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蕭蕭在一邊罵罵咧咧地幫璇璣換藥,因爲傷在手肘處,自己是換不了藥的,錦瑟也站在一邊伺候着,她們雖說是奉了夜錦容的命令,跟在璇璣的身邊保護,但是其實在王宮裡面,卻是什麼事都做不到。
“姑娘你到底是怎麼了,這兩個月來,不是招惹姬香夫人便是招惹玉婕妤,這王宮啊,肯定和你八字相剋。”
蕭蕭雖然嘴裡說的難聽,但是手裡的動作卻是很輕柔,對於這些傷口的處理,她們兩個可算是很熟練呢。
“蕭蕭,亂說什麼呢。”錦瑟在一邊打斷她繼續說下去,就算是在自己庭院裡,也不是百分百的安全,夜筠堯的手被燙傷這件事,也是被人在房間裡聽去,才讓人知曉的。
“哼。”蕭蕭纔不理會,她原本真的以爲璇璣和夜錦容能喜結良緣,這一直是她所期望的,所以當她拒絕了夜錦容,硬是要入宮的時候,心裡面是有着怨言的。但這是璇璣的選擇,蕭蕭也沒辦法說是什麼。
“讓你們擔心真的很抱歉,只是小傷,不需要在意。”璇璣看着換好藥的手肘,皺了一下眉頭,有怎麼疼嗎?不是傷口的那種疼,而是刺疼刺疼,像是撒了一點辣椒粉的那種疼,不過她並不在意,以前傷了也只是任由自然恢復,上藥這種奢侈的事情,她甚少有。那麼該是怎麼樣的疼,她並不瞭解。
“小傷?姑娘你身上的傷痕有多少你可知道,背上身上的那些白痕是怎麼回事,還有臉上,哎,雖然不仔細看是看不到,還有誒,額頭上的傷疤呢?姑娘,哪個官宦小姐不是皮光柔滑的。”蕭蕭幫她拉下袖子,還是在那裡嘮嘮叨叨,像個老媽子似的。
錦瑟細心,見璇璣在換藥的時候都沒事,但是現在卻皺着眉頭,便關切地問道:“怎麼,疼麼?”
璇璣是真的覺得疼,而且是刺疼刺疼的,但是還是笑着搖搖頭,說道:“有了傷口終究是會疼,但是睡一覺就好的了。”
“恕錦瑟無禮,但我想問一句,姑娘爲什麼要和自己過不去,明明有一條容易的路,還要去選擇艱難的那條路去走?”錦瑟是看的通透,璇璣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路,只要她願
意,做個錦王妃絕對不是一件難事。
璇璣不想她會這樣問,也許是她一直以來都表現的對所有的事情都無所追求的原因吧。她看了一下窗子外面,依舊明月通亮,然後對上錦瑟的目光,堅定地說道:“我想要的東西,誰都給不了我,所以我只能自己去找。”
她想要的東西是什麼,錦瑟沒有問,既然是給不了,問來又有什麼用呢?
“好了,讓姑娘休息吧,明日還要早起呢。”錦瑟瞭解以後,也不再勉強,拉上蕭蕭便離開,而蕭蕭明顯的還想和璇璣說話,這樣被拉着不忿氣,在一邊哇哇大叫。
相比起在軍營裡第一次見到她們,已經言辭多了起來,而且也不拘謹牴觸。
璇璣的傷,只是小做包紮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是大王的奉茶,可不是隨便就能休息的。
而夜筠堯對她也沒有明顯的示好,不管他說過什麼,做了什麼,還是能平和的對待,似乎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這樣的做法,對璇璣來說是最好的。
不過,就算夜筠堯是個脾性淡漠的人,也還是感覺到璇璣的不適,她是個手腳勤快的人,做起事情來也是很伶俐,但是今日卻明顯的感覺到慢了下來,連熱茶的時間也掌握的不好,有好幾次,茶已經涼了也沒有及時更換。
夜筠堯不說,一邊的小穆子也察覺到,皺起眉頭,走到她身邊小聲提醒。而她纔像回過神來,忙更換茶水。
“抱歉。”璇璣小聲說道,手臂上的傷原來越痛,連着也頭暈眼花起來。
只是一個刮傷罷了,比這嚴重的傷也不是沒有試過,怎麼的就這樣難受?
夜筠堯看着她更換茶水,竟然還灑出幾滴,這是在不像她做事的風格。夜筠堯難得的擡起頭看着她,臉色幾乎都發青起來,七月天算不上涼快,但是書房這裡綠樹蔥鬱,冬暖夏涼,還不至於讓她滿頭是汗。
“你不適?”
他看着璇璣,小聲問道,但是璇璣沒有回答,機械是放下茶杯就轉身退到一邊,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根本沒有聽到。
“過來?”夜筠堯見她沒有理
會,又叫了一聲,但是璇璣依舊沒有聽到,一邊的小穆子臉色都開始變了,這璇璣是粗野出身,不懂規矩他是知道的,但是這樣不懂規矩,就似乎太過分了。
他想着,想要上前教訓一番被夜筠堯伸手擋了下來,他雖然說不上是十分了解璇璣,但是她也絕對不會是無禮的人。
擋下小穆子,他自己站起來,朝着璇璣所在的那邊走去,小穆子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看着大王陷入其中,特別是這還牽扯到錦親王,這可不好說了。
璇璣擡起頭,看到夜筠堯走了過來,忙退後一步,卻頭暈的不行,連禮數都沒力施行,一手撐在桌子上,穩着身子。
她的舉動,全部被夜筠堯看在眼裡,很是不妥呢,就連這樣也要逞強麼?
“若是不適,和小穆子說一聲,便下去吧。”夜筠堯的語氣還是很溫和,但是卻沒有絲毫的感情,似乎是,他對任何人都是這樣說話,溫潤而生疏。
“是。”璇璣說着,使勁地閉了一下眼睛,暈眩的感覺越來越強,而手臂上的傷,超乎想象的疼。不過,既然得了夜筠堯的口諭,她也不會硬撐着下去,而是應答一聲,準備離開。
撐着桌子的手纔剛剛鬆開,璇璣眼前一黑,直晃晃的就往前跌了下去。夜筠堯小吃一驚,慣性地伸手想要扶住卻沒有扶好,只是抓了衣角,璇璣便重重地摔倒在他面前。
夜筠堯捏緊了一下拳頭,也不顧着身份,蹲下去抱起璇璣,她全身冰冷的嚇人,沒有一絲的力氣。碰着手肘的位置,有點硬,夜筠堯輕皺起眉頭,她什麼時候又把自己弄傷了。
“小穆子。”夜筠堯叫了一聲,領了命,出去叫人,再走進來的時候,看到夜筠堯已經抱着璇璣放在一邊的做休憩的軟榻之上。
“大王,這樣不可,她只是小小的奉茶。”小穆子看到這樣,忙上前阻擋,這可是大大的逾越,別說一個小小的奉茶,就算是後宮的妃嬪,都不能隨便進入書房,更別說睡在軟榻之上。
“在你看來,人也是有貴賤之分?”夜筠堯擡起頭,臉上的笑意看不出喜怒,但是卻讓小穆子顫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