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擅長讀心的人,也無法預料醉貓的心境和情緒。
眼下的情況就是這樣。
聶靳雲不確定醉酒後的季薇看到蘇熠晨,下一秒是會淚崩呢,還是……繼續假裝堅強,把清醒時候的死撐到底發揮得更加淋漓盡致。
總之他不會去打擾,這是歷史性的一刻……
這時候蘇熠晨的反映也很有意思,聞到季薇身上的酒氣,他不適的隆了下眉,氣質沉暗的神色間更多的是疑惑,對她,拿不準。
只這抹神態在旁人看來,很容易理解成不耐煩,甚至還有嫌棄。
嫌棄她?
先前,季薇覺得面前的男人挺眼熟,她努力在他深刻的五官中找尋,曾經,過往……與她有關的一切。
就在這過程中,忽得他一記不好的冷眼,霎時深深的將她刺痛,直叫她胸口悶痛喘不過氣。
她登時火起,臉色也變了!
猛然掙脫聶靳雲雙手的攙扶,她歪歪扭扭的轉身正對身後對她不友善的男人,站得挺拔筆直,氣勢逼人。
昏花的視線裡,三個重影緩緩交疊在一起,變得清晰非常。
他就在她面前半米不到的距離,是她熟悉的臉孔,可她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爲什麼會出現就差點要了她的命。
他一如既往的冷,冷過d市的冰天雪地,眉間壓着一片淡淡的慍怒。
對她?
季薇不快活了,伸出塗了chanel豔紅色指甲油的食指,指尖直指他高挺的鼻子,“擺什麼臭臉!”
瞬間,聶靳雲噴笑!
等了半響等來這麼一句話的蘇熠晨,臉色暗沉勝過生命中任何一個時刻。
沒有迴應,他收回與她相視的目光,轉身就要走。
和一隻醉貓計較不起來。
她更不是他的麻煩,什麼都不是。
無力承受的並非只有她,他纔是被留下來,留在原地的那一個。
轉身,忽然想要逃避,或者他應該立刻給自己訂一張回t市的機票,當作沒有來過,因爲季薇,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怎樣對你,如何對你。
轉身,就在剎那,身後一雙手環腰將他抱住,緊緊地,用了她能夠發揮出來的全部的力氣。
他怔忡,她的側臉抵在他寬闊的後背,墊着腳尖,形容頗爲狼狽,眼眶霎時滾燙,“對不起,不要生我的氣……”
心跳,咚咚,咚咚,咚咚……
好像又回來了。
……
八點不到,季薇就睜開了眼睛,只覺得咽喉火燒一般,乾涸得好像鬧了旱災的土地,裂出深深的裂縫,急需甘泉的滋潤。
忍着頭痛爬起來去客廳找水喝,卻看見烙誠和聶靳雲一大一小的坐在電視機前打電動。
兩個人配合玩攻防戰,小鬼頭操縱着自己的飛機橫衝直撞,某雲駕着坦克在後面掩護得似模似樣,不時,他們還會用些術語交流,相當默契。
季薇不自覺的倚在臥室的門邊悄悄的看,不忍心出聲打擾。
要問她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醉慘了,連斷片都不存在,確定身旁有聶靳雲後,暈得不省人事。
天,那酒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