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七年級的課堂
9月15日，星期一。
七年級學生度過愉快的週末，再次回到課堂。
上午前兩節，魔咒學。
弗立維教授再次蓄起了小鬍子，但時間還短，目前沒有完全長好，花白的兩撇鬍須不長不短，講課時隨着嘴脣微微顫動，看起來很有喜感。洛倫幾人上課時總忍不住打量他的鬍子，弗立維教授也不惱，笑呵呵的。
後面兩節是選修課，算術占卜學。
還是熟悉的數據對照表，還是熟悉的經驗公式，七年級的運算引入了更多更復雜的公式，其中的係數更是毫無規律。一節課下來算得學生們頭昏腦漲眼冒金星，不知道還以爲是上了特里勞尼教授的占卜課，被草藥香料薰迷糊了。
洛倫一邊計算一邊思考涉及鍊金術計算器，順便給旁邊算得暈暈乎乎的赫敏搗亂，順便挨幾下粉拳提神，兩小時就這麼混過來了。
吃完午餐繼續上課，下午是變形學有兩個課時。
任教老師還是麥格教授。
作爲格蘭芬多院長，霍格沃茨副校長，更是全體師生公認的校長接班人，輔佐鄧布利多的漫長歲月期間，多多少少受到些影響，吸收了少量快樂教育的觀點。
上課鈴聲漸漸停下。
“開始講課前我想說點課堂以外的事情。”
麥格教授敲了敲講桌，對七年級的學生說：
“管理員費爾奇先生找我說了夜遊集會的事情，我也知道參與者和組織者的名單……親愛的孩子們，我知道你們的感受，臨近畢業總是覺得迷茫傷感，捨不得離開霍格沃茨，所以想趁着還在學校，留下更多的記憶……”
西莫和迪安不安地扭動肩膀，不敢去看教授的眼睛。
麥格教授的目光掃過他倆，順便掃過洛倫：“我和幾位院長商量過了，也詢問了管理員先生的意見，知道你們不是貪圖刺激瞎胡鬧，情有可原，所以這次就不繼續追究了。”
臺下響起剋制的歡呼聲。
洛倫悄悄瞄向同桌，格蘭傑小姐表情平靜，曾經的校規維護者，現在眼底已經沒有任何波瀾。
唉，那位正直的赫敏·格蘭傑，已經一去不回了。
“……”
麥格教授再次敲敲桌子打斷歡呼，嚴肅警告道：“也請你們記住，校規制定出來是爲了保障學生安全，維護正常的教學秩序，必須嚴格遵守，不能因爲你們即將畢業，就隨意破壞規則！”
“知道了，教授！”納威帶頭承諾。
西莫和迪安緊隨其後，高聲應和。
但在其他學生承諾維護校規的時候，兩人對視一眼，嘿嘿笑了起來。
洛倫依然瞄着赫敏，發覺這人沒有承諾堅決維護校規，頓時皺起眉頭，嚴肅指責：“你怎麼不說話？”
“考慮到過去幾年的經歷，我沒有把握遵守諾言。”
“你在暗示什麼？你在暗示誰呢！誰不遵守諾言了，誰不遵守諾言了？而且我明明沒有答應你的要求！”
“我什麼也沒說。”
“你嘴上沒說，但你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赫敏轉過頭來，臉上帶着明媚的笑容：“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
“！！”
洛倫張了張嘴，最終沉默地轉過頭。
他是好學生，他要專心聽課。
麥格教授站在講臺上面，將全班學生的表情收入眼底，聽着學生們嘰嘰喳喳的應和聲，表情和藹溫柔，敲了敲黑板示意他們安靜下來，這纔開始講述變形學領域的知識，前半節課講述了教材上的內容，後半節課講的是《今日變形學》近段時間發表的成果。
伏地魔倒臺的消息似乎振奮了整個魔法界，學術領域也井噴似的爆發出許多成果。
七年級變形學提高班的學生基本能看懂期刊上面的文章了，遇見覆雜深奧的內容，麥格教授也會停下來仔細講解，還會抽問幾位同學談談自己的感受。
她希望這羣學生不要把變形學當作畢業了就拋棄的科目，哪怕以後不從事相關領域的工作，當作普通愛好也很好。
下午四點半，下課鈴聲準時響起。
學生們魚貫走出教室，門口有些擁擠，洛倫和赫敏落在後面。
