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張皓叫涼涼。
“嗯?”涼涼看她兒子,長得真好啊。
基因這種東西沒有辦法說,她嘴上總是掛着一兩句我兒子長得挺帥,事實就是她兒子真的很帥,絕對是能讓少女尖叫的那一款,伸出手摸摸張皓的頭髮,少年怎麼就長成這樣了呢?傾國傾城啊。
張皓躲了一下,長大就不喜歡自己媽媽動手動腳的,涼涼的手放了下來。
“怎麼了?”
“我學校彙報演出,你去還是我爸去?”
基本年年父母都是不落,不是他爸去就是他媽去,張皓的成長軌跡可能對比着霏霏來說更爲普通一點,即便有什麼閃眼的東西被長相都壓了下去,上面頂着一個非常牛逼的姐姐,他在閃光別人也覺得正常了。
“幾號?”
“週末16號。”張皓道。
“我去。”涼涼算了一下,她那天是下夜班自然是自己去的。
張皓點點頭,知道是誰去就好了,他還有表演呢,希望到時候能博他媽一樂吧。
彙報表演那天很多少男少女穿的都非常好看,小淑女小紳士,彈鋼琴的節目很多,一眼望去貌似現在家長都喜歡讓孩子彈鋼琴,涼涼擦了一把汗,幸好張皓沒有專攻鋼琴,沒有天分的小孩兒指望着靠鋼琴出人頭地實在太難了,如果只是爲了培養一下氣質,學校也有教的,張皓呢是屬於第三種,自己學了,學的不差,但是也達到特別出色的地步。
張皓他們一共三個男生上臺,深深先來了一鞠躬,家長們就等着表演呢。
“彈棉花啊,彈棉花,半斤棉花彈成了八兩八……”
徐涼涼:……
論新意的話,她認爲兒子的節目肯定是最好看的,因爲一水的鋼琴一類的演奏聽着有點……煩,她是沒有多少的藝術細胞來着,但是從高雅的角度來說,徐涼涼很想擦汗。
有些家長一直在笑,覺得這幾個小孩兒太有意思了,有些則是擰着眉頭,不太理解這樣的孩子到底是怎麼混進來的,拿着低俗當高雅?
徐涼涼等節目全部結束帶着兒子和他三個同學一起去吃飯,小孩子聊的她都不感興趣,自己玩手機爲主,孩子們吃吃喝喝順帶着聊天,她和張猛一會一句的,張猛對兒子也是服了,張皓這小子,別出心裁啊。
涼涼帶着兒子回家,張皓坐在後面扒着椅背:“媽,你覺得我的節目怎麼樣啊?”
“我覺得挺好,但是你那女神肯定覺得不好,你們倆之間的差距又拉開了。”涼涼不忍心落井下石,但是那孩子她看見了,走的路線和張皓完全就是不一樣的,那樣的孩子看一眼就能看到未來,她誠然認爲自己兒子不差,但是有些代溝不好跨越呀。
張皓:……
早知道不唱這個了,玩個高雅的。
張皓有點提不起來勁,初戀還沒開始呢,就以失敗告終,想當年他姐也是差不多這塊左右就開始談戀愛了,她怎麼談的那麼舒暢呢?張皓總結,可能是女追男隔層紗,他和女神之間隔着的是一條海,看不見盡頭。
原本以爲自己就夠悲催的了,結果第二天放學又有人來堵他,又是上次的那夥人。
張皓毛了,小爺不發飆,你們當小爺是病貓。
一挑三,挑的乾淨利落。
回家他爸看見了,問了一句,知道又是這事兒,擰了擰眉毛。
“明天我去派出所打聲招呼。”
張皓倒是沒什麼意見。
這娘倆都是容易沾惹不該沾的東西,給老婆收拾完爛攤子還得給兒子收拾。
打了招呼,警方那邊倒是做了登記,不過這事兒吧沒有抓住,一切還都是空談,多少會注意一些,張猛又和學校招呼了一聲,這一個月張皓過的很安靜,進出都是校車接送,不坐校車就是父母來接。
26號他和張狄張凌出去玩,兄弟三約好了,和家裡打了招呼,涼州這片那張皓是地頭蛇,他自然做招待,原本是挺好的,沒料到冤家路窄,這次有點要栽的意思。
