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放假前
十二月，陰雨綿綿。
細密的小雨籠罩着整座城堡，倒也不是持續地下個不停，每天淅淅瀝瀝地下兩三個小時，不分白天還是晚上，煩人得很。
充盈的水汽籠罩着城堡，那些老舊的木頭櫃子開始散發一種淡淡的黴味，就連皮皮鬼躲在櫃子裡嚇人的事情都減少了。
小巫師們已經好幾天沒有放肆地在草地上跑過了，骨頭和骨頭的縫隙裡透着隱隱約約的癢。
洛倫等人卸掉了嘴裡的負擔，開始每天早晚用魔杖對準自己的心臟念動阿尼馬格斯的咒語，連綿的小雨讓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的，害怕突然一個驚雷響起，他們的秘藥還未釀造完成就失敗了。
星期三下午，阿尼馬格斯教學班的課。
“快點快點，我們只能坐最後一排了……”
“誰叫你看書入迷忘記時間了？”
“還說，你難道不應該提醒我嗎？”
洛倫理直氣壯地回答道：“我在睡覺，我怎麼提醒？”
“別說了別說了，我們快進去！”
赫敏一手捧着畫報和筆記本，一手扯着洛倫的袖子，急急忙忙地跑進變形學教室。
正如赫敏所言，教室的前排已經被其他來得早的小巫師坐滿了，兩人只得在右後方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
赫敏禮貌地跟一旁的盧平打招呼：“盧平教授，下午好。”
“下午好。”
洛倫笑嘻嘻地說道：“盧平同學，又來助教啊……”
盧平無奈地笑了笑。
沒來得及多調侃幾句，麥格教授已經開講了，洛倫看了看講臺上的麥格教授，眼角耷拉下來。
都是已經講過一遍的內容，有點無聊啊……
洛倫其實不太想來這節課，爲了照顧後面加入的成員，麥格教授講得都是之前學過一遍的內容，對於洛倫來說，這種課聽起來有些無聊。
尤其是麥格教授還會點人回答問題，老學員被抽中的機率還挺高的，他不能直接趴下睡覺。
盧平的笑容有些勉強，眼神複雜，表情微妙。
想不到畢業快二十年了，他竟然又一次成了麥格教授的學生，只不過周圍的同學換了一批。
雖然麥格教授聲稱他是阿尼馬格斯教學班的助教，但洛倫和赫敏兩人第一節課就猜出了他的目的，這纔有了開課前的那一幕。
“啊……”
盧平看了看一旁打呵欠的洛倫，又看了看自己記得滿滿當當的筆記本，心情變得更加複雜。
就這樣無精打采地聽了半節課，差不多又到了麥格教授提問的時間，洛倫打了個哈欠，稍微提起一些精神。
臺上的麥格教授敲了敲黑板：“關於人體軀幹和變形後動物軀幹的對應內容，到這裡已經講完了。有沒有誰能告訴我，針對鳥類，四腳行走的獸類，以及魚類，它們的軀幹與人體的對應關係？”
納威和珀西先後回答了鳥類和獸類的對應關係，麥格教授讚揚了幾句，一邊接着詢問有沒有人回答魚類的對應關係，一邊用危險的目光掃視全班。
洛倫轉頭看了看旁邊，小女巫右手舉得高高的，白嫩的臉蛋緊緊繃在一起，臉上寫滿了迫不及待，恨不得從椅子上站起來。
麥格教授的目光巡視了一圈，發現舉手的還是那幾位老熟人，目光慢慢落到了洛倫身上，洛倫面色一緊，暗叫倒黴的同時已經做好了被點起來的準備。
然而麥格教授的目光一轉，注意到了旁邊的盧平：“既然沒有人回答，盧平教授，你來給大家複習一遍魚類跟人體軀幹的對應關係。”
這一天，盧平再次回想起被教授支配的……
不恐懼，甚至有些懷念。
盧平面無異色地清了清嗓子，神情鎮定地回答道：“好的教授，魚類變形需要注意的點是四肢，相比其他動物形態明顯的對應關係，魚類要更隱秘一些。魚鰭對應着手臂，魚尾……”
好在剩下的半節課沒有提問，洛倫安穩地睡了半節課。下課後趁着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部分小巫師待在教室裡寫作業，盧平教授跟着麥格教授一起離開了教室。
