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帽子的秦亦還真就淡定而無恥的先感謝老天的安排,然後認真的覺得自己在被這座城徹底的玩弄過後,終於開始翻盤做寵兒了!
大恩不言謝!
再然後,手裡拿着那頂質感不錯的黑色貝雷帽當‘人質’,遲遲不動作。
存心想看看慕朝夕是不是真的能忍住不搭理他,還是妥協於現實,早點和好算了。
耍什麼小孩子脾氣。
若說一股勁跑過來的慕朝夕在剛面對秦亦時,心裡還有那麼幾分忐忑,眼下,她覺得無非就是那麼回事。
你以爲你長高了,變帥了,臉更冷了,眼色更鋒利了……我就會懼你?
他秦少爺大把糗事在慕朝夕手裡攥着,隨便漏一條出去,上不了頭條,讓t市人民津津樂道三、四天是不成問題的。
她想,就那麼個悶葫蘆,衝我面前擺什麼少爺架子?
一副‘趕快過來央求我’的嘴臉,裝模作樣!
她垂眸盯着他手裡的帽子,心說從一數到十,他若不還,她真的不要了,大不了回頭把菲菲那頂搶來就是。
有了決定,她索性把臉瞥向一邊,默默的數:一、二、三、四、五……
數到一半就沒再報任何期望,數到‘八’開始牙癢,快到‘十’的時候,她轉回臉決定附贈他一記眼刀,孰料秦亦的表情驀地一變,眉頭緊鎖!
慕朝夕還沒琢磨出味兒來,他擡步便跑,閃電似的朝她身後衝了出去……
她大詫!
這人怎麼回事?撿帽子變成搶帽子?
扭身一看,就在她剛纔演奏的那個位置,琴盒上的手袋不見了,東面二十多米開外,一人跑得飛快,抱着她的包!
秦亦追,她也追,她還沒用喊了一句‘別跑’!
身後不知哪個大媽好心的提醒,“姑娘,你的小提琴還在這兒吶!”
慕朝夕整個人都崩潰了,放慢腳步準備折回去拿琴,又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說:“阿姨你去抓小偷,我幫你看琴。”
阿姨?
她已經老到要被叫‘阿姨’的程度了嗎?
算了算了,先追小偷吧……秦亦撿了她的帽子,再幫她追回包的話,這份人情就真的欠大了!小偷跑得快,後面追的兩人更快!
跑過三個街區後,被逼到一個三岔路,迫於無奈,氣喘咻咻的停了下來。
秦亦在左邊,慕朝夕在右邊,靠邊上的路口外面,是一輛黑色的賓利。
搶包的傢伙本來還想繞過賓利往外跑,孰料後車窗降下來,露出t市首富成熟而俊美的臉孔,當即把人嚇呆了。
爲了防止小偷心生歹念,蘇熠晨不忘附上一句絕狠的威脅,“老實點兒去警局自首,我就不追究。”
要知道,他真的動了追究的念頭,牢獄之災是不可避免的。
慕朝夕大步走過去,手伸出去揪住小偷的衣領,猛地將他拉近身,屈膝往他腹上頂去!
小偷吃痛弓起背,她鬆手,彎臂,手肘向下狠擊。
另一隻手接住差點掉在地上的包,小偷跪了,她再揚起手‘啪’的打響他的後腦勺,“姐姐我的包都敢搶!活膩了是不是?”
確實啊……
小偷心裡也是苦,誰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搶個包被首富的車追,這姑娘什麼來頭?
看來除了求饒,別無選擇了。
“女俠饒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實在好幾天揭不開鍋了才一時生出邪念,蘇先生,求您放過我一次吧!我已經再也不敢啦!”
連着嚎了一串兒,想起追自己的還有一人。
朝那人看去,張開嘴沒叫喚出來,秦亦已然厭煩的瞪過去。
“閉嘴。”淡而冷的威脅。
看到那張似在哪裡見過的臉,小偷登時啞然。
見鬼了,此人秦亦無疑!
再望天,忽然很想老天扯個閃電降個驚雷,把他劈死算了!
小宋一手支在車窗邊,熱鬧看夠了,也笑夠了,總結性對蘇熠晨道:“少爺,我瞧這哥們內心的陰影面積應該不小。”
烙誠探了張小臉出來望,“那應該是多大呢?”
人的內心也有陰影面積嗎?
朝夕拿回了包,順帶從秦亦手裡把自己的帽子搶回來,側首向黑色的賓利看去,想了想,招呼道:“好久不見了啊,蘇熠晨……哥哥。”
蘇熠晨看看默不作聲的秦亦,再望回她,不動聲色的展顏,“好久不見,嗯,更懂禮貌了。”
“……”說得我小時候多皮似的。
蘇烙誠小朋友繼續刷存在感,“阿姨,你的小提琴我幫你拿到了,不用謝!”
慕朝夕眼睛一亮,欣喜道謝。
原來剛纔叫她‘阿姨’的是這個小傢伙。
那麼,叫她阿姨是應該的,不然她和秦亦不就差了一輩麼……
不知不覺就計較到別的地方。
烙誠顯然發現這個漂亮又年輕的阿姨心不在焉,是以他想恭維她小提琴好看的話便沒有說出來,轉而對秦亦熱情的打招呼,“小叔叔!我好想你啊!”
想到聽說你回來,就忙不迭來找你共進早餐!
身旁,蘇熠晨很假的咳了一聲。
蘇烙誠倍兒會來事的又對慕朝夕邀請道:“漂亮阿姨,相請不如偶遇,我們一起吃早餐好不好?”
慕朝夕爲難的望住他,訕訕道:“你還會用‘相請不如偶遇’這樣的諺語呀……”
“我教得還不錯吧?”蘇熠晨自然的接過話,不容拒絕道:“上車吧,二位。”
秦亦跑了半小時,又做了個長達三分鐘的衝刺,確實不想再動,很乾脆的鑽進車的前座。
剩下慕朝夕僵僵的站了會兒,到底還是在小傢伙央求的眼神兒裡,懷着複雜無比的心情上了車。
賓利緩緩駛離,駛出小偷的視線,倒在地上的傢伙立馬軟倒,顫肩欲哭不哭的哼起來。
要不,明天還是去找個正經工作吧……
畢竟像今天那麼極品的事都給他遇上了,真的……命途多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