皇庭酒店今日自然十分熱鬧,許多記者陸陸續續從各處趕來。
白若夏看着那陣仗,傻眼了。
她還從未見過這麼大陣勢的宴會,不,這還只是酒店門口,還沒到裡面呢。沒有受到邀請的媒體都這樣多,聚集在酒店門口,每過去一個被邀請的人都要上來採訪一番。
不安的捏着手包,白若夏覺得,自己和杜家王家非親非故,去了還不得被記者問得啞口無言。
沈其睿貼在她腰間的手一緊,眸中神色變化萬千。
“許總要你怎麼做?”他問。
“三點到皇庭酒店門口與他會和。可是現在……”許總非但人沒來,連電話也持續通話狀態。白若夏定了定心神,這個月工資所剩無幾,她在白家的身份極少有人知道,以下屬的身份充當許昊的女伴無可厚非,還能賺點外快,現在是被老闆放了鴿子,在男友面前丟了面子。
她鎮定下來,未等沈其睿開口安撫她,便朝沈其睿一笑,說道:“再等五分鐘吧,五分鐘後要是許總不需要我了,我們就回去。”
“嗯,好。”沈其睿點頭,眸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
他們不知,許昊就在不遠處一輛不起眼的轎車裡坐着,正觀察着兩人的舉動。
雙方僵持着。
五分鐘過後,白若夏下了車,和沈其睿揮別。
許昊不多時便換了車過來接應白若夏,他審視的眼光不時刮過白若夏的臉,她神色稀鬆平常,兩人一時沒有多少交談的。
同許昊進入會場後,訂婚宴還未正式開始,不知是不是酒店佈置的場景太過美好,許昊的心情難得的輕鬆,便讓白若夏自己在宴會開始前到處轉轉不必跟着他。
白若夏求之不得,今天參加婚宴的人非富即貴,她的存在感能低則低,反正也只是走走過場,完成任務。
初夏的天氣,空氣裡漂浮着清新的櫻花香味,陽光在綠葉紅花間跳動,風吹在臉上都帶着暖意。
杜家財大氣粗,攀附上王家這門親事,政商聯合,錦上添花,杜佑成對這次訂婚宴極爲看中,花費的精力財力一般人難以比擬。就是他訂下酒店的錢,都夠普通人一場婚禮的開銷,遑論訂婚宴上高貴奢華的裝飾和賓客席上玉盤珍饈。
白若夏給沈其睿發信息,塗着橘粉色脣膏的嘴角勾着一抹淺笑,手指飛快的動着:“恭喜你,你贏了。”
“意料之中。晚上等你的獎勵。”很快,沈其睿回覆過來。
白若夏把手機放回包裡,莞爾一笑。在出租車裡等待的那五分鐘,沈其睿和她打了一個賭。沈其睿賭她下車後許昊便會過來,她的‘工作’不會泡湯。現在看來,沈其睿贏了她,賭注則是她要答應他一個要求。
這個要求,白若夏猜不到。
酒店房間的窗戶開的方向朝着花園,白若夏方纔的一舉一動正好落在王千金和白情的眼裡。
王千金爲閨蜜打抱
不平:“阿情,你看你那個晦氣的姐姐,根本不能和你比,卻處處要跟你爭。”
一身藍綠色短款小禮服的白情,皮膚細膩白皙,頭髮高高盤起,利落大方,就是一雙狹長的眼睛顯得有些刻薄。她輕輕合上窗戶,幫王千金檢查檢查禮服和首飾,神色極淡,好不久纔回了一句:“白若夏從來沒有想過和我爭。”
王千金滿意的看着穿衣鏡前嬌俏美麗的自己,嘟囔着嘴巴,很是訝異白情的話,“阿情,你怎麼突然轉了性子?以前你可不是這樣啊?是不是白若夏又欺負你了?”她和白情關係歷來不錯,不然也不會讓白情來陪着自己。白情和白若夏雖說是姐妹,卻從來不合,在王千金的眼裡,白若夏就是用柔弱來博取同情的人,對此她很是不屑。
“千金,過去是我太盛氣凌人了。白若夏,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和她無關,就不用在意好或者不好,反正好不好都不能再阻礙她白情以後的生活。白情不覺得白若夏是厚臉皮的人,她以前偶然聽到過媽媽的電話,內容記得不太清,只隱約記得說什麼不是親生的。
白若夏與她不同,總是一副安靜的樣子,和爸爸媽媽也不太親近,白情便覺得,那電話裡頭說的不是親生,指的便是白若夏。白情原本沒有把握,但看到白若夏的震驚,她相信擊垮白若夏並不難。
王千金不理解白情突然的轉變,只想到她前些日子被白聞聲禁足的事情,又憤懣道:“阿情,你這樣讓我怎麼好好嫁人?你放心,我不會讓人欺負我的好姐妹的。”
白情一笑,“千金,你現在可是還沒正式訂婚就迫不及待的要嫁給他啦?看來你是徹底被那個杜佑成給收服咯!”
