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穿白色婚紗的女人看到沈其睿一身怒氣,終歸抖着身子軟在地上,“二少,我……我也是拿錢辦事,我……”
“拿誰的錢?辦什麼事?”沈其睿撤回了腳。
那男人掙扎着起來,又捱了雲奎一拳打在臉上,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只在地上哀嚎咒罵着難以入耳的髒話。
地上的女人咬牙,“我不知道。”
“很好,不知道是吧?”沈其睿接過雲奎手裡的帕子,擦了擦手,坐回椅子上,又說:“我沈二少一向待人寬厚,我手下的人可都沒開過葷腥。”
女人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開的葷腥,是她的身體,還是她的……命?
這時有人走到雲奎耳邊耳語幾句,雲奎嫌惡的看了地上的女人一眼,只對沈其睿說:“二少,這種女人,太髒了,兄弟們都怕染病。”
“想什麼呢,我許久不曾拿人當過活靶子了,兄弟們從部隊上出來一直沒事可幹,這下有樂子了。”沈其睿的話一出,就連沈其巍都唬住了。
沈其巍手指輕捻,看着沈其睿認真的神情,分不清他是在說玩笑還是真的……真的要拿人做活靶子,更何況,若這些人都是部隊上出來的,那沈其睿又是什麼時候結交的這些人,還征服他們做手下?想着,腦袋裡忽地閃現出沈其睿出國那兩年,沈其巍心裡驚駭,他定定的看着沈其睿,可沈其睿不瞧他,自顧自的玩着。
“沈……”那女人終於怕了,“二少現在不是應該找找太太麼?我可不會透露半句。”
那驕傲諷刺的樣子,和方纔害怕的模樣全然不同。
沈其睿揉了揉眉心,沒有再搭理她,問多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剛纔雲奎已經跟他說了,酒店外的地盤手下的人都找過了,沒有白若夏的影子,那現在,只有把這些客人都給留下,然後在酒店一一盤查了。
車上一男一女,男的跟他有仇,女的,他確實不知道是什麼人派來的。爲什麼要扮作若夏,又是怎麼進的酒店,怎麼上的車?沈其睿一無所知。
按了按眉心,忍下心頭的亂,沈其睿讓人清理了草坪,把那兩個人帶了下去,他這纔對身後的賓客說道:“諸位,實在不好意思,我太太慣常跟我玩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恐怕還得委屈各位今晚在酒店住下了。”
一時間衆人心思百轉,不知曉沈其睿身份時還能看在沈家的份上住下,更別說現在知道了沈其睿的能力手段,大家都存了些敬畏,沒有人有異議。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酒店的人藉着安排房間的名義,把在座的賓客底細都摸了一遍,又讓人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排查。
婚宴繼續,方纔凌亂慌張的人羣,現在儼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推杯換盞,歌舞昇平。
沈其睿端着一杯酒冷冷的看着這一切,時間一刻刻逝去,他心口也越發揪得厲害。
現在這種情
況,看似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實則沒有一件事是他能預料到的。
目光在一干人等身上逡巡而過,最終落到朱瓊身上。
朱瓊一直待在婚宴上,沒有離席,也應該沒有機會事先準備什麼手段。白家的人更不可能,白家的人對這場婚禮雖不看好,但沒有那個能力。有這個能力的,又有這個動機讓他難堪的,現場只有他的親生父親,沈定坤。
就在他思考的空閒,外頭匆匆忙忙走進來兩個人,正是剛纔離開的晏楚和陸遙。
陸遙掐腰喘着氣,晏楚扶了她一把,看向沈其睿:“二少,太太去了哪裡?車怎麼不見了?”
沈其睿沒有說話,陰冷的眸光打量着兩人。
“我去酒店廚房了。”十幾分鐘的功夫,回來,車和人都不見。陸遙心裡慌了起來,解釋道。
晏楚抓了抓頭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着:“太太說她身子不舒服,讓我別在車上逗留。”
看晏楚那臉紅的樣子,沈其睿的臉一瞬黑了下去,他想到一種可能,若夏被人下藥了!
沈其睿登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中的杯子落到地上,紅酒濺了褲腿,他也毫不在意。剛纔在門口他還氣定神閒,一面盤問車上那兩人,一面讓人趕緊去找,現在找不到,到處都沒有白若夏的影子,又猜測她可能被下藥,沈其睿一顆心就火燒得疼。
“加派人手,加快速度!”沈其睿吩咐。
陸遙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看向他,“二少,若夏到底出了什麼事?”
