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後的幾次飯局,陶程都有出席,巧合的是每一次張猛也都有出現,陶程很主動的接近,奈何張猛這邊釋放的信號不夠準確。
準確的說,張猛的迴應不直接不明白,是朋友還是路人,他打招呼對着陶程卻和其他的人相同,私下沒有任何的接觸,看着倒是有點陶程剃頭挑子一頭熱。
蔡琰過來張猛的房間,個人感情的問題他不好干涉,只是他覺得陶程還不錯吧。
“明天有個飯局,去不去?”
張猛在擦球板,他非常喜愛時不時的摸摸自己的球板,哈哈氣用手去感受一下膠皮的彈性。
“不去。”
直接拒絕。
不去?
蔡琰嘆口氣,不去的話自己沒有辦法交代,張猛這樣死氣沉沉的也看不下去。
“去吧,多認識幾個朋友也不賴。”
張猛笑出聲:“是不賴,但是對象就別幫我介紹了,耽誤人家,我有女朋友。”
“不是分手了嗎?”蔡琰馬上脫口。
張猛臉上的表情迴歸到原位,似乎他本人也覺得很吃驚的:“我說分手了?”
蔡琰無語,雖然沒親口說,但覺得也差不多了,不然他好好的要幫張猛介紹什麼對象?
沒黃你幹嘛弄的好像沒女朋友似的?還天天待在訓練館,出去都不出去玩?
“可能是我理解錯了吧。”
張猛還在繼續擦球板。
陶程的意思他明白,但不來電,很可惜吸引不了自己,對方的意思他大概能明白,覺得感情是培養出來的,但他現在真的不想動感情去談戀愛,沒有心思,心思都在球上呢。
朋友中間轉,轉話給陶程。
“他最近比賽打的不是那麼順利,因爲傷勢的原因一直處在低迷的狀態,但是本人說了不想談戀愛,說還有女朋友……”
這事兒搞的,有女朋友他們介紹什麼?
陶程倒沒有怪朋友的意思,只是拜託對方幫着多給點機會相處,接洽,至於說分沒分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張猛現在給人的狀態,完全就是單身。
“陶程你別一棵樹上吊死,不是他還有其他人。”
“嫁人就嫁這樣的。”
她覺得張猛挺好,將來會是個好丈夫好父親,這樣的男人讓人覺得踏實,爲什麼不努努力?她搶了徐涼涼的嗎?
愛情面前爲自己謀算有錯嗎?她沒有偷沒有搶。
好的東西當然人人愛了。
十一月,徐涼涼的工作已經正式定了下來,其實都覺得有點奇妙,靠個人能力?絕對不可能。
她自己有多大的能力太過於清楚,或許未來有可能,這個階段,可能性不大,到底是誰在背後推了自己一把,她想那個人的可能性偏大。
當時並沒有想到會是喬立冬,涼涼心中所想的最大可能性還是張猛,因爲張猛是個溫柔的人,習慣事事都爲她打理妥當,即便分手了,還是會照顧她,打電話過去說感謝?還是說不用他管呢?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然後就一直拖着,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上班下班,加班休息,每一天的日子都似乎這樣的度過,有意思似乎也沒意思,有意思的時候自己鼓勵鼓勵,就能找到快樂的方式方法,不快樂的時候覺得整個人都是低沉沉的,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除了看球賽的時候,整個人從頭到尾心臟都是熱的,感覺是衝動的。
和陶程撞到過一次,不過沒有交談,徐涼涼還是看着陶程和張猛在說話,她習慣了遠遠的站着目送他上車,養成的習慣。
張猛更多的感情也是在球場上表達出來的,會嘶吼會吶喊,贏球了真的那麼高興的時候還會跳上桌子,會對球迷進行飛吻。
涼涼轉過身離開原地,看完球了,又得開始新一輪的內心糾結。
同事聚會,大家都在唱歌,讓涼涼也唱。
“不行不行,我真的唱歌跑調。”
“誰唱歌不跑調?唱過一次就唱出來勇氣了,你喜歡什麼樣的歌曲?”同事說幫她找着歌兒,在歌單上找來找去就藉着這個功夫,徐涼涼跑出去了,尿遁!