前面六七個社會人士把他們堵衚衕裡了。
看着穿衣打扮,張皓就知道不好,他這種幹架和林初那種不同,他打不過的。
“什麼人?”張狄穩了穩心神,就知道要不好。
看着架勢,今天是跑不了了,後面是死衚衕,想要出去只能簡直走,前面都被堵死了,天知道張皓爲什麼領他們走這條路。
“之前纏着我的,變態。”
詳細的他也沒想說,這事兒太噁心人了,他一男的被男的追着跑,這事兒講出來實在就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還不夠膈應自己的呢。
張狄倒是不怕,打不過就是捱打而已,但是張凌……
他小弟不擅長打架,也不會打,真的打起來拳頭無眼的,而且聽張皓說,張狄多少也明白,這要是張皓被堵住了,真的出點事情,那就是不敢想,拿着手機,結果那邊有人看見,直接就動手了。
勢單力薄,張皓惹的這個吧,就不是個善茬,人家想收拾他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以前沒找到機會,這次可讓他抓住了,他對女的不來興趣,就是對男的有興趣,特別是張皓這種長相的,就因爲他小,纔會起惦記的心思,今天他不把張皓拿下他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我讓你今天就破了。
張皓被人按在地上打,打的不能動彈,那些人拽他腿,拉着他往前去,張狄的頭不知道被打到哪裡了一直流血,張凌那就是個擺件,他真的不擅長打架,而且非常聽話,就是淘氣點,嚇的一直叫,有人的腳一直揣在他身上。
張狄看着張皓被拖着走,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不管怎麼樣他是哥哥,還真的就沒想到會不會有生命危險什麼的,就撲過去了,手裡攥着石頭,不知道哪裡弄下來的,照着那人的後腦就砸了上去。
拼命的砸,他也不知道自己會把對方砸成什麼樣,沒一會兒又躺在地上自己抱着頭,有棍子砸在身上,打的他渾身哪裡都疼,他還能聽見張凌的叫喊聲,張凌已經嚇毛了,扯着嗓門喊。
“誰啊,大白天的?”
有人推開窗戶看了一眼,鬼喊鬼叫的,結果一看,衝着樓下喊了一聲。
“你們幹什麼呢?”
下面有人舉着棍子比着樓上:“少管閒事。”
上面的人有心再多說兩句吧,又一想這事不好管,自己家就住在這裡,容易被人報復,所以還是不能伸手管。
“你們要打死人了,鬧大誰也跑不了。”說着話就關上窗戶了,這些流氓怎麼就沒人抓呢?
地上躺着那幾個孩子可遭罪了,聽聽這喊聲。
可能是有人報警了,沒一會兒有警車停在路邊,這頭有望風的,剛把張皓拖樓洞裡,剛伸手去解皮帶,這頭說條子來了。
“算你走運。”
張狄的頭部縫了十好幾針,挺大的一個口子,張凌主要就是被嚇的,張皓的腿出點小問題,不算是大事,就張狄最慘,席夢接到電話來醫院,看見自己兒子,當時差點沒坐地上,她兩兒子就過來玩,這是惹誰了?
怎麼搞的呀?
張龍是聽徐涼涼在電話裡說的,這事兒吧,心疼也沒用,你不能說張狄做的錯,那是弟弟,比他小好幾歲,你說出事兒當哥的跑了,還能不能看了,可張狄那是親兒子啊,親兒子腦袋讓人開瓢了,張龍不打架的人都想把對方給生吞活剝了,這些個流氓!
席夢就覺得張皓的錯,好好的回家爲什麼走那條路?
