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爵把話說死了,熊烈想再求情的話終究是堵在了嗓子眼裡,沒有再說出來。別人他不知道,可對大老闆的話他還是信的,如果他對肖宇的事情再多說一句,那麼肖宇的下場就不止是被逐出鷹首幫那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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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烈自己不能求情,他看向身後的肖宇,這小子已經完全楞在原地,甚至連求饒的話都不會說了。熊烈走回到肖宇身邊,伸手到他後面推了一把,他的動作特別用力,一下子就把肖宇推倒在地了。
肖宇的背後受到一股大力,他整個人往前衝了幾步,兩隻膝蓋應聲着了地。他猛然轉頭去看身後的大哥,看見熊烈正對自己瞪眼,他向大老闆所在的位置指了指,示意他快點求饒。
剛纔肖宇已經聽見了顧西爵的決定,大老闆要把自己逐出鷹首幫。他還沒從顧西爵失憶的喜悅裡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判了死刑,即使現在跪在地上,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什麼求饒的話。
秦吾說顧西爵失憶了,他完全不記得游泳館裡的發生的事情了,他還打算去買彩票慶祝一下,可誰能想到竟然被耍了。顧西爵不但沒有忘記這件事,而且一早就想好了處置他的法子。
那女人竟然撒謊騙了他和大哥,讓他們空歡喜一場!
“大老闆,我有眼無珠,大水衝了龍王廟,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請您網開一面!”肖宇本來蘊藏在心裡的求饒的話,到頭來只說出了一句。
他肖宇如果真的被逐出了鷹首幫,那外面該有多少人看他的笑話,該有多少人排着隊來取他的性命?肖宇光是想到這一點,他落在地上的膝蓋就更重了一點,匍匐在顧西爵腳邊的身體往下又垂了一些。男兒膝下有黃金,可在保命的選擇面前,這點自尊算個屁啊!
顧西爵居高臨下地站着,擡眉睨了一眼腳邊的男人,下一秒他擡起腳,就着肖宇按在地板上的手踩了上去,“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我馬上廢了你的手!”他的皮鞋準確地落在肖宇的手背上,說話間,皮鞋的鞋底不斷地碾壓着。
房間裡十分安靜,只聽見皮鞋碾在手骨上發生的咯咯的聲音。肖宇整個人都匍匐在地上,原本撐在地上的右手因爲吃痛,連帶着身體都落了下去,他擡起的臉重重的摔在地上。
顧西爵踩壓的不僅是肖宇的手背,還有他那心高氣傲的自尊心。
熊烈站在一旁,他親眼看見顧西爵的皮鞋踩住肖宇的手背,他不斷的用力,印有花紋的鞋底受到力,不斷的壓在手背上,很快鞋底就壓出了一條條的血印。可顧西爵看見從腳底流淌出來的鮮血,他並沒有要停手的意思,腳下的力道反而加重了一些。
肖宇是熊烈的表弟,他就是看在熊烈的面子上才只給了逐出鷹首幫這樣輕佻的處罰。如果他一點身份都沒有,他哪裡會多說半個字,直接讓人擡了腳下的這個男人,丟進海里餵魚了。
“大老闆……”熊烈實在看不下去,他看着地上痛到幾乎要暈厥過去的肖宇,想要開口求情,可是隻稱呼了顧西爵一句,他就停住了。
下一秒顧西爵擡起腳,他厭惡的看了一眼自己腳底的鮮血,對腳邊那隻血肉模糊的手視而不見。
“帶他滾!”顧西爵的耐心一向都不好,僅有的好脾氣也只是對着秦吾時纔會存在,更何況地上的男人還是在游泳池裡輕薄了秦吾的流氓,他只要一想到肖宇的所作所爲,胸腔裡的怒火就不停的喧囂着叫嚷着,如果不是他強行壓制着,又何止是廢了他一隻手那麼簡單。
熊烈知道顧西爵這回事鐵了心,無論怎樣求情都沒用了,他看了看肖宇右手上的傷勢,將幾乎昏厥了的他扶起來,架在身上。
“你去處理他的事情,一會兒墓園就不用去了。”顧西爵吩咐熊烈,熊烈點了點領了命令,隨即架着肩膀上的肖宇走向樓梯口,準備帶他去醫院。
熊烈這一生都在刀口上討生活,他雖然不是醫生,可一眼就能判斷肖宇右手的傷勢。老闆的那一腳是用了大力了,這般的血肉模糊鮮血直流,恐怕這隻手是保不住了。
