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紅翠血柳瑪瑙梳

這幾日天氣不大好,月色黯淡不說,入夜深沉的時候,不過一兩顆星子的光芒落在窗櫺,寧鸞靠在脣邊入睡,半夢半醒間還緊緊握着之前無靈給她的那塊驅魔神璧,生怕一不留神,手滑了就被入魔的紫瑛給掠了去。

也不知道無靈到底在紫瑛的魚湯裡下的是什麼藥,讓紫瑛這樣嗜愛,原本是一日一碗,現下是頓頓都逼着瑾譽給她熬個三碗,有時候一整盅都是她喝下去的。瑾譽也起了疑心,仔細查看了那湯,好在無靈的藥對於神仙是無效的,瑾譽並沒有發覺異樣,只是愈發寵着紫瑛,幾日來在爐竈旁忙前忙後的,只爲了不斷了這魚湯。

無靈想到此處,連半夢都睡不下去,算了算日子也有七八天了,無靈不是說三日就奏效的麼,可等了這麼多時候,也不見紫瑛有什麼異樣。許是那味秦霜茶相阻的緣故吧,爲此寧鸞特地在給紫瑛泡茶的時候,少放了些茶葉。

寧鸞想到此處,一陣涼風襲來,冷得她打了個哆嗦。

寧鸞和無靈不一樣,寧鸞並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性子,也沒有無靈那麼驕傲那麼想贏,寧鸞只是單純地害怕紫瑛終於有一天魔性發作傷害到瑾譽,雖然她不知道紫瑛的魔性什麼時候會發作,但終歸是不安的,與其不安地等待,不如爆發,將這潛在的威脅趕離了瑾譽身邊,雖然對於紫瑛,寧鸞的心裡是那麼的歉疚。

可是,寧鸞終歸選擇了自己揹負這種歉疚。

寧鸞因爲自己的身上發冷,便想起紫瑛睡在牀上,不知是否也覺得冷,於是掌了一掌偏暗的零花夜明珠燈盞,便摸到隔壁間去取一牀軟毯子來。寧鸞取了毯子挎在臂彎上,慢慢地走回紫瑛的睡臥,哪裡知道眼前一黑,彷彿什麼東西迅速地晃了過去,寧鸞還來不及反應,就聽見院子裡幾聲慘叫。

寧鸞衝出去的時候,看見那一襲薄衫的女子在微微暗暗的星光之下披頭散髮地正扼住一個仙婢的脖頸,尖尖的獠牙從她漂亮的紅脣邊延伸出來,狠狠地啃食着那仙婢的脖子,甚至能夠清晰地聽見她的牙齒咬碎骨頭的聲音。

寧鸞嚇得忘了手中的薄毯子,滑到地上。她回過身來,彷彿是看見了寧鸞,又彷彿沒有看見寧鸞,寧鸞早就嚇得腿腳發軟,根本動不了,唯有一張嘴還張了張,顫抖着說道,“娘娘,娘娘!”

寧鸞看見她一步一步地逼過來,走到她跟前的時候,她俯下身子,鋒利的獠牙貼近寧鸞的臉,寧鸞屏住了呼吸。當她張開嘴巴,正準備狠狠地咬向寧鸞的時候,寧鸞的胸前忽然發出一陣光芒,將她俯下的身子反彈了出去。

她被這麼一彈,摔倒在地,沒了知覺。寧鸞這才捧着撲通亂跳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下,她的手撫上胸口那塊驅魔神璧,不斷地安撫自己,幸好有這塊神璧,多虧了這塊神璧,這才保下了性命。

然而,寧鸞並沒有發覺,在她的身後,又多了一抹玄色的身影,已然佇立了許久。那玄衣的男子緩步走向前,走到寧鸞的身邊,問道,“驅魔神璧可是雪月國的聖物,怎麼會在你這裡?”

寧鸞剛剛受驚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寧鸞擡眸看見他沉默的神色,立刻低頭拜道,“瑾譽殿下,您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入睡。”

“今夜有些吵,你不是也沒有睡麼?”瑾譽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只是緩步繞過寧鸞身邊,走過去,俯身抱起地上的她,將她的頭小心翼翼地靠在自己的胸前,嘆道,“你又做惡夢了,最近連我彈的曲子也不奏效了麼?”