真的說起來還不怪張皓,張皓是要繞路走的,張凌不愛繞遠,非要這麼走,他哪裡知道會發生這些事兒,他是個挺單純的孩子,不理解這些東西爲什麼會突然發生,看見席夢就哭了,他害怕。
涼涼陪着張皓,張皓這小腿骨折,也是夠讓她發愁的了,現在算是明白事情的經過了,徐涼涼簡直都不敢想,大白天就託她兒子,她生的是兒子也不是女兒,怎麼就……
她過去遇到過這事兒,可都是異性之間,這個比較好理解吧,可張皓這是男的和男的……
怎麼辦啊?
現在才覺得生得好其實也不見得就是好事兒。
張猛從外面回來,警察做了筆錄,已經在找人了,不過那些人惹了事肯定是要跑的,短時間想抓,有點不容易,張猛覺得這事兒也怪自己,他打過招呼以爲就安枕無憂了,沒有想太多,這是幸好有張狄,張狄最後要不是拖延一下時間……
張猛的臉色就有點不好看,這種事情比想象當中要嚴重的多,喬立冬看着自己孫子哭成淚人了,好好的一個小孫子,你說他不惹事性格還好,怎麼就攤上這事兒呢?
喬立冬和張猛在外面說話,張猛的意思可能要把張皓暫時挪到上中去念書,再怎麼樣上中那邊他算是瞭解的,先避開風頭,不管怎麼說,這邊如果那些人還對張皓下手的話,難保不會有下一次,他接送是可以,不可能每一分每一秒都待在孩子身邊,徐涼涼的話,八個徐涼涼也不夠幹什麼的,真的遇上危機,女性的存在就等於是拉後腿。
“我也是覺得先和我回去吧,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這些都是什麼人啊?這是有張狄拖了一下,不然張皓……”
喬立冬覺得欠張狄一個莫大的人情,人孩子腦袋給開瓢了,這是席夢沒說什麼,席夢要是發飆他們也得忍着。
席夢是想發飆了,哭啊,自己兩孩子被打成這樣,怨恨張皓啊,沒有辦法,事情一發生沒有辦法不怨恨,那頭上的傷是說不嚴重,可好好的孩子誰願意讓他腦袋被開瓢?誰知道有沒有什麼風險,萬一以後哪裡不舒服了呢?誰賠?
這都不是賠錢就能解決的事情,你就是給她金山銀山她也不幹啊,她又不是後媽,豁出去孩子換什麼。
“你說他好好的非要走那條路,早知道我就不讓他們過來了。”席夢擦眼淚。
人是張皓招惹上的,怎麼招惹的她不管,因爲什麼招惹的也不管,反正就是張皓的錯。
張龍拍拍席夢的手:“行了,你別抱怨了,張狄是我兒子,有哥哥的樣,心疼是心疼,但孩子真的很好,醫生也說沒有什麼大事兒。”
席夢嘟囔:“沒有大事兒,那開了口子,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我兒子要是自己惹的事情我認,這是……”
張龍無奈:“那捱打都捱了,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啊?他們哥三好,真的遇上了,也沒有辦法逃,就當倒黴吧。”
“我就是不明白,你說他怎麼就不跑呢?或者躺在地上裝死啊……”
席夢覺得只要裝死了就應該能逃過去,不至於還下狠手,說是最大的傷在腦袋上,那身上後背胳膊都是被打出來的痕跡,席夢真真覺得自己心都碎了,以後肯定不讓兩孩子過來涼州。
張皓就是個小倒黴的,他家條件再好,咱們也不靠近,不然小命都保不住。
“你還沒完了。”張龍嘰歪。
就這點破事,勸了她半天,結果她就是不停的糾結,那你說怎麼辦?他也心疼啊,可這些年他從張國慶手裡佔了多少?張狄從張猛手裡佔了多少?你現在和人家算計,算得清楚嗎?
