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的那個小孩兒好教嗎？”張猛把玩着她的手指，女孩兒的手指就是不一樣。
涼涼點點頭，因爲這個年齡的孩子叛逆的比較少，大多數都是非常聽話的，她也比較嚮往去做一對一，雖然說賺的不多，但至少鍛鍊了，她現在當着陌生人也不會太緊張。
“好教，比我小時候聰明多了，又可愛。”那個孩子很配合，對徐涼涼也很溫和。
張猛笑，你覺得誰都比你聰明，這就是病啊，他就覺得自己是最好的，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棒棒的。
自信還是需要有的。
“學校的活動你參加嗎？”
涼涼搖頭，學校有什麼活動？沒有什麼大型活動呀，沒有聽說。
“比如說一起吃個飯喝個咖啡，互相認識認識老鄉什麼的，就算是不是老鄉也可以認識新的朋友。”
她交際能力比較差，張猛是真心的希望徐涼涼能多一些朋友，這是自己給她的建議，因爲他看得到徐涼涼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這樣不是不好，作爲男朋友來說他很放心，但人喜歡美好的更好的事物這是本能，他有女朋友他也可以去欣賞別人，只是欣賞不越界這是沒有關係的，涼涼待他好，他清楚，這種好之外也可以擴展一下自己的生活圈子。
涼涼不解。
張猛拉着她的手，慢慢講給她聽。
“我有女朋友，這個女朋友是你對吧。”
徐涼涼點點頭。
“可我也有很多的朋友，男的女的，不是男人和女人做朋友就是不好的，也不是說女人和男人當朋友就不好，就像是你的那個學長，我覺得既然那麼優秀的人可以做朋友的，只要不過界就沒有問題。”
他是有很多男性的朋友，大家聚在一起什麼話題都能聊，當然接觸的圈子多了，女性朋友也有，不能叫女性朋友吧，都只是一面之緣，圈子擴展圈子，朋友介紹朋友，年輕的女孩兒很多，想要認識他的有，想要結交的也有，談戀愛的不只是他一個，他這個年紀相仿的隊員也有很多，幾乎都是談過的，接觸不到怎麼可能會談呢對吧，實事求是的講，他認識女孩兒的機會要比徐涼涼認識男孩兒的機會多，張猛覺得吧，人有了錢無論男女，都能得到年輕男女的笑臉，諂媚以及其他的，有人願意有人不願意，願意的一大把這都是客觀事實，但是作爲算是有錢的這一方呢，他的腦子是清楚的，不會膨脹爲覺得人家一個愛慕的眼神就是對他才華和品德的肯定以及崇拜，不然那就顯得有些可笑了，他如果只是想要追求一些簡單的東西，早就得到了。
“我朋友也不少。”
“還不夠，走到哪裡，圈子就應該擴到哪裡，對你而言這樣是不是有點難？”
她的個性比較封閉，不太喜歡結交好友，張猛摸着她的頭，算了，如果真是一個交際花他也不敢招惹了。
＊
趙欣兒等在寢室樓下，涼涼剛剛從外面回來，離老遠趙欣兒就招手了。
“徐涼涼。”
她的目標就是徐涼涼，過來找徐涼涼的。
徐涼涼的眉頭動了動，趙欣兒？
趙欣兒主動上前拉拉徐涼涼的手，好像很熟絡的樣子，找半天才打聽到她住在哪裡。
涼涼把手抽了回來，原本就不是什麼好朋友，又背後拍她一塊板磚，沒好到這個地步。
其實張猛擔心的事情她都明白，她不是傻，她只是有點悶，有點不喜歡錶達而已。
趙欣兒看着從自己手中抽走的那隻手，很想撇撇嘴，又裝，不過有求於人沒有辦法，她之前信用卡刷爆了，現在需要還錢，但是沒有辦法，一個學生而已，她又找不到其他的途徑賺錢，只能走下三濫的，銀行那邊已經打了幾次電話了，如果家裡知道的話，她腿都會被打斷的。
