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被夜露打溼的苔蘚踏響的少年,他的腳步輕盈到令人哀傷.<光と暗の童話>
——題記
她本名爲賴小摩,十七歲,喜歡黑色,喜歡雨天,喜歡蟲子。
她沒有朋友,不過覺得自己一個人的世界很熱鬧。
千萬別以爲她是個抑鬱的非主流派,她很樂觀,她怕死,所以不會輕易嘗試死亡,想都不會想。她不擅長微笑,卻經常在心裡笑得瘋癲猖狂。她和很多女孩一樣喜歡動漫,喜歡上網,喜歡帥哥,甚至喜歡耽美。
穿越到這個世界純屬意外,一個烏龍無奈的意外。
這天放了學,她一如既往地默默不語背上書包獨獨走在回家的路上,每天往返學校她必定會經過一條骯髒的小河,河裡有腐臭的垃圾、爛死的動物、工廠的廢水,以致水流顏色翻黑,而河邊經常有各式蟲子出沒。每天路過她都會特意往草叢裡望幾眼。
而這天特別巧,在這堆爛草叢裡,她居然發現一隻通體漆黑的天牛,她蹲下身想去抓,不料身後一直跟着兩個班上的女生衝上前一個眼疾手快將她狠狠推進了河裡。
河水很髒很臭,水流卻很湍急。
她聽着岸上的女生用惡毒的語調咒罵着“這個巫婆終於去死了”“巫婆這纔是你的家啊”之類的話語,漸漸覺得靈魂開始抽離身體。
然後,便發生了剛纔的事,她成了奈良摩耶。一個同她一樣不苟言笑的女人,但她絕對不認同她們是一類人,奈良摩耶的冷漠,是徹骨的,甚至對村子、對家人都沒有半絲眷戀和喜愛,恐怕她生來就是一件殺人武器,因爲沒有理想目標而從小隱藏實力。
可說到底,奈良摩耶的心裡,還是有那麼一絲溫暖的,十歲的雷之國之行,滿骨子孤傲清高的她甩下隊友,脫下護額披散起烏黑的長髮,恢復女兒裝一個人登上高聳的山峰,在山洞裡遇見這位金髮飛揚的少年,三言兩語的對話,天一亮,兩人沒有一句再見便各奔東西。
“你要去哪?”
“執行任務,嗯!你呢?”
“我……”神情冷漠的少女雙頰微微一紅,對少年撒了謊,“去尋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然後生活。”
“嘿。”少年咧開嘴一笑,“祝你好運,嗯!”
話畢,他便跳上他那白色粘土巨鳥衝上蒼穹,消失在轟鳴的雷聲裡。
這是此時的摩耶能搜尋到的所有關於之前那位奈良摩耶十五年來回憶裡,最溫暖的一幕。摩耶同情她的瘋狂,卻痛恨她的傻氣無知。在迪達拉亂雨紛飛的人生裡,奈良摩耶恐怕只是一顆毫不起眼的、已經被歲月抹去痕跡的流星吧。
正當她沉浸在屬於奈良摩耶的回憶裡,白色巨鳥急躁地撲閃了兩下翅膀衝她更近了一些:“你討厭村裡的人?”
迪達拉淡藍色的眸子裡浮現出淡如雲煙的質疑,以及好奇。
也難怪,一個暗部的隊員居然孤身一人殺了這麼多隊友,無論是實力還是動機,都容易讓人產生好奇心。
看迪達拉目前的樣子,摩耶有點想問,阿喂迪老大現在是什麼時間?你抓到我愛羅那小熊貓沒你的胳膊斷了沒?鳴人哥現在幾歲?
不過她還是憋住話了,看迪達拉這副悠閒的樣子,應該還沒到去找我愛羅的時候吧?是去執行普通任務?