從裡面出來,意外也不意外的看見了張猛,可能他也是來唱歌的吧,兩個人各自剛帶上門。
沒有說話,沒有交流沒有打招呼,徐涼涼就躲進衛生間了。
“你可真行,真是出息啊。”涼涼嘲諷自己,真是個人才。
見到面了說句話能怎麼樣?
張猛晚上回了自己租的房裡,坐在沙發上,不知道怎麼就想回來看看,他這人不知道是蠢還是長情,房子也一直沒有退租,反正都習慣了,他大手大腳習慣了,房子就這樣一直租着,比如上中的房子也是。
嗯,看着她過的應該不錯,沒太瘦。
無聲的笑了笑,空氣從口中竄出,手橫在臉上撐了撐,今天確實有些感觸啊。
任何的女人和徐涼涼比較起來,也許是因爲是初戀,所以感覺有點不一樣,看見她,心纔會動,跟着跳動。
有人敲門,張猛坐正身體,納悶的看着門板。
涼涼覺得自己一定就是屬於衝動那一派的,其實來的時候也沒有多少冷靜的想法,就是想來看看,不做男女朋友,不做朋友也可以遠距離近距離的看一眼吧?
不當朋友不當男女朋友,近距離的怎麼看?
就是現在這樣……
張猛有那麼幾秒的腦子空檔期,然後伸手去拉自己的衣服,因爲她在推,他擺手,等一等。
先講清楚好了。
他不愛好這個!
涼涼揪着他的外衣,對對對,也許迷到一定的程度,差的就是這一步了,差的就是這個步驟。
我要得到你的人。
“你的手擡起來,我脫不方便……”
張猛順從的舉高自己的手,等等,你不要這麼直接就聽話了好嗎?他是個有規矩的人,體力啊體能啊,這事兒不能開頭,一旦開了,以後心心念唸的就掛着這個,他總是在訓練,怎麼解決?他的目標是在事業上再衝出一個高度,等一下。
“行不行吧?你說不行,我現在就走。”
涼涼仰着頭看着他,有哭音,張猛的手抓着她的,然後就鬆了,半夢半醒之間,真的不是自己的想法,等於是被逼的,被人活生生推到這條路上的,被她撲倒在牀上,眼睜睜看着自己褲子也沒了。
彷彿就是一場荒唐的夢境,夢中帶着甜絲絲的香氣,醒後剩下的也是甘甜,手可以觸碰到她的肩膀。
誰也不知道怎麼就走到這條路上來了,有點糟糕……
摟着她,手指碰觸着她的手臂,這不算是他故意和他媽唱反調,反抗不了,真的反抗不了,意識和思維都是圍着她再轉,她要哭他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徐涼涼的胸口以下都是被,側過身看着桌子上擺放的鬧鐘,現在才兩點多而已,回去的話太早,睡又睡不着,後面的人抱着她,心裡最委屈的地方被人強塞了一把安慰,安慰的整個身體都暖起來了。
這個世界上她堅信沒有人可以和她融入到如此的極致,喜歡他喜歡到手指腳趾每一寸都在吶喊着,叫嚷着。
涼涼拉着張猛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將被子往下拽了拽,很直接的接觸。
張猛的手往回要縮,真的太直接了……
這種事兒吧,衝動過了,現在問題大了,這如果懷孕了怎麼樣了,就得結婚,結婚以後他幫不上忙,就需要父母照顧,徐涼涼沒有其他的家人,他使不上勁,而且時間機會都不太好,這個點不夠好,他不是不想娶她。
清晨兩點多,徐涼涼拉着他又來了一場不尷不尬的算是晨間活動吧,等他睡過去在醒過來,人沒了。
張猛困的厲害,昨天晚上就折騰了,他哪裡好好睡覺了?好不容易覺得有點睡意了,這人又……
掀開被子,閉着一隻眼看了一下然後又火速蓋了回來。
不是做夢!
