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最是難熬,朱棣一開始還在徐月然的牀邊坐着,可漸漸地他就坐不住了。朱棣站了起來來回地在房間裡踱着步,時不時地就問着旁邊的人。
“怎麼藥還沒有煎好麼?”
“回陛下的話,這藥可急不得啊,要是火候不到位這藥的藥性無法發揮出來,皇后娘娘就算是喝了這藥也是沒用的啊。”
“哎,可是……”
朱棣就是怕徐月然連等待的這段時間都撐不過了呀,他現在心裡矛盾的很,他既希望時間過的快一點,讓藥快一點熬好。但是又希望時間在徐月然的身上走的慢一點,好讓她的生命再多延續一段時間。
“你快去看看,太醫那邊藥到底怎麼樣了。”
朱棣心裡的不安在一次又一次的踱步中不斷地增加累計着,他不停地派人去煎藥的地方查看着,這個宮女還在路上另外一個就又被朱棣支了出去。
終於在幾個來回之下,徐月然的藥煎好了,當這碗承載着所有人希望的湯藥被呈現給朱棣的時候,大家才終於從這一段的焦躁中解脫出來,又重新進入了下一段緊張的氣氛中。
朱棣,雷武,包括房間裡的所有人,幾乎都是屏着呼吸看着侍女把徐月然扶起來,一點點地把這一小碗的中藥小心地餵給徐月然的。等這一碗藥終於都進了徐月然的腹中,大家似乎纔開始恢復呼吸,可這眼睛還是全部都盯着徐玉然,他們都在觀察着徐月然的一舉一動,這藥到底有沒有用,皇后娘娘的病還能不能好,就全部賭在這一次了。
房間裡面很安靜,靜地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甚至朱棣開始覺得這呼吸聲也有點吵,他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砰地跳的厲害,並且越跳越厲害,似乎要是徐月然再沒有任何反應的話,朱棣的心臟都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了。
“太醫,這是怎麼回事。”
朱棣終於還是按耐不住詢問着負責製藥的太醫。
“這……皇后娘娘病了許久,這藥剛剛喂下去,要真的起效怕是還要再等一段時間,還請陛下稍安勿躁。”
其實太醫心裡也是沒譜,這藥方本來就很冒險,誰都不能保證徐月然喝下去就會藥到病除。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徐月然到現在還是臥病不起,他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着自己的這副藥能有效果,皇后娘娘能快些好起來。
“等等等,你們總是要朕等,朕已經等了夠久了!”
朱棣心裡煩躁,只能將這股無名的怒火發泄在了周圍的人身上。
“陛下請息怒。”
看到朱棣發火了,周圍的人一下子就跪倒了一片,他們心裡都很害怕,如果這藥喂下去真的沒有效果,皇后娘娘醒不過來的話,是不是他們所有的人都要去陰曹地府給徐月然陪葬。
“咳咳……”
就在這個時候牀上的徐月然有了動靜,朱棣見徐月然清醒了過來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
“月然,你怎麼樣,身體可好些了?”
朱棣急切地問着徐月然,想從她的口中得到些讓人安心的消息。
可朱棣沒有等來徐月然的回答,等來的卻是更讓人憂心的情況。
徐月然扒着牀沿就吐了一口血,深紅色的液體在地攤上顯的尤爲刺眼。這一瞬間,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慘白無比,她們似乎看到了死神正在向她們招
手。
難道這藥真的救不了皇后娘娘的命,反而變成了徐月然的催命符?
就在大家務必恐慌的時候,徐月然又接着吐出了好幾口血,而這血的顏色也從深變淺。徐月然吐完之後又重新躺會了牀上陷入了昏睡。
“太醫,太醫在哪裡?”
朱棣厲聲傳喚這太醫,按理說這徐月然吃了藥之後身體應該已經好轉了,可她剛剛醒過來就接連吐了好幾口血,看的朱棣心驚膽戰的。
“臣在。”
太醫現在也是嚇的有些六神無主連站都站不穩了,他的腿打着顫好不容易纔走到了朱棣的面前。
“這是怎麼回事?”
朱棣這話雖然是對太醫說的,可是他卻一眼都沒有看太醫,他只是看着病牀上的徐月然。朱棣把徐月然有些發涼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裡,想要給她一點溫暖和一點支持。
太醫顫抖着上前爲徐月然把脈,他的手因爲緊張一開始都沒有按對位置,對了幾次才終於摸清了徐月然的脈象。
“回陛下,依臣所看……”
太醫經過漫長的診脈之後才終於緩緩開口。
“月然她到底怎麼樣了?”
朱棣這一開口又把太醫給嚇的縮了回去,他剛剛緩和一點的臉色又變得像之前的那樣刷白。
“回……回陛下……依臣看皇后娘娘應該已無大礙。”
太醫這哆哆嗦嗦的也總算是把一句話說完整了。
“此話當真?”