“他怎麼了?”一直在廚房收拾的秦吾終於收拾好了上樓,她原來是準備去三樓房間換外出的衣服,經過二樓時,正撞上熊烈。秦吾看見趴在熊烈肩上的肖宇,他好像是昏迷了,目光隨着血腥的氣味挪到肖宇的手上,只見一隻大手不知被什麼東西踩地血肉模糊了。
“我馬上去請醫生。”秦吾來不及細究發生了什麼事,她看着肖宇昏厥的模樣,也顧不上追究他輕薄自己打傷顧西爵的事情,轉身就想去樓下打電話。
“不用麻煩了,我現在就送他去醫院。”熊烈第一次沒有對秦吾用敬稱,他架着肩膀上的肖宇走過秦吾的身邊,下了樓。
如果不是秦吾說顧西爵失憶的事情,他和肖宇還能時刻保持着認錯的姿態,這樣說不定還能博得大老闆的同情和原諒。可這女人竟然爲了報復撒謊來騙他們,而他和肖宇真的就信了她這種天方夜譚的說辭,一時間放鬆了警惕。大老闆會這麼生氣,除了游泳館裡被打的事情之外,應該還有肖宇幸災樂禍的態度,否則也不會用廢一隻手,逐出鷹首幫這麼重的懲罰了。
秦吾對熊烈突然的冷淡覺得莫名其妙,她看着他們走下樓梯的背影,心裡不覺疑惑。
剛纔她給熊烈肖宇開門的時候,肖宇的手還不是好好的嗎?爲什麼到了二樓見了顧西爵就成了這樣?難道肖宇右手上的傷是顧西爵造成的,可是好端端的顧西爵爲什麼要找肖宇的茬?他不是已經失憶了嗎?
“傻站在這裡幹什麼?”秦吾正望着熊烈他們消失的背影發呆,突然顧西爵出現在她身後。
秦吾本能地轉過來,她轉身的動作有些大,腳底往後一滑,身體立刻失去重心,整個人往後倒去,而她的身後是十幾級的樓梯。身體不斷往後仰去的時候,秦吾的手臂往前伸去,在最後一秒扯住了顧西爵的手臂。
顧西爵的手臂受到秦吾往下的力,他的大手往前一伸,將她的身體往前撈了起來。秦吾身體前傾,小臉撞在顧西爵的胸膛上,她想離開,卻被男人的大手往下一壓,臉貼着地更緊了些。
秦吾的耳朵抵在顧西爵的左邊胸口,聽着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躍聲,心口的位置慢慢的被這強有力的節奏給擾亂了。
“那個你不是要出門嗎?”秦吾感覺到顧西爵箍在身體上的手臂越收越緊,她勉強將自己的腦袋從他胸口舉起來,“你先放開我,我去換衣服。”
秦吾剛剛被舉起的腦袋,又被顧西爵一伸手給壓了下去,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聞着她頭髮上的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說道,“你先洗個澡,我去樓下等你。”
說完,顧西爵箍在秦吾身上的兩條手臂同時收回,他轉而按住秦吾的雙肩,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之後放開了她,徑直走下樓梯。
秦吾感覺到額頭上的溫熱,心裡一陣狂亂,她轉身去看樓梯上的男人。顧西爵走的很快,不一會兒就已經到了一樓,他漸行漸遠地消失在室內花園裡。秦吾將目光收回來,走去三樓房間。
她頭髮上的消毒水味道真的那麼濃重嗎?
秦吾一邊從衣櫃裡拿衣服,一邊扯了幾縷頭髮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瞬間就充斥鼻頭,她拿衣服的動作都快了許多,趕緊進了洗手間。
古堡外面的空地上,熊烈把肖宇架到車裡,他交代了手下的弟兄要好好的伺候大老闆,就在他準備坐進車裡送肖宇去醫院時,看見了從古堡裡面走出來的顧西爵。
熊烈立刻關了車門,上前走去顧西爵的身邊。
“墓園那邊都安排好了?”顧西爵還是擔心墓園那邊的情況,所以他讓秦吾先洗澡,自己則是出來詢問最後安排的情況。
熊烈點了點頭,回答道,“我們的人已經把墓園全部圍起來了,任何人都不可能進去裡面。只是大老闆,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他不瞭解顧西爵的心思,對他即將要做的事情也是不知道對錯,不過這些既然都是大老闆吩咐的,那麼他肯定會全部安排好。
“恩。”顧西爵沉聲道。
自從得到了秦吾的回答,他就決定好了。這女人是他三年前就挑好的終身伴侶,那麼他就應該向她坦白,坦白自己的過去,規劃自己的未來,他想秦吾可以徹底地對自己放心,將她自己真真正正地交到他手裡。
而他的過去,那麼的不堪,不知道那女人聽了之後會不會接受?
秦吾,我顧西爵從來不是你想的那般光輝耀眼,當你看到我的過去時,你還會一如既往地接受這麼不堪的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