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難言·背叛

逆十字嘲笑着我的懺悔,祈禱沒能奏效,沒有得到赦免,反而不斷加深罪惡……<火刑の魔女>

——題記

彼方一株蒼勁的古木下,赤砂之蠍靜立着遙觀河邊的戰況。

顯然,木葉那羣乳臭未乾的小孩那幼稚的埋伏早就被他和迪達拉識破了,他不言,迪達拉不行動,除了對敵人的不在心,更多的是想借此滿足對那個叫賴小摩的奇怪少年實力的好奇。不過比之迪達拉,他的好奇要更多,原因很簡單,賴小摩已經是他相中的獵物。

做出帶他同行的決定,並不是蠍一時興起,更不是如迪達拉那麼單純簡單地相信賴小摩的叛變,一心想將其帶回組織。他只做對自己有利的事,對,自己,而不是組織。若賴小摩當真實力駭人,那才配得上成爲他赤砂之蠍的傀儡。

可現在……

望着稍稍退後,閃躲似的站在迪達拉身後不吭聲的纖細黑髮黑衣少年,蠍遮掩於傀儡內的雙眸細細眯了起來。

“回答我,摩耶,你真的殺了自己的夥伴?”

“我……”

怯懦的目光在與鹿丸直逼不讓的視線相撞時,飛快地逃竄開,摩耶半張着嘴,很努力吐出一個字,後音卻又像被掐死在喉嚨裡一樣怎麼也出不來。

不是她殺的。

剛剛面對鹿丸那種來自親人的親密無間的目光時,她很想堅決地搖頭,告訴他實話。這真的是實話,事實上人就不是她殺的,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更加沒那資本,可事實卻是,人不是她殺的,卻真真切切是她當下定居的這具身體殺的。

多麼矛盾的理論,如果說出來,估計會被視爲無稽之談吧。

苦惱間,突覺手心被人捏了一把,瞥眼看去,居然是迪達拉的手。她略帶驚訝地擡頭,正撞上那滿載詢問之意的藍眸。

“說話啊,賴小摩,你怕什麼?嗯!”沒有被金色劉海遮住的右眼一閃不滿之意,迪達拉揚聲對她喝道。

對於他的多事,她有些惱火,卻也不敢不知好歹地問他怎麼不走,於是把聲音壓到僅兩人能聽清的大小,“迪達拉,你可以先去和蠍旦那會和嗎?我自己可以解決……”

“什麼,你要趕我走?”眉梢一挑,迪達拉毫不忌諱地大喊出聲。

摩耶苦惱地扶額,好吧,這傢伙的性子不是一般的急躁,脾氣也不是一般的暴躁,那好,和平起見,她勉強將其視爲……傲嬌?

反正和迪達拉商量也是不可能的事,摩耶選擇了臨時放棄,他要待着就讓他待着吧。她只要想辦法避免雙方開戰就行了。

鹿丸現在還沒穿中忍的服裝,顯然還是個下忍,雖然身邊跟着秋道丁次和山中井野,但一看便知是不聽火影安排跑出來尋她的三個小毛孩定然是打不過迪達拉的吧,即使不是她賴小摩的親弟弟,但作爲奈良摩耶的接替者,她有義務保護鹿丸的安全。

更何況……

摩耶擡眸,第一次鼓起全身心的勇氣直視鹿丸。

鹿丸這樣思緒嚴謹的人會做出私自來追她這樣冒險的事,必定有他的理由。而這個理由,從他的深邃眸子可以看出,是相信。他相信着他的姐姐。

可惜啊,奈良摩耶的眼裡,除了十歲那年於雷之國山洞裡邂逅的那個金髮少年,再容不下其他人。她太自私,連親人都可以那樣果斷地拋下。

“鹿丸,我們好好談談,行嗎?”