麥格教授站在講臺上收拾課本和期刊，雖然已經上了年紀，動作仍然輕快利落，只是不急着離開，等待學生走得差不多了才夾好書本，帶着幾分從容優雅的氣質。
轉頭看見走在旁邊的兩位學生，麥格教授稍微放慢腳步，輕聲問道：“費爾奇收到的假魔杖，真的是喬治和弗雷德送的？”
“嘿嘿……”
洛倫笑了兩聲，沒有正面回答：“我回去就寫信給他們，讓他們送一箱過來。”
麥格教授笑了笑，沒有繼續詢問：“決定好畢業以後打算做什麼了嗎？”
“打算去鍊金術研究中心看看，學習學習，後面還不確定。”
“有短期目標就好，長遠的未來誰也無法預料。”麥格教授轉頭看向旁邊的女孩，“赫敏你呢？打算進魔法部哪個部門？”
“神奇動物管理司。”
“決定好了？”
“嗯，我在美國魔法國會實習的時候想好的。”
“……”
三人一路閒聊，在走廊中段的樓梯口分開，洛倫和赫敏打算去圖書館坐會兒，教授要回辦公室處理本學年的新生檔案。
麥格教授站在轉角處，注視着兩位學生的背影逐漸遠去，發覺他們已經和自己差不多高，甚至隱隱比她還高几英寸，眼底不由露出緬懷的目光。
在教授的腦海裡，相比二年級到六年級的記憶，新生入學和帶領他們去對角巷的印象更加深刻。在霍格沃茨做教授總有這樣的感慨，孩子們不是一天天慢慢長大的，而是某個瞬間忽然就長大了。
記得那年去對角巷採購，也是這兩個孩子一起。
轉眼就要畢業了啊。
往屆的霍格沃茨畢業生，一般能取得12門N.E.W.T.證書的學生可以順利加入法律執行司，或者直接任職某個部門主任的助理，幾年內就能坐上某個部分的副職，或者是那些實權職位。如果是重要部門或者關鍵職位，更容易做出成績，也更方便升遷，比如曾經的珀西，但他選擇了另外一條道路。
神奇動物管理司顯然不是其中之一，紐特·斯卡曼德的影響太大，幾乎憑藉一個人的力量，完成了管理司幾十年的工作，現在英國境內的神奇動物保護工作處於世界領先地位。
而赫敏想要幫助家養小精靈、馬人以及人魚這類智慧生物，由於過去的陳舊觀念桎梏，哪怕做出成績也很難得到其他巫師的承認。
她的職業初期或許會很艱難。
回到辦公室，麥格教授坐在書桌後面，放下手裡的書籍期刊，沒有立即着手處理新生檔案的事情，而是拉開抽屜取出近期與幾位親友的信件，翻看起近期魔法部清查整改的內容，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靜靜地思索起來。
她曾經也在魔法部工作過一段時間，有幾位同事舊友仍然保持聯繫。
麥格教授記得近期許多部門的實權官員被免職開除，人手不足導致魔法部內部事務有些混亂，許多權責範圍混淆……
許久之後，麥格教授取出信紙，打算去信請過去的舊友幫幾個小忙，將一些確權模糊的職責重新劃分，比如清查神奇動物走私、審判神奇動物傷人案件、逆轉神奇動物偶發暴露事件……
都是神奇動物相關事宜，由神奇動物管理司接管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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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鍊金術研究中心位於埃及，洛倫的職業初期應該也不會順利。
希望他早點辭職。
……
新的一週慢慢過去。
月圓前夕傍晚下了一場雨，雲霧瀰漫，導致沒能看見一年中最圓滿的月亮。
好在第二天就放晴了。
暑氣正在消退，天氣逐漸變得涼爽。
星期四上午第一節課，魔藥學。
洛倫站在操作檯後面，轉動着手裡的攪拌棒聽課。
初秋的天氣陰晴不定，晝夜溫差逐漸變大，洛倫已經換上了秋季巫師袍，厚薄合適，裡層還沒有穿毛衣，胸前繫着格蘭芬多配色的領帶，細軟頭髮用手指捋成斜劉海，顯露出幾分俊秀。外牆的玻璃天窗透出黑湖的水波，幽暗的水光波紋盪漾，引得洛倫忍不住擡頭打量，猜想是否是巨烏賊掀起的浪花。
