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霜霜渾身顫抖,尖銳的叫起來:“不——霍哥哥!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那麼愛你!我一直都那麼愛你!我肚子裡還懷着你的骨肉,你不能這樣無情!”
霍景銳冷笑:“你懷着我的骨肉?慕霜霜,你我相識一場,原以爲你只是有些矯情,沒想到居然蠢到如此一個境界。”
“我……我沒有……”慕霜霜不知該怎麼爲自己辯解,心慌意亂,充滿哀求的看着他,“霍哥哥,你不要這樣,我真的沒對蘇芊墨做過什麼!我只是愛你,我長這麼大隻愛過你一個男人!”
“你愛不愛我,與我有什麼關係?”霍景銳不耐煩至極,冷聲說道,“你自己去問你的好母親,你肚子裡到底是誰的種。”
見他說得斬釘截鐵,慕霜霜心底害怕極了。
不會的!
媽媽不會騙她的!
她的DNA報告明明證實了,她懷的是霍哥哥的孩子!
“媽媽……”她忍不住拿出手機,撥了個號,“媽媽?霍哥哥說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嗚……你告訴我,事實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不,我不明白!我不信!”
手機那端的人,不知說了幾句什麼話,慕霜霜整個人都不好了,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
她雙目失神,木然的盯着前方,雙手下意識放在小腹上。
媽媽竟然……罵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之前媽媽要她找機會,設計蘇芊墨“害”她流產。但她捨不得放棄腹中霍哥哥的骨肉,遲遲沒有去做這件事。
難道,她肚子裡的,真不是霍哥哥的孩子?
那是誰的?
那一晚她也被下藥了,而且藥量很重,她一直以爲自己是和霍哥哥發生了關係!
蘇芊墨如今躺在手術室裡,是媽媽的傑作嗎?
那她呢?
她也只是一顆棋子嗎?
一顆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廢棋?
眼見她可能嫁不入霍家,媽媽就要像遺棄蘇芊墨那樣,遺棄她嗎?
“不——”慕霜霜突然激動起來,雙膝跪地,大聲喊道:“手術室裡的是不是我妹妹?她不能有事!她還欠我一條命,她不能死!”
恰在這時,手術室的大門打開,一個白大褂醫生走出來。
“手術成功了嗎?”霍景銳第一個衝上去,一把抓住醫生的手臂,兇狠的問,“她怎麼樣?度過危險期了嗎?”
白大褂老頭疲憊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少主,你這麼兇巴巴的抓着我,讓我怎麼說話?”
“少廢話!快說!她到底怎麼樣?”霍景銳往手術室裡面瞧了一眼,手術檯較遠,只看到上面躺着個人,生死不知。
“子彈已經取出來,幸好她心臟比平常人略偏,纔沒有一槍致命。能不能過危險期,就要看接下去的二十四小時。”白大褂老頭拍拍霍景銳的肩,安慰道,“轉到加護病房之後,你好好陪她說話,一個人的求生意志是最重要的,讓她爲你撐下去。”
手術室內護士推着病牀出來,蘇芊墨躺在上面,小臉蒼白,雙眸緊閉,就像是睡着了,也許永遠不會醒來的模樣。
霍景銳狠狠攥拳,忍住撫摸她的衝動。
病牀經過他身邊時,他忽然俯身靠近,對昏睡的女孩低聲說:“我愛你。”
病牀上的人兒毫無動靜,小臉上一片死寂。
護士把病牀推向加護病房,霍景銳緊隨其後,甩下其他所有人和所有事。
此時此刻,沒有什麼比她平安醒來更重要!
……
蘇芊墨的意識彷彿十分清明,但她卻看不到聽不到外界的一切。
她眼前展現着一幅場景,赫然是她自己小時候。
“妹妹!你快爬上來,我揹你!”
“姐,你先走!我腳崴了……好大煙,火燒上來了!”
“要走一起走!快點,你別說話了!”
兩個年幼的女孩,一個六歲,一個八歲,在一棟陳舊的老樓裡,半攙半背的,於滾滾黑煙中尋找出路。
救生員找到她們的時候,八歲的姐姐護着妹妹,摔在樓梯上,頭破血流,卻沒放棄,還在拖着已昏迷的妹妹,繼續往樓下逃生。
蘇芊墨在虛空中看着那場景,不禁落下淚來。
她想起來了。
小時候,她和慕霜霜感情很好。
因爲媽媽總是不在家,只有保姆照顧她們倆,她們就是彼此唯一的玩伴。
慕霜霜小時候很要強,性格更像媽媽,每次有玩具都是作爲姐姐的她先挑選,之後才輪到她。但如果有別的小朋友欺負她,慕霜霜馬上就跳出來揍人家。
很愛家人,很護短。
蘇芊墨心中一陣痠軟。
她是一直被慕霜霜保護着的……
直到她七歲那年的分離。
分別十三年,慕霜霜卻已不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姐姐。
虛空縹緲中,畫面一轉——
是她手握一支槍,對着壯碩的黑衣男人開槍。
砰!
一聲巨響,她低頭,卻見自己胸口汩汩冒出鮮血。
她中槍了?
她死了?
難道她已經死了嗎,所以才能看到小時候的畫面?
可是,她好像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一個很重要的人……
是誰?
她怎麼想不起來?
“墨兒。”加護病房裡,霍景銳緊緊握住蘇芊墨的手,嗓音沙啞而透着疲倦,“已經過了二十四小時,你爲什麼還不肯醒來?”
【我睡了這麼久嗎?】
蘇芊墨很疑惑。
是誰在跟她說話?
聲音那麼熟悉。
“你再不醒,我就把慕婉心和慕霜霜全殺了!”霍景銳突然暴怒起來,長久壓抑的情緒變成兇惡的語言,“你不是叫我不要殺人嗎?你不醒,我偏就要去殺!”
【你這個變態!我不醒,你就殺人?這是什麼邏輯?】
蘇芊墨有點憤怒。
她覺得這是一場夢。
可夢裡這個男人的聲音,在說奇奇怪怪的話。
“你拒絕了我的求婚,就想這樣離開?”霍景銳眼底浮動血絲,他已經很長時間沒閤眼了,可身體的疲憊遠不如精神上的折磨,他狠狠捏緊她的小手,咬牙切齒道,“我這輩子還沒被人這麼拒絕過,你必須給我醒來,主動向我求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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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在說什麼呀?我爲什麼要跟你求婚?哪有女孩子主動向男人求婚的?不對……你不是說我已經拒絕你的求婚了嗎,那就說明,我根本不喜歡你!】
蘇芊墨以爲在夢中與人對話,卻不知病牀邊的那個男人已經焦急得快發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