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笑笑站在他面前,眼睛晶亮,擲地有聲道,“這世上,最愛她,能給她最好的幸福的人是你,白琰,那個人是你!”詩笑笑纔不管墨郗決如何,她只知道墨郗決帶來的只有傷害。
墨郗決卻是一直沒說話,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黑眸比平日裡更冷,沒有任何情緒。
蕭寒見詩笑笑毫無顧忌撲進白琰懷裡,眉頭緊皺。
見她站好,才稍微鬆了鬆眉頭,走到詩笑笑面前,一把拉住她。
“幹嘛!”詩笑笑一惱,想到面前這人是墨郗決的朋友,更不想理會他。
蕭寒眼神一緊,手卻是用力握緊她,沉聲道,“跟我出來。”
見她不走,蕭寒略一思索,“你在這添什麼亂,讓他們兩人在這裡守着,把該解決的解決了。”說完望了齊紹文一眼,示意他出去。
“墨郗決,當初你自以爲是,認爲收購雲氏,用輿論擾亂衆人視線,以爲這樣黎彥壘就會放下對小煙的戒心,現在呢,你還覺得你做的很對?”
“我說過若澤也許可以幫助小煙恢復被催眠的記憶,你不同意,硬要她看着你和珉言依,就算現在珉言依進了牢房,她也還不了當初虧欠小煙的。”白琰從沒恨過自己如此粗心,怎麼會沒聽出來她在電話裡面時語氣就不對,如果那時候找到她,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墨郗決滿眼都是雲煙渾身鮮血的畫面,一會又是雲煙捂住腹部,最後卻是那句絕望的再也不想見你。
“我會讓珉言依付出代價!”許久,墨郗決才嘶啞着聲音說了一句。
空曠幽靜的醫院走廊上,除了攝像頭,就只有兩人說話的微弱聲音,或許是時間太晚,就連值班醫生都已經漸漸疲憊了。
唯獨這兩人卻是一眼未合過,兩雙眼睛,不同的顏色,卻是一樣的目光,專注而擔憂。
只看着監護室,等着時間走過,迎接五個小時之後,他們心中最爲牽掛的人。
張恆清早就提前一小時來了,他就怕這兩個大人物一個不小心,一個不樂意,提前進去。
不過他也沒想到這兩人會這麼聽話!
張恆清進了監護室,在兩雙分外扎人的目光中顫抖着雙手關了門。
看到病牀上的人時,張恆清迅速嚴肅起來,再次檢查了之後,終於鬆了口氣。
“現在,你們可以去探視了,注意,不要打擾她休息。”走到門口,張恆清對着兩人說道,知道他們早就已經等不及,之前一大推人,張恆清怕他們都進,只好說必須一個一個探視。
等張恆清再次回眼時,面前早已沒有人影。
這,怎麼跑的這麼快!
“她爲什麼還沒有醒!”墨郗決一見雲煙還是沉睡着,質問張恆清。
“她現在只是因爲身體虛弱纔會昏睡。”
“墨郗決,她醒來最不想見得就是你。”白琰坐在病牀前,看着雲煙手上,臉上的擦傷,眼裡一暗。
墨郗決卻是不管,只是看着雲煙,像是要刻進骨子裡。
“我不會離開。”聲音異常沙啞,已經十幾個小時沒閤眼,之前營救雲權鬆也費了太多精力,此刻的墨郗決雙眸血絲如涌,臉上血跡凝固,手上更是。他只是看着雲煙,想看到那雙眼睛睜開。
“你真的這麼介意收購雲氏的事情,當初你爲什麼會幫我收購雲氏。”墨郗決坐在雲煙牀前,本想伸手握住她,卻因爲自己手上的血跡遲疑了。
白琰微頓,卻也只片刻。
很快,他平緩溫和的嗓音響起,“我以爲你只是想懲罰雲權鬆,沒想到你會做出後面那些事情,你一定不知道,你和珉言依在一起的時候,小煙她一個人還要挽回雲氏。”
墨郗決還想說什麼,卻被突然的推門聲打斷。
“你先出去,我們守着小煙醒來!”詩笑笑一臉不耐煩,催促墨郗決,眼裡全是牴觸,似乎多看一秒就會難受似的。
見墨郗決還不走,詩笑笑有些玩笑卻是夾着諷刺,“你現在知道後悔了?當初做什麼去了,你現在這副破樣子,只會加重小煙病情!”
蕭寒和齊紹文都沒說話,後者更是瞪大着雙眼,從來沒見過詩笑笑如此囂張的模樣,雖然教訓的是自己家老闆。
但是!齊紹文怎麼看着還覺得挺爽,這逆反的心理是咋回事!
