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你小子在某些方面確實比我們強，可真要是帶着兵真槍實彈的打上一仗，我隨便到外面揪一個衛兵過來，都能打敗你。
你信不信？”何應欽看着秦衛，臉上已經沒有一丁點兒的怒氣……有的只是濃重而且無比明顯的不屑。沒辦法，在場的人之中，他跟秦衛接觸的次數最多，時間最久，對這小子也最瞭解……搞空軍，憑藉情報上的優勢，秦衛確實打了好幾場漂亮的勝仗。可真要帶着陸軍打仗，這小子別說帶上一支二十萬人的機械化兵團，就是帶上兩百萬這樣的部隊，也未必能打得過一個軍校畢業的普通將領帶着的一個師。當然，這說法有些誇張，秦衛雖然不擅長指揮戰鬥，可他看人卻貌似很準，而且捨得放權，所以，他這話的前提就是雙方必須親自排兵佈陣。
“我本來就是開玩笑的好不好？”秦衛沒好氣兒地瞪了何應欽一眼，接着又閉上了眼睛：“男人，誰他nn的不想率領這麼一支鋼鐵洪流，摧枯拉朽，如同秋風掃落葉一樣把橫掃一切敵人？……偏就你個姓何的會壞人心情。就你清楚我有幾把刷子啊？”
“那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開玩笑，看清場合好不好？”張治中無奈地嘆氣道。這小子怎麼就這麼不着調呢？
“我這不是活躍一下氣氛嘛，笑一笑，十年少……你們都上年紀了，我這是爲你們好。”秦衛道。
“我看你是想氣死我們。”陳果夫苦笑。
“我還真有這念頭……你什麼時候偷聽去的？”秦衛貌似認真地反問。
“行了，說正題。”蔣介石受不了這些插科打諢，拿柺杖敲了敲地板。
“行，正題。剛纔咱們說到哪兒了？”秦衛聳聳肩，又看了衆人一眼。
“你說國軍沒幾個人能指揮得了那麼大一支機械化部隊。”王世傑插嘴道。
“沒幾個人。當然也就是說還有那麼幾個……”秦衛笑了笑，“不過我認識的人不多，熟的更少，所以到目前爲止，我就只知道那麼兩三個。”
“哪兩三個？”這兩三個該不是還跟你有什麼關係吧？蔣介石握着柺杖的手稍稍緊了一下。
“徐庭瑤！”秦衛吐出了一個名字。
“月祥是我國軍機械化部隊之父，誰不知道？”何應欽再次表示不屑。徐庭瑤率經率團赴歐美諸國軍事及機械化裝備的運用，跑遍了意、德、俄、法、英、美等十一國，爲此還寫出了一份六十多萬字的報告。之後，受蔣介石之命，在南京方山創立中國第一支裝甲兵團和戰車營，奠立了國軍機械化的根基。
“杜聿明。”秦衛沒理何應欽，再次說了一個名字。
“光亭還是可以的。”蔣介石的心思放了下來。秦衛這兩個名字說得還都算公允，而最重要的。就是不論徐庭瑤還是杜聿明，都是他的忠實部屬，不可能有什麼貳心。
“孫立人。”秦衛又道。
“新1軍的孫立人？”陳誠微微皺眉。徐庭瑤是老蔣的故舊。杜聿明是老蔣的愛徒，這孫立人可就差了許多，不僅不是嫌系，而且還跟宋子文勾勾搭搭……而現在，誰都曉得，秦衛似乎有意將之收入門下。
“沒錯，就是孫立人。”秦衛笑了笑，“我比較看好他，打算跟他打打關係。”
“……你倒實誠。”陳果夫在一邊苦笑搖頭。在場的都是老狐狸，哪能聽不出秦衛話裡的意思？這孫立人。還有孫立人手下的新1軍，以後就是他秦某人罩着的了。如非特殊情況。大家最好都客氣着點兒，各種裝備、物資什麼的，尤其是軍餉，千萬別亂剋扣。不然秦衛那邊兒肯定不好交待。畢竟這小子不是什麼好鳥，真要是發起脾氣來，他們在場的恐怕都好受不了。
“你是空軍司令。陸軍的事還是少插手。”蔣介石倒並不介意秦衛這劃地盤兒似地說法。孫立人的新1軍有秦衛罩着如何？就算他孫立人自己願意跟着秦衛混，新1軍的三個師長裡面還有兩個是他蔣某人的心腹親信呢，所以秦衛頂多也就是能拿新1軍給自己撐撐場子，成不了什麼大事兒。
“秦長官，你就只有這三個人選？”邵力子，國民黨中宣部部長，也曾加入過中國共產黨，一直主張國共合作。而國共合作第二次合作開始之前，他也是國民黨一方的談判代表，對促成國共合作抗戰立了不小的功勞。而這一次，國共談判分割鐵木辛哥兵團的裝備武器，他也再一次出面了。
“我本來認識的人就不多嘛。”秦衛攤攤手，示意自己確實就只有這幾個人選。
“不管多不多，合不合適，我覺得現在最關鍵的還是剛纔提到的武器的運輸。”張治中抿着嘴，“我們如何才能在日本人做出反應之前，把這批裝備拿到手裡，最好還是能夠形成一定的戰鬥力。”
“……”