寧鸞皺眉道,“殿下,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娘娘她……”

“哦,原來你也知道了。”瑾譽應道。

“殿下,寧鸞知道有些話不中聽,但不得不說!”寧鸞說着,深深在地上叩了幾回頭。

瑾譽卻道,“依本君看,不中聽的話,還是不必說了吧。本君覺得若是說了,只會讓大家都不高興。”

“可是殿下,娘娘她……”寧鸞有些執迷。

瑾譽便將她打橫着抱在懷裡,起身漫步到寧鸞的身邊,一邊走一邊說道,“你想說的話,本君都明白。那麼本君這樣做的用意,你又明白不明白呢?寧鸞,本君知道你和無靈不一樣,你並不想要害她,也許是一時迷了心竅做了錯事,但本君一向賞罰分明,既然一開始你選擇了這麼做,便知道若是被本君知曉後的下場了吧。”

“寧鸞無悔,寧鸞只求殿下安好。”寧鸞說着,又是深深地拜服在瑾譽的腳跟之後。

瑾譽輕輕一嘆,又道,“夜深了,她睡得不好,今夜又有些涼,你既然拿了毯子來,就按照你先頭的意思,給她蓋上吧。也算是你離開綺舞宮前,最後能夠爲她做的事兒了,畢竟她待你,卻從未參雜過半點別的私心。”

“這些,寧鸞都知道。”寧鸞應了聲,起身來又重新拾起毯子,拍拍抖抖後,說道,“這一牀怕是髒了,寧鸞再去拿一牀新的。”

然而,這一回瑾譽卻改了注意,嘆道,“罷了,不必了,今夜本君陪她安枕,也就不怕她着涼了。但是寧鸞,你是不是還有一些話還沒告訴本君呢?”

寧鸞低下頭,不肯言語。

瑾譽低頭看着懷中人沉沉入睡,卻微微蹙起的眉宇,額角的冷汗,心中一陣陣的發疼,這恨便也就愈發的深沉。然而,他終究還是斂了情緒,好聲好氣地問寧鸞道,“你若是緘默不言,本君也不是沒有辦法。但,本君只是不願對你施之重刑,本君也知道你未必會怕,可本君卻着實替你的本族擔憂。你那些還未修成人形的姊妹們,可都還在瑤洞裡汲取那一丁點微薄的月光,倘或本君命月神從今往後不必再向那瑤洞鋪灑月光,可想瑤洞裡的那些精靈會是如何下場呢?”

“殿下開恩。”寧鸞終究是拗不過瑾譽的。

寧鸞跪在地上,哭訴道,“寧鸞也不知那是一種什麼藥,但寧鸞知道起初無靈上仙將那些藥粉下在殿下親手爲娘娘燉的魚湯裡,因爲總也不大見效,也怕日日來此,被殿下察覺。故而,無靈上仙便把那些藥熬成了漿,塗抹在殿下燉湯的那些燉盅之上,而寧鸞做的,不過是不必過於清洗那些湯盅罷了。”

“原來如此,她倒是聰明。不過,也怪本君疏忽了。”瑾譽嘆道,眉目鎖得更深了。寧鸞知道那是自責,自責沒有好好保護好懷中的人。

寧鸞便說,“不怪殿下,因爲那些湯盅裡的抹漿無色無味,且對於我們神仙是沒有任何作用的,自然就很難發現。何況,每個湯盅都被抹了那些藥漿,就連娘娘日常用的茶碗也不例外。”

“混賬!”瑾譽這一回是真的動怒了,至少寧鸞從來沒有看見素來溫和清遠的瑾譽殿下這樣大聲的謾罵過,即便是最怒的時候,也不過是沉着臉色,沉着聲音,揮一揮青玉扇罷了。

寧鸞嚇得不敢擡起臉來,瑾譽沉了沉心緒,又道,“你即刻便滾出綺舞宮,滾回你的瑤洞去。本君希望你的腳程夠快,在本君改變主意之前,躲入瑤洞之中,否則本君也許會滅盡你的本族。”

寧鸞聞言,早就顧不上什麼禮數,瘋了似地駕雲逃去。瑾譽看着懷裡的人兒,眼角不禁溼潤起來,他每次總是在她的事情上這樣的無力,這樣的脆弱。有時候,覺得天族太子這個名號,對於自己而言,本身就是笑話一場。連自己心愛的人,都無法顧全的太子,算是什麼太子。