洛倫、哈利和羅恩三個人反而比赫敏更快完成作業，洛倫在赫敏後面瞄她的作業，沉吟片刻後出聲問道：“伱這是什麼作業？”
“古代如尼文。”赫敏頭也不回地答道。
“哦，古代如尼文……”洛倫停頓了幾秒鐘，接着問道，“古代如尼文的什麼——”
砰！
赫敏頭也不回的一個倒肘，世界頓時清淨了。
洛倫揉弄着胳膊，嘴裡不停地嘟囔道：“不說就不說嘛，幹嘛打人啊……”
哈利完全忽視了那兩個人，問道：“羅恩，你聖誕節要回家嗎？”
“還不清楚，爸爸媽媽放假都在家，珀西、喬治和弗雷德也決定要回去，我應該回去的……”羅恩看到哈利的眼睛逐漸黯淡下來，想了想，他攬住了哈利的肩膀，“但我可受不了跟珀西在一起呆一整個假期，所以我決定留下來！”
哈利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閃爍着感激的目光，他知道羅恩留下來是爲了陪他。
赫敏忽然停下羽毛筆，擡頭問道：“那金妮呢，金妮要回去嗎？”
“當然！”羅恩高聲答道，“如果金妮選擇留校，那我爸爸媽媽會來學校過聖誕節的！”
……
另外一邊，盧平跟麥格教授交流了一些阿尼馬格斯的內容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椅子還沒坐熱，就迎來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斯內普教授？”盧平打開門，有些驚訝地說道，“什麼事情把你帶到我的辦公室來了？”斯內普嘴角掀起淡淡的嘲諷笑容：“作爲一位教授，同事來訪不應該先把我請進去嗎？還是你打算就這麼跟我談事情？”
“抱歉斯內普教授，太驚訝所以失禮了。”
盧平側身開門，把斯內普迎進來，並且用新買的茶葉給他泡了熱茶，盧平一邊倒茶一邊問道：“所以，斯內普先生找我有什麼事嗎？”
斯內普嗅了嗅茶水，慢悠悠地放下茶杯等茶水放涼：“聽說你又重新開始在霍格沃茲上課學習了，不知道轉學生盧平感覺怎麼樣，能跟上教學進度嗎？”
“多謝你的關心，我覺得還好，畢竟我讀書的時候也是格蘭芬多的級長。”盧平坐在書桌後面，品了品昂貴的新茶葉，繼續說道，“而且麥格教授是一位溫和的教授，和別的教授不一樣，她不會故意爲難學生。你說呢，斯內普教授？”
聽出來他話裡有話，斯內普臉色有些難看，隨即嗤笑一聲：“我纔不關心你學得怎麼樣，我是來通知你，這個月的狼毒藥劑由我來熬製。”
盧平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洛倫呢？”
斯內普的笑容更加得意了：“他要回家過聖誕，更重要的是，你即將在這個月月圓的時候開始阿尼馬格斯的儀式，爲了確保狼毒藥劑的魔力不會影響到曼德拉草，我必須給你量身定製地對狼毒藥劑做一些改良。”
盧平喝了一口茶，強裝鎮定地說道：“是嗎……那麻煩你了，斯內普教授。”
“不用擔心，洛倫之前的藥劑反饋都在我這裡留了記錄，大王花、豹皮花、屍臭魔芋……我向你保證，這個月的狼毒藥劑肯定能完全滿足你的需求……”斯內普的笑容非常燦爛。
盧平心裡隱約有些後悔，早知道剛剛就不內涵他。
……
時間一晃，不知不覺就來到放假前一週。
這天夜裡，一陣冷風吹過，葉片完全變色的打人柳抖了抖枝丫，甩掉了所有葉子，變得光禿禿的。
一夜過去，清晨。
睡眼惺忪的洛倫從被子裡鑽出來，右手在牀頭一陣摸索，摸到魔杖後縮回被子裡。
柔軟厚實的被子蛄蛹一陣，從中間拱起了一個大鼓包，碎碎唸叨的聲音透過鼓包傳出來：“阿馬多，阿尼莫，阿尼馬多，阿尼瑪格斯。”
唸完咒語的洛倫靜下心仔細感受了一番，依舊沒能從心跳聲中聽到第二個心跳。
