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臺上,配合小公主的彈奏,朝夕用心的歌唱一支溫暖的歌。
雲菲菲剛說出這個提議時,她是遲疑的。
旋律、節拍、還有歌詞……似乎統統都沒把握。
若是唱砸了怎麼辦?
雲菲菲對她說:你別怕,有我呢,跟着我的琴聲就好了。
那一瞬間,朝夕落空許久的心似乎得到了填充,雖然沒有填滿,但她一直都知道,愛情並不是一生的全部。
除了秦亦,她還愛着很多很多的人。
陽光像透明的金紗,薄薄的一層覆在她的視野中,同時將她溫柔的包裹。
她雙手上下錯落,扶着纖細的麥克風支架,以一種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十分舒適的站姿,將回響在心底的祝福的聲音,唱出來。
視野裡,除了步步向這裡走來,每走一步心情都在變化的大小姐,朝夕能看到所有人的表情。
嘴上說着不贊同,終歸是親臨現場的方萬源老先生;一本正經卻難掩眼眶通紅的方毅先生,以及方家外強中乾的女主人,泣不成聲的方太太。
他們和大小姐的父母坐在第一排。
素日裡喜怒從不形於色的家長們,表情精彩非常,這會兒再也顧不上商海沉浮裡的爾虞我詐,感動,感觸……由衷的期望孩子們得到幸福。
蘇熠晨和陸清澤這兩人沒有加入到超豪華的伴郎團陣容去,方天賜嫌棄他們已經成了家,有了妻兒。
朝夕一邊隨心唱着,狀似溫緩的眸色,頑皮的自每個人的臉容上掃過。
她看到坐在宋暄身邊,氣場依然強大的影后許諾。
一月中,她們私下曾見過一面。
再見,目光相觸,許諾回以她友善的眸光,令她倍感安慰。
兩天前,在許諾自編自導的第一部電影的首映式上,記者問她對演唱主題曲的‘nana’如何看待?
她回答說:不管nana是誰,只要能把我的主題曲唱得很好聽就可以了。
同樣的,擁有這首歌永久版權的秦朝工作室照例在電影首映式的當天毫不客氣的再發聲明,未經允許,就是nana也不能以任何形式,在任何唱歌演唱。
beryl到底是不是nana,還有待考證。
不管秦可人還是許諾,她們對朝夕的保護,她感受得到。
當視線移動到另一個方向,方天賜的小表弟主動擡起手,悄悄衝她揮了兩下,明眸皓齒的17歲少年,誰會想到他長得那麼成熟!
朝夕在兩小時前才得知他的身份,昨晚不過是一場戲,當即尷尬,一個勁的對他道歉。
方天賜夠損,秦亦夠狠,委屈他昨晚捱了拳頭,現在眼角還留有淤青。
贈予他一抹如同陽光的笑容,彼時曲至尾聲,朝夕的目光重新回到大小姐身上。
看着她走到方天賜的面前,看着她的父親把她的手交出,將她託付。
笑着流下的眼淚都是真實的情感,賓客們不由自主的起身,送上祝福的掌聲。
然後就在這時,朝夕的余光中發現有個人悄然立場。
秦亦的背影,她一眼識出。
他穿着得體的黑色西裝,雙手悠閒的插在貼身的褲子口袋裡,頭顱是習慣性的微微低垂,像在沉吟着什麼。
新人還未互相宣誓相守一生,他就這樣獨自離開了,頭也不回。
朝夕看着他走遠,一步一步,期望他回頭,更希望他不要再回頭,不要留戀身後的傷和痛。
inhermsfhengel;mayouindomeomfortere……
我相信沒有我,你會過得很好。
而我也是。
我相信即便我們不在一起,我們也是相愛的。
方天賜和簡寧的婚禮順利的完成神聖的儀式,正式結爲夫妻,從今往後,衷於彼此。
花球被雲菲菲搶到了,蕭厲當衆宣佈:回國就領證。
同爲早上一起到島上的蕭雲鵬和虞豔再補充:六月舉辦婚禮。
正宴設在酒店的五樓大廳,朝夕陪簡寧回套房換禮服,得知秦亦半個小時後就要離開小島。
簡寧問她要不要去道個別,她搖頭說不用。
不捨的道別和做不到的忘記是一樣的,既然不捨,既然做不到,不如就這樣吧。
她不是今天的主角。
之後的酒宴按部就班,方天賜沒少被逮着灌酒,簡寧作爲新晉方太太也好不到哪裡去。
只怪方少爺平時把日子過得太損,瞧着是個沒腦子的二世祖,其實滿肚子壞水兒,逗得全天下一起亂,他開心了,十年前的仇還被人牢牢記着,就等着這天到來,好好的將他深刻教育一通。
朝夕幫簡寧擋了兩杯,一看形勢不對,藉口溜到外面去透氣偷懶。
主宴外連接着酒店最大的水上娛樂設施,游泳池很大,可以通過旁邊的五個透明的管道,直接劃到一樓。
朝夕正在陰涼處盯着最近的管道入口發呆,對於周曉的到來,她一點都不意外。
早在婚禮現場,她就看到坐在賓客席中的她了。
“你沒和秦亦一起走嗎?”難得,朝夕主動先說道。
她側身坐在白色的長椅一端,懶懶的弓着背,下巴靠在交疊的雙手上,腦袋暈乎乎的,半醉。
“本來是該一起,但我想留下來。”周曉直接在椅子的另一端坐下了,筆直的視線自來路的入口向內探視去,看着酒宴裡的熱鬧場景,說:“我以爲你不會再唱歌了。”
“爲什麼?”朝夕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隨後瞭然,“因爲我做不了nana,就無法唱歌了?”
事實上正好相反。
nana因她喜歡唱而存在,能得到許許多多的人的喜歡和認可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她能在唱歌的過程中獲得快樂。
“剛開始確實有些膽怯,開口之後發現是自己想多了,我還是我,我喜歡的事,不會因爲一點點的失去而改變。”朝夕面上透出淡而回味的笑容,轉對周曉道:“很抱歉,讓你失望了。”
錄音棚的遭竊,beryl和自己錄製唱片時出入大廈的吻合度,加上吳湛的從旁協助。
朝夕都懶得向眼前的女人確認,怎可能與她無關呢?
追究和求證,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