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裡。
手機在震動,半分鐘後開唱:“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風吹雨打都不怕……”
白若夏扶着額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怎麼按都打不開,看樣子是沒電了。擡手戳了戳陸遙,“遙遙,你的手機吵死了。”
“什麼我的手機,本姑娘怎麼可能有這麼難聽的鈴聲?”陸遙說着,又往兩人的杯子裡續滿酒。
一瓶威士忌眼看着就要見底。
白若夏端起酒來,一口喝了下去,辣的胸口一陣酥麻,她擺擺頭,喊着陸遙:“再來!”
陸遙酒量比白若夏好,她揉揉眉心,想起來什麼。
驚悚地接了電話,她也是鬧着好玩兒纔給沈其巍那個大魔王設置了一個特別的鈴聲,想不到真的……好難聽。
“沈沈……喝!”陸遙不小心打了一個嗝。
沈其巍在電話的另一頭,聽見那句嬸嬸,嘴角一抽,“陸遙你在哪兒?”
“時光酒吧,有事兒嗎沈總?”陸遙努力保持清醒,可坐在沙發上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晃着。
最終把手機給晃摔了。
白若夏撿起手機,迷迷糊糊往自己包裡塞,倒了酒,長長嘆了一聲:“遙遙,衆生皆苦我獨醉,喝了這杯,咱倆還是好姐妹!”
端起杯子碰了一下,陸遙回道:“若夏,你是真醉了,那是衆生皆醒我獨睡。”
“是麼?”白若夏的聲音已經逐漸低了,她整個人趴在桌子上不想起來,只覺得頭腦發暈,眼前也模糊得很。
兩人就那麼有一杯沒一杯的喝着。
夜深了,酒吧裡的人也越來越多。
陸遙扶着白若夏去廁所,白若夏吐得昏天暗地,陸遙本來不想吐,也忍不住吐了。
吐完洗臉,兩人在鏡子裡看到對方,傻乎乎的笑了。
白若夏上次住院後便瘦了不少,下巴也變得尖了起來,只是平時不怎麼打扮,頭髮也規規矩矩的盤在腦後,看起來老氣。
“若夏,女人就是要愛自己。”陸遙有氣無力的擡起手,把白若夏扎頭髮的帶子扯掉,疼得白若夏倒吸冷氣。
齊肩的直髮垂下來,有着微微卷曲的弧度,還算好看。
可是陸遙還是一臉嫌棄的看着白若夏,直搖頭說:“若夏啊,以後跟着姐,保管你變漂亮。”
“說得好像你能給我整容似的?”白若夏噎她一句,又捧了些冷水澆在臉上,儘管有意識,可頭還是暈暈乎乎。
陸遙一拍胸脯,頗有自信保證道:“什麼整容啊,若夏你平日裡不怎麼化妝,皮膚底子挺好的。”
白若夏一臉不信的看她。
陸遙嘆氣,反正跟白若夏講也講不明白,索性拉着她往外面走,兩人打算回去了。
出了洗手間的門,在燈光豔麗的走廊裡走着,一個包房裡的門忽然開了。
幾個男人勾肩搭背的走出來,腳步虛浮,看樣子,醉得不行。
陸遙和白若夏迎面走過去。
肩膀被撞了一下,白若夏頓了頓腳步,往後瞥了一眼。
模糊的視線中,有幾個大腹便便的男人笑着朝她們走來。
一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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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瑣。
陸遙暗道不好,握緊了白若夏的手,將她往身後帶。
白若夏反應過來,兩人趕緊離開。
走廊裡沒有什麼人,即使有人來來去去,大家都是醉鬼,酒吧本就是個不乾淨的地方,魚龍混雜,沒有人會去管別人的閒事。
退無可退,白若夏和陸遙被幾個醉鬼圍了起來。
……
沈其睿找到白若夏所在的時光酒吧時,已是凌晨一點。
漫長的一個小時裡,機械的重複找了許多同名的酒吧,沈其睿大爲光火,沉鑄如冰的臉上冷得沒有半分表情。
這最後一家時光酒吧,他即便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到白若夏。
那女人是不清楚現在沈其睿的處境有多微妙。
國外那人要是知道沈其睿同這麼個不受家族寵愛的大齡女青年在一塊,還不得千方百計的對白若夏下手。
眼下又到了計劃實施的關鍵時刻,白若夏這亂子添得,讓一向溫文爾雅的沈其睿埋在骨子裡那點暴躁的毛病又燃了起來。
外人眼裡,他慣常含笑,眉眼好看溫柔,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做派。
可他們不知,沈其睿骨子裡叛逆又暴躁,有着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最衝動的血液。
砸店了。
十幾個身強體壯的黑衣人不由分說地就把酒吧裡跳舞玩得正嗨的場子給砸了,那陣勢,頗有些勢不可擋的意味。
沈其巍在酒吧外的車裡坐着,手臂搭在車窗上,夾着煙的一隻手手指摁着額頭,看着涌進酒吧的黑衣人和外面停着的一排排轎車,眸色漸漸深沉起來。
他那個厭倦豪門的弟弟,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能耐了?
