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戚雯的電話,得知她已在機場,秦亦很想問一句:是不是周曉跟你說了什麼?
在牀上坐了許久,想不到解法,今天的計劃只能臨時改動。
起身,換衣,經過隔壁時,他身形微有一頓,側首望向那道緊閉的房門,眉間浮出少許無可奈何,遂,邁步離去。
……
按照現在娛樂媒體的說法,戚雯是秦亦唯一承認過的官方女友。
兩人交往將近半年,於b市。
說來都是多年前的事兒了。
而且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更別說t市瘋狂的媒體。
不然還得了。
那時戚雯作爲y國國立大學的資優生,代表學校來到b市著名學府華京大學,開始爲期兩年的留學生涯。
她到b市的第一個週末,扛着相機到處走走逛逛,於體大附近人來人往的深巷,被從身後疾步行來的男人緊抓,害得她不小心摔了價值不菲的高反。
這個男人正是秦亦。
事實證明,那天他認錯了人。
後來秦亦比照原樣賠了她一套更昂貴的攝影器材,兩人就此相識。
戚雯比他大兩歲,成熟不及他,個頭不及他,出身y國華僑之家,中文爛得一塌糊塗,漢字寫得歪歪扭扭,連小學生都不如,時常被他笑話是個純粹的文盲。
笑罷了,他教她練字,糾正她不標準的發音,偶時也會盡地主之誼,帶她在b市各處遊覽觀光。
一來二去,走到一起。
半年後,秦亦來到這座海濱之城,兩人的感情無疾而終,算是和平分手。
接着戚雯便提前結束交換生的留學期限,回到y國。
他們始終保持着淡如水的聯繫,節日會互相問候,僅限於‘xx節快樂’,別的,再不曾有。
大約是兩年前,戚雯有回國與秦亦重修舊好的意思,她對他說出想法後,他相當直白的說:“假如是爲了我,就不要回來了。”
戚雯在電話裡怔忡了半分鐘,落寞笑問道:“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又說:“謝謝你對我說實話。”
自此之後,淡薄的聯繫依舊,對感情,絕口不提。
……
8點多,秦亦剛走進機場大廳,朝夕的電話就打來了。
“哪有你這樣的,叫我放大心睡到9點,結果自己先跑了。”她悶聲的罵,“你這個叛徒!”
秦亦站定在人來人往的空地中央,“抱歉,臨時得知有個朋友從國外回來。”
話罷,大廳內配合的響起航班信息播報。
朝夕一聽,愣了下,“原來你沒有回公司。”
你不在公司,我回去做什麼?
秦亦理直氣壯的想罷,耐心道:“我在前臺給你訂了車,一個人回市裡,沒問題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冷哼。
“那就好。”他笑,“我接了人就回來。”
話機裡穿來長長的一聲‘哦’,沒有掛線的意思。
他眉眼淺淺彎起,已然想象出她那副看似激靈,實則蠢萌的呆樣兒。
“我不在公司,你也要按時去上班。”
“秦總,我想請假!”
稍適,兩人同時話道。
前者是仔細叮囑,後者是假惺惺的請示。
“請假?”秦亦挑眉,眼底漫出警惕,腦中飄出一個值得防備的蕭厲。
果真,朝夕接着就說道:“你也知道我哥哥來了,我們有很久沒見,想陪陪他,而且他第一次來t市,人生地不熟。”
她想的是,反正現在趕去公司也是遲到,也沒事情可做,請個事假,難度不大。
“不行。”秦亦拒絕得乾脆,“公司第四季度總結還沒做完,你回去幫忙。”
你哥哥?
沒有血緣關係的男女根本不能算真正的兄妹!
朝夕怒得飛起,“你自己都在機場接朋友,我只是上行下效而已!”
秦亦樂了,“身爲綜管部的頭兒,我確實沒有起到表率作用,爲此,我反省!我保證12點以前一定回公司,帶領你們愛崗敬業。”
話罷,不理會呱噪的小猴子,狀似鐵血的掛了電話。
直視的前方,迎面行來一人。
確切的說,是個漂亮大方的女人。
女人的漂亮分很多種:直觀的美豔型、溫婉大方氣質型、小鳥依人俏麗型、後天加工型。
毫不誇張的評價,來人屬於前兩者的綜合體。
衣着品味不俗,氣質明豔動人,五官大氣精緻。
一路走來,宛如國際電影節紅毯上的巨星。
夠範兒!
在她走近之前,秦亦深眸裡的溫軟逐漸退散,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保持距離的客套笑意。
“別以爲我沒看見,你剛纔打電話的樣子溫柔得嚇死人。”面對面,戚雯的第一句話就是拆穿他。
秦亦淡淡然的將她打量,“幾年不見,竟然長高許多。”
印象裡,戚雯的個頭不如現在挺拔,這是他專誠去看她鞋子高度的主因。
高跟鞋目測10cm左右,她卻能快能與他平視了……
“你在叉開話題?”她敏銳如常。
“我在感嘆。”他照例迴避。
戚雯側目,“幾年不見,竟然學會油嘴滑舌了。”
相視中,兩人齊齊笑場。
戚雯主動靠近,展開雙臂將面前年輕的男人抱住。
這是個重逢的擁抱,比朋友多一些,又比戀人少太多,都是單方面的。
彼此間清晰可見的空隙,是這幾年大段的留白,永遠也無法填充。
秦亦沒有迴應,只是任她點到爲止的抱了抱,幾秒後,她鬆開雙手,退回原位,沒意思嘆,“真是個木頭人啊,當初怎麼會喜歡你。”
他點頭,若有所思的問:“我要不要向你道歉?”
戚雯噗的笑,“好歹有了幽默感,道歉就不用了,誰還沒個年少無知的時候。”
分手以後,她回y國繼續完成學業,未畢業已先進入秦氏總部工作,兩年爬到中層管理的位置,如今是秦老爺子身邊的得力干將之一。
這樣的人不聲不響回到國內,讓蘇熠晨知道,都會重視。
說來,秦亦記得這兩天y國被暴風雪大範圍入侵,機場都封鎖了,而且這個點,也不是國際航班降落的時間點。
看出他在疑惑,戚雯提示道:“有一種假期叫‘年假’!我回國好幾天了,一直在b市和同學聚會。”
那麼問題來了,你猜她爲什麼突然會來到這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