席夢又哭,捂着臉哭,哭的張龍鬧心,乾脆就出去了。
“媽,我沒事兒。”張狄當時覺得是真疼,我靠,真棍子倫到自己的後背上,那種疼就完全不是他媽動手打他的那種,現在才明白他媽偶爾動手那都是小兒科,不會傷他,無非疼一個肉皮而已,那夥人敲下來他骨頭都跟着疼。
“還說沒事兒呢。”席夢都不敢碰張狄。
張皓躺在牀上不知道看什麼呢,他現在不能動,涼涼坐在一邊,喬立冬眼睛哭得通紅,然後推門進來了,和張皓說好,先回上中念一段書,等以後風平浪靜的再回來,可她心裡想應該不會回來唸書了,要麼等張皓考完直接走,要麼就打算送出去了,可送出去吧,也憂心,害怕再出這樣的事情,孩子長得平平常常的,有些時候想想其實也是福氣,個性再好點,不見得能遇上什麼奇葩事情,長得好的長得出衆的,你也不知道有什麼變態躲在陰暗的角落裡準備對你做點什麼。
喬立冬和張龍說了半天,這事兒畢竟是因爲張皓引起的,而且張狄確實有哥哥樣,喬立冬都沒想到張狄能做到這種程度,說實話孩子好是好,畢竟席夢腦子不好,媽媽的智商一直都是負數,她生的孩子吧,喬立冬可不敢多想,沒想到張狄隨他爸了,隨了個百分百,親戚之間的人情更加不好還,但另外一方面喬立冬又覺得自己過去睜隻眼閉隻眼的不管張國慶其實就是對的,張國慶看人還是挺準的,無論是張龍還是張狄,這孩子實在是太好了。
張霏霏給張皓打電話,問張皓幹嘛呢。
“牀上躺着呢被。”
“才幾點,你就躺上了?”霏霏夾着手機,一身的汗。
“嗯,今天有點不舒服打算早點睡,你也早點睡,別每天只顧着和人談戀愛,球得好好打,別給我丟人啊。”張皓警告他姐。
就知道談戀愛,就知道養小白臉,真是出息!
霏霏噴了他兩句就掛了電話,過了兩天給她媽打電話才知道張皓出這事兒,一想自己那天打電話過來,張皓人就在醫院呢。
霏霏大多數情緒沒有多大的波動,一般輸球輸狠了纔會想上腳去踹什麼或者摔什麼,大多數情緒非常平穩,聽着她媽說張皓是因爲什麼住院的,當時就有點火氣。
人還沒找到,那就這樣完了?
給張皓打電話,張皓現在進出得用柺杖,倒是沒多大的影響,他蹦蹦跳跳的覺得更加好玩,也沒放在心上。
“那人長什麼樣?”
張皓一聽,心快速跳了兩下:“我沒怎麼地,不用你管,你打你的球吧。”
張皓真是怕霏霏回來,他姐是個母夜叉,但也是個護犢子的,真的找事兒,她一個女的她也不會打也不會跳的,到時候反倒是吃虧,他姐這張臉到時候真出事兒了,他還不得去跳樓。
男人打架用不着女人管,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兒打輸了還用姐姐來幫忙。
“還沒怎麼地,你挺出息,讓人打到醫院去了,你怎麼不弄死他呢?”
張皓:……
他現在明白了,爲什麼霏霏和林初是一對,這兩人都是心狠手辣那一夥的。
“哪裡那麼容易,對方比我大那麼多,體格也比我壯,根本輪不到我出手,幾個人就把我撂倒了……”他和張狄張凌三個人呢,完全不是人家對手。
“笨死。”霏霏嫌棄張皓笨。
晚上訓練情緒不佳,打球打的就狠,沈林給她發球就覺得張霏霏今天好像帶着一股狠勁,那是打球呢,還是把球當成是誰在打呢?
