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吾從藍海餐廳的包廂走出來,從包裡掏出手機,撥通了顧少廷的電話。
“你爸爸在藍海,大概會心臟病發,你快點來接他吧。”她剛纔注意到顧青雲的動作,不停的撫着胸口,連呼吸都有些凌亂了。
也是,被自己這樣氣了一通,不會心臟病發纔怪。
她突然想起三年前在顧青雲的生日宴會上,自己被壹週刊的記者圍堵起來,那時如果不是顧西爵出現,當衆承認了和自己的情侶關係,她大概會被記者問到啞口無言,落荒而逃。也正是他的承認,才害的顧青雲在自己的宴會上舊病復發,緊急送院。
“你們談了?”顧少廷在家,他邊穿衣服邊問秦吾。
他不知道顧青雲連夜召開董事會罷免顧西爵總裁職務的事情,現在整個顧家除了照顧昏迷中的顧西爵,依然一片祥和。
“恩。你快來吧,我先回去了。”說完,秦吾掛斷了電話。
實際上,對於顧少廷能夠同意她的辦法來幫助她報仇,秦吾是十分感謝的。但是事情還沒辦妥前,她不能對他透露過多的細節。
她走出藍海,正準備打車,卻被人叫住。
“秦吾?”來人的聲音像蘿莉一樣清爽,秦吾轉頭,看到遠處一個女孩甩上蘭博基尼的車門,朝自己走來。
她頂着一頭黑色的短髮,邊走邊摘墨鏡,當她走到自己面前時,她很興奮的叫了起來,聲音格外刺耳,“真的是你!秦吾!!”
紀暖剛纔在車裡還以爲自己看錯了,畢竟她和秦吾也只有一面之緣。沒想到過了整整三年,她還和當初一樣的惹眼。
“我還以爲小叔騙我的呢!原來你真的回來了。”紀暖是自來熟,她自動挽起秦吾的手臂,上下打量她的時候才發現在她的左臉上蒙了紗布。
“顧西爵他是死的麼!怎麼能讓你受傷了啊!”說着紀暖擡手要來揭秦吾臉上的紗布,她手剛擡,就別人一把抓住。
秦吾看向來人,紀言愷一身黑色西裝站在旁邊,他揪着紀暖的手把它手回來,納在自己的掌心裡。
“小叔……”紀暖看見紀言愷,臉上的笑容平添了幾分女人獨有的嬌羞,她軟軟地喊了一句。
紀言愷伸手,將她整個人收進懷裡,責怪道,“讓你多穿點!現在冷了吧。”他的大手落在紀暖的肩膀上,感受到她肩膀上的冰涼之後,他乾脆脫了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到她身上。
秦吾想和紀言愷打招呼,可又怕自己的聲音太過突兀,打擾了眼前這對恩愛的情侶。想不到過了三年,紀言愷和紀暖才真真正正地走到了一起,而紀言愷真是把紀暖捧在手心裡呵護呢。
“你一個人來的?”紀言愷安撫好懷裡的心肝,擡頭看向秦吾。
他們昨天才剛在律所見過面,而且還約好了三天後,秦吾到律所來報道,正式上班。
“我約了人談事,現在談完了準備回去。”秦吾點頭,她沒說約的那個人就是顧青雲。對她而言,紀言愷不過是合作伙伴,只需要在報復的過程裡給他介紹人脈就行了,而自己自然會在事成之後完成自己的承諾,給他感興趣的顧家的一切。
他們終究只是利益共同體,她沒必要坦誠一切。
秦吾不說,只是紀言愷一眼就看到了顧青雲停在廣場上的座駕,他也不拆穿,擁着紀暖淺笑着。
窩在紀言愷懷裡的紀暖聽到秦吾要回去了,馬上從他懷裡鑽出來,拉住秦吾的手臂不讓她走,“你肯定還沒吃飯呢!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和我們一起吧,反正我還想聽聽你的故事呢!”
“我的故事?”秦吾疑問,她有什麼故事能讓這位紀家的大小姐感興趣?
紀暖點頭,“對啊!小叔說這三年你受了很多的苦,還說你要和顧西爵離婚做單親媽媽,是這樣嗎?”
真不知道應該說紀暖單純,還是直率,她把紀言愷在牀底之間和她說的八卦全部一股腦兒的說了出來,弄得身邊的男人一臉的黑線。
紀言愷尷尬無比,輕咳幾聲以此來緩解尷尬。他和紀暖說秦吾的事情,不過是提前把事情和她說一遍,免得等她知道了秦吾到律所上班之後又胡思亂想。要知道三年前,如果不是自己長了個心眼,留個證人來說明情況,那時候這丫頭還糾結着自己和秦吾的曖昧關係呢!