花錢的時候很爽，花完還不上更加酸爽，不過花都花了，按照自己家的條件，這六萬塊錢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堵上，堵上了家裡也就掏光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別人身上下手。
“有事嗎？”
“那個我有個賺錢的好去處，這裡講有點不太方便，我們換個地方吧，到手十幾萬是有可能的。”趙欣兒將錢數拋了出來，她覺得徐涼涼一定會上鉤，徐涼涼不也缺錢嘛。
涼涼看着眼前這人，且不說她們熟不熟，就單說之前趙欣兒針對她，跑到她學校和她說幫她賺錢，這不會顯得太過於熱絡了嗎？有達到這樣好的地步嗎？
而且徐涼涼最不信的就是一夜暴富，每當有大錢砸下來的時候，她一準會認爲是騙子。
“我不需要，謝謝你了。”轉身就要上樓，趙欣兒一着急抓住涼涼的手：“我是說真的，我這裡和你講吧……”趙欣兒神神秘秘的說，認識一個朋友，朋友很有錢，只要徐涼涼去陪幾杯酒，絕對不會傷及到她，錢輕輕鬆鬆的到手，不費吹灰之力，這錢賺的多輕鬆。
涼涼只是覺得無語，她不認爲自己臉上寫了一個傻字。
她是呆但不代表她傻缺，既然那麼好賺你自己賺就是了，她不做陪酒的活兒，她就是窮死她也不幹，過去不幹現在更加不可能幹。
“我和你不是很熟，我不清楚你爲什麼跑到我的學校我的寢室樓下面來和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你想賺錢我不攔着，你不用給我介紹什麼好活。”徐涼涼將趙欣兒的手拿開，冷冷的看着趙欣兒：“我這人是呆不是笨，你不喜歡我，我一清二楚。”
心中設計了什麼，是她瞎猜也好，怎麼樣也好，別這樣覺得別人都是傻子，這樣不好。
趙欣兒臉色一僵。
“我和你說真的，你不願意就算了，賺錢誰不想賺似的，又都是人想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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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讓想做的人去做。”
徐涼涼轉身進了寢室樓門。
趙欣兒跺跺腳，廢話，她坑別人也不能坑自己啊，坑不到徐涼涼這錢怎麼還？
其實也不是和誰商量好了，就是打算如果徐涼涼同意，到時候把她灌醉，之後怎麼樣了都不關她的事兒，喝多了你發什麼意外和我有什麼干係，徐涼涼長得好，肯定很多人願意出錢的，之前一直給徐涼涼送花的那個客人，她探過口風，結果徐涼涼卻不肯上套。
心裡急的很，這銀行再拖下去一定就要起訴了，怎麼辦？
告訴家裡？
絕對不行，她爸媽一定會打死她的。
趙欣兒離開徐涼涼的學校，去找平安借錢，且不說平安有沒有這個錢，就算是有，憑什麼借？六萬那不是個小數，親戚之間都不動錢呢，更加不要說所謂的朋友之間，刷爆卡的錢？呵呵。
平安看着眼前的人心裡冷笑着，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看着別人買買買很爽，自己也要評估一下自己的能力範圍，刷的時候是很輕鬆，還起來就難了。
“怎麼辦，銀行會不會起訴你？”
趙欣兒現在徹底蔫了，借不到錢，肯定還不上，最後一定家裡就會知道，徐涼涼徐涼涼你怎麼就不能幫幫我呢？你幫一下你自己賺了錢，我的事情也就都解決了。
該死的。
“不知道，煩死了，早知道就不花那麼多了，都是琪琪害的……”
