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愛到底是什麼,江寒磊,你告訴我好嗎?”裴葉彤低下頭,聲音竟然低着略微的哽咽,她心裡的那些故事,只有江寒磊和自己知道,此刻能夠理解她透徹的人,也只有江寒磊了。
“給你講個故事?”裴葉彤點點頭,這纔想起來,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聽過江寒磊講故事了,“有一個大學教授,去給大學講愛這個詞,她用了一個問卷調查來檢測現代大學生對於愛情的觀念,問卷的問題是這樣的,如果有個人,渾身燒傷,有着醜陋的外表,不能正常的說話,疾病纏身,你會義無反顧的愛着他,照顧她嗎?彤彤,若是你你會嗎?”
裴葉彤看着遠處的天空,這是一個考驗,對於愛情的考嗎?如果有一天季塵哥哥也變成那樣,老無所依的時候,我還會不會像當初那樣知唸的去愛着他,守護他呢?“也許不會。”
江寒磊點點頭,笑了起來,“那份問卷只有百分之一的同學選擇了,會繼續守護,也就是意味着,絕大多數的人,都不願意守着一個不能給自己幸福的人,教授拿出另外一份問卷,這一次只是前提不同,如果你父母中的一個有一天忽然喪失了說話的能力,疾病產生,重度燒傷,你的父親,或者你的母親還會義無反顧的守護者另一方嗎?當然這只是一個比方,我希望你們的家庭完美幸福,你才這些學生怎麼回答?”
“當然會。”
江寒磊笑着點點頭,“所謂的愛情,其實不就是這樣,有着一個能夠和你廝守終生的人,他們願意無條件的守護在你的身邊,無論你是否有着完美的容貌,無論你能否清晰地表達自己的心聲,無論你能不能給他一個幸福的擁抱,他們都會義無反顧的留在你的身邊,因爲他的心裡始終存在這一種叫*的東西,那種東西會讓所謂的希望,變成一種永遠的執念。”
“是嗎?那我對季塵哥哥的感情,也是這種所謂的執念嗎/”
“我不知道。”江寒磊的口氣忽然變得冰冷起來,南季塵,這個在他世界裡永遠都不能出現的名字,到底什麼時候纔會變成像生活用品一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江寒磊,謝謝你對我那麼好,雖然你一直讓我說,有你在身邊真好,可我還是想告訴你,謝謝你對我那麼好。”
“傻瓜,你就是我心裡的執念,我又怎麼會接受你的感謝,因爲我所做的這些,就是爲了你而存在的,怎麼說,就像我一直以來的感覺,我就是爲了找到一個叫做裴葉彤的人,而生下來的。”
“嘿嘿,你的表白雖然我聽了很多次,雖然我已經感覺不到當初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可我還是會覺得很安心很溫暖。’
“如果你願意聽,每天都說給你好嗎?”
裴葉彤搖搖頭,“表白這種東西,不是偶爾收到纔會感覺到驚喜的嗎?你要是每天都給我說愛我的話,我想我會形成一種習慣,一點都不好了哦,嘿嘿。”
陽光下,裴葉彤的笑容充滿了陽光滿的感覺,照射在江寒磊的心頭,像是某些心底最感動的激動,撥動着他心底沉默了好久的琴絃。
“帶你去一個地方。”江寒磊問到,裴葉彤點點頭,站了起來。
“好啊。”陽光下,那個燦爛的笑容,也是江寒磊曾經盼望了許久的。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個萬分期盼的人存在,只有那個人的存在,這個人的世界中才會充滿陽光,這個人的世界纔會從永無止境的黑白循環,來到彩虹一樣的絢爛世界,只有這個人的存在,世界纔會變成另外一副完美的景象,這個人能夠波動自己心底的琴絃,這個人能夠蕩起自己心底平靜的湖面,這個人能夠讓自己的心臟有着清冽存在的意義。
車窗外的景色倒映的很慢,江寒磊吧車速放到最慢的速度,他不想再讓裴葉彤感到一點不適應,車廂中開了暖氣,溫暖的熱度讓裴葉彤感到愜意,肚子裡面的生命似乎也因爲這樣溫暖的感覺而跳動起來。
閉上眼睛,裴葉彤清楚的感覺到那生命的跳動,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扶上另一個生命,“季塵哥哥你聽,寶寶在動,他是不是在努力的叫着爸爸或者媽媽,季塵哥哥,你說他見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會不會得到你這個爸爸呢?”
“如果孩子出生,讓他叫我一聲爸爸,就一聲好嗎?”江寒磊的話忽然打斷了裴葉彤的沉思。
他說什麼?讓孩子叫他一聲爸爸,只要一聲就好……嗎?
江寒磊,爲什麼現在的你,和那個時候的我,是那樣的相似,爲什麼對於愛情,我們的執念,都是這麼讓人像要譏笑,爲什麼那些關於愛情,從來都不會對我們有任何的眷戀呢?