霏霏有力氣使不上,她也沒有任何的社會關係,更加不存在說什麼了不起的特大背景,該報警也報警了,警察說找不到人,目前也只能這樣,畢竟說張皓也沒有怎麼樣,可最後的這一句讓霏霏非常火大,真的怎麼樣了,誰來負責?
該是休息的時候,她就沒回來,林初去接人了,都上橋了,張霏霏才說她不回來。
她得回上中,正好在上中準備預選賽,可能能待幾天,順帶着去看看張皓,她弟讓人給打了。
林初掛了電話,回上中了?
霏霏下飛機就看見張皓了,張皓架着柺杖過來機場接他姐的。
“歡迎回家,大美女。”
一臉笑嘻嘻的賤樣,霏霏上下溜了一圈,看樣子吃的挺不錯的。
“你讓人打成這樣,我都替你憋屈。”
張皓嘆氣:“我親姐,你回來就說這事兒,你是嫌棄我傷的還不夠重嗎?你弟弟沒本事,讓人打了,你放心以後我肯定打回去。”
霏霏彈他一下腦門,還打回去,你這種伸手,別走打架的路線了。
晚上回來先去席夢家看了一眼張狄和張凌,霏霏一貫走的都是酷霸拽的路線,用言情小說的角度來說,那一定就是霸道總裁的那一款,她也確實挺霸道的,給席夢還有張龍都帶了禮物,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席夢再不爽也不能怎麼樣,人家大小姐都親自出馬了。
“好了?”
張狄笑:“就是小傷,早就好了,別放心上。”
沒有多大的事兒。
“那人長什麼樣?”
張狄嘆口氣:“你就別想了,那樣的人不是我們能招惹的,那些都是人渣。”
張狄覺得見好就收,這次沒鬧出來什麼事情就是萬幸了,別主動去招惹,拿雞蛋碰石頭不划算,“你還打球呢,真鬧出來一點新聞,就是無限被放大,少惹事吧。”
他真是爲了霏霏好,霏霏這形象掛着多少少女的心,出點新聞,也許有人就會藉着這股東風然後進行炒作,最後傷到的一定就是霏霏,不划算,她挺好的人生,慢慢走着,就達到頂點了,眼見着就要到頂了,千萬別糊塗。
“我就問問。”霏霏道。
“問也別問。”
霏霏和張狄說了一會兒話,她就回去了。
“她怎麼和你姐似的?說話也沒有個長幼順序。”席夢就不喜歡張霏霏這點,就沒聽她喊過張狄叫哥,嘴巴特別的硬,女孩子就應該是特別溫柔的才招人喜歡。
哪怕席夢以前對徐涼涼有那麼多的意見,可是她還是認爲徐涼涼這一款才能叫做女人,她要是找兒媳婦,找的鐵定是按照這種標準去找,霏霏那種還是有多遠走多遠吧,那不是找兒媳婦,那是找祖宗。
“我倆之間說個話還用什麼長幼,不是她喊我哥她才把我當成哥看。”
心裡有那意思就得了。
“她哪是心裡有你,她這是過來賠罪的,知道你因爲張皓傷的……”如果這都不登門,還能叫個人嗎?
“媽,你計較的東西太多。”
“我計較?”席夢火大,怎麼爺倆都是一個德行,張龍說她不夠,現在兒子也來說她,她怎麼又計較了?她計較有錯嗎?你要是被打成傻子了,你再來計較來得及嗎?
“要麼我們就乾脆和小叔家斷絕來往,完全不走,我小叔幹什麼,你也別靠前,要麼就別總說這些話,只會顯得自己小氣。”
席夢氣的渾身亂抖,真是生快豆腐都比生出來你強,會頂嘴了還會教訓人了,完了,這兒子生的等於白養了,這還沒娶媳婦呢,胳膊肘就往外拐,這以後要是娶了老婆,還能有她地位嗎?