朱棣聽到太醫這樣說在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可是徐月然不是纔剛當着自己的面吐了血,這又怎麼解釋呢。
“千真萬確,可是比那真金還要真啊。”
太醫不敢胡言亂語,畢竟現在不僅僅是徐月然性命攸關的時候,也是他們這屋子裡所有人的生死時刻。
“那月然她吐的血又是怎麼一回事?”
“回陛下,那是淤積在皇后娘娘身體裡的毒素,之前皇后娘娘昏睡不醒那是這藥性在她的身體裡相互化解對抗,這會她把毒都吐了出來,身體應該是要好轉了。”
太醫一口氣把事情都向朱棣解釋清楚才終於得了空擦了擦剛纔額頭上冒出來的汗。雖然病危的人不是他,可太醫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從鬼門關那邊溜了一回,驚險的很。
“那既然毒素已清,爲何月然她還遲遲沒有醒來?”
如果真的按照太醫所說的徐月然身體裡的毒素都在剛剛被排乾淨了,她應該現在就醒過來的啊,怎麼還是這樣一幅死氣沉沉的樣子,想到這裡,朱棣又是擔心不已。
“回陛下,皇后娘娘這可是剛剛纔從鬼門關回來,這身體當然是虛弱不堪,自然需要多休息。臣斷言,只要娘娘再休息一段時間,再醒過來的時候,就又是那個陛下喜愛的皇后娘娘了。”
太醫自從確認了徐月然已經沒事之後態度從容了不少,說話也順了。
“那就好,那就好。”
在和太醫再三確認了徐月然已經沒事之後,朱棣終於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這是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朱棣覺得天下間沒有任何一種歡愉能夠和它相比。朱棣覺得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矛盾與不快都顯得如此的渺小,毫無意義。只要徐月然還在他的身邊,還能呼吸,還能說話,甚至還能對自己
笑,自己又有什麼是不能放下的呢。
朱棣在心中暗自下定了決心,等徐月然醒來之後,自己一定要好好地對待她,再也不因爲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跟徐月然吵架了,也不會隨便因爲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而再度誤會徐月然。他決定要百分百地相信自己的女人。
這種差一點就失去愛人的感覺實在是太痛苦了,痛苦到朱棣只要想到自己曾近差那麼一點就要失去徐月然,他就感到後怕。
沒有什麼能比徐月然更珍貴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美麗的東西在徐月然的面前都講黯然失色。
朱棣心懷希望地在徐月然的牀邊等啊等,他哪裡都不願意去,他要他的月然醒過來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別人就是自己。他在等他的月然睜開她漂亮的溼漉漉的小鹿一般的眼睛,他耐心地等着徐月然的甦醒,像是在靜待一朵花的綻開。
“陛下。”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徐月然在沉睡了一宿之後睜開了眼睛甦醒了過來,印入徐月然眼簾的就是伏在她牀邊的朱棣。朱棣這是守了自己一夜麼,徐月然心中一熱,感動不已。她伸出自己有些發麻的手推了推睡着了的朱棣。
“月然!”
朱棣看到活生生的徐玉然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心情是激動的欣喜的,他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徐月然是真實的,他使勁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纔敢確定徐月然真的醒了過來。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朱棣的語氣充滿了喜悅,他一把抓住了徐月然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月然,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就這樣誤會你……”
可面對朱棣的表白,徐月然只是搖了搖頭表示她並不在意。是啊,有什麼能比這生死之交更能讓人動容的呢。
朱棣願意如此對她,這一切都已經很讓徐月然感動了。就算是朱棣不說她也願意放下之前的不快,和朱棣冰釋前嫌,重新開始。
“月然,你可願再給我一次機會麼?”
朱棣眼神真摯地看着徐月然,向她請求着。
“不。”
一個簡單的否定詞從徐月然的嘴裡吐露了出來。
“爲什麼,是朕這次徹底地傷了你的心麼,朕知錯了,朕願意改的……真的,月然你要相信我。”
朱棣聽到徐月然拒絕的回答有些慌亂開始語無倫次起來,其實他之前那麼過分的對待徐月然,就算是被徐月然拒絕也是正常的,可是徐月然難道經過了這一切還是隻想着要逃開自己,逃開皇宮麼,難道她就沒有想過和自己從今以後重新開始好好生活麼。
“陛下已經向我邁出了第一步,接下來的路是要臣妾朝陛下走了。陛下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等着臣妾就好了。”
“月然……”
朱棣聽到徐月然並不是拒絕自己,反而已經決定重新對自己敞開心胸,接受自己了,內心感動不已。原來他們兩個的默契一直對在,他們之間的愛經過了那麼多的誤會和看和也從未消失。
“好啊,那以後我們兩個就好好相處,再也不要讓人來破壞我們之間的關係了。”
“恩。”
朱棣和徐月然的手彼此緊握着,他們的生命已經被連在了一切,並且再也沒有什麼人什麼事能夠再把他們分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