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嬤嬤低下了頭,卻是不相信霍青敏還是清白的。
“老奴不敢。只是郡主瞧着像是...”徐嬤嬤故意不說清楚,給了人遐想的空間,“老奴也是擔心郡主罷了。”
霍青敏冷笑,“這光天化日之下,有皇上的庇佑,又有侍衛在旁,嬤嬤何以爲本郡主會被擄走?是誰能有這般大的本事?”霍青敏咄咄逼人,她今日絕不會讓人污了她的名聲,毀了霍家的清譽的!
“還是...是徐嬤嬤受誰指使,讓人來擄我,卻被侍衛給打傷了?!”
薛貴妃臉色一變,眼中的陰狠一閃而過,很快便恢復如常,垂下眼瞼像是在想什麼事情一般。心中卻是含恨,又讓這小狐狸精給逃了!
徐嬤嬤見狀,知道薛貴妃這是讓她趕緊認了罪的信號。她自己亦是這般想着的,若是在於讓霍青敏說下去,怕是要讓人懷疑了。忙低頭叩首一邊討饒,“郡主,是老奴滿口胡言亂語了,都是老奴的錯,老奴以後再也不敢了。”
霍青敏只是冷冷的看着。
她剛剛被送回來就趕上了皇上與薛貴妃來船上,這絕非偶然。若是她真是被人污了,想必此時就該是她在此跪着了,或亦是該爲了霍家的名聲尋死覓活了。姓薛的都只會耍這些噁心的手段麼?當初是這般害了徐表姐,現下又是對自己故技重施,真是欺人太甚!
徐嬤嬤一邊抽着自己的耳光一邊說着自己錯了,眼神卻是朝霍青敏望去。
蕭祈瑜臉色不好,加上沈世卿所說的話,以及這所謂的巧合,他便是猜到了怎麼回事了。看着滿臉看不出喜怒的母妃,又瞥見雙目含怒的霍青敏,他竟是覺得這般無力。一個是生他養他,他最敬重的母親;一個是他最是喜愛之人;兩人水火不容,他該如何?
霍青敏見蕭祈瑜萬分爲難的樣子,很是難受。轉而冷聲朝徐嬤嬤道,“嬤嬤既是知道錯了,那便在房內摑自己五十耳刮子罷,摑完記得下去領四十板子。”
蕭祈瑜感激的看了一眼霍青敏,她算是主動替自己解難了,又爲她自己報了仇了。
徐嬤嬤瞪眼看霍青敏,忙直磕頭,“郡主饒命!郡主饒命!”這四十板子打下來,她不死也殘了。
“長平郡主已經對你網開一面了,你這老虔婆不要在此得寸進尺,小心本公主讓人杖斃你!”蕭祈寧不怒自威,貴氣逼人。
徐嬤嬤忙止住了磕頭,有些遲疑的看着薛貴妃。
薛貴妃清了清嗓子,“徐嬤嬤也是跟了本宮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暫且從輕發落罷。”
蕭祈寧淺笑,“母妃這般不是要包庇徐嬤嬤罷?”
薛貴妃亦笑,“公主說笑了,本宮出來這般久了,皇上想是該着急了,本宮便先去皇上那裡了。”說着也不看地上的徐嬤嬤了。
蕭祈寧眼裡閃過一絲譏諷,卻是冷冷的看着徐嬤嬤,“掌嘴罷,嬤嬤。”
徐嬤嬤見自己的主子都走了,無人撐腰,只得無奈的自己摑自己耳光起來。
守在薛貴妃船外的宮女們看着蕭祈瑜氣勢逼人的走來,大驚失色。一兩個忙進了房內去請薛貴妃,其餘的悄悄的退了下去。偌大的房內只剩蕭祈瑜一人,卻是孤傲的站直了腰。
須臾,薛貴妃便由親近的宮女扶着從內房轉出。
即便是猜到蕭祈瑜會過來,帶見到他滿臉陰冷,薛貴妃還是有些不自在。但她還是強作鎮定,撫了撫髮髻,慢條斯理地走到了正上方的塌上坐下,不緊不慢的問道,“你這是來質問你的母妃的?”
蕭祈瑜垂下眼瞼看着薛貴妃的鞋尖,“兒臣不敢,只是不知青敏何處讓母妃厭惡了,竟是要使出這般下作的手法對她?”
薛貴妃冷笑,“下作的手段?”似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大笑了一陣才道,“若是沒有你所說的那所謂的下作手段,你我也活不到今日!”
蕭祈瑜自是知道宮裡的陰暗,卻是不打算與薛貴妃說這。“若是四妹也是遭人這般暗算,母妃會做何感想?”
薛貴妃拿起一旁的茶盞便朝蕭祈瑜丟去,氣得雙目瞪圓,“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孽子!你四妹哪裡得罪你了,竟是這般詛咒她。趕緊回到你自己的房內去,我就當什麼事情都未發生!”
蕭祈瑜沒有閃躲,就那麼直直的站在那裡,任茶水潑了他一身。雙目卻是更加幽暗,冷硬的說道,“母妃這般做,就不怕我與四妹遭到報應麼?”
薛貴妃氣急,快要噴出火的雙眸直直的與蕭祈瑜對視着,兒子竟會如此質問她是她始料不及的。向來孝順之極的兒子竟會爲了那個狐狸精與自己對敵,真是讓她恨得咬牙切齒。
“你給本宮滾出去,就當我沒有你這個孽子!”薛貴妃氣得胸口直喘氣。她這番做還不是爲了他好,他竟是來質問自己怕不怕遭到報應,她會遭到報應麼?!
蕭祈瑜卻是不動,就站在原地看着薛貴妃。
“母妃以後不要再動她了,不若...”蕭祈瑜與薛貴妃直視,他眼中的堅定和冷清讓薛貴妃心頭一寒。就聽的蕭祈瑜一字一頓的說道,“母妃要是再動她,那便與母妃說的一般,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了罷。”
“你...”
“混賬!”
念琪大駭,忙去和蕭祈瑜低聲道,“王爺,您怎麼可以這樣威脅娘娘?”
蕭祈瑜見薛貴妃臉色鐵青,知是被他氣慘了,心中也有些後悔,卻是不知該怎樣安慰她。這次母妃確實是做的太過了。
薛貴妃見蕭祈瑜站着不說話,以爲他是鐵了心要與她做對,氣得渾身顫抖,指着蕭祈瑜便哭道,“你這個沒有良心的,母妃我將你養着般大吃的苦少麼?你忘了當年齊賢妃是怎麼對我們母子的麼?皇后又是怎麼處理的?你忘了你舅家爲了你付出了多少?你現在翅膀硬了,飛黃騰達了,就忘了我們,就要翻臉不認人了是罷?本宮真是養了一隻白眼狼!”有着又是嚶嚶的掩面哭泣。
蕭祈瑜見得這般,心裡更加後悔,語氣緩了許多,“兒臣不是那意思,剛剛是兒臣錯了,讓母妃胡想了。兒臣只是希望,母妃不要再找青敏的麻煩了。”
薛貴妃聽得蕭祈瑜這般說,倒是冷靜了下來。她剛剛一氣,倒是忘了她這兒子是吃軟不吃硬的了。便也緩了語氣道,“要我不不找她麻煩也可以,你要好好照看你清淺表妹,不準目中無人。”
蕭祈瑜點頭,“是。”母妃是說的照看,並未說娶,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