兩人鬧做一團,白若夏的事沒有人再提,而白情卻是心知肚明的,白若夏能來這種地方,以白若夏小小職員的身份,若是她不公開自己是白家大小姐的身份,誰會多看白若夏幾眼?
想到這個,白情眸中寒光又亮了亮。她不得不在白若夏不是白家的孩子這事兒上再加把火,最好燒得一乾二淨。
鬧了一會兒,王千金便先和白情去酒店的另一層和大學的同學見面,大家藉由王千金的訂婚宴聚上一聚,當然,實際上真心來祝福的沒有幾個,大都是利益所趨見風使舵,什麼樣的圈子培養出什麼樣的人。
有人想要攀附王家的拿出大學畢業照來,幾人圍在一起懷舊,溜鬚拍馬之言聽得王千金合不攏嘴,白情卻不大感興趣,白若夏出現在這樣隆重的場合,讓她隱隱不安。
“阿情現在啊,可不是當初的阿情了,你們說的那些人都比不上我們阿情看上的沈其巍!哼,是不是啊阿情?”王千金搖着白情的手臂。
白情把紅酒移到另一隻手,笑了笑,“你們別拿我逗趣了,今天的主角是千金。”
“是啊,千金都準備嫁人了,我們的萬人迷白情小姐,怎麼還沒動靜呢?”白情的反應讓她的老同學們嘚瑟起來,她以前在學校並不是很受
女生歡迎,和她一樣漂亮的家裡窮,和她一樣富裕的人長得普通,白情佔了天時地利人和,成爲了當時的校花,受全校男生追捧,女生憤恨,王千金是少數能和她走到一塊兒去的女生。
這邊立即有人附和起來,“想當時啊,學校裡追白情的人可多了,情書啊垃圾箱裡都塞不完了,最後被全校都知道。”
衆人笑作一團。
宴會正式開始前幾分鐘,白若夏才從花園進入會場,四處找尋着許昊的影子。
許昊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躥到了她的身邊,遞給她一杯紅酒,“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他用白若夏試探沈其睿,沒有奏效,對沈其睿的身份便少了一分疑慮。加上沈其睿並非身在高位,他也就收了心思去打探。
白若夏摸名不着,她不關心戲,她只想早點回去見到沈其睿。挑禮服的時候希望他看到,她便想穿最好看的衣服,現在沈其睿不在,她卻覺得穿什麼都沒意思,這大概便是女爲悅己者容的意思了吧。
“禮服不錯。”許昊見她不說話又誇讚道。
白若夏這才笑了笑,“謝謝許總。”
“只要你覺得我不是故意刁難你的就好,公司就缺乏像你這樣敢於批評上司錯誤的人才……”
“謝謝許總,我在市場部待着挺好的。”她怕就怕許昊唸叨不休,新仇舊恨的都記得,那她之後會更慘,趕緊打斷了許昊。
主持人站在舞臺上講着官方的祝福語,杜佑成牽着王千金的手上臺,兩人郎才女貌,臉上洋溢着幸福。
很認真像小孩一般鼓掌的白若夏引來許昊側目,因爲人多,他不得不微微躬下身子和白若夏講話,那姿勢就像是兩人在咬耳朵說小話。
白情看到這一幕,只是淡淡移開目光,在人羣中搜索着沈其巍的身影。事實上她也沒有見到沈其巍,卻不想遺漏任何一個面孔。她堅信沈其巍的氣勢是霸道凌然於衆人之上的。
臺上的王千金自然注意到了閨蜜目光落到白若夏身上又移開,以她對白情的瞭解,白情絕對是被家裡父母收拾熨帖了,才這樣無風無骨,連她的訂婚宴也不見得白情多麼高興。
她決定爲好閨蜜出出氣。
白若夏正聽着王千金和杜佑成‘溫馨’的相互告白,閃光燈不停的拍着這對訂婚的佳人。
忽然,王千金搶過話筒,聲音洪亮,“各位,爲了感謝大家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我和佑成的訂婚宴,我們可是特意爲大家準備了一個節目。”
底下的人歡呼迎合。
白情還在鍥而不捨的尋找沈氏的人的身影,越找越急。她也在報刊雜誌上見過沈其巍幾次,有點兒印象,認出沈其巍的可能性加大卻不見其人。
而王千金戴着訂婚戒指的手,忽然擡起來指向了白若夏,“這位小姐,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很想站到這裡爲大家表演,大家說,我應不應該給這位小姐一個機會讓她站到臺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