倒是涼涼,今天早班,難得來醫院就是一臉的春風,買了一杯咖啡,不然也是熬不住,進電梯的時候和同事打招呼。
“早。”
同事有些愣,慢了一拍:“啊,早。”
徐醫生今天看着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滿面春風。
上午不是很忙,中午的時候張猛給她打過一次電話,涼涼沒接,昨天那是衝動,做過了以後也沒想怎麼樣,藥她及時的也吃了,這是對自身的尊重。
張猛無語的掛了電話,不接?
他小休息一天然後有比賽,確實影響心情,很大程度上影響的很深,腦子裡總飄一些亂七八糟的,打的球自己越打越控制不住,原本比分領先的情況下被追平了。
教練的臉已經黑的不像樣子了,任憑你怎麼看,都覺得他是在放水。
張猛又給一球,有些沮喪,罵了一句。
陸康叫暫停。
戰術指導,然後順帶着警告,口頭語這種東西還是要控制控制的,影響不好。
張猛甩甩頭,這樣繼續想下去那就完了,將腦子裡的影響全部甩乾淨,一點不剩。
比賽打的還行,自己覺得至少還能看,比分上面來說也沒有拉分,坐在場下休息。
晚上給母親去電話,打這通電話的意思就非常明顯了,第一通知喬立冬,他和徐涼涼撿起來了,不是當初說了謊話,確實分了,但又撿起來了,沒辦法,除非你也想要兒子的命。
“想發生不想發生的都發生了,如果她要是懷孕了,就得送回去你們照顧。”
喬立冬當時手裡的水杯掉到膝蓋上,馬上撿了起來,放在一旁,喉嚨裡好像被塞了一把稻草,想說點什麼,但說了也沒用,刺激沒有,驚嚇也沒有,或許早就想到有這麼一天了。
“嗯。”
“媽……”張猛叫了一聲,覺得這不應該是他媽的反應,不是應該尋死覓活嗎?
喬立冬慢了幾秒。
“我知道了,我那個……”喬立冬拿着電話也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一些什麼,然後就掛了電話,掛了以後才發現,自己好像沒有和張猛說再見呢,電話扣在了桌子上,她看着手機,木然的坐着。
生米煮成熟飯了,反對也沒有必要了。
是,她就是個這麼落後的人,以前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張猛明說了,她就不能昧着良心在繼續了。
坐了好半天,張國慶回來,進家門沒有看見飯菜,冷鍋冷竈的,這是罷工了?
“飯呢?”
喬立冬看着張國慶張嘴,聽不清說什麼了,她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維當中,努力安慰自己,最壞也不過就是這樣的結果,徐涼涼也不是那麼差勁,張猛之前看着狀態也不好,算了算了,但另一頭心這方面有點悶悶的,伸手摸摸也不覺得疼。
“嗯。”
張國慶無語,我問你飯呢,你嗯什麼?
“晚上出去吃嗎?”
“嗯。”
張國慶心想那出去吃,我就不換鞋了,等了半天,就看着喬立冬回房間了,他覺得是回去換衣服了,乾等人不出來,換了鞋推開臥室的門,喬立冬躺下了,拉着被子躺在被窩裡。
“不是出去吃飯嗎?”
“嗯。”
“立冬。”張國慶喊她。
有什麼事情你說,你這樣嚇人啊。
張國慶這心跟着上上下下的,張猛出事兒了?不可能啊,他兒子要是出事兒喬立冬不能這麼冷靜,她媽又做讓她生氣的事兒了?過去也沒少做啊,刺激也沒這麼大,她哥又進去了?