那個死琪琪什麼都要和自己比，她不知道哪裡搞那麼多的錢，今天買這個明天買那個，又拿到她的眼前來炫耀，自己沒忍住，覺得能還上，誰知道一花開了就控制不住了，除非去賣身，可她還不願意呢，就因爲這麼一點錢把自己未來毀了，她不幹。
平安冷嘲，怪別人？別人買東西是別人有能力，你愛慕虛榮，怪只能怪自己。
“如果不是我媽每個月都要走我的錢，我還能幫幫你。”
平安平時挺乖的，每個月開完工資她都會交給家裡，有些時候還和大家借點錢花，當然會還，還的也很快，她還借過平安錢呢，知道她手裡實在是沒有。
趙欣兒走了，平安帶上門，她媽探頭問。
“和你借錢？”
平安點點頭，她有錢，她打工賺的錢都自己攢着，家裡也從來都不伸手和她要錢，和別人說給家裡錢不過都是推托之詞，她不喜歡借別人錢，所以她主動出擊和別人借錢，借完以後幾天再還過去，這樣別人就知道了她條件不是那麼好。
“刷卡刷爆了還不上了……”
“這些人都離遠着點，你說你們一起工作的怎麼都是這樣的人，一個就出臺一個就刷爆卡，現在的孩子怎麼都這麼愛慕虛榮的……”
前一個說的是徐涼涼，後面這個說的是趙欣兒，徐涼涼那個，平安當時就是這樣講的。
涼涼和蘇洛一起上課，下課的時候趙欣兒又來找，不過徐涼涼沒搭理她。
“你如果不幫我，我就把你做過的那些事兒都告訴你同學。”趙欣兒現在是被逼的沒有辦法，沒有腦子的亂撞，只要能抓住浮木她纔不管自己的言行蠢不蠢。
蘇洛剛要出聲，徐涼涼上前了。
“願意講隨意講，你不是已經講過了，講我出臺，趙欣兒我和你無冤無仇的，我不清楚我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麼坑我，咱們誰做過誰出門被車撞飛，要多嚴重就有多嚴重的那種，如果是你信口開河，出門你掉下水井，跑來我的學校講這些有的沒有的，你現在是威脅我嗎？好啊，我打電話報警，我們當警察的面說清楚，說說你打算怎麼讓我賺錢的……”
徐涼涼拿着手機。
趙欣兒知道徐涼涼也就是說這些嚇唬嚇唬她，但她也真的怕鬧大，自己還在逞強。
“去就去，誰怕誰，你幹過的事情還怕別人知道，你的錢怎麼賺到的，自己想去吧，我懶得理你，我還有事情……”
然後人就一溜煙不見了。
蘇洛沒看明白，這女的是神經病嗎？不然跑過來威脅別人，沒五沒六的扯一通然後她自己跑了。
“她什麼情況？”
涼涼就說了，蘇洛瞪大眼睛，這個世界還有這樣的人才呢？
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打算坑人害人了，她是不是傻？
“她不是傻，她是覺得我傻。”涼涼回答。
蘇洛撇撇嘴，挽着涼涼的胳膊：“我覺得你挺倒黴的，從進學校裡開始，就一路倒黴，沒順暢過。”
涼涼也是這樣認爲的，簡直就是黴星附體，但還是有人覺得她幸運的不要不要的，就因爲王子文跟她表白過，所以她就幸運了？
除了遇見張猛以外，她沒有覺得自己幸運在任何地方了。
腳踏實地的活吧，認真的過吧。
“認真的上吧。”
生活不進則退，就是這麼回事兒，不上則下。
“你說話真是越來越有條理性了。”
涼涼白蘇洛，真是的，這樣的話就有條理性了？你太愛我了吧。
兩個人準備去吃午飯，別人都忙，回寢室看見齊翹了，不過齊翹馬上就要走，也不和她們一起，蘇洛和涼涼一起去食堂，還剩一口呢，涼涼的電話響，她趕緊吃掉最後一口，和蘇洛比比外面，意思一會兒外面見，蘇洛吃飯比較慢。
“好，去吧。”
張猛的電話。
晚上上完晚自習，回了寢室，蘇洛下去拿快遞，齊翹泡腳呢，鼕鼕還沒回來，孫辰揚一邊學英語呢，涼涼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不知道是誰發的，因爲號碼不熟悉，可是看發過來的內容以及語氣，她似乎就猜到了是誰。