張狄就差說的更直接一些,花着人家的錢,然後挑三揀四的,這未免有點上桌就吃肉下桌就罵孃的架勢,這樣不好。
霏霏回奶奶家吃飯,喬立冬的手藝真是比徐涼涼不知道好多少,知道霏霏回來特意做的油炸糕,張猛喜歡吃這個,霏霏也喜歡吃,這東西呢買兩個其實挺方便的,自己做的話就比較費力氣,喬立冬上年紀很多事情都不愛折騰,可能人老了就開始犯懶了,她不愛動,但爲了心愛的孫女還是動手了,進門就出鍋,熱氣騰騰的,炸的又香又脆的,裡面紅豆餡填的特別多,吃的就是餡,外面賣的那種就少少的,吃起來也不過癮。
“霏啊,上桌子吃油炸糕。”
張霏霏坐在桌前和她小弟倆一會兒你嗆我一句,一會兒我抽你一下的,以前霏霏可喜歡用腳踹張皓了,今天愣是一次都沒踹過,腳動都沒動。
張猛開門,聞了聞,好熟悉的味道啊。
“媽,炸油炸糕了?”
作爲現在老張家食物鏈的底端男人,張猛已經很久很久沒吃過他媽炸的油炸糕了,用喬立冬的話說,你長得也不可愛,拼年紀你也不是最小的,你說你身上有哪個優點值得讓我爲你下廚房的?你也有老婆,讓你老婆給你做去。
張猛想想徐涼涼給他做油炸糕?還是算了吧,還不如花錢買兩呢。
“你這是狗鼻子,那麼好使呢?”
喬立冬翻白眼,足夠吃,但還是先可着孩子們吃,張猛嘴也饞,他動筷子,喬立冬就用筷子打他手。
“幹什麼呀?”張猛咬了一口,正覺得太燙呢,他媽對着他手就來了一下。
“你少吃兩口,等他們吃完的。”
張猛:……
要麼就說想當光棍呢,有了孩子,他連個站的地方都沒有了,兩盤子能撐死好幾個,他媽就愣是讓他等孩子們吃完的,他得吃剩下的,憑什麼啊?
霏霏和張皓也爭氣,一個都沒給張猛剩,除了一開始張猛吃的那個,張猛覺得自己回去就得在家譜上填上一筆,寫着這不孝順的兒女,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淚啊。
“撐死我了。”張皓揉着肚子,原本不想吃那麼多的,他看他姐不停的吃,他不能比他姐飯量差啊。
結論就是,張霏霏是個飯桶!
這個母夜叉加飯桶,爲什麼有人喜歡呢?喜歡她什麼?
林初的眼光真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好理解,好重口。
張猛冷笑着:“我吃剩下的,我吃什麼?”
張猛看着盤子裡剩下的油,讓他吃這個嗎?
喬立冬也是無語,兩盤子能有十多個,兩孩子愣是都給吃光了?你說你爸就眼睜睜的看着,你們倆倒是給留半個啊?不說留一個,剩一口不行嗎?
無奈的站起身,她再去炸幾個。
“怎麼不讓你老婆做呢?”喬立冬一邊把東西扔進鍋裡,一邊調侃張猛,他結婚彷彿就是昨天,誰承諾的,一輩子不讓徐涼涼受委屈的,結果因爲幾個油炸糕就不幹了?
“媽,你怎麼總是刺我呢,覺得我生活的太美好了?我倆過的好你就不爽是嗎?”
張猛鬱悶。
這哪裡是親媽啊。
“我可沒有刺你,我就是隨便說說,這承諾挺重要的,自己許下的跪着也得爬着走完啊。”
張猛好像掀桌,這到底是誰的媽?
爲什麼看自己的玩笑看的這麼歡樂呢?