“怎麼了?”
“沒什麼,我有點累,想躺一下。”
喬立冬六點睡的,早上六點醒的,不管睡沒睡着,反正就是不肯起來,想的腦子都要炸了,反正說開心吧,那是一點開心都沒有,說難過吧,也似乎沒有難過的感覺,最後得出來一個結論,生兒子不如放個屁。
真的不如放個屁,放屁還能聽見個響聲呢,你說張猛不是故意的?
“哎呦……”終於叫出聲了,她一叫,張國慶馬上進屋了,他都要去上班了,今天就沒敢早走。
看着喬立冬捂着胸口,胸口疼?
心臟疼?
“哪裡疼?要不要打120?”
喬立冬吩咐張國慶:“你去給我弄個涼毛巾,我這頭疼。”
張國慶投了涼毛巾拿回來,喬立冬往頭上那麼一蓋,反正哪裡哪裡都不舒服,渾身不舒服,讓那個小兔崽子給我涮了。
就是騙我的。
張國慶就聽見她在臥室裡喊,問她哪裡不舒服,她似乎又說不出來,就說渾身都疼,要送她去醫院,她打死也不去,給他折騰的沒法,真是寧願出去賺錢,也不願意家裡侍候人,這活太不好乾了。
“國慶,你給我換條毛巾……”
張國慶有心對着她喊兩聲,你頭也不熱,他都摸過了,弄涼毛巾往頭上蓋起什麼作用?真想一條毛巾都呼她臉上,可是想着萬一是身體難受呢?忍吧。
捱到下午,實在扛不住了,給自己大嫂打了電話,張國慶跑了。
受不了。
沒病折騰人呢,但萬一有病,身邊沒人也不行,把嫂子給折騰來了。
藉口:“我單位還有事兒,必須得去……”
大伯母讓他去忙,家裡有她呢。
大伯母問了喬立冬,不過喬立冬也沒有說,但是大伯母猜到了。
能讓當母親的如此折騰,不外乎就是那麼幾件事,要麼張國慶外面找小三了,但是老張家的男人就這點可靠,不弄亂七八糟的,要麼這事兒就是出在張猛的身上了,感情問題,不然還能有什麼?
聰明人做聰明事兒,不去多嘴。
“立冬啊,你想吃點什麼?”
喬立冬現在除了有吃了張猛的心,她什麼都不想吃。
討厭死這個兒子了,想想都覺得煩,這怎麼能是自己的兒子呢?
張猛給徐涼涼打電話她就不接,他只能上門來堵,來醫院堵,看着前面的人要進門,伸出手直接給拉了出來。
“誰啊……”
涼涼看清眼前的人,恨不得想當隱形人,被動的被張猛給拉了出去,默不作聲,他拽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不然怕自己有聲音,惹來別人的注目。
“你躲我幹什麼?”張猛眼神倒是挺溫柔的,一臉的不認真還有曖昧。
徐涼涼看着他的褲腰帶,她也不想往別的地方看,多看一眼多錯。
“沒……躲。”
張猛忍不住輕笑了出來,這叫沒躲?
你說搞出來這麼一出,然後你跑了,還躲着我,你想讓我怎麼想啊?