瑾譽抱着紫瑛往裡屋走去,下半夜的紫瑛是安睡無虞的,然而瑾譽卻再也難以安眠了。如此反反覆覆了幾日,紫瑛果真沒有察覺到絲毫破綻。

直到那一日的晨光落進綺舞宮,紫瑛起身的時候,瑾譽已經不在宮中。夜幕垂落以後發生了什麼,闔宮無人提及。紫瑛只知道,這幾日醒來,總是發現一夜之間綺舞宮裡行走的婢子彷彿都換了新,紫瑛沒有一個能夠認得出來,也叫不上名字。

紫瑛心中覺得蹊蹺,卻也未找到機會細問瑾譽,只是依舊坐在慣常坐着的那把鞦韆上,侍奉在兩邊的婢子,看起來比寧鸞還要小。紫瑛試着問其中一個婢子,道,“你們知道寧鸞去了哪裡麼?”

那個婢子見紫瑛是在問她,畢恭畢敬地回答道,“瑾譽殿下說,寧鸞姐姐的妹妹昨夜突發了急病,寧鸞姐姐趕不及同娘娘道別,回去她的本族去了。”

紫瑛聞言,遂嘆道,“怎麼,這樣突然?”

“急病,原就是發的急又突然,才喚作急病的。”另一個婢子趕忙圓場道。

紫瑛便憂心道,“很嚴重的病麼,需不需要同藥君要一些藥過去呢?寧鸞也不說一聲,或許我也幫得上忙。”

“娘娘不必擔憂,一切都有瑾譽殿下打點着呢。”先頭那個婢子安慰道。

紫瑛想想也是,瑾譽素來心細,也知道自己是喜歡寧鸞的,一定不會怠慢了。紫瑛如此想着,心上也就更安定了一些,此時又是一個新的婢子端來了秦霜茶,紫瑛想也沒有想就將那茶捧過來一飲而盡。

紫瑛自己也覺得十分奇怪,往日裡喝下這茶,全身心的舒暢,這幾日愈發沒有什麼感覺了。紫瑛想或許是三月之期越來越近的緣故了吧,紫瑛想到這個緣故,不免悲從心中來。

然而,紫瑛想不到的是,這一日風神和火神竟然結伴而來了,看得出來這些時日以來,風神和火神之間早已重修舊好,不再爲當年那場花神與火神私通的誤會而生嫌隙了。

紫瑛因此也十分欣然,到底是因爲自己的存在,差點誤了別人的終生。紫瑛走上前去迎接風神和火神,他二位見了紫瑛,也是甚爲疼愛。風神原本就是一幅嫵媚風流的模樣,但到了紫瑛跟前,卻也不得不歎服,紫瑛的確有當年花神的風姿容貌,難怪瑾譽這般不捨,這般疼惜。

風神遂笑道,“一大早,瑾譽殿下就派人過來,喊我一定先過來給你試着梳梳頭,怕到了成婚正日出了亂子。”

紫瑛聞言,頗爲嬌羞,低頭道,“那些都是凡間的禮儀,其實本不用這般麻煩的。何況不過是梳頭,能出什麼亂子,瑾譽殿下也太囉嗦了。”

“這囉嗦二字,六界之中只怕也只有你敢這樣說了。”風神說着,笑挽起紫瑛的手,眸光卻落在紫瑛的頭髮上,嘆道,“你這一匹青絲,的確是有你母親當年的美態,比九天銀河都美呢。”

“哪裡,風神娘娘謬讚了。”紫瑛低眉順眼地說道。

風神卻輕嘆,道,“如今再看你,果真與從前的幻焰大不相同了。不是說天君心狠,可這幾個輪迴的歷練,卻是把你的心都給煉沉了。往日,你見了我和火神,不是翻白眼,就是揚聲大罵,不過的確不怪你,你以爲他是的你父君,卻又不認你。你也以爲我是個惡婦,不容自己的夫君認下自己的親女,這也是常情。可過去的你,可不會說什麼謬讚這樣的話。”

紫瑛聽風神這樣語重心長地說,便也道,“時光飛逝,幻焰總是要長大的。”

風神遂點頭,道,“若是天君見了你這副模樣,大約就不會再耿耿於懷了,其實太子妃,便是你這個模樣了。”