旁邊的白情一直在觀察沈其睿的神情,他突然的慌亂,讓白情喃喃道:“我姐,不會……被人下了那種藥吧?”
她這一說話,就讓陸遙恍然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陸遙瞪了白情一眼。
“你瞪我做什麼,只有你會擔心我姐啊,別忘了,陸小姐可不是她親妹妹!”白情有些小得意,更甚爲幸災樂禍。白若夏要是因此失了清白,那沈家二少奶奶,她可是做不成了。憑什麼呢?憑什麼她白情跟沈毅分手的時候,白若夏要和沈其睿在衆人祝福之下恩恩愛愛,像現在這樣,呵呵,多好,多痛快!
陸遙氣到不行,擡手給了白情一巴掌。
這一巴掌來的悴不及防,清脆的一聲,大廳裡的人再次關注過來。
白情尖叫一聲:“你敢打我!”
說着就要撲過去。
晏楚擋在了陸遙面前,瞪着白情。
白情那擡起來的手終歸沒有打下去,只憤憤的說:“好啊,找了個男人給自己擋災了是不是?陸遙你行啊,婚禮前栽贓我就算了,現在我姐出了事,你不但不急,還在這裡攪擾是非,你到底安的什麼心?虧我姐把你當做好朋友。”
“你再亂叫一個試試?”陸遙最重義氣,白若夏不見了她比誰都急,被白情這麼一說,火冒三丈。
她再擡起了手,恨不得撕爛白情僞
善的面具。
偏偏她身後有人捏住了她的手,她回頭想要罵,卻看到沈其巍無比冰冷的臉。
晏楚也怔了怔,“沈總,阿遙沒有惡意。”
沈其巍睨了他一眼,只對陸遙說:“鬧夠了沒有?”
“沈總這是怎麼了?跟你的小秘書日久生情了?”陸遙笑了笑,不等沈其巍說話,淡淡從沈其巍的手裡抽回被他捏紅的手腕,拉着晏楚往外走,“晏楚,鬧也鬧夠了,我們去找若夏。”
與此同時,沈其睿早領着人進了酒店居住區域。
先前的人已經排查了兩層樓,沒有找到白若夏。沈其睿想起兩人之前拍婚紗時住的酒店在十二樓,他帶着人上去,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終於,在一處酒店房間裡,看到了白若夏的鞋。
一雙銀色軟底的平底鞋,他在晚宴的時候爲她親手換上的。
沈其睿讓人都留在了外面,下意識的看了看房間裡的大牀,乾淨整潔,他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套房一廳連着臥室配了兩個衣帽間一個較大的洗手間。
聽到水聲,沈其睿擰起眉頭去開鎖。
沒有動靜,那門被裡面反鎖了。
他在外頭,柔聲喚道:“若夏。”
忽地有些哽咽,惱怒。
這洗手間沒有房卡,只能用鑰匙開,他等不了,退開幾步,一腳踹開了門。
眼前的一幕,讓他看紅了眼。
怒火煎熬着胸口,沈其睿看着浴缸裡往外涌動的水,把地板上的水踩着滋啦啦的響,白若夏就在那浴缸之中,浴缸裡的水在壁燈昏黃的燈光之下呈現一種詭異的紅色。
那紅色讓沈其睿有些怕,他幾乎不敢想到底發生了什麼,猛地伸手把快要溺到水裡的白若夏給拎了出來,他一直壓抑住的火氣在看到她通紅的臉蛋時終於爆發。
顧不得白若夏渾身溼涼,沈其睿抱住她,拍她的臉,力度有些重,“若夏!”
她不理他,渾身滾燙,牙關緊咬着,似在隱忍着極大的痛苦。
那樣冰的冷水裡,泡了那麼久,還燙成這樣,該死!她是被下了多重的藥!
抱着她往外走,沈其睿心亂如麻,沒有哪一刻覺得自己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這樣無用過。
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牀上,替她剝去溼冷的衣服,可是手一碰到白若夏,白若夏便掙扎起來,搖着頭不停喊着:“不要碰我!滾開!”
原來她知道!
她知道自己被下了藥,害怕自己被人侵犯,把自己泡在了水裡!她沒有清醒的機會叫沈其睿,迷迷糊糊摸回酒店來,依稀記得之前在拍婚紗的酒店住十二樓便上了來,撐到房間,已經是大限,鎖門更是下意識的反應!
沈其睿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又被她狠狠拍開,白若夏竟然急得哭了出來,那哭聲愴動如同失去了寶貝的小孩,一聲聲抽打着沈其睿的心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