這跑的有點不是時候。
“你留我家還有點東西呢,不準備拿走了?”張猛挑着眉,笑容在脣邊一晃一晃的,隨時都有可能會掉。
“我沒有東西留在你家了。”她都拿走了。
“好像是一雙襪子。”張猛的眼睛發亮,一閃一閃的光,涼涼就偷看了一眼,差點沒把自己刺瞎,忍不住臉紅,真的是這人滿臉的曖昧,突然間又覺得有點喪氣。
“我當時可能是吃耗子藥了,也許是更年期,最近定了一些目標,自己挺有幹勁的,然後又會覺得人生沒意思,反反覆覆的折騰,那天正好在KTV撞上你了,腦子一抽就跑你家去了。”眼睛慢慢的擡了起來,還是那張臉,依舊是滿臉的曖昧,可涼涼臉上的紅潤已經退了下去,她還深深的記得師母和老師帶着她去看泰坦尼克號時候的心情,是的,現在的心情就是接近於那種,沒有期待,沒有波瀾,如果那時錯,錯都錯了,不需要爲自己的錯誤找藉口買單,她坦承的接受就好,她不要臉也好,不要自尊也罷,她自己的東西自己管,輪不到其他人說三說四。
“我對自己負責,對你也負責,我現在工作也挺好的,你也幫了我那麼多,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了後悔也沒用了……”越講越亂。
兩個人之間突然就剩下了安靜,外面不真實的熱鬧聲響偶爾會傳入耳中。
涼涼又不能去看他,實在怕他對自己翻臉,自己對自己也有點不耐。
反正就這麼着吧,什麼都沒想。
心虛。
張猛的眼睛盯着她看,由上到下,輕一眼重一眼的掃,最後纔開口:“知道了。”
涼涼費力的擡起眼,看向他,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
看過去,看着他的臉扭向一邊,有光散在臉邊,一動一動的。
“我媽當時並不是裝病……”張猛的眉頭微微的擰了起來。
如果徐涼涼真的特別恨他媽,他也無能爲力,婆媳原本就不可能是世界上最遙遠的人。
涼涼趕緊擺手。
“我並不是因爲阿姨,就是覺得其實……其實一個人也挺好的。”自己說完然後一愣。
涼涼感覺他的手揉了自己的頭一下,然後他帶着笑就走了,這是什麼意思?
等人走了,喘口氣。
之後的一場比賽,徐涼涼買了票去看了,卻坐的後面遠遠的,她想這樣的話,也許張猛就看不到自己了,他應該不知道自己場場都會來吧?應該不知道吧?
前面的女孩兒叫着,瘋狂的喊着,再給隊長加油,總是能看到隊長的迷妹,涼涼稍稍的挪開眼睛,實在太鬧騰了,不消停,各種喊,就喉嚨也不舒服啊。
張猛他們小組織去吃慶功宴,陳指導也跟着出來了,他來的晚,到走廊上遇上了陶程,陶程今天穿的很漂亮,算是一眼漂亮吧,爲什麼看到了?他眼睛又沒有瞎,人就站在對面,一走一過只要眼睛不瞎,一掃就能掃到。
“張猛……”陶程的聲音傳了過來,走到張猛眼前。
今天這場絕對不是刻意,她父親請客吃飯,裡面都是一些不太熟悉的人,她出來透透氣,口氣裡帶着一絲的驚喜,與出口的溫度相同的還有她的動作,陶程的手奔着張猛的胳膊就伸過去了,很是自然的想要挽着。
張猛稍稍退後了一步,挪開自己與陶程的距離。
陶程愣了一下,然後笑出聲。
“還是這麼謹慎,來這裡吃飯?”
“是呀,你也是?”