“風神娘娘又謬讚我了。”紫瑛依舊溫溫婉婉地笑道。

然而,這一場相聚,火神卻一直是沉默不言的。紫瑛便吩咐一旁的婢子給火神看茶,也被火神拒了,火神只是望着紫瑛,憂心忡忡地說道,“聽瑾譽說你近日身體不適,所以鮮少出去走動。”

“是。”紫瑛恭恭敬敬地應道。

火神便又說,“那麼你自然是沒有聽過那些傳聞咯。”

“什麼傳聞?”紫瑛擡眸,驚疑地問道。

風神立刻過去阻止火神,道,“好端端的,你提那些事做什麼。我們今日過來,不是談公事的。兩個孩子,分分合合那麼幾遭,好不容易纔走到了這裡,你何必做這些沒趣的事兒呢。”

火神被風神如此一說,自然也就緘默不提了。

怎奈紫瑛不依不饒地拽着火神,問道,“火神大人,請告訴紫瑛都是些什麼傳聞。是不是說我配不上瑾譽哥哥,其實這些年我聽得多了,在凡間的時候也被說成妖星,我早都不介意了。”

火神聞言,便道,“若是如此,你倒在天族也當了一回妖星。你纔到綺舞宮兩月餘,卻已然失蹤了不少仙婢。難道你沒有發現如今這綺舞宮裡的仙婢,和你剛來的時候不大一樣了麼?”

“是啊,我發現了。可是怎麼是失蹤了呢?瑾譽哥哥從來沒有同我提過,況且她們都說早先那些仙婢也是因着自己的私事離開的,難道這其中有什麼不對麼?”紫瑛疑惑道。

風神此刻立即上來圓場,道,“好了,好了。我這夫君是個工作狂,因爲天君命他徹查仙婢失蹤一案,他到了哪裡心中都惦記不忘。但是,這與你和瑾譽殿下的婚禮並沒有什麼關聯,你不必理會。瑾譽殿下既然沒有告訴你,也是希望你能夠安安心心地準備好嫁給他,而且你們的婚禮之期也着實不遠了,不該爲旁的事情擾了心神。”

火神聽風神這樣說,便也道,“自然,這與你的婚禮無甚關係。何況與你婚禮有關的那一位,現在也無法有關了。”

紫瑛聽到此處,難免又要發問,“與我們婚禮有關的哪一位?”

風神此刻正是不悅了,問火神道,“你還有完沒完了,說不讓你跟來,非要來。當初花神凝珀是怎麼選的朋友,竟能瞧得上你。”

“比起凝珀,你的眼神更差勁一些不是麼?你到底是選了我做你的夫君。”火神不卑不亢地回敬道。

眼看着風神和火神就要撕起來,紫瑛連忙打圓場道,“二位別急,別急,不過是閒話幾句,也不是什麼緊要的事兒啊。我不過是好奇罷了,就是想知道究竟誰和我與瑾譽哥哥的婚事相關,若是不便明說,也不打緊。風神娘娘,不如我們先去裡屋試試梳子如何?”

風神遂笑道,“也好,我們去瞧瞧那把六界唯一的紅翠血柳瑪瑙梳子,聽說或如何如何漂亮,如今能有幸一見,也不遺憾了。”

火神卻依舊不依不饒地攔在她二人跟前,道,“晚一些去又有何妨,如今誅仙台上壓着的那位無靈上仙會不會也很想要一睹這第一把紅翠血柳瑪瑙梳子的風采呢?”

“誅仙台?”紫瑛驚愕道。

風神拉了拉紫瑛的衣袖道,“哎呀,你管的了外頭那些事兒麼。如今還有什麼比你的婚禮更重要的,何況誅仙台那樣的地方去了也不是什麼吉利的兆頭。你還是別管了吧。”

紫瑛微微一怔也就晃了過來,搖頭道,“不,誅仙台那個地方,我也不是沒有去過。從前還是幻焰的時候……”紫瑛說着頓了頓,風神拍着紫瑛的手,道,“從前,對你的責罰說起來也是重了些,不過你當年的性子過於頑劣,雖然那個時候我也的確因爲花神凝珀和我這位夫君的傳聞觸怒過,但終將我也是就事論事,上書天君責罰你,也想不到這一罰竟是幾個輪迴,也怪我,心中雖有不忍,卻終究沒有爲你說過半句好話。此番,殿下找了我們,我也藉此機會同你道一句對不住了。”

“風神娘娘言重了。”紫瑛趕忙說道,又解釋說,“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就算我現下去一趟誅仙台,也沒有什麼。反正不是第一回了,而且火神說無靈上仙如今被押在誅仙台,前幾日不是還好好的在綺舞宮裡走動,我着實想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火神沉沉點頭,道,“倘或你一開口就說不去,我的確有所懷疑,可如今看來是我多疑了。其實風兒說得沒有錯,誅仙台那樣的地方,你一個小姑娘,還是就要成婚的小姑娘就別去了吧。風兒在這兒等了一個早上,就是想看看那把梳子,你還要她等多久呢?”