平安！
不知道爲什麼，腦海裡出現的就是平安的那張臉。
徐涼涼在酒吧打工的時候她不聲不響的，能忍不能忍的她都忍了，也不會輕易主動招惹是非，和平安的接觸幾次，說實話平安沒難爲過她，對她雖然不熱情，但也不至於很冷淡，平安就是那種傳說中的大姐姐的樣子，可涼涼覺得……
她覺得平安的眼睛有毒，不清楚爲什麼會這麼想，但她不喜歡平安這個人，比趙欣兒更加的不喜歡，趙欣兒那種是沒腦子，但是平安……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想的多，她一貫擔心的多，是考的多。
週六張猛已經回去了，涼涼沒約，蘇洛說要上街買件衣服，都沒衣服穿了，說好幾個人一起上街的，難得孫辰揚也同意去了。
商場打折，打折的力度還是挺狠的，不過都是不應季的衣服。
“涼涼，試試這個。”
蘇洛拿着一件襯衫，她覺得超級適合涼涼，這襯衫特別的漂亮，那種泡泡袖的，就是隻有1碼，這穿不進去啊，原本想給自己買，便宜涼涼了，她們要麼太胖要麼就瘦。
涼涼不解，她不想買衣服啊，而且還是不是季節的衣服。
“我不買。”
“好看，你試試。”
“這個好看，還有沒有了？”鼕鼕覺得這個符合自己的審美，她喜歡。
涼涼把衣服遞了過去，她正好不想買。
鼕鼕比涼涼稍稍瘦一些，也不是不能穿，就是覺得穿上不好看，大一碼大不少呢，她都是穿0碼的。
“沒有別的碼了嗎？”
售貨員說如果有的話就不會做特賣了，就是不符合季節然後加上斷碼，剩下的都是一般人套不上的號，纔會打折的價格等於白給。
“要不我就買了？”鼕鼕有些猶豫，她是真的好喜歡。
蘇洛搖頭，真的不合適，大。
鼕鼕嘆口氣：“你試試。”
“我不買……”
“趕緊的，別廢話，我都要鬱悶死了……”
鼕鼕推着涼涼試，其實在一層做特賣也沒有所謂的更衣間，就是到衣服的後面自己隨便的套一下，涼涼拿着衣服，她無語，她不想買衣服。
“你把衣服脫了才能穿出來效果。”
鼕鼕讓涼涼把裡面的衣服脫了，就只穿內衣試，涼涼捂着自己的胸口，她不要。
她是個小保守。
蘇洛扯着被單，好吧，這是售貨員提供的，這勉強就是最佳更衣間了。
那襯衫特別的貼身，特別是下面的部分，緊貼在小腹上，而且稍稍一動肚皮就看得到，將線條都描繪得格外的清晰，涼涼就不喜歡貼身的衣服，這樣的更加不喜歡，搖頭，不行，她不喜歡。
“這個好啊，買這個。”齊翹跟着起鬨。
真的超級合適。
孫辰揚在一邊挑了挑，覺得沒有合適的衣服，不得不說徐涼涼身上的這一件很好看，將她的所有的優點都擴大了，明明就是一件襯衫，愣是穿出來了氣質和感覺。
“買。”蘇洛拍板。
涼涼搖頭：“太緊了，有點小。”
鼕鼕暈倒，小？大姐你穿着是剛剛好好嗎，蘇洛那種叫穿着小，我這種叫穿着大。
“配這個裙子。”
徐涼涼：……
你們是不是拿我當娃娃玩了？
那種牛仔裙，類似魚尾裙，還是一步裙，走路都能累死，也是把臀部的線條包裹的太好。
售貨員現在也是沒什麼客人，覺得穿的挺好的，能穿到這個地步還不買？多便宜啊。
“小姑娘這都是打折處理的，以前掛在樓上的，你自己一會兒上去看看現在一件單衣要多少錢，不要太划算。”
不買就是你自己吃虧，穿在身上正正經經的衣服嘞，走出去不要太漂亮。
“買。”蘇洛對着涼涼點頭。
“有點貴。”
那裙子就三百多，衣服要兩百多，她要破產了。
“你不是打工了嗎，再說做模特也有錢拿……”
“是模特嗎？”售貨員聽見模特兩個字，看個子的話不像呀，那些女模不都是超過一米七五的？甚至還要更高？