跟他一起吃飯的可能性應該不大,陳指導也在呢,應該不會。
“嗯,我父親在裡面請人吃飯,要不要進去打個招呼?”陶程幾乎說的很是刻意。
現在打招呼也不算是什麼,但是對張猛這樣的人不同,她覺得單純的人想法也很單純。
“不了,不太熟。”張猛拒絕。
陶程的好意他接收得到,以前不領情現在也是一樣,潔身自好他是有的,不然見的姑娘太多,他這不就從懸崖峰上摔下去了嘛,朋友可以認識,女朋友就算了。
張猛指指房間:“那我先走一步。”
“張猛,我喜歡你。”陶程開口。
陶程的眼睫毛動着,她今天的睫毛刷的非常漂亮根根翹,出門的時候只是夾了一下就是這樣的效果,她覺得自己今天應該運氣不太壞的。
“我覺得嫁人就應該嫁你這樣的,這一直都是我喊的口號。”
有些人臉皮薄,怎麼樣也下不了臺,下不了臺索性就別下來了。
臉蛋微微的有些煩熱,她沒有主動追求過男人,張猛是第一份,實在等不到他來追求自己,只能自己捅破這層窗戶紙了。
“我有女朋友,我對她也挺衷心的。”
陶程脣邊的笑容散了下來,敷都敷不住,很快都垮了下來,又拿徐涼涼來當藉口了。
“我知道你前女友是誰,以前在學校和徐涼涼稍稍也有過接觸,還幫過她一次。”淡淡道。
如果這也能算是緣分的話,那是挺有緣分的。
張猛笑容很燦爛,彷彿是沒忍住的笑了出來:“是嗎?認識好,嗯她現在在武警醫院那邊上班,有時間你可以找她去玩,我之前有天晚上和她還談起來過你。”
“晚上談起來過我嗎?什麼樣的晚上?喝茶聊聊過去的時候還是在同一個家裡的晚上時候?”
張猛自己也笑,聲音卻不像剛剛那樣無害了。
沒怎麼樣呢,還輪不到你來質問我。
“在哪裡需要向你報備嗎?”
“你不如意的時候,我也場場去看你的球,對於一個算是你的忠實球迷,是不是應該多些尊重,少一些假話?”
假話太膩,聽多了容易犯惡心。
豁出去了,反正今天不成的話,以後這個朋友也當不成了。
“所以呢,所以我需要對你有所交待?我對你做過什麼?我給你按時或者明示?我追求過你?我對你非常熱情給錯了信號?”
難聽的話他不想說,每次吃飯爲什麼都能湊到一起,其實她心裡懂。
可是緣分這種事情,不是可以強迫的,不是徐涼涼也不會是眼前的人。
“抱歉,我可能是喝酒喝高了一些,所以有些胡言亂語……”陶程突然輕笑了出來,彷彿就是開的一個玩笑罷了,只有張猛臉上的神色不屬於這個玩笑之內。
“沒關係。”燈光下張猛的那張臉閃着一點一點的光,陶程的臉越來越白,最後白的消失在了牆壁的顏色當中。
如果講後悔當時她就不夠主動。
張猛推門進去,裡面熱鬧的很,之前說好的,誰最後一個到的誰請客。
“請客啊……”
裡面鬧哄哄。
陶程回到包廂裡,她的母親有些不解的看着女兒的臉色,這出去一趟怎麼臉色這麼不好呢?伸出手拍拍女兒的手,不舒服?不舒服就先回去。
陶程反握着母親的手,她覺得自己找到了目標卻沒有進攻,只能一個人偷偷的躲起來,真的挺不公平的,如果張猛和她談戀愛了,也許機會就能更大一些,或許還會像是之前的那對一樣。
乒乓球隊裡曾經也出過一個情種,那時候那人打的比較出彩,真的是好多人都知道他的名字,談了戀愛,女朋友的名字有些生僻,記者採訪的時候還會一筆一筆寫給記者看,愛到了極致,可惜後來狀態不好和女朋友也分了手,之前的那段佳話只能留給別人遺憾,被喜歡他的一個姑娘到底追到手了,陶程以爲自己可以複製一樣的走勢,她出現的正是時候不是嗎?
看着客人離開,當母親的看着女兒問:“心情不好?”
陶程臉白的和鬼一樣。
“有點糟糕,想要追求一個人,沒追上讓人給滅了希望。”
當母親的覺得有趣,有那麼好,值得你主動追求?
“誰呀?你們醫院的?”