紫瑛聞言,回身便吩咐了那婢子道,“快去,去我房裡把那把紅翠血柳瑪瑙梳子取來,給風神娘娘好好看看。”再對另一個婢子道,“你去把瑾譽殿下早上做好的餅餌,還有酥茶都拿過來,好生招待火神和風神二位上神。”

婢子們應聲便去了,紫瑛兀自提着裙裾,衝着風神和火神行了一禮,道,“既然我得知了誅仙台的事兒,我變沒有不理會的道理。何況,還是原本要指到綺舞宮的側妃,無論如何,我就即將成爲太子妃,豈有不聞不問的道理。總而言之,這一趟誅仙台,我是一定要去的,若然有怠慢了二位上神之處,還請多多見諒。”

火神聞言,微微一嘆,道,“若不是早就知道她是凝珀的女兒,我還以爲是凝珀重生了。”

風神也點頭,遂道,“你既然都這麼說了,那便去吧。我和夫君在此處等你就是,你放心,你不回來,我們不會離開。只是今日的飯食大約就要麻煩你們綺舞宮了。”

“二位上神放心吧,不過是飯食而已。”紫瑛說着,再行了一禮,遂匆匆往着誅仙台而去。風神心細,指着旁邊六位小仙婢道,“你們幾個,都傻愣着做什麼,你們娘娘要去誅仙台了,不緊跟着左右伺候麼?”

這幾個年輕的小婢子經風神如此提點,趕忙追了上去。風神遂對着火神道,“無靈乾的是什麼事,連我你都不曾說過,想來你也不知道爲何殿下一定要置無靈於死地。你這樣把幻焰神女說了過去,只怕要出事。你還不趕緊給殿下通風報信麼?”

火神淡淡一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方纔沒有悄悄通風報信呢?”

風神聞言,才略略放下心來,又道,“你啊你,就是太過正直了。明知道幻焰神女是不可能和那些消失的仙婢有什麼關聯的,偏生的要生出這些事端來。怎麼樣,你今兒這樣問來問去的,也沒有問到什麼嘛。”

火神沉沉道,“的確,她並不像元兇。可我不知道爲何天君陛下就是咬着她不放,而且消失的仙婢也許與她無關。但你敢說,無靈這件事與她無關麼。瑾譽殿下安給無靈的罪名可是極重的。他說無靈勾結魔族,對綺舞宮上下實施魔藥,才導致綺舞宮的仙婢消失。可是,卻沒有任何明確的證據指出無靈勾結魔族,唯一有的證據不過是綺舞宮幾個瓶瓶罐罐。”

“那些瓶瓶罐罐裡不是也的確搜刮出了魔藥麼?”風神問道。

“魔藥是有,可如何說就一定是無靈乾的。你沒聽見無靈喊冤麼?”火神反問道。

“你是故意讓幻焰神女去的,因爲只有幻焰神女纔可以讓瑾譽殿下說出實情。可是你,爲什麼要事先通知瑾譽殿下呢?那豈不是又功虧於潰了?”風神不解地問道。

火神卻瞭然一笑,道,“風兒,你還是不明白。倘或幻焰神女的確能夠讓瑾譽殿下說出實情,瑾譽殿下便不必瞞着她處置無靈了。說白了,我只是想知道當瑾譽殿下知道幻焰神女要去的話,會不會趕在幻焰神女之前了結了無靈,若是了結了,那麼其中必有蹊蹺。以無靈的修爲,要留個隻言片語在哪一處,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這是要探聽無靈的遺言?”風神蹙眉道。

火神點點頭,又說,“無靈是救不了了,若是救得了,天君陛下不會不動聲色,何況是我呢?”

風神點頭,嘆道,“無靈這個丫頭,太驕縱了,是該好好懲治。不過瑾譽下手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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