“迪達拉,差不多夠了!我最討厭等人。”
不等摩耶組織好騙迪達拉的悲慘身世,林子裡就傳出一道低沉陰森的聲音,斗笠下的風鈴被夜風颳得直響,奏出令人心頭髮顫調子。
談話被打斷,迪達拉有些不滿,望向逐漸出現在月色下的那個同樣身着黑底紅雲寬大長袍的傀儡,微微擰起眉,:“旦那別急嘛,這小子好像很有趣欸,嗯。”
“嗯?”斗笠下那雙陰曆的眼睛飛快地掃視了一般滿地的橫屍,最後盯向穿着黑衣已被鮮血染溼的摩耶,漆黑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譏諷“無聊。”
面無表情地拖着龐大的傀儡之身,蠍自然地踩過屍體,一步一步向摩耶和迪達拉的位置走來,雖然早在動漫裡見識過蠍的氣場,但這還是第一次親身面對他直視的目光,摩耶竟被逼得連連後退。
是的,或許她真的是狗屎運穿到了一個女強人身上有望成爲瑪麗蘇小姐,但蘇的是她的軀體,準確來說是那個已經不在人世的奈良摩耶。
而她還是她,渾渾噩噩膽小怕麻煩的□□高中生賴小摩。
“旦那對藝術的研究果然不如我。嗯!”迪達拉望着蠍緩緩從摩耶和他中間走過,撇嘴搖搖頭,低頭望向摩耶,淡藍眸子裡是毫無遮掩的傲氣,“欸,小子,知不知道‘曉’?”
“笨蛋,你懂什麼藝術?”蠍聞聲,突然定住步子,恨不能馬上衝過去賞這小子幾拳頭。
“不知道。”摩耶偷瞥衝迪達拉發脾氣的蠍一眼,壓抑着心頭的恐懼和慌亂無辜地望向迪達拉,裝傻充愣開始。
……蠍大叔迪老大你們快走拜託?鹿丸等我回家吃飯呢!
哦不,被奈良摩耶那個瘋女人這麼一殺一叛,恐怕她現在是沒法回木葉了。
這淡淡三個字卻似乎改變了蠍的想法,伴着迪達拉那副滿載“孤陋寡聞的小子你殺人純屬玩的啊”之意的表情衍生,蠍轉過身去,細細盯着摩耶,從頭至尾打量了一遍,對迪達拉沉聲,“帶上他,走。”
“欸?好……嘞旦那,這小子交給我教訓!”像是醞釀已久的想法終於實現,早已做好充分準備的迪達拉俯身一把拽起摩耶的衣領將其提上鳥背,“話說,旦那,他現在算是叛忍了吧?嗯!”
突然間被帥哥環入臂彎裡,摩耶有點受寵若驚,呆愣着竟然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現在已經被拖上賊船了。
“臭小子,再囉嗦小心我滅了你!”地面傳來蠍不耐煩的回答。
“哈哈……”迪達拉咧開嘴笑着聳了聳肩。突然感覺到臂彎裡的少年在瑟瑟發抖,他一挑眉,巨鳥忽而垂直向地面衝去,“小子,來來,我們玩點刺激的!喲吼——”
地面上的林木飛速擴大,摩耶反應過來此時的處境時惶然瞪大眼睛:“啊——”
身後是迪達拉不絕於耳的興奮的笑聲。
摩耶一瞬間醒悟——神啊原來小迪的藝術不僅僅是扔炸彈玩自爆,還有人鳥蹦極!
正當迪達拉幸災樂禍地享受着只有自己才能領略的藝術境界時,一雙軟綿綿的手突然間曖昧地貼上他的腰部,短短一愣之後,他乍然一驚,瞪大了眼睛:“喂、餵你摸哪裡這是!快……快鬆手!!”
“什……啊——”
摩耶完全沒反應過來自己的手犯了什麼錯,側回頭想傳達給迪達拉一個疑問式眼神,不料巨鳥突然失控一般加速衝向地面,她又一次張大嘴巴,“啊——這……這不是藝術你快收手啊這自殺不好玩兒的這不是藝術——”
的確是一會慌了神疏忽了對鳥的控制而衝過頭,迪達拉自己也驚了一把,但很快,熟稔地將大鳥的身子一調方向,在與樹梢只有稍稍一點距離之際,竟然成功將鳥的身體轉回水平了。
鬆了一口氣,他立馬擰起眉,低頭對着臂彎裡的人就是一聲厲喝:“我、我說你,還不快鬆手!你小子惡不噁心啊我們可都是男人啊喂!”
從驚嚇中好不容易定下神的摩耶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欺負了他。茫然地望了望天,咻一下趕快把手抽回來縮在自己腿上,同時望着黑底紅雲長袖下這雙正環着她腰部鐵臂,小聲嘟噥:“也不知道是誰噁心……”
“嘖嘖嘖,你說什麼?”
剛纔還處於暴走狀態,居然這麼快就又有閒情調侃了,果然曉之青龍不是白混的。
“……”摩耶偷偷努了努嘴。
三十六計,忍纔是上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