“就一聲,我就滿足了,就叫我一聲爸爸,好嗎?”
裴葉彤閉上眼睛,不是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她怕自己的答案會讓江寒磊傷心,她也怕自己的答案,會讓自己忘記了爲這個生命活下去的意義。
江寒磊抓着方向盤的手指微微的顫抖起來,不再說話,也許此刻沉默纔是最好的選擇,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讓自己心愛的人,做出讓她頭痛的選擇。
車子停在了一個看起來很荒蕪的地方,江寒磊從後備箱取出一件衣服,打開車門,放在裴葉彤的身上,“這裡會比較冷,穿上吧,別凍感冒了。”
裴葉彤接過來,本以爲是件寬大的男士外套,卻意外的發現是一件粉紅色的風衣,柔軟的質感瞬間也柔軟了裴葉彤的心臟。
無論何時,自己身邊的這個人,始終會對自己表現那種溫暖的愛意,無論何時,只要自己轉身,身邊總會有這個溫柔的人存在,向着未來的路,只要有着他的守候和支持,自己還害怕些什麼呢?
孤兒院
碩大似曾相識的三個字,讓裴葉彤的面前又一次浮現出了一張張幸福的笑臉,也許在他人的腦海中有着無數個悲傷的詞語與這三個字聯繫,可是在裴葉彤的腦海中,孤兒院這三個字,卻是牽絆着自己的幸福。和那些世界上像要擁有幸福的小孩兒。
推開那扇門,耳畔就傳來了歡快的笑聲,那笑聲一樣溫暖着裴葉彤的心,因爲那些笑聲讓裴葉彤感受到了一種和愛情無關的幸福。
“姐姐,你是上天派來給我們發糖果的姐姐嗎?”一雙可愛的小手拉扯着裴葉彤的衣角,大眼睛閃爍着漂亮的光芒,向裴葉彤偷來期盼的目光。
裴葉彤只覺得心底有什麼東西在敲打着自己,告訴自己,一定要對這個可愛的孩子露出溫柔的笑容,告訴自己,一定要伸出自己的手,去感受藏在他們心底的快樂,告訴自己,一定要擁抱他們的世界,纔會感受到另外一種與衆不同的幸福。
“姐姐不是天使,但是姐姐會給可愛的你糖果。”裴葉彤從口袋中掏出糖果,放在小孩子的口中,小男孩笑了起來,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勾住了裴葉彤的心,讓她感受到了這些天真笑容裡面的純真幸福,“好吃嗎/”
男孩兒笑着點頭,牽着裴葉彤的小手,一直都沒有鬆開。
裴葉彤的腦海中出現了一些從未見過的畫面,那些畫面的主角有些眼熟,是……寶寶嗎?裴葉彤忍不住笑起來,原來自己的寶寶長得那樣的可愛,他纔是上天派給自己的天使吧,讓自己有了活下去的信念,也讓自己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姐姐,鞦韆,姐姐鞦韆。”男孩來着裴葉彤來到了鞦韆架上,男孩坐在鞦韆上,裴葉彤就這麼從背後一下下的推着,盪漾在空中的笑聲,溫暖了整個秋天,陽光依舊慵懶卻不如之前那麼冰冷,灑在身上,也散發着淡淡的熱氣。
“姐姐你很漂亮呢。”
“謝謝你小可愛,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南君俊。”
啊,原來他姓南呢,會不會是季塵哥哥的孩子呢?裴葉彤又笑了起來,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傻瓜的想法,認識了季塵哥哥這麼長的時間,就在他身邊駐足了這麼長的時間,季塵哥哥又怎麼會有小孩呢?
“姐姐你叫什麼名字?俊俊長大以後娶你好嗎?”
“哈哈,俊俊乖,姐姐叫裴葉彤,爲什麼俊俊想娶姐姐呢?”
“因爲姐姐長得漂亮,因爲姐姐給俊俊糖果吃,因爲姐姐會陪着俊俊做鞦韆,因爲姐姐是俊俊喜歡的人啊。”陽光下,那天真無邪的表白讓把裴葉彤心頭的煩躁全都抹去。
自從姐姐出事開始,這是裴葉彤完全放鬆的一次,沒有所謂的牽絆,沒有所謂的疙瘩,沒有所謂的惦念,更沒有所謂的愁腸。
江寒磊站在遠處的陽光下,一身筆挺的灰色西裝,讓這個曾經在商業戰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多了幾分家庭的氣息,眼睛一刻也沒有從裴葉彤的身上挪下來,心,更是從一開始就和他心中所愛牽連在一起。
彤彤,你問我什麼是愛,如果我說我不能解釋,豈不是讓你失望,可是,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愛,我只知道,我想一直守護在你的身邊,我只知道,我想用一切理由去製造你留在我身邊的接口,我只知道我自私的想要你的一切,甚至是那個姓南的孩子,我也想要,因爲他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