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不用裝，本來就是
對上那雙猩紅蛇瞳，斯內普悄然低頭，做出恭敬誠懇的姿態，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角度，那雙深邃的眼睛沒有任何波瀾。
果然，他不會允許任何意外有發生的可能……
自從製作出屬於自己的魂器後，生與死的概念變得越發淡薄，他的心越來越平靜，也逐漸看清楚那個隱藏在迥異於人類軀體中的黑魔王，在大部分巫師的印象中，這位黑魔王是強大、殘暴、神秘的代名詞，但在斯內普看來，那漆黑的靈魂裡滿是對死亡的恐懼。
斯內普想到伏地魔還在注視着自己，收斂起腦海中所有的思緒，平靜點頭：
“只有預言涉及的人能夠觸碰預言球，爲了防止鄧布利多設下陷阱，我們必須讓哈利·波特親手去除那個預言球。”
“哈利，波特。”伏地魔輕聲念道。
聽到那位男孩的名字，食死徒們有些騷動，他們當中有些人正是因爲這個男孩纔會在阿茲卡班被折磨十四年，儘管有的人逃脫了審判，卻也親身經歷了這個名字傳揚整個魔法界的歲月，一時有些心緒複雜。
斯內普點頭致意：“是的，儘管他的名字被衆多愚蠢且不明真相的巫師傳頌，但那是因爲鄧布利多想盡辦法替他宣揚，但仍然改變不了他愚蠢莽撞的本性，他只是個十五歲的孩子，我們只需要將那些煩人的鳳凰社巫師引開，使他孤立無援，誘騙他自己闖入魔法部，潛入神秘事務司的預言廳……”
貝拉特里克斯出聲打斷道：“據我所知哈利·波特聖誕假期一直留校，他怎麼自己闖入魔法部？”
“……”
斯內普擡起頭靜靜地注視着對面的另一位核心食死徒，純黑的瞳孔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聽西弗勒斯說完……”
伏地魔垂下視線，猩紅的眼睛中充斥着殘忍的目光，細長分叉的舌頭髮出噝噝擺動的聲音：“我想，你已經有一個完整的計劃了，是這樣嗎，西弗勒斯？”
斯內普點點頭，聲音沒有起伏，波瀾不驚：“小天狼星·布萊克即將在聖誕假期成婚，作爲他的教子，哈利一定會離開學校參加婚禮。”
“小天狼星！婚禮？”貝拉特里克斯表情驚疑，似乎難以置信，“女方是誰？哪個家族的人？”
斯內普的嘴角勾起一抹譏笑：“卡弗家族。”
“卡弗……”貝拉特里克斯皺眉思考起來，實在沒有印象，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堂妹，“納西莎，你聽說過這個姓氏嗎，純血巫師裡有姓卡弗的嗎，還是什麼不知名的小家族？”
桌子旁邊的食死徒們知道這兩姐妹體內都有布萊克家族的血緣，並不覺得奇怪，反而小聲討論着這個姓氏，企圖挖出卡弗的來歷。
“德文郡那邊的巫師村落有這個姓氏吧？似乎經營着幾家酒館……”
“你記錯了，那是卡農。”
“戈德里克山谷旁邊的小山上是不是有一家姓卡弗……”
“好像是有，記不清了。”
“……”
斯內普沒有搭理這些猜測和討論，看着貝拉特里克斯的眼睛，悠悠吐聲：“抱歉，猜錯了，新娘是一位麻瓜寡婦，卡弗是她死去的麻瓜丈夫的姓氏。”
貝拉特里克斯的眼睛睜大。
客廳裡爆發出一片譏笑聲。
這一瞬間，這位一向地位崇高的核心食死徒，黑魔王最信任的僕人，因爲自己家族的人即將迎娶一位麻瓜寡婦，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斯內普接着補充道：“還有一個令人愉悅的好消息，你們的外甥女，尼法朵拉·唐克斯，她正在跟一個狼人談戀愛。”
場面更加熱鬧了，許多人笑得伏倒在桌子上，互相交換着愉快的目光，有幾個甚至笑得用拳頭擂桌子，震得砰砰作響。
貝拉特里克斯此刻表情難看極了，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
座位上的馬爾福夫婦訕訕笑着，每一絲皺紋裡都鐫刻着尷尬。
“夠了。”
伏地魔的聲音很輕，卻輕細地壓過了那些嘲笑聲，他的視線環顧一圈，於是客廳的喧鬧平息下來：
“長期以來，我們的許多古老家族變得有點病態了，我們的事業正是爲了淨化巫師的血脈，不過那是在我們建立統治後的事情……現在，西弗勒斯，繼續你的建議。”
“是的，主人。”
斯內普輕輕點頭，停頓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辭：“我從鄧布利多那裡探聽到一些情報，在他意志薄弱的時候，主人您似乎可以掌控他的身體，或是使他陷入幻境……所以我在想……”
“我知道了，集會結束後我們再詳細商討……”伏地魔點點頭轉開目光，看向另外一對兄妹，“對叛徒卡卡洛夫的追捕進行得怎麼樣？”
“主人，我們查到了他曾經出現在紐約……”
“……”
斯內普靜靜地傾聽着在座食死徒一個個彙報工作，面無表情。
……
距離學期結束還有三天，依然是魔藥課。
和往常一樣，操作檯上擺着二十個坩堝，桌上放着銅天平和一罐一罐的配料。
陰沉着臉的斯內普教授在一片煙霧繚繞中來回巡視，經過哈利身邊時停留得比往常更久，哈利頂着沉重的心理壓力，顫顫巍巍地向坩堝中添加材料。
“……”
斯內普教授似乎發出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悄然離開了。
洛倫和赫敏的位置位於兩個學院的交界處，右邊更加熱鬧的是格蘭芬多學生，左邊更加沉靜的是斯萊特林學生，涇渭分明。
赫敏主要負責掌控火力和把握時機，洛倫主要負責材料的預處理和整體規劃，有條不紊，條理清晰，藥劑的顏色是清澈的碧藍色。
“洛倫……洛倫……”
德拉科將手裡的活計推給同組的西奧多·諾特，不動聲色地靠近過來，動作自然灑脫，一看就是長期使喚人養成的習慣。
他向後張望了一眼，確認教授不在附近纔開始說話：“你聖誕節留校嗎？”
洛倫隨口問道：“你不留？”
德拉科搖了搖頭。
洛倫隱約猜到些什麼，嘆了口氣叮囑道：“注意安全，遇見事情多問問你父母的意見，實在不行就裝成傻子，這個不會的話就裝個啞巴。”
德拉科有些不服氣：“我能隨時給伱們傳遞食死徒內部的最新消息。”
“嘖，不用裝傻了，本身就是個傻子。”
洛倫搖了搖頭：“能不能傳遞消息我不知道，但很大可能被伏地魔的攝魂取念挖出記憶，當場扔進你家院子的噴泉池裡餵魚。”
“……”
噴泉池凍住了，喂不了魚。
德拉科最終還是沒有反駁，回想起開學時發生的事，默默退了回去。
洛倫站在原位，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