一句話問住了衆人。這話實在，可同樣也極不好解答。
“路太難走了。”
陳誠不住搖頭。其實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很清楚這個問題，也都想過。可不說別的，光是從庫倫一直到關內的這條路就極不好走，草原、戈壁、沙漠……中間還有可能會遭遇到東北的日僞軍的襲擊。雖然內蒙古現在有一多半兒都被傅作義佔據着，可佔據跟控制是兩碼事兒。而傅作義出身晉綏軍，在他們這些人面前根本就沒有資格，也不允許獲得這批裝備。可過了傅作義的勢力範圍往南就是日本人的佔領區。日本人雖然連連吃虧，可如果發現他們想要把這樣一股力量往南運送，肯定拼命阻攔。所以，唯一比較安全的道路，就只有從庫倫到內蒙，再走陝西。然後，就只能停住。因爲想從陝西往南，中間又不想受到日本人的襲擾，只能過秦嶺。而這顯然不切實際。可是，那麼一大批重型裝備放在陝西，哪怕那兒呆着的是老蔣最信任的胡宗南，也不會讓人放心……爲了對抗擁有這些武器的鐵木辛哥，日本人可是甩出來近百萬大軍啊。胡宗南要是弄到了這批武器。再形成了戰鬥力，還會認老蔣這個校長嗎？
“路難走，就不走嘛。”秦衛摳着指甲，“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大家不是覺得共產黨在喀爾喀呆得太舒坦了嗎？幹嘛也派一支兵馬過去好了，明面兒上。是幫着共產黨抵禦日本人可能的攻勢；底下，則是接收武器裝備，以便形成戰鬥力。”
“不行！這不就等於是幫着共產黨打仗了嗎？我反對。”何應欽直接搖頭。
“可如果這批武器無法南運。那我們跟共產黨談判商量的這些事情還有什麼意思？”不等秦衛開口，邵力子就突然問道。
“誰說不可以南運？我們可以先將之運到陝西嘛。”蔣介石道。
“幹嘛一定要去陝西？如果能從喀爾喀就形成初步的戰鬥力，這批武器說不得就可以成爲我們收復華北的一大助力。”秦衛輕輕撫着沙發扶手，“我們完全可以讓部隊沿途南下，直插山西，甚至是直接打過長城，收復平津！”
“日本人是泥捏的，你說打就打？還收復平津，你夢還沒醒吧？”何應欽冷哼道。
“日本人肯定不是泥捏的，可對他們我還真是想打就打。”秦衛白過去一眼。接着卻又話音一轉：“當然，平津並不是那麼好收復的。而且就算我們得到了那批武器裝備，也不可能馬上就形成跟蘇聯人一樣的戰鬥力……還有，蘇聯人留下的東西就那麼多，雖然看上去一大堆，可又夠我們用多久？說不定幾場大仗下來也就用光了……尤其是坦克和裝甲車，這些玩意兒看着挺猛。其實走不了幾里路就得檢修，甚至是乾脆換零件。鐵木辛哥留下來的這些東西夠咱們換幾回的？所以，恕我直言，大家把這些東西看得太重了……石原莞爾幾乎是沒用多少力氣，就讓把這批玩意兒當作王牌的鐵木辛哥吃了敗仗，咱們難不成還要再走上同樣的路子？”
“說得輕巧。就算只能打一仗，那也是坦克和裝甲車！何況這批武器裡面還有口徑超過兩百毫米的巨炮，那可是國之重器。”陳誠道。
“好好好，國之重器……”秦衛撇撇嘴，“那你們就繼續跟共產黨扯皮去吧。我看看等你們扯完了，這批‘重器’離落到日本人手裡還有幾天。”
“……”
“那也不能讓共產黨沾那麼大的便宜。連坦克都給，你知不知道日後這會讓共產黨更加難制？”蔣介石叫道。
“共產黨再難制，咱們的力量也是他們的幾倍，而有還有中央大義。可如果委員長您現在還糾結於這點兒東西，耽誤了時間，勢大難制的將是日本人。”秦衛大聲反駁道。
“那也不能給共產黨那麼多東西。”
“給共產黨這些東西是讓他們跟日本人開戰的。如果日本人一個進攻就把庫倫的中共中央給滅了，那咱們還辛辛苦苦送他們過去幹嘛？我的委員長，你是國家領袖，要有大局觀，不能爲了討厭而討厭，更不能爲了反對而反對！這樣下去，只會讓日本人看笑話。”
“豈有此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
“砰——”
原本還算平和的討論突然間就激烈起來，蔣介石和秦衛好像突然都冒了火，這讓一旁的大員們都非常驚訝，卻又來不及反應，可就在他們回過神兒，正準備勸說的當兒，辦公室的門突然療一下子撞開了，緊接着，唐縱氣喘吁吁的衝進來，也不看人，上來就吼：
“奇蹟，奇蹟啊……陳紹寬他們俘虜了日軍第一分艦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