教室裡的其他學生也在擡頭開小差。
斯內普教授講課的聲音在教室裡迴盪。
經過開學晚宴上的風波，學生們對這位魔藥學教授有了新的認知，不再那麼抗拒敵視，作爲新晉副校長，斯內普教授的性格似乎也溫和了許多，不再其他學院的學生扣分。
哈利也開始享受起魔藥學。
雙向奔赴，課堂一片和諧。
“熬製過程不必嚴格遵守教材上的攪拌方式，保持專注，時刻注意坩堝裡藥劑的狀態，如果出現懸濁物則加快攪拌速度，如果出現變色反應則轉向攪拌……”
斯內普講課的聲音一頓，視線在教室中掃過，輕聲問道：“現在，有誰能夠告訴我，這個步驟中的單向攪拌起到什麼作用？”
語氣平淡，透出幾分冷漠。
教室頓時安靜下來，學生們迅速低頭專注盯着教材，做出認真思考的模樣。
哈利內心隱隱升起幾分不詳的預感。
“波特，回答我。”
“！！”
果然，老蝙蝠還是那麼討厭！
哈利暗自捏緊了拳頭，表情忿忿不平。
早知道開學晚宴不幫他說話了！
擡頭走神的人那麼多，憑什麼就抓我！
9月19日，星期五。
黑魔法防禦課。
洛倫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盯着桌上的教材，面無表情，眼神放空。
闊別三年，盧平教授的課堂還是那麼生動有趣。
寬闊的教室裡，學生專注聽課，偶爾動筆在筆記本上記下幾段關鍵知識點，或是教授提及的課外拓展書籍，盧平教授沒有站在講臺上，而是在課桌間踱步，枯燥乏味的理論知識經過他的敘述，與那些偏遠小鎮的奇異現象結合，轉化爲富有趣味的傳說故事。
窗戶敞開，雨後天晴的微風穿過房間，清新涼爽。
洛倫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盧平教授已經站在講桌後面收拾教材書本了，身後黑板上佈置着本週的論文題目：
「從地理角度分析阿爾巴尼亞黑巫師聚集的原因」
「綜合分析不列顛地區黑巫師活動區域」
兩篇論文任選其一，參考資料不限，篇幅不少於3英尺，下週星期四上交。
下課鈴聲還沒有響起，教授已經停止講課了，一邊整理東西一邊跟前排同學聊天，大家熱情討論着兩個題目，嘰嘰喳喳的。
洛倫順手在紙上記下兩則題目，一邊收拾課桌，一邊避開赫敏跟後排的哈利討論：“你選的什麼題目？”
“呃……”
哈利有點受寵若驚，偏頭看了眼側前方的赫敏。
以往這種問題都是兩位優秀學生討論，自己和羅恩爲了方便參考借鑑，則是跟着他們選題。
“我——”
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洛倫打斷：“都是關於黑巫師的題目，需要查一些比較小衆的資料，我恰巧讀到過80年代的巫師犯罪記錄，待會兒要不要一起去圖書館？”
哈利眨了眨眼，發覺旁邊的赫敏笑吟吟的，一時間有些摸不着頭腦：“今天沒課了，我們打算去球場玩兒魁地奇。論文要星期四才交，如果你着急的話，爲什麼不讓赫敏陪你去圖書館查資料呢？”
赫敏笑着接話：“是啊，爲什麼不讓我陪你查資料呢？”
洛倫皺起眉頭：“你看你，一年級的時候做作業拖拖拉拉，都快畢業了還是這麼拖拉，盧平教授好不容易回到霍格沃茨，你難道不想打起精神，用新面目迎接新學年，給他一個驚喜嗎？”
“他只是剛回霍格沃茨，又不是剛認識我。”
哈利小聲回答，他覺得今天這對情侶怪怪的，謹慎起見還是不要參與，於是悄悄收拾好挎包，等待下課鈴響起的瞬間就站起身來：“球隊還在等我訓練呢，實在沒時間陪你們去圖書館，祝你們玩得愉快，還有，生日快樂赫敏，再見！”
“再見。”
洛倫又問了幾個落在後面的同學，可惜整個格蘭芬多七年級都選不出幾個愛學習的，直到教室徹底走開，也沒人願意跟他一起去圖書館學習。
赫敏抿嘴笑着，眉眼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