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大殿上所有的人都離開之後,原地就只剩楚王裴齡和太子裴連煜了。
父子見面,是激動人心的擁抱,裴連煜不想老夫在自己再次傷心落淚,坦言這幾日自己過的都很不錯,就是軍營裡的伙食難吃了些。
裴齡打量着兒子的身形,也覺得他比臨走前顯得更清瘦了些。不知道怎麼的,在裴連煜行軍打仗的這段時光裡,一直很想念他,從未有過的濃重思念,出了早早過世的妻子,應該就是現在的兒子了。
一想到這裡,裴齡忍不住老淚縱橫,便別過臉去,不想讓裴連煜看到自己的窘相。
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不是說子不嫌母醜嗎,就算父親變成什麼樣,作爲兒子的,就永遠不會嫌棄他,爲什麼要對着兒子的面做出這種舉動呢。
心裡十分不解,忍不住一聲‘父親’,便脫口而出。
裴齡一聽,擦乾淨自己的眼淚,詫異的轉過身去,看到的是裴連煜不捨的表情。
“你,剛剛叫我什麼?”
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那麼裴連煜叫自己的應該是“父王”,而不是“父親。”別忘了,他是身份尊貴的楚國太子,未來的楚國國君,也可能成爲統領天下的皇帝。
“兒子剛剛,剛剛是叫您父親。”
裴連煜一說完後,就低下頭去,不敢擡眼看裴齡,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就算這樣,他還是覺得叫父親順口一些。原因是什麼,他們父子二人心照不宣。
走到他面前,看着裴連煜眼中的落寞,難道他莫不是想念起從前,自己還是個小公子的時候,那時裴齡還不是身居楚國丞相一職,風光不到哪兒去。
“看來,我要馬上去見你的母親嘍,咳咳咳,咳咳。”
說着,咳嗽了起來,便一發不可收拾。
裴連煜連忙上前,爲老父捶着背,莫不是染風寒已久,怎麼會咳得如此嚴重,那些太醫平時都是做什麼的,爲什麼父親的身體會變成這樣。
剛纔開口宣太醫進宮診治,卻被裴齡制止了,他撫順了自己心口,說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好好的用藥調理,相信過不了多久,病情就會好轉。
裴連煜萬分心疼的看着面前的父親,看來一國之君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好當,正如每個人都有不爲人知的過去,一旦觸碰到最敏感的一處,便會受到嚴厲打擊。
“不要這麼說了,父親,說什麼見母親的話——兒子相信您一定會痊癒的。”
說着,將裴齡扶到了椅子上坐好,現在就是想靜靜的看着他,其餘的都不在奢求。
“行軍後一個月,面對蠻兵的挑釁,你爲何遲遲不發兵?”
裴齡突然問道,還是在喘息着。
爲什麼突然問起這個,難道?
面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莫不是秦沐陽那小子給父親告的密,他都已經被封爲上將了,怎麼還不肯罷休,依舊要跟自己對抗到底呢。
“告訴我原因,是不是你在當時感到了一絲膽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