哎——
秦吾看了眼紀言愷,從他黑到底的臉知道紀暖說的話是斷章取義了。她對紀暖點了點頭,答應了她的邀請。
也好,她正需要一個機會和這個紀大小姐說明情況,以免到時候她誤會了自己和紀言愷的關係就不好了。這種事情,還是早點說明白的好。
三個人走進餐廳。
紀言愷早就在餐廳定了包廂,他們到了指定的包廂之後,餐廳的經理特意過來打招呼。
“你出去吧!別妨礙我們了!”紀暖揮手讓經理出去,她挨着秦吾坐下來,把點菜的事情全部交給了紀言愷,自己則是迫不及待的等秦吾說故事了。
“紀小姐,我後天到紀總的律所上班的事情您知道了嗎?”秦吾詢問紀暖,爲自己的說明情況開了一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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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暖點頭,“小叔和我說過了啊。但是你爲什麼要出去上班啊,難道顧西爵養不活你媽?對了,你不是有孩子了嗎,爲什麼要和顧西爵離婚做單親媽媽啊?”
“秦吾,你知不知道,單親媽媽很辛苦的啊,你這樣瘦弱的身子可怎麼吃得消噢!”
紀暖連着說了一大串的話,正在點菜的紀言愷聽了時不時地皺眉看過來,但是看見她一臉天真無暇的模樣,想要責怪的話全憋回了心裡,眼神了透滿了寬容和愛。
“紀小姐,你不介意我做紀總的徒弟,跟着他學習業務嗎?”秦吾對紀暖的問題一個都不回答,因爲她不想回答。
“不介意啊!你有困難,我們幫你是應該的。”倒是紀暖,對秦吾的每一個問題都是回答的十分細心。
“那就好。”秦吾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她開始沉默。
可是紀暖是急脾氣,她等了一會兒,等到紀言愷點完菜,等到侍應生開始上冷菜了,她還是看不出秦吾想要開口的樣子。於是她就急了,急着看向自己的小叔,向紀言愷投去懇求的目光。
她對秦吾和顧西爵之間的事情十分好奇,這大概是她平時太閒了,八卦的細胞太豐富才導致的吧。
可是紀言愷明明收到了她的眼神,他就是裝作看不見,一點兒都不幫忙。紀暖端起手邊的茶杯,湊到嘴邊,嘴脣剛碰到裡面的茶水,就燙的她趕緊撒手——
茶杯從她手裡的脫落,滾到餐桌上,茶水四濺,濺到紀暖的手上,滾燙無比。紀言愷眼疾手快,拉過紀暖,把她護在懷裡。
“怎麼回事?茶水是滾燙的你沒看見麼,怎麼那麼不小心?”紀言愷責怪懷裡的人,連忙擡起她的兩條手臂查看。
除了手背上濺到了幾滴茶水,有些紅腫外,沒有別的外傷。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這麼兇幹什麼!”紀暖窩在紀言愷懷裡,對他的責備覺得委屈,她伸出手捏了捏他擰緊的眉頭,繼續狡辯道,“剛纔誰讓你幫我說話!我想交秦吾這個朋友纔會問那麼多事情,不然我纔不高興問呢!”
她喜歡秦吾的個性,就憑三年前在自己的成人禮上,她和小叔保持距離的舉動就足夠讓她喜歡了呢。所以她不止是八卦才非要拖着秦吾問東問西的,她真的想把秦吾當朋友來關心。
紀言愷看她委屈,心疼不已。他拉過餐桌旁的另一把椅子,讓紀暖再刺坐下來,他看向秦吾,有些爲難道,“秦吾,你多少給她講一點,要不然她今天是睡不着覺了。”
伺候在包廂裡的侍應生趕緊上前,去處理餐桌上的杯具。剛纔幸好秦吾躲得快,不然她放在餐桌上的雙手也該遭殃了。
秦吾剛纔聽到了紀暖窩在紀言愷懷裡說的那些話了,她說想把自己當朋友纔會問那麼多的問題。
“紀小姐,我和顧西爵離婚的事情是真的,不過我們手續還沒有辦,他一直肯簽字。”她沒辦法拒絕一個人的好意,所以她說了一些自己和顧西爵的情況。
目前爲止,她最擔心的就是離婚手續,如果以訴訟的方式離婚,那麼六個多月的時間對她而言就是煎熬,她完全等不了。
不是她要做單親媽媽,而是沒有辦法,她必須做單親媽媽。
紀暖聽她肯說自己的情況了,拉了拉椅子,再次捱到秦吾身邊,“你就是爲了當年顧西爵吞併了秦氏的事情才非要和他離婚嗎?”
秦吾沉默,對她的話表示默認。
“可是秦吾,你有沒有想過,顧西爵他不肯離婚也許是因爲真的愛你呢?他也許對你還有感情呢?”紀暖開發自己的腦洞。
“紀小姐,我不想談論這個問題,現在我只想快點和顧西爵離婚。”已經有很多人和她說了這些話,可是她全都不信。
紀暖轉頭,看了一眼紀言愷,她突然想到一個辦法,“你可以拿着離婚協議讓顧西爵去簽字。如果他真的喜歡你,就不會簽字,因爲沒有任何男人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離開自己。”
“除非他覺得愛的沒有希望了。”
秦吾沒說話,但是她覺得紀暖說的是個辦法,而她爲了能快點離婚,任何辦法都會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