喬立冬沒說,大舅去涼州了,爲什麼去,去之前大舅說過,張皓這事兒他來擺平,喬立冬就勸自己哥,他這些年就沒少折騰,你說都這麼大的歲數了,就走點正路吧,讓警察去解決,可大舅沒聽。
大舅這一輩子,他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年輕的時候仗着有資本,各種折騰,被送進去以後出來他命也是好,結交的都是有本事的,有人護着他,真的好好過,他現在絕對也是中上等,這些年過他手的錢,沒有千萬也有幾百萬的,這放在正常人家那也是好生活對不對,結果他就是折騰,過兩天好日子錢就嘚瑟沒了,現在還這個德行,好就好在他沒錢他不找別人要,他自己去打工,什麼髒活累活的他都不怕,一身的力氣,別看年紀大,好多人看見他,背後都是指指點點的,畢竟這一片都是認識的,誰不知道誰,你說好好的一手牌,就過成這樣,是不是腦子有病?
放着孩子孩子不管,放着日子也不好好過,身邊也沒個正經的女人,反正他自己也不愁,什麼醫療保險養老保險的一樣也不交,那幾年交了現在都退休了,每個月至少領點錢不至於餓死,可他就是不交啊,人說了,死了也不用你們管,找個地方把我骨頭灑了,也不用你們拜祭,對喬立冬就這點要求。
喬立冬對這個哥,她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想象中的希望他找個好女人,哪怕是二婚三婚的,能把人管住了好好過日子就行,可就沒遇上這樣的女的,她哥管不管喬冕她都懶得說了,那孩子不爭氣,可她哥也不爭氣。
說起來大舅,喬立冬就有點黯然神傷,自己孃家就出這種人才。
“在哪裡打工?”張猛問了一句。
“在你姥姥家那邊有個廠子,有人說是看見了……”喬立冬都沒敢問,覺得問出來就是打大舅的臉,這肯定錢又花光了。
這些年他那幾個朋友真是往他身上不少砸錢,至於人家爲什麼砸,詳細的喬立冬不瞭解,她畢竟不一起待着,她哥這張嘴那是真好,爲人也仗義,可這些優點有什麼用?
“要不,我給我舅拿點?”
喬立冬擺手:“你可別說給他錢,那是打他臉呢。”
只有他給張猛錢的份兒,他不可能要張猛的錢。
要麼就說一身的毛病,都過成這樣了,結果還要臉面呢。
“我舅就打算這麼過?”
喬立冬不愛提,因爲一提自己就傷心,一提就恨喬冕他媽,可有些時候吧,她問自己,怪人喬冕他媽什麼?她哥不也是願意的嘛,在深想她就怪張猛他姥姥。
一個媽真是能決定一個家啊,一個女人也能決定一個男人的一輩子,想到最後她真是不願意想了,在想就是誰都恨了。
“別管了,將來他真的沒了,你就給收個屍吧。”
指望喬冕那根本指望不上,那一天天的躺在家裡就恨不得天上掉餡餅呢,然後一口撐死他,三歲看到老,這話很有道理。
大舅呢真去涼州了,他不知道都哪裡來的路子,反正他結交的人吧,三教九流的,正常的肯定沒有,他也能套上關係,最後那人找到了,真的說幹架,大舅這種也是不怕死的,他還在乎命啊?他就在乎享受,該吃的都吃過了,該玩的也玩過了,今天開輛車明天就靠雙腿走,他什麼沒玩過,玩的大大的過癮,大舅有辦法收拾人,還不用自己出手,就給張皓把這仇給報了。
回來上中,過了沒幾天又開始有錢了,有錢就開始嘚瑟,給這個買給那個買的,他唯獨就是不肯在喬冕的身上花一毛錢,喜歡張皓,在屋子裡和張皓說話,告訴張皓打架不是這麼打的。
喬立冬:……
這人怎麼不教孩子點好呢?
要是張國慶聽見了,又得不高興,張國慶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別人說張猛像他大舅,他覺得不像,可是好多人都外甥似舅,大舅打球打的好,張猛最後也是走了這條路。
張皓呢是個小可愛,他和誰都能玩到一起去,不管差多大的歲數,把大舅逗的特別開心,大舅走的時候給張皓扔了一堆錢,不就是錢,他有都是。
“等你滿十八歲的時候,我給你買輛車,你喜歡什麼樣的?”