做完阿尼馬格斯的儀式，洛倫也完全清醒了，下牀趿拉着拖鞋來到窗邊。
將寢室小窗推開一條縫，頂着縫隙裡吹來的冷風往外面看，陰沉了一個多月的天氣忽然放晴，天空變成了明亮耀眼的蛋白色。
是個去霍格莫德的好天氣呢。
視線下移，洛倫忽然發覺城堡外泥濘的場地蒙上了一層晶瑩的白霜，薄薄的一層，隱隱有些反光。
“開始下雪了啊……”
洛倫笑了笑，猛地把窗戶拉開，讓冷空氣毫無阻擋地躥進來。
受到寒冷攻擊的哈利等人發出尖銳的慘叫聲，紛紛把手腳縮進被子裡，隔着被子譴責洛倫損人不利己的行爲。
洛倫挨着挨着扯他們的被子：“快起牀啦，別忘了今天要去霍格莫德！”
十幾分鍾後，在公共休息室等待的赫敏，看到一羣男生互相把冰冷的手貼在別人的脖子上，一路追打着下樓了。
洛倫從打鬧的人羣裡鑽了出來，站到赫敏面前，眼睛亮亮地盯着她細長雪白的脖子。
赫敏不用猜都知道他的想法，翻了個白眼，從掛墜裡取出一條格蘭芬多經典配色的圍巾把她的脖子保護起來。
洛倫不由得有些失望，卻還是把手放進了她的圍巾裡，不一會兒就暖和起來。
一行人來到禮堂，發現城堡的牆壁上增添了一些聖誕節的裝飾，弗立維教授已經佈置起了五光十色的彩燈，當你用魔杖觸碰彩燈的時候，它們會變成仙子，撲閃着閃閃發亮的翅膀。
吃過早餐，裹在圍巾和斗篷裡的小巫師們跟隨麥格教授的腳步，一路滑溜溜地走到霍格莫德村落。
昨夜的雪在路上結了一層薄冰，稍不注意就會一個哧溜，小巫師們在這樣的冰面上加速跑動，然後猛地停住腳步，在慣性的作用下滑出一段距離，樂此不疲。
也有停下腳步後失衡摔倒的，往往會逗得附近的人笑個不停。
到了霍格莫德村落，遠遠看到街道上鮮豔的聖誕綵帶，哈利眯着眼睛看了一陣，驚喜地說道：“太好了，那些討厭的攝魂怪不見了，它們終於滾蛋了！”
“你不是已經學會守護神咒了嗎，爲什麼還在意攝魂怪？”洛倫把手插在赫敏圍巾的後頸部推着她前進，時不時換個地方，圍巾裡帶着女孩的體溫，很暖和。
“能對付攝魂怪我也不想看見它們，這個天氣已經夠冷了。”哈利嘟囔道。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看這個。”赫敏的手揣在口袋裡，身子稍微往後仰了仰，用阻力示意那雙推手停一下，她揚了揚下巴，讓其他人注意糖果店門口的告示。
洛倫把腦袋擱在赫敏的肩膀上，跟哈利和羅恩一起去看那張告示。
【魔法部令：
顧客請注意，若無另外通知，每天日落之後都有攝魂怪在霍格莫德、對角巷和翻倒巷街頭巡邏。此項措施是爲了保護幾地居民安全，等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落網後方可解除。因此請以上地方的所有顧客在日落前結束購物。
聖誕快樂！】
“我敢保證！”羅恩高聲說，“霍格莫德是額外加上去的，那位卑劣的魔法部長才不是爲了保護霍格莫德，他只是想監視霍格沃茲。”
哈利贊同地點頭：“這還用說嗎，這裡最大的危險就是攝魂怪。”
他們在告示前面抱怨了一陣，隨後在糖果的甜蜜香氣誘惑下，晃晃悠悠地邁進了蜂蜜公爵糖果店。
大塊乳黃的奶油杏仁糖、亮晶晶的椰子冰糕、幾百種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巧克力……還有各種各樣的魔法糖果，吹寶超級泡泡糖、胡椒小頑童、吱吱冰老鼠、爆炸夾心軟糖……
沒有了曼德拉草葉片的限制，洛倫他們在糖果店把肚子填得滿滿的，甚至還買了好幾箱子準備帶回家去，哈利和羅恩也買了幾箱，打算在聖誕假期的時候享用。
天氣太冷了，他們也沒什麼興致逛街，很快就達成了共識——去三把掃帚喝些熱騰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