“不是那種模特，是平面模特，不賺錢的，也沒有名氣。”
一羣人對着涼涼不停的起鬨，最後涼涼買了，買完以後覺得心裡在淌血，多奢侈，花了五百多啊，她這個月要節衣縮食了。
蘇洛她們不信邪的真的上樓去看了看，不過樓上的東西價格真是誇張，太恐怖了，那是賣衣服嗎？賣黃金呢吧。
“ONLY對於我來說就挺奢侈了。”蘇洛道。
“那你已經很有錢了好吧，我都是優衣庫。”齊翹翻着白眼。
“優衣庫也不便宜好嗎。”
五百多買了一套，徐涼涼一個月在伙食上面省了不老少，能吃飽就好，要求不高，補課那邊能多上一節就是一節，把流出去的血試圖再補回來。
孤兒院的妹妹給她寫信，輾轉幾次，纔到了涼涼的手裡，因爲對方不確定徐涼涼是什麼繫住在哪個寢室樓。
其實以前在孤兒院的話，關係很一般，徐涼涼就是那種不太招人喜歡的，因爲她的話實在有些少，只有徐秋和她的關係特別的好。
妹妹在信裡寫着，她馬上初中就要畢業了，想念高中，但是沒錢，孤兒院這邊可能使不上勁，想來想去只能求徐涼涼幫忙。
那信涼涼拿在手心裡拿了好久，翻來覆去的想，因爲那條路自己走過，她清楚接受別人的設施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而且現在上不上得了這個高中都不好說呢，買的衣服拿回去退了，當然售貨員有些不高興，本就是做特價的，你買了又退，這不是折騰人嗎？
旁邊有個女學生模樣的姑娘看中了，涼涼退了她就拿走了，店員還是覺得徐涼涼這種不地道，沒這麼辦事的。
涼涼看看自己戶頭裡的錢，她寫回去一封信，念高中的費用她可以幫着想辦法，但是最終實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她也就沒有辦法了。
孤兒院—
陳倩收到信，看了以後不以爲然，她是因爲實在沒有辦法纔想着去求徐涼涼的，畢竟徐涼涼念大學了，接觸外面了，那麼大的人了，哪裡賺不到錢？什麼叫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你用用腦子好嗎？當然要出去打工了，打工才能賺錢，不然你就想辦法讓錢來找你呀，反正你長得好看，好看的人想賺錢都會容易的，怕自己以後不還嗎？
她這種成績將來是可以上T大的，徐涼涼那種學校念不念又能如何？
冷笑着將信扔到腳下，然後用力的踩着。
沒能力的還能上大學，她這種有能力的憑什麼不能上？就因爲她沒有父母嗎？這是她自願的嗎？憑什麼憑什麼都瞧不起她，她總有一天會讓那些瞧不起她的人看着，看看強者是怎麼活的。
回信希望徐涼涼能回來一趟，和她班主任老師談談，她的成績真的很好，她可以保證以後一定還錢。
涼涼回了一趟上中，陳倩就在學校門外等着，看見徐涼涼出現立馬親親熱熱的跑了過去，熱情的拉着徐涼涼的手。
“姐，我實在沒有辦法，不知道能求誰。”
涼涼去見了陳倩的老師，老師說陳倩的成績非常好，這個程度考個重點是很有希望的，最差也會是重點高中，正常發揮上個一中也不是什麼難事。
準確的消息她都知道了，陳倩這邊就先好好學習吧，如果考上了，學費她會幫着想辦法，涼涼依舊咬着一個她可以幫忙的說法，陳倩的眼神黯然了下來，老師覺得這樣也可能是最好的方法了，不然怎麼辦？總不能讓她掏錢供學生唸書吧？自己家一個孩子都要養不起了，哪裡有那麼高尚的情操。
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可憐的人和可憐的事兒。