就在白琰都驚訝的同時,墨郗決卻突然起身,黑眸望着雲煙,一句話沒說,然後就轉身。
五雙眼睛就這麼齊刷刷的看着他離開。
“白琰,小煙什麼時候才能醒來,我看着她身上這麼多傷痕,我……”上一刻囂張的聲音此刻卻是哽咽着,圓滾滾的大眼睛更是滿含氤氳。
“以前,是我這樣躺在病牀上,那時候總是小煙守着我醒來,這一次換我等她。”清脆的聲音雖然夾着哽咽,但語氣卻是更加堅定。
兩人在病房裡默默感傷着,誰也沒有看見病牀上微動的手指……
詩笑笑見白琰滿臉疲憊,“你要不先去休息一下。”
白琰搖頭。
詩笑笑也不在勸說,只是下一刻看到白琰驚訝的眸子,有些疑惑,“你怎麼了?”
順着白琰的視線,詩笑笑也是一驚,手裡拿着的東西哐當一下就掉了,空氣中頓時散發着食物的清香味。
“小煙,你,你醒了……”詩笑笑有些小心翼翼的問。
雲煙雖然覺得全身有些痛,但還是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有些無語道,“詩笑笑,你又浪費食物,國家蛀蟲!”
那輕佻囂張的語氣,太過熟悉,熟悉到詩笑笑突然不知道如何說話,只是睜大着雙眼,定定的看着她。
“喂,你愛上姐了?雖然我貌美如花,不過,我異性戀!”雖然語速很慢,雲煙還是慣用的語調。
白琰亦是呆住,幽藍色的眸子閃過一絲驚喜,久久不能平復。
“阿琰,你看見錢了?這麼高興。”雲煙一轉頭看到白琰眼裡太過明顯的驚喜,心裡也納悶。
突然,她覺得不對,明明他們昨天還去旅遊來着,怎麼一晚上,自己就躺醫院了?
再一看,雲煙徹底呆住,語氣也有些驚恐,“阿,阿琰,你和笑笑怎麼會這麼高了,我們不是在K市旅遊嗎,我記得你還給我和笑笑畫畫呢?”
白琰和詩笑笑頓時一停,雙雙望向雲煙,似乎不敢相信。
“我爲什麼這麼痛!”雲煙本想動一會兒,卻只覺得渾身像散架似的。
白琰見她掙扎着想起牀,立馬幫她弄好,語氣溫柔道,“小煙,你別亂動。”
“阿琰,我不會是得絕症了吧。”雲煙幾乎要哭出來,語氣悶悶的,“怎麼一晚上,我就躺醫院了,還是這麼高級的醫院。”雲煙只望了一兩眼就覺得這醫院太過高級,“我還不如多吃點檸檬魚呢!”
詩笑笑和白琰對視一眼,都心知肚明,去K市旅遊,還是小學快畢業的時候,所以……
“小煙,你乖乖別動,我去幫你買吃的,笑笑先陪你,有什麼想問的你就問她。”白琰現在也搞不清楚雲煙的狀況,只能先出去。
詩笑笑自然明白,也是柔聲安撫雲煙,“小煙,我給你講。”
雲煙覺得全身疼痛,更沒有多餘的力氣反駁,只能乖乖點頭。
白琰推開門,見到不遠處的墨郗決完全不理會,只是急着走近他身旁的張恆清。
“醫生,她醒來了,可是她的記憶……”
張恆清一看白琰吞吞吐吐的就知道是什麼狀況,也不管墨郗決只好急忙說着,“讓我看看!”
墨郗決更是急步跟着張恆清。
詩笑笑見醫生進來也自覺讓開。
“有哪些地方很不舒服。”張恆清緩緩說着,嗓音帶着一股安寧的味道,雲煙聽了心裡也有種沉靜的感覺。
緩慢回答,眼裡滿是委屈,“身上有很多處都疼,有手,小腿,還有背,就連肚子都很疼。”越說,雲煙越覺得委屈,眼淚汪汪的,“醫生,我是不是得了絕症啊,怎麼一晚上我就在這裡了。”
張恆清只緩聲道,“我給你檢查,好不好?”語氣溫柔的像是安撫小孩子,雲煙悶悶點頭,表示答應,又像是怕什麼,急忙說道,“醫生叔叔,我最怕打針了,你可不能打我啊。”
“好……”
“老闆,白總,少夫人她的確是因爲腦部受了重創並且受了太大刺激,所以她缺失了一部分記憶,只記得她最想記住的或是她最爲懷戀的,而且……”
張恆清見墨郗決和白琰都一副沉重的表情還是噎着膽子把話說完了,“所以,少夫人的心智也也隨着記憶一起,她如今記得的是小學時的記憶,所以她的心智只有十二歲左右,這期間,你們不能刺激她,什麼事情都要順着她來。”
“那她什麼時候纔會恢復。”墨郗決心裡一沉,面上盡是擔憂,她已經忘了自己,這樣的事實,墨郗決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這個要看少夫人自己,如果腦袋裡的血塊消失了,也許記憶就恢復了。”張恆清也不能給出準確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