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馬車內,傳來一聲年輕男子的悠然聲音:“這次算得上是故地重遊,本公子還沒下車,便已經感概良多。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讓我失望……”
這聲音雖然不高,卻是用獨特的控制技巧發出,是以周遭所有的人都已經聽得清楚明白。
這果然是先天高手纔能有的厲害手段!
圍觀衆人默不作聲地閉上了嘴,目光在這無言的氣氛中流轉,都看出了同樣的意思。
武狂風已然成爲先天高手,又如此先聲奪人,那冀州府傳說中百年也難得一見的刀法天才厲同怕是要有大麻煩了。
當然,也有人感覺武狂風未必就能真的得勝,畢竟厲同此人也是名聲在外,曾經擊敗過一名先天高手。
就在衆人都在靜寂無聲之時,武玄‘門’掌‘門’莫如‘陰’忽然笑了起來:“武公子,此次你定然不會失望,說不定更能收穫意外的驚喜也說不定。”
“嗯?”
黑‘色’馬車一側,騎着棗紅‘色’高頭駿馬的白髮老者睜開眼睛,眼中‘精’光四‘射’,朝着莫如‘陰’看來:“你是何人?竟敢打擾公子說話?”
莫如‘陰’被他看得心中重重一跳,頓時心中駭然,暗暗想道:我已然先天五層,是先天中期的武者,而這老者僅憑目光就讓我心生感應,產生一點畏懼退縮之意,難不成,這人竟是先天后期的武者不成?
再朝着馬車另外一側望去,那中年人同樣目光銳利,‘精’光四‘射’,莫如‘陰’估計此人雖然不如那白髮老者,應當也絲毫不下於自己。
這讓莫如‘陰’不由地更加暗暗咋舌:“先天后期的高手和先天中期的武者竟然都是這位武公子的僕人一般……豫州府武家,當真不愧有一位築基境界的高手坐鎮,這等排場真是普通‘門’派和家族怎麼也學不來的。”
再看後面跟着的那二十多名清一‘色’服裝的護衛,個個氣勢不弱,至少也有後天八層——只是武狂風帶來的這些人,就是丹霞派或者武玄‘門’都要耗盡心血方能勉強湊出來。
而這不過是豫州府武家的一名嫡系公子的排場罷了!
“到底是差距甚大,看來今日也不可一味爲了討好厲同而得意忘形,以免真的開罪了這實力強大的豫州府武家。”
莫如‘陰’心中暗暗想着,面上表情也隨之變得十分和藹起來:“老先生怕是誤會了,在下是冀州府武玄‘門’的掌‘門’,名字叫做莫如‘陰’。之前早已經對豫州府武家的威名如雷貫耳,此時見了武公子,也想和武公子說些話。”
“老先生可知道我爲何說武公子此次前來會有驚喜?”
那白髮老者看了他一眼,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只看表情倒像是一片善意,便也臉‘色’緩和下來:“這倒是不知。”
“因爲數月之前,厲同厲公子曾經以後天九層的修爲擊傷一名先天高手,震驚了整個冀州府……”
莫如‘陰’還沒說完,那白髮老者便冷笑一聲:“此事我們來的路上也曾聽聞過,雖然有不少人信誓旦旦說這話是真的,但是在我看來,這話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後天武者何時能夠擊敗先天武者了?若真有此事,那也說明你們冀州府的先天武者真是不值一提,連後天武者都能擊敗!”
莫如‘陰’臉上笑容一滯,乾笑一聲,也不再說話,心中卻是大恨:“這老賊當真可惡,我好心給他一點提點,他竟然如此待我。也罷!等稍後我定要挑撥厲同,叫這老賊命喪丹霞山,再也出不得冀州府!”
這白髮老者的話毫不遮掩,不只是讓心思‘陰’沉的莫如‘陰’暗暗動怒,更是‘激’起衆多冀州府圍觀者的怒氣。
這白髮武者說什麼都好,大家不過是一起看個熱鬧罷了,偏偏他說“你們冀州府的先天武者如何如何不值一提”,這簡直是將在場所有人都隱隱地包括在內,衆人怎能不怒?
雖然都知道此人武道修爲怕是非比尋常,但是衆人依舊忍不住氣得臉‘色’通紅的同時對這老者怒目而視。
謝善雲收起慣用的老好人的面孔,冷冷說道:“這位老先生,你這話是準備代表豫州府武家來蔑視我們整個冀州府不成?”
白髮老者淡淡一哼:“你又是誰?”
“丹霞派長老謝善雲,今日專爲迎接貴客而來,卻不料貴客卻口出惡言,在下也不得不開口了。”謝善雲冷聲說道。
“若是你們整個冀州府有一位築基境界的武者坐鎮,你說出這話來,也能夠算得上是不卑不亢。現在麼,”白髮老者不屑地說道,“我便是說了,你又能奈我何?你們整個冀州府,又有誰是我對手?”
謝善雲冷冷看着他:“這麼說,你是築基境界的高手?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有何厲害之處?”
白髮老者不屑冷笑:“老夫先天九層,對付你等已然綽綽有餘!”
謝善雲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心地低下頭去。
白髮老者見他模樣,便知道他這是和自己相差甚遠,頓時便要放聲而笑。
“哈哈——”
“穆先生,本公子敗於此處,這是不爭的事實。你若大肆貶低此處,我又該如何自處?”
馬車內,武狂風的聲音淡淡傳出,那白髮老者頓時悚然,不自在地說道:“公子,我一時失了計較,還請公子原諒!”
他這位先天九層的大人物,竟然就此恭恭敬敬對武狂風道歉,言語中的恭敬和畏懼人人都可以聽出,讓人不由地更加吃驚。豫州府武家何其強大,竟能叫先天九層的大高手如此低聲下氣!
武狂風說道:“穆先生也並非有意,此次就不必多提了。”
“陶先生,先送拜帖上丹霞山,叫他們做個準備。”
那馬車一側的中年人拱手應道:“是,公子。”
翻身下馬,掏出一張金‘色’書柬,朝着謝善雲走去。
與此同時,武狂風說道:“阿辛,我要出去。”
那駕車的光頭壯漢急忙掀開布簾。
臉龐白淨,眉‘毛’帶着煞氣斜斜飛在雙目之上,帶着傲然與自信,最令人注目的是他的衣服,黑‘色’披風,右臂處卻短了一截,在這寒冬臘月之中‘露’着一段手臂,手臂‘露’出的位置,一道不淺不深的傷口就這樣擺在衆人眼前,讓所有人都能看清楚。
那是厲同曾經留給他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