涼涼的成績就不是特別的好，所以遇上陳倩這樣的，會爲她可惜，加上種種因素，目前這點能力她還是有的，又都是一個孤兒院出來的，孩子的明天也許會更好，想當初她也不到處求人。
涼涼答應的是她盡能力管，她沒有實打實的說她高中三年她全部都負責，陳倩拉着徐涼涼的手，直接就跪地上了。
痛哭流涕，哭的一臉都是淚水，涼涼有些出神，不知道爲什麼就想起來了曾經的自己，一樣的生活艱難。
“你起來吧。”
“姐，你上大學了有打工的機會，你幫幫我想想辦法，你也是從我這樣的困境走出去的……”
徐涼涼唸書的錢是哪裡弄到的？是助學貸款嗎？
“你先起來。”
“你不幫我，我就不起來。”
涼涼嘆氣，說她沒有脾氣，她其實只是將脾氣藏了起來而已，陳倩現在這說法就好像威脅她一樣。
“陳倩自己的事情只能靠自己解決，他人做不了什麼，願意幫的是情分不願意幫的也是本分。”有些話涼涼也很想說，走過這條路她回頭去看纔會覺得自己的以前多麼的不靠譜，爲什麼念高中的時候沒有想過去打工呢？
這個問題她問過自己很多次，爲什麼？
大環境而言，首先這個環境不招學生，因爲學生的時間不固定，其次就是學生自己本身沒有想到，覺得不可能，那不是一條出路，所以沒有人去想。
陳倩的眼中閃着怒火，一閃即逝，按捺下來。
拉着徐涼涼的手依舊不肯鬆開。
“你其實也可以去麥當勞打零工。”
就是之前她所打過的那種，雖然錢少了一些，有總比沒有來的強。
陳倩拉着徐涼涼的手用力，你讓我現在出去打工？我才幾歲？我能做些什麼？而且明年我就要中考了，這會影響到我的成績的，徐涼涼這是嫉妒她成績好是吧。
陳倩站起來。
“姐，我真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我們院裡是個什麼情況你也知道，徐秋姐那個時候那麼幫你，就想着讓你上學，我知道其實你心裡也是一樣的想法，希望我們都有好的未來，證明我們不比人差，我們也可以做的很好。”
涼涼從上中回到涼州，她去找了徐秋，徐秋還完涼涼的錢以後就幾乎沒怎麼見過涼涼的面，不願意見。
生活它就是一幕戲，有人上演着喜劇，有人卻上演着悲劇。
徐秋還在超市打工，現在去做刨肉的工作，每個月工資大概2800左右，還完了那筆錢以後她的生活至少也穩當了起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吃飯了嗎？”徐秋問着徐涼涼。
嫉妒那是真嫉妒，可自己的生活穩定了下來，那種嫉妒似乎又隨風飄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勸勸自己，徐秋啊做人不能這樣，你永遠去看人家的長處，這日子就沒辦法過了，徐涼涼也不是一步就走到今天的，誰都有過苦，想想別人的苦，還羨慕別人的甜了嗎？
涼涼搖頭。
“你中午有休息時間嗎？”
徐秋點頭，和裡面打聲招呼，她要請涼涼去吃飯，好的吃不起一般的還是可以，但涼涼搶着把錢掏了，吃的黃燜雞米飯，其實徐秋有帶飯，自己帶飯的話，比外面買着便宜，她這個歲數不可能想永遠待在超市裡，錢還是要攢，爲自己謀條出路。
“涼涼你別和我搶……”
涼涼將錢遞給老闆，老闆收了錢又找了錢。
“姐，我現在能賺錢了。”
徐秋有些恍惚，是啊，能賺錢了，涼涼的機遇真好，隨隨便便的就去當平面模特了，機會好像都是天上掉下來故意砸在她頭上的一樣。
別想了。
“怎麼過來看我了？”
徐涼涼說着陳倩的事情，徐秋當然知道陳倩是誰了，那個小丫頭心機深的很，在特定的某種環境裡，她們成長的過程都不是一樣的，有些成了涼涼這樣的敏感自卑悶聲不吭，有些成了徐秋這樣潑辣敢作敢爲，有些則成了陳倩那樣的，小些時候瞧的不是很明顯，現在則是一目瞭然。