“打乒乓球的。”
陶程的母親斂斂臉上的笑容:“這個不太好,運動員啊……”沒有繼續說下去,運動員文化水平都是稍微弱一些,儘管以後可以進修,但還是算了吧,陶程是個有知識有文化並且家庭背景不太差的姑娘,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太遠,不好溝通的,當然她指的並不是條件上的差距,而是腦容量,思想覺悟一干等。
陶程挽着母親的胳膊,又笑了起來,好像已經忘掉了自己剛剛說過的話。
不這樣還能怎麼樣?繼續糾纏?她覺得自己還是晚了一步,就晚了一步,非常遺憾。
因爲喜歡纔會覺得遺憾。
*
“說你好幾次了還是這毛病,現在已經丟分了,看不到場面的比分?穩紮穩打,把分數拉上來先,不要用自己的弱點去碰別人的優點。”在別人已經看穿你發球的情況下。
陸康不得不叫了暫停。
這次出賽,碰上了韓流!
近些年韓國日本的技術都所有提升,國內搞了一個養狼計劃,爲的就是培養選手培養對手,人都是不停進步的,活在原地不變的那是猴子,猴子也有進化呢。
張猛之前一個選手叫人剃了一個光頭,到張猛這裡又是這樣。
“不要老是想去磕,誰打出來都是靠手上感覺的?手上感覺再好也沒用,不能那麼打了啊。”
這場球你明明就可以贏下來的,你卻在這裡和我玩兒?
陸康不停的在灌輸張猛,發球上面已經丟掉兩分了,就不要繼續給對方可乘之機,適當的改變發球攻勢。
張猛拿着毛巾堆在臉上擦了一下然後扔開,回到球場,鏡頭跟隨着回到他的腿上,然後慢慢上拉回到他的臉上手上,等到陸康看見那球,依舊還是背面反膠發。
張猛和對方扛上了。
依舊沒有采納主教練的勸說,還在堅持自己,陸康的韓國隊的教練視線輕輕的掃過陸康的臉上,從外表來看,看不出來什麼,拍着巴掌給自己隊員鼓勵勢氣。
解說員看的心焦,又不能說張猛不聽指揮,已經丟掉兩球了還在堅持自己的戰術打法,主持人問的時候更加詳細的從技戰術上面進行剖析。
球起,球和球板摩擦然後很快被送了出去,肉眼來看依舊是不轉。
韓國隊的教練眯着眼睛,不轉嗎?
他倒是知道陸康以前沒退役之前這發球練的極好,張猛這名選手也是以發球聞名的,不過之前有傷,暫別了一段。
“下面下面……”
果然球的轉都集中在下面,典型的陸康的球,上轉速度非常之慢,下轉卻非常快速,對方已經研究透了張猛,這球似乎可以接到,上拍去接。
張猛的球過往以後回跳的非常厲害,而且球不下臺,一個勁兒爬網。
打的對方有點懵,發球得分!
“XXX。”
國罵!
陸康閉閉眼,又來。
張猛拋球,絕對的高拋,高拋發球藉助下墜的力量可以把發球動作做得非常小和隱蔽,揮拍的時候對手壓根就看不到他揮拍的痕跡,看不清。
因爲張猛他的發球帶了假動作,一個轉體一個重心還有一個是上步,簡單的來說,就是同一個姿勢發出來的球不同,還有另外兩種呢,就是不同的姿勢發相同的旋轉,以及不同的姿勢發不同的旋轉,張猛用的這種呢,明顯就是高手,後面兩種則是很常見,張猛這球的體勢非常重要,想要小而輕的發球,就必須有體勢的減力或卸力。
勢力打了上來。
“理論上來說,再強的下旋也都是有辦法搓回去的,可是對方栽網了。”
“爲什麼會栽網呢?”
“因爲張猛的球不往前走,導致對方借不到力,這裡面還有個誤區,可能大家認爲高手發的上旋球,比如張猛這類型的,更多的是側旋,純上旋球呢很容易判斷,爲什麼冒高去接,因爲對方老吃球,心裡搖擺不定,持有陰影,側旋球回搓自然就冒高了。”
喬立冬關了電視,不想看。
之前也沒有真正的生病,躺一天就算了,張國慶無論怎麼問她,她也沒說,也不好說沒鬥過兒子,也懶得去說。
你說讓你們倆分手狀態就低迷的和什麼似的,你說和好了,狀態就回來了?
