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白氏公司再次傳來一個好消息。
威廉向他的幾個夥伴介紹了白氏企業,雖然威廉的單子額度還沒有完全確認下來,但是他那幾個朋友的單子,每一個都達到了上千萬。
砸錢!
完全就是砸錢!
公司在進行職業考覈評估後,裁掉了十幾個人,但是由於白若夏的業績太過突出,大部分都沉浸在公司賺錢的興奮中。
更激勵人心的,是早上一場早會開完後,通過上層領導的討論,看過公司現有員工的數量,決定漲工資。而且,不是下個月漲,是這個月就立即漲工資。
這對那些平時喜歡偷奸耍滑被裁掉的人來說,無疑是顆重量級的核彈。
在原來的工作崗位上混吃等死,等了幾年沒等到漲工資,現在倒好,他們一走,工資蹭蹭蹭往上漲,反而比當初自己期待的還要高。
幾家歡喜幾家愁。
白若夏開完早會,腰痠背痛的坐在躺椅上,打算小睡一會兒。
沒幾分鐘,Amy就又打電話進來,她以爲是威廉那邊又有人要訂單了,激動的接過電話,卻是一個麻煩問題找上了門。
一個員工,即將退休,但是他今年內的五險一金,公司還沒有替他交清。按理說,公司的財務部是不會出現這樣的差錯,但是這位員工提供了不少票據,白紙黑字的都寫着,公司答應把他的五險一金折算成現金,讓他自己先付清再給他現金。
聽起來真是荒唐!
“進來。”敲門聲響起,白若夏往沙發上坐,看着進來的人,“老張先別關門。Amy,給老張端杯茶來。”
門就那麼開着。
這個老張之前在財務部上班,做審計的,現在被辭,說起來還有些冤枉,白若夏之前是財務起家,所以來公司的時候特意看過財務部的一些資料。那些資料原本不是她能看的,使了些捷徑。
老張很是侷促,鼻樑上架着一個老舊的黑框眼鏡,看起來人也沒有多大精神。
Amy端茶進來,並未因爲老張被辭了就不禮貌,反倒親和的提醒老張:“有點燙,老張你先別喝。白總,我就在門口,有事叫我。”
老張低頭噯了一聲,雙手捧着水杯,神情複雜。
白若夏坐在他對面,“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的,你都說吧,我能幫的地方肯定幫。”
“白總,我的問題公司都是知道的,欠着的那點錢,對於公司來說並不是什麼大數目,但是對於我一個要養家餬口的小平民,真的很重要。”
“說重點。”白若夏揉了揉眉心,她現在極想打呵欠,昨晚沈其睿和她去了酒店用晚飯,飯沒吃到什麼,倒被他連哄帶騙的哄到了牀上。
結果就導致她今天一天的精神不濟。
老張見白若夏神情中有些不耐煩,倉促的喝了口水,卻猛地被燙,杯子打翻了,濺了白若夏一身。
外頭Amy聽到響動趕緊跑了進來,以爲是老張意圖不軌,
要不到錢就找白若夏麻煩,劈頭蓋臉的就說道:“老張你怎麼回事?白總是好心才答應了要見你,你看看上層領導誰願意理你的,你也不知道知恩圖報!”
“沒事,Amy,休息室備得有衣服,我待會兒換上就行了。老張只是太緊張了。”白若夏說着,一手拎着自己手臂上的衣服,避免衣服和皮膚貼在一起,二次燙傷。她的手,不用看,多半已經紅了一片了。
“白總你就是人太好了,員工的一點雞毛蒜皮的事你也要管,管了還落不着好。老張之前要經手多少人的工資,卻連自己的五險一金都沒着落,你信嗎?”Amy一邊收拾着桌子,一邊說道。
“Amy,不要亂說話,我相信老張的人格。”
“人格?在錢面前,出賣靈魂的都有。”
老張始終不說話,直到白若夏生氣說Amy,“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斷。”
他這才緩緩擡起頭來,張了張脣,“白總,我有點事想單獨跟你說。”
白若夏跟Amy交換了個眼神,點頭道:“你先到公司樓下那家咖啡店等我吧,我換身衣服就下來。”
“剛纔……實在抱歉。”老張看起來十分頹靡,連眼神也不敢看白若夏一下。
他一走,Amy找了藥膏給白若夏擦了手臂。白若夏換衣服前再三叮囑,“盯緊了林董事那邊,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是。可是白總,你就不擔心,這是個圈套麼?”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林董這是用完了老張就想甩人,連個活路也不給人家留,老張這個年紀想要再就業是不可能了,說是五險一金,實際上老張哪裡是缺錢,是咽不下這口氣而已。他給的那些票據也是真的,你跟財務部和人事部聯繫一下,情況屬實的話,給他把錢結清。”白若夏說着,便轉身進了休息室。
忙活了一個早上,她往牀上一躺,睏意立馬席捲了大腦。但是又不得不強打精神,下午還要各種開會,接下來的時間,她手裡的單子已經累積起來,得一個個的去跑業務。
都是大老闆,她還得親自出馬。屆時,又少不得威廉的幫助。
要說威廉在想些什麼,她也沒懂,光是拿個不確定數額的單子吊着她也用不着給她介紹客戶。那些客戶來的跟天上掉餡餅似的,不用她磨舌,人家就直接下單。
欠着莫大的人情,真不知道怎麼還的好……
換了一條長袖的連衣裙,白若夏理了理頭髮,這才忽然想到,她沒吃藥……
現在已經過去了快十二個小時了。
“Amy,你去幫我買個藥好麼?”說到那個,白若夏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Amy以爲她出了什麼事,大驚小怪道:“白總,你哪兒不舒服?”