“你有多少錢，你要供她念書？孤兒院裡那麼多孩子，每個都要念書，你供得過來嗎？”徐秋挖着米飯送進嘴裡。
她不善良，從來就不善良，善良這種東西是需要有很多錢以後才能增加的技能，自己都吃不飽穿不暖還要管別人，她徐秋做不到，她不是活雷鋒，抱歉！
涼涼嘆氣：“我有和她說，我儘量幫忙找找人，但是最後能不能成，我不能保證，我也不是沒有錢，我之前出過一場意外，得了一些賠償金，就是陳倩的語氣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她當時跪在地上要挾我……”
徐秋笑了，小涼涼果然長大了，會用腦了。
如果徐涼涼說她要把錢都花在陳倩的身上，自己會噴她一臉汽水，然後叫她滾蛋。
“陳倩那丫頭如果得到了你的錢，接下來會怎麼樣你知道嗎？我來告訴告訴你，那個丫頭的成績那麼的好，一旦有一天你不能繼續幫忙了，換回來的就是她對你的怨恨，覺得你是毀了她全部的人。”
這個世界上哪裡有免費吃的午餐？
你的那個學費是怎麼得來的？你是怎麼還上的？
涼涼點點頭。
臨走的時候徐秋見外面變天了，把自己的大衣給徐涼涼披上，不管怎麼樣，這說到底還是妹妹，有嫉妒的時候，但更多的還是希望她好。
“涼涼……”
徐涼涼站住腳看着徐秋。
徐秋眨眨眼：“你的機遇不錯，好好的把握，別做錯的事情，之前姐就在想酒吧裡的錢那麼好賺，你很快就可以攢到一學期的學費，爲什麼你就不做了，現在回頭來想，其實每個人走的路不同，就像我當初，我認爲我很聰明，所以初中畢業我就不念了，最後我給自己挖了一個坑，要腳踏實地。”
涼涼點點頭。
徐秋啊徐秋，你自己過成這樣，你還給別人指引呢？
徐秋看看自己的手，這雙手和她的年紀一點的不相符，有人說女人不好好保養自己，將來等有一天你變成了丈夫的媽，被小三搶走了男人，哭的地方都沒有，徐秋覺得這話不對，她自己都要活不起了，還計較什麼成不成爲男人的媽。
徐涼涼回到寢室，陳倩給她打電話，陳倩當時問了涼涼的電話。
“姐，能幫我找到供我上高中的人嗎？”
齊翹就在旁邊坐着呢，聽的一清二楚的，心裡想着可能是徐涼涼一個孤兒院裡的孩子吧。
“我儘量去找，如果實在找不到的話，你高中第一年的學費我來掏，其他的還是要你自己想辦法……”徐涼涼終究還是做不到完全的不管，因爲那條路她走過，所以沒有辦法硬下心，如果最後真的一點辦法沒有，不管陳倩怎麼樣，她會掏這個錢。
陳倩咬着嘴脣，什麼叫高中第一年的學費她掏？
那以後呢？她不念書了嗎？
平靜下來，壓住心裡的慌張。
“姐，你也問過我的成績，我可以上一中的……”只要她發揮不失常，她就可以上的。
涼涼壓低着聲音，不太願意讓別人聽見，又從寢室裡退了出來。
“陳倩，高中的話你可以拜託老師想想辦法，畢竟你成績那麼好，上了高中記得一定要去打工，手裡有錢纔能有未來……”
陳倩不想聽這些沒有營養的話，什麼叫拜託老師想辦法？叫她去哀求老師嗎？
你不是和我一個孤兒院出來的，爲什麼你不肯幫我？“姐，我覺得你變了。”
陳倩掛了電話。
徐涼涼，我記住你了，忘恩負義，別人幫助過你，你轉身就不肯幫助自己的姐妹，這樣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涼涼聽着話筒裡傳出來嘟嘟嘟的聲音。
陳倩的中考成績出來，涼涼郵寄了學費回去，卻因爲沒人接又給退了回來，陳倩果然考上了一中，涼涼寫信回去，信件也是原封不動的被退回來，這不是郵寄錯了地方，而是對方不肯收。
＊
喬立冬和張國偉參加過葬禮回來，進了門喬立冬把衣服暫時放在沙發上，嘆口氣。
