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當是我幼稚!”霍靈歆轉頭掃視一眼房間,看到牀頭櫃上有一包紙巾,她去拿過來,蹲下,用乾淨紙巾撿起那個用過的套子。
趙少珣皺眉看她:“你做什麼?”
霍靈歆俏臉冷若冰霜,一言不發,走到他面前,踮起腳尖,突然拔下他一根頭髮。然後她開門出去:“阿鷹,麻煩你,讓人把這東西拿去醫院驗。我要最快的時間內知道結果。”
趙少珣面色沉了沉:“你這是在幹什麼?我同意讓你驗DNA了嗎?你在侵犯我的隱私權。”
霍靈歆轉過臉,看着他,揚起一個無所謂的笑容:“是嗎?那你去告我啊!”
趙少珣被她逼得一點辦法也沒有,盯着她看了半晌,終於嘆了口氣:“靈歆,你不要這樣。”
“我怎麼樣?”她反問。
“你應該知道,我的病……並不是兒戲。”他眼底閃過一抹痛色,脣角卻揚起來,自嘲笑道,“如果我還想活下去,那麼只有選擇截肢。這次我從美國回來,雖說是爲了少主,但又何嘗不是我自己貪戀雙腿還能走路的時候。一旦做了手術,我就是一個廢人。”
他深深望着她水靈的眼眸,真心的說,“我不可能給你幸福。靈歆,你不要再執迷不悟。”
霍靈歆用力搖頭:“我不在乎!你後半生坐輪椅,那我就爲你推輪椅。你還是你,不會因爲少了雙腿,就變成別人。珣哥,你懂嗎?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她的願望,只是這麼簡單。
趙少珣卻無法成全她。
他臉上淡漠的表情漸漸柔和,眸底浮起一絲溫柔,輕聲說:“靈歆,你還是一個天真的小女孩,即使你已經二十多歲,你的內心依然天真爛漫。你從未談過戀愛,還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麼。你對我,只是青梅竹馬的情意。或許,你現在覺得很愛我,但當你和一個殘廢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沒過幾年你就會厭煩。”
霍靈歆依然搖頭:“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會厭煩?你不是我,又
怎麼知道我只會愛你幾年?珣哥,我真的不在乎你能不能走路。說得現實一點,我家有錢,而且我知道你是股市神童,十八歲的時候你就身家過億。我們的生活不會陷在柴米油鹽的悲哀裡。你行動不方便,那我們就請幾個傭人,幾個保鏢,隨便多少個。所有的這些,都不是問題,只要你心裡有我,只要我心甘情願與你在一起。”
趙少珣沒有想到,她已經想得那麼遠,幾乎是在描畫一種婚姻生活的狀態。
他眼底的溫柔染着一絲悲色,嗓音越發的輕淺:“你描繪的未來,很美好。連我都快要沉醉在那樣的幸福憧憬裡。可現實,並不僅僅是你想的柴米油鹽。你需要一個男人陪你度過接下去的好幾十年,我不能自私的讓你守活寡。”
霍靈歆驀然一怔!
他說什麼?
守活寡……他的意思是……
趙少珣轉了身,拾起散落地上的衣服,語氣已是如常的平淡:“醫生說過,手術後,我腰部以下都不會有知覺。你也許覺得我現在拒絕你很殘忍,但和一個殘廢又無能的男人共度後半生,你會覺得更殘忍。”
他徑自進入洗手間穿衣服。
霍靈歆愣愣站在原地。
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怎麼會這樣?
趙少珣很快就穿好衣服出來,身形挺拔而俊雅,他淡淡看了一眼呆楞的霍靈歆,舉步出門去,只留下一句話:“不必驗套子了,那不是我的。”
霍靈歆傻傻望着他背影,仍在無法應對的狀態中。
……
蘇芊墨和霍景銳沒有回霍氏大廈,司機開車去了一棟陌生大樓。
蘇芊墨有些好奇:“爲什麼帶阮樺琴來這裡?”
霍景銳帶她進去,二人乘坐單獨的一部電梯:“這裡也算是霍氏成員的工作地點,主要負責商業情報的收集,剛好有些測謊的儀器,今天我們用得上。”
“哦哦。”蘇芊墨點點頭。
這麼神秘,大概是暗堂成員纔在這裡工作吧?
她沒多問,想起
之前阮樺琴提到“十三歲”,她生父出現過。不禁聯想起,霍景湛當年被霍家驅逐追殺的時候,她也剛好十三歲。
這兩件事,會有關聯嗎?
兩人來到一間封閉的房間,看似四面都是牆,實際上卻有一面是雙面特殊玻璃。
阮樺琴被帶到玻璃隔牆的另一邊,黑衣人強制讓她坐在一張椅子上,雙腕扣死扶手處。
蘇芊墨指着玻璃牆,問:“她手腕上扣着的金屬環,就是測謊儀器嗎?”
霍景銳與她並肩而立,站在玻璃牆前,回道:“對。你拿這個話筒問話,她那邊能聽見。”
蘇芊墨依言拿起一個話筒,想了片刻,開口說:“阮阿姨,你說你見過我生父,那麼他姓什麼,叫什麼?長什麼模樣?”
阮樺琴從沒見識過這種場面,很緊張惶恐,呆呆瞪着牆壁,回答:“我、我真見過……那天他親自上門,西裝革履的,很氣派,長相特別英俊。他說他姓蘇,是你的親生父親,問你在不在……”
蘇芊墨蹙眉,接着問:“我當時不在?你說我剛巧那時候失蹤?爲什麼我自己一點都不記得?”
阮樺琴漸漸鎮定了些,想到五百萬的鉅款報酬,興奮起來,利索的回道:“你不是七歲以前的事也不記得嗎?那次你失蹤了十幾天了,回來後發燒得厲害,醒來就不記得自己失蹤過。你外婆說你小時候摔傷過頭,讓我們不要逼問得太厲害,不要刺激你。反正你發燒好了之後,就沒事人一樣,我們也就沒人再提了。”
蘇芊墨沉默了一下。
這麼說來,霍景湛真的沒有說謊。
他當年逃亡時,她確實很可能遇見過他,而且還極可能單獨相處了十幾天。
“我生父沒說他的名字?”她再問道,“他來找我做什麼?既然有心找我,爲什麼我只是失蹤了十幾天,他就不等了?”
阮樺琴有問必答,非常老實:“他只說姓蘇,當時你外婆出去到處找你了。我還記得,我問那個男人,要不要等你外婆回來,他說不用了,好像並不想見你外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