“她怎麼了?”沈其睿神出鬼沒的又來了,手裡拎着一個白色的紙袋。
Amy看沈其睿的眼神有些怪異,她沒多說什麼,只讓助理先打印文件,她自己下樓去了。
沈其睿推開門,見白
若夏不在,便直接往休息室走了。
今天在公司,他氣得夠嗆,此刻領帶也摘了,白淨的襯衣釦子解開兩顆,露出獨屬於男人的性感鎖骨,沉鑄如冰的俊臉噙着些疏離冷漠,在看到白若夏時,凌厲的眸光一轉,溫柔打量着她,“出什麼事了?我看見Amy慌慌張張的出去。”
“沒……沒事,你怎麼來了?我正打算下樓去,有個難纏的員工被辭,現在涉及到一些公司內部的問題,我打算去跟他談談。”白若夏說着,拉了拉袖口,避免被沈其睿看到。
“手怎麼了?”
“沒怎麼。”
沈其睿看她一眼,把手裡的袋子遞給她,“打開看看。”
“什麼東西?”白若夏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條項鍊。
就是沈其睿之前設計的那一款盛夏。
沈其睿見她笑起來,眉目間染了溫柔,替她戴上項鍊,摟着她的腰,曖昧道:“獎勵你昨晚很乖。”
順勢在她脖頸間輕吻了一下。
白若夏怕癢,躲了一下,手臂被他勒住,疼出了聲。沈其睿把她袖口一拉,臉頓時就黑了,語氣涼薄:“這還叫沒事?”
她的手臂上因爲抹了紅藥水,看起來被燙傷的地方紅彤彤一片更加恐怖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起包,若夏的皮膚白,這樣紅彤彤的一片,可算是糟蹋了這一片的好皮膚。
“我不是怕你擔心嘛。”白若夏軟聲解釋。她其實也疼,但是不願意對方擔心,所以忍了下來,她總是善於忍耐的。
沈其睿拉着她坐下,又氣又心疼,“也不知道小心點,我現在帶你去醫院看看會不會留疤。”
“我沒事,留疤也沒關係啊,除非你嫌棄我。”
他臉色更沉一分,藍色的眸子直直的凝視着她的臉,“我沈二少在你眼裡就是那麼不堪?你這是在糟踐我。即便你不疼不在意,我看着會心疼。”
像是生氣了。
白若夏抿抿脣,拉着他的手臂搖晃道:“好啦,你不要生氣了,我已經擦過藥膏了,不會留疤的,現在也不疼。等我去見完那個員工,我們待會兒一起吃午飯。”
“嗯,不去醫院,那我跟你一起去見員工。”
“……”
沈其睿見她遲疑,問道:“怎麼?即便我不是你老公,合作伙伴的身份也不夠陪你見個人麼?”
威廉替她拉業績的事,他知道。那人分明就是在挑釁他,但是正中他下懷,要是早知道他跟白氏合作能刺激威廉,他說不定再多下點錢,讓威廉出出血也是好的。最令他生氣的,只早上來公司無理取鬧的喬家人。
白若夏臉色有些難看,放開了沈其睿的手。
一個小助理這時在外頭敲門道:“白總,Amy姐被林董事叫去了,她讓我來給你送藥,給您放在外面麼?”
門打開,沈其睿冷着臉問:“什麼藥?”
不等小助理反應,他已經拿過助理手裡的黑色口袋,裡面掉出來一小盒單片裝的毓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