“大姑這以後就自己了。”
想想都覺得荒涼，大姑年輕的時候做了丁克，和丈夫恩恩愛愛的，結果大姑父這前幾天突然發了急病就去了，剩下大姑一人，你說上班還好點，現在退休了，每天待在和丈夫生活了幾十年的房子裡，又是自己一個人，這……
張國慶讓喬立冬以後常去看看。
“你勤去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幫着做做，按我說還不如養條狗養個貓，這樣至少也是個伴兒。”
喬立冬點頭。
參加完葬禮過了兩個月，突然聽說大姑收養了一個孩子，喬立冬本人並不知道，而是在家宴上聽自己婆婆提起來的。
“收養？”
張猛的奶奶當初是百般不同意，就像是當初她反對李芳兩口子做丁克似的，可別人家的事情她不好插手，說了人家也不聽，還收養了一個那麼大的孩子，說是街上認識的，然後就給收養了。
簡直就是鬼迷心竅，旁人的話都聽不進去了。
“是，今年都初三了，你說要養吧也得找個小點的，從小培養感情深。”
“媽，你這想法有點落後了啊。”
張猛奶奶掃了兒子一眼，她不管落後不落後，反正她就是這樣的想法，奈何人家不聽，都已經辦好手續了，她願意折騰那就折騰去吧。
“那孩子怎麼樣啊？”喬立冬給婆婆夾着菜。
張猛奶奶道：“聽着李芳說好像孩子不錯，那孩子我去過家裡見過一次，那雙眼睛，精得很……”
搖搖頭，孩子乖巧這似乎不應該成爲她覺得不好的理由，可那個孩子……反正她就是形容不上來，太精太靈了。
“大姑現在一個人，領養就領養吧，至少還能是個伴兒呢。”
“是啊，不然還能怎麼樣。”
喬立冬晚上和兒子通電話，在電話裡說了幾句，張猛也沒有心思聽這些八卦，隨意聽了兩句就打岔給打過去了。
“一說這個，我就想起來那個女生，你看看都是孤兒院的……”
張猛嗯了一聲。
“張猛，你別忘了你和媽媽保證過什麼。”
“知道了知道了。”
喬立冬掛了電話，張國慶拎着袋子，喬立冬看着丈夫，這是要幹什麼去？拿這麼多的東西？
“去看看大姑，走吧。”
喬立冬嘆口氣，她這屁股剛坐下來沒有多久，都沒坐熱呢。
心裡感覺怪怪的，她家這彷彿就都和孤兒院的牽扯不清。
開車去大姑家，見到婆婆嘴裡的這個孩子，長得還好，就是那雙眼睛，帶光。
張猛的眼睛也有光，誰看都覺得好看，但是這個孩子眼睛裡的光，像賊光。
喬立冬也覺得自己這樣形容一個孩子不是很好，但真的很像。
“叔叔，你喝水。”
大姑糾正陳倩的叫法。
“不能叫叔叔，這輩分亂了套了，叫大哥嫂子。”
張國慶一頭的黑線，怎麼高興怎麼叫吧，怎麼就覺得那麼彆扭呢？
喬立冬呵呵的笑，她還真不知道這收養的流程，這麼大的孩子也能被收養嗎？
大姑覺得這就是緣分，丈夫沒了，她一度都不想活了，是遇上了陳倩，這孩子特別的乖特別的懂事，之前自己住院陳倩前前後後的圍着，那個時候這些侄子侄女哪裡去了？說白了人人都有家，你有需要的時候，不是自己的就是靠不住。
喬立冬打過交道的人不少，這個陳倩……
從大姑家離開，張國慶皺着眉頭，他倒不是怕別的，就是這……
“你覺得這孩子怎麼樣？”
怎麼樣？
她以前也有見過一個孤兒院的孩子，就是和張猛有點聯繫的那個，那個的眼睛裡是什麼都看不出來，要麼是把自己給騙了，道行深厚，要麼就是應該心機不深，對着別人賣慘的孩子，這個孩子那雙眼，了不得，走着吧，現在能看出來什麼，有什麼也是五六年甚至十幾年以後的，你看那雙眼睛烏溜溜的轉着，打量她的衣着從上到下，還以爲做的挺隱秘的，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