你鬧給我看呢?
張猛從上面下來,幾個球員往他身上跳,打的確實不錯,感覺狀態回升了一些,發球上面碉堡了,除了陸康就是你了。
“你小子不賴啊。”
一個一個的往他身上跳。
涼涼吃了一個定心丸,開始看着覺得要不好,因爲張猛感覺有點胡來,在什麼地方丟分就偏要從什麼地方找回來。
眼睛轉了轉。
張猛休息,位置正好,正好面對着觀衆席,徐涼涼所坐的那一排,喝着水看過去。
涼涼渾身覺得不自在,屁股好像釘在了椅子上動彈不得。
老是覺得他是別有深意的看自己,可這麼遠的距離,就算是眼神好也看不到吧?他又不是遠視眼,自己安慰自己,別多想。
最後一場比賽結束,徐涼涼最後實在沒忍住笑,她覺得張猛已經徹底把對方打的懷疑人生了,可着一個人往死裡打,往死裡折騰,對方出的錯越來越多,脣角微微的上揚。
看着他們離開比賽場,外面大巴車等着呢,涼涼站在稍遠的地方,站習慣了,習慣看着車走,養成一個習慣慢慢想要改掉就有些不容易了,看着車動了,自己也準備買票回去了。
“徐涼涼小姐?”
涼涼轉身,指着自己,叫她嗎?
“有你的東西。”
涼涼不解,她的東西?
接過來袋子,袋子裡面有個盒子,她覺得這樣拆不好吧?萬一不是送自己的呢?眼前的人搞錯了呢?就在想的時候,這人走掉了,涼涼狠狠心拆了,盒子裡面依舊有個盒子,一層一層的拆開,最後裡面裝了一個白胖胖的球,上面有黑色的筆跡,畫了一個巨醜的頭像。
什麼鬼?
涼涼捏着那個球,捏的自己手指都疼了。
什麼意思?
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一個字,難道在球裡面?舉高,舉在太陽下努力看清楚一點,裡面是空的,如果有東西她會看見的,沒有。
大巴車掉過頭從她的對面開了過去,張猛坐在窗子的邊上,扭着頭看着站在路邊的那個傻妞兒,她似乎想要把乒乓球給拆開,看看裡面有什麼,張猛略帶笑意,就那麼大點的東西,你說能有什麼?
“笑什麼呢?”
蔡琰湊了過來,往外面瞧瞧,什麼也沒看見。
“高興。”張猛說的很直接。
很久已經沒拿下來過如此酣暢淋漓的比賽了,感覺身體又活了。
手感回來了。
“是應該高興,今天打的不賴……”他們現在要回酒店休息。
徐涼涼乘車回T城,路上拿着一個乒乓球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來什麼玄機,那個人頭應該是張猛畫的,畫的自己嗎?
醜到讓人懷疑人生。
坐在對面的人看了幾眼徐涼涼的臉,試着打招呼。
“去T城出差?”
涼涼對着笑了笑,然後閉上眼睛裝睡,她不算是那種一秒就可以聊的非常徹底的類型,她對外人始終抱着一種警惕的態度,因爲身上出現過太多的事情,沒有辦法不警惕。
對方失笑,美女嘛,有拒絕的權利。
也就專注的看着自己的手機了,時不時在用眼睛掃兩眼,真的屬於賞心悅目的長相,不用猜就知道如果有談男朋友也一定是那種非富即貴的,這世道就是這樣的,美女落不到他們手裡。
涼涼捏着手機,下車的時候看特意看了看,沒有短訊,沒有電話,是別人送錯了?
如果是別人,送她一個乒乓球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