“真的呀?我什麼樣的都喜歡,等我學會了,我開車載你。”張皓的嘴甜,這點霏霏肯定比不上他,張霏霏不見得是不喜歡大舅,但嘴巴不甜,不會說哄人話,張皓是你喜歡聽什麼樣的話,我就說什麼樣的話。
他雖然小,可心裡明鏡似的,聽奶奶提起來的時候那麼多遺憾,張皓就想着,自己多說兩句好聽的,也不會掉塊肉,享受不到兒子的親情,也可以享受到別的親情嘛。
他就笑,對着大舅無比崇拜,哄着大舅開心。
大舅也不是不清楚,那孩子眼睛一轉他就知道怎麼回事兒,看不清楚這些年他就白混了,可他願意被騙。
親兒子那邊都要餓死了,一輩子沒結婚,因爲沒人跟,喬冕交的女朋友基本都是離過婚的,未婚的一般也不會找他,那得是多沒有條件纔會找他這樣的,就是二婚的最後人家都不和他過,喬冕登門要錢,喬立冬一開始給,少少的給,這哭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不給吧,你看着心酸,可給了吧,這個臭不要臉的過兩天又來借錢,人家不說要,說借,現在喬立冬一毛錢都不給了,連大米都懶得給,你有本事你就活着,沒本事你就餓死。
你爸雖然不着調,可沒錢的時候他還知道去打個工,靠力氣吃飯,這貨呢,就講究今天過來哭一場明天過來哭一場,話裡話外的指責喬立冬用大舅的錢了,喬立冬這顆心被傷着傷着就自動痊癒了,和她說這些沒用,有本事找你爸要錢去。
說曹操曹操就到,喬冕這又沒錢了。
在電話裡哭訴,然後埋怨自己父母,生孩子然後誰都不管,他們配當父母嗎?
喬立冬:“他們是不配當父母,可你18歲以前靠的是父母,18歲以後你還想靠父母,你都知道他們是這樣的,你爲什麼就不能上勁點呢?”
喬冕找藉口:“我都這把年紀了,找工作也不好找,也沒人用我。”
喬立冬冷笑:“你年紀小的時候你犯懶,你就沒想過正路,你要是有你爸你兩下子我還能高看你一眼,你爸現在年紀不比你大嗎?他怎麼能找到工作呢。”
喬冕不說話,喬立冬又噴了他兩句,然後掛了電話。
她看着張皓。
“張皓啊,奶奶跟你說,做男人必須得有志氣和骨氣,家裡有沒有,願不願意給你,都不要指靠這些,人能指靠住的就只有自己,靠本事吃飯,靠自己的本事成家養老婆養孩子那就是高人一等,是個合格的男人,你爸我總是刺他,但是你爸就算是個合格的兒子,他沒用我爲他操心過什麼,相反的他還不太喜歡我留給他什麼,父母的永遠是父母的,你現在也不小了,得自立,像你姐一樣。”
她抱着張皓,她特別怕自己家再出一個喬冕,如果真的有,可能她想跳樓的心都有了,那個孩子怎麼就那樣呢?
張皓可不能這樣啊,這樣的男人被人瞧不起,被所有人瞧不起,做人得有骨氣,得爲了一口氣活着,努力向上。
“奶奶,我知道了。”
張皓摸摸喬立冬的手,他乖,他聽話,他將來一定做個好兒子好孫子好丈夫好爸爸。
想想幽幽嘆口氣,一定要晚點結婚才行,不然這麼多的責任壓下來,瞬間就覺得好辛苦,張皓覺得其實他要是她姐就好了,至少還有姐夫養着,自己現在就得有骨氣,他奶奶說了,得自己養家養老婆還得養老媽老爸。
算了,還是當個光棍吧!
手給奶奶順着後背,試圖想讓他奶好過一些,你還有我呢,我是這個世間最最可愛的張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