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向外面跑,腦海裡只要一想到剛剛那雙手,雲若初內心的惶恐越來越深,慘白的臉,在黑夜中奮力的奔跑,驚慌失措的表情像是身後跟了惡魔,一襲破敗的紅衣在這個夜晚顯得極其詭異,可那周圍卻是響着華麗的舞曲,沒有一個人看到角落處奔跑的女子。
她要離開,離開……
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雲若初依舊站起來,便又是一次奔跑,只是那地面上卻是殘留着滴滴血液,鮮紅的血落在地面上猶如盛開的罌粟,帶着暗獄的死寂,觸目驚心。
“啊!”突然響起一女子的尖叫聲。
雲若初站在不遠處,那聲音從草坪上傳來,所有跳舞的人瞬間停下,雲若初也擡頭望着草坪。
只見那草坪的前方出現慢慢出現一個人影,優雅的邁着步子前來,越來越近……
“她是誰呀,怎麼會長得那麼好看!”一女子放下舞伴,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的女子。
那女子一襲淡紫色落地長裙,伴着月光緩步走來,夜風吹起,裙衣蹁躚起舞,只看那飛揚的裙角,高挑的身材,便已被這女子周身的優雅所驚訝。
慢慢的,女子近了,白皙的瓜子臉未施粉黛,嘴角揚着淺淺的笑容,便已是面若桃花,裸露的香肩在弦月的照耀下,帶着奪目的光彩,所有人的雙眼已是處於放空狀態。
可下一刻,女子卻突然奔跑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還沒轉換過來,女子便已跌入一個男子的懷抱。
“墨……我好想你。”女子抱着墨郗決,搭在他的肩上,輕聲的說着。
所有的人屏住呼吸,眸光帶着惋惜,這麼美的女子,偏偏惹上了墨郗決,誰不知道,墨郗決極其討厭主動碰他的女人,他們在等着這個女子的下場,可是他們看到了什麼,墨郗決,竟然……竟然抱住了那個女子!
“她是……她是珉言依!”不知道是誰突然大聲的說了句。
“什麼!珉言依!她就是那個墨氏總裁爲她一改墨氏風格的珉言依!”另一人的聲音也響起。
“是的!一定沒錯,一定沒錯!我記得她只愛穿紫衣,而且她是學音樂的!”激動地聲音再也控制不住。
所有的人已經混亂,討論的聲音早已蓋過音樂,周圍的人都能聽清楚,當然角落裡的人更能聽清楚。
雲若初望着草坪上相擁的兩人,看着那女子跌入他的懷抱,看着他溫柔的撫着她的發。
“真好,雲若初,你不用欠的那麼多了,真好……”,輕聲地呢喃,努力的揚起微笑,可是嘴角的血絲卻像是血淚落在肩上,努力的壓下心底的難受,“雲若初,從今晚,此刻起,你和他註定沒有愛情。”雲若初開口提醒着自己,可是那雙手卻是一直緊握着旁邊的木柱。
不知道過了多久,知道那草坪上的兩人被擋住了視線,雲若初放開了雙手,‘笑’着離開。
只是那被握住的木柱卻是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大約一分鐘後,那角落裡出現一個白色長裙的女子,那女子緩步上前,停在了雲若初之前站的位置,然後便用手撫着那些因爲用力過度而留下的痕跡,白衣女子臉上漸漸變色,雙手微微顫抖,那些印記都帶着血,像是噩夢鑽入了腦海,白衣女子突然開口:對不起,小初。
……………………
“墨,我回來了。”珉言依溫柔的看着面前的墨郗決,一臉笑意。
“言依……”
珉言依卻是笑意一僵,什麼時候自己和他已經這麼生疏了,擡頭望着墨郗決,“墨,你知道嗎,法國一點都不好,沒有你在身邊”。
“法國不好,可是你當初不是很喜歡那裡麼?”墨郗決突然開口。
珉言依笑了起來,“因爲有你,才喜歡那裡”,眼睛彎成細細的月牙,極其好看。
墨郗決卻是突然一個恍惚,就是這樣的笑容,讓他迷戀了多年。
珉言依卻是在心裡高興,剛剛她聽到了墨郗決話裡的生氣,生氣就意味着你還在乎我,墨,這一次,我一定不會放棄你。
“墨,你過得好嗎?”珉言依突然開口問,靠窗的咖啡廳在夜晚沐浴着外面清冷的月光,珉言依看着被月光照射的男子,眼睛再也無法移開。
“你呢?”墨郗決沒有回答,反而是攪拌着手中的咖啡,隨意的開口問着。
珉言依卻是身子一僵,法國的日子,“沒有你,哪裡都不好”。
“墨,我們重新開……”
“紀痕呢?他沒有好好照顧你?”墨郗決突然打斷珉言依的話。
“他有照顧我。”珉言依極快的回答,可卻沒有提“好好”二字。
“言依,歡迎回來。”墨郗決突然開口,珉言依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可看着墨郗決並沒有其他的意思,隨即開口:謝謝。
“言依,我還要去一趟公司,所以……”
“沒關係,你先去吧,我待會就回去了。”
“好,那你小心,叫紀痕來接你吧,改天我們在敘舊。”
珉言依卻是沒有了聲音。
“什麼時候,你已經和我這麼陌生了”,珉言依一臉的失落,看着墨郗決離去的背影,之前她抱着他,他沒有反應,可之後卻是溫柔的撫着自己的發,雖然珉言依總覺得墨郗決的視線不是在看着自己,倒像是在看着遠處,當時的她並沒有在意。
可是現在,看着墨郗決毫不猶豫離去的身影,珉言依突然慌了起來。
郗決,你剛剛在擔心什麼,你在擔心那個雲若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