酒吧的老闆出來,看着沈其睿,嚇得哆嗦。
晏楚帶着人一間間包房的去查,一樓查完了沒有要找的人。
沈其睿動作優雅的解開袖釦,將黑色剪裁有致的西服一脫,挽起一截袖管,捏緊了拳頭。湛藍的眸子在斑斕的酒吧燈光裡,顯得異常的冰冷。
他踏上二樓樓梯的聲音,像黑白無常勾魂的腳步。
晏楚跟着沈其睿多年,從未見過沈其睿這般失控的樣子。眼下也足以證明事態有多麼失控,沈其睿回國後處心積慮謀劃的東西,能不能得,就看這一次了。
白若夏是個極大的變數。
“不行!你們耍賴!這次該你們脫衣服!憑什麼又是我和遙遙!”
沈其睿站在二樓的第一個包間門口,聽見裡面的聲音,和白若夏的很像。
只是,脫衣服?
有男人的聲音響起:“不脫就喝酒!哪兒那麼麻煩!”
喝酒?
冷眸一眯,沈其睿推開了門。
包房裡很暗,沈其睿逆光而立,他脫了西裝外套,襯衫袖子隨意挽起,露出結實的手臂。身上立領的白襯衫讓他看起來斯文清雋,特別乾淨儒雅,逆光的陰影裡,棱角分明的臉隱約透着冷硬和戾氣。
白若夏半眯着眸子,看到沈其睿,以爲自己眼花,揉揉眼睛,竟又和幾個醉漢開始搖色子。
她和陸遙被幾個無賴纏住,白若夏酒量不行,但勝在聰明機警,而陸遙酒量不差,
兩人搭夥兒,白若夏搖色子,輸了陸遙喝酒,贏了對方喝酒。
可也有脫衣服的。
幾個男人有意要佔兩個女人的便宜,被她們早擋的煩了,光着膀子,也不管白若夏有沒有贏,伸手就要去拉她。陸遙已經暈得七葷八素,躺在沙發上沒有動靜。
白若夏抓着色子巧妙的避開那個意圖不軌的男人,勾起脣角:“該你喝了!”
男人冷哼一聲,“他們都喝醉了,你還裝什麼?正好辦事!”
“滾!”白若夏低咒一聲,伸手去拉陸遙,想要離開。
男人的手再次伸了過來。
這次她沒有辦法躲避了,心上猛地浮上一層悲涼。
沈其睿一臉平靜的走過來,掃了一眼白若夏,薄脣勾得溫文儒雅。幾秒之內,只聽那個男人悶哼一聲,捂着手臂摔在地上,酒意清醒幾分,問沈其睿:“你他媽是誰?敢壞我的事!”
“我是誰?”沈其睿沉鑄的臉一寸寸冷下來,笑了似的:“我是她的男人。”
他指了指白若夏,伸手就將她抱到懷裡,聞到她身上的酒味,眉頭皺的更深,氣不打一處來,就一腳踢在了倒地的那個男人胸口上。
咔擦!
力道之大,男人哀嚎起來:“我的肋骨斷了!”
沈其睿不管這些,藍眸直往外冒寒氣。晏楚帶着人上來,把沈其睿的外套遞給他,便領着人清理包房。
“都丟到海里。”沈其睿把衣服給白若夏披上,一個公主抱抱着她離開,冷不丁又吩咐了一句。
晏楚縮了縮脖子。
兄弟兩人的視線在昏暗的燈光下交匯,又默契的分離開。
沈其睿抱着白若夏坐上後座,車窗半降,沈其睿小心翼翼的捧着白若夏的臉,用水打溼手帕替她擦臉。
沒有想到沈其睿會對白若夏寵愛至此,沈其巍眸光越發深邃,到底也沒有說什麼。
抱緊了白若夏,沈其睿暴躁的情緒纔算安定了些,他緩緩開口:“陸遙喝趴了,我去的時候,他們在玩脫衣遊戲。”
沈其睿這話說得意味不明,但也算是事實,只是落在沈其巍耳裡,莫名的刺。
沈其巍會下車去找陸遙,沈其睿並不覺得意外。
懷裡的女人感覺到溫暖,一個勁的往沈其睿身上蹭,溫軟的肌膚貼着沈其睿的,傳來異樣的溫度。沈其睿輕輕擰眉,打了個響指,外面一排轎車裡下來一個黑衣人恭敬地走到沈其睿面前。
“開車。”
沈其睿帶着白若夏離開。
而後出來的沈其巍抱着陸遙,差點罵娘,車讓沈其睿那小子開走了,這個點又不好打車。沈其巍的臉黑得可怕,弟弟總愛擺他一道。
最後還是晏楚點頭哈腰的用保鏢們的車送沈其巍離開。
回到公寓。
沈其睿把白若夏扔在了浴缸裡,她渾身通紅,一個勁的往冰涼的地方蹭,嘴裡嘟囔着:“其睿其睿……”
“白若夏,你給我清醒一點!”白若夏整個人泡在浴缸裡,沈其睿一個不注意她就往下沉去,差點沒憋死,這可把沈其睿嚇得夠嗆。他一把拎着白若夏的衣領,將她拽起來,拍着她的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