柔美溫和的嗓音,如絲竹般緩緩流過耳際。

鹿丸沒有料到摩耶會突然拋開剛纔的吞吐怯懦坦然地面對他,一時有些吃驚,臉部線條略顯僵硬。

井野和丁次邊用警惕的目光監視對面昂身立於雜草叢間的迪達拉與摩耶,邊往鹿丸身邊挪了兩步,像是要傳遞給他力量。

迪達拉看在眼裡,被逗得樂不可支。嘲諷的目光頓時浸滿他清澈的瞳孔。如此所謂夥伴的力量的行動,在他看來簡直比乳臭未乾的小屁孩玩過家家還幼稚滑稽。他放蕩不羈地偏了偏頭,金髮隨之掃過立起的寬大領口,濃郁的譏笑蔓延到嘴角,他伸出右手擡過頭頂,一舉摘下頭上的斗笠。

寒風拂面,頓時銀鈴炸響,像是從九幽陰靈處傳來的死亡之歌;清爽的金色髮絲凌風擺動,藍眸犀利閃爍,似是惡魔撒旦初降於世般寒意逼人。

徹骨的殺氣令立於迪達拉身旁的摩耶恐懼不安起來,脣微抿,她感覺自己渾身的神經都似弓弦一般緊繃了。

按劇情路線來看,鹿丸和迪達拉壓根沒有照過面,小迪大人就轟轟烈烈地自爆了。況且現在的鹿丸才十二歲,也還遠遠未到這羣木葉主角兒和曉成員正式發生摩擦的時候。

可眼前……

也就是說,她的穿越,顛覆了奈良摩耶的宿命,過早,甚至是多餘地與迪達拉相遇,從而導致了劇情早早就發生了微妙的改變,迫使鹿丸在技藝還不夠成熟的現在就面臨曉組織的青龍、玉女兩大強敵,聰明絕頂的鹿丸有可能因爲她而喪命?

“喵——”縮在摩耶肩頭的黑貓亞撒突然一改溫馴的姿態,小腳一撐一躍而起,尖銳的小爪子穿過忍服稍稍擦到了摩耶肩膀上的皮膚,她被劃得縮了一下肩。

“亞撒!”無奈地擰起眉,摩耶扭頭給了黑貓一個怪罪的眼色。

黑貓似是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衝動之舉撓痛了主人,軟綿綿地低聲叫了兩聲,卻立即又恢復昂首挺胸的姿勢,橘色的瞳仁浸滿殘忍的殺意。

摩耶清楚的意識到,亞撒似乎是被迪達拉突然烈烈燃起的殺氣激怒了。

它從滿月起到現在都一直跟着奈良摩耶,受主人的影響,這隻貓性情兇殘,忍術高超殺人如麻,似是隻對主人撒嬌溫馴,心情大好時,也會考慮對看似並沒有讓主人討厭的人態度好一些。

剛纔在河邊,它會溫馴地把自己的尾巴伸向迪達拉的會吐舌頭的手掌,正是這個原因。

可現在,主人突然表現出恐慌的心理都是因爲迪達拉突然涌起的殺氣,它感受到了。

所以,貓貓殿下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安撫地揉了揉亞撒高昂的小腦袋,摩耶低聲對它解釋,“聽話,亞撒,他不是壞人。”

話音一落,摩耶就恨不能扇自己兩巴掌,這什麼話啊,她居然說了迪達拉不是壞人?

迪達拉一定神,扭頭看向摩耶,“啥啥?你說我不是壞人還是那仨小毛孩不是壞人啊?嗯。”

“……好吧,你們都不是壞人……呃,那個,迪達拉。”一句敷衍過去,摩耶又恢復面癱表情。

沉了沉聲,帶着幾絲請求,她不由自主地將手指緩緩攀上迪達拉被黑色雲袖覆蓋的修長臂膀,輕柔地上下撫摸了幾下,“你就在這站着,別插手,給我一點時間。”

迪達拉的身子已經六神無主。

突然被這樣溫柔親密地觸摸,短短几秒間他已經顫了好幾次。但面子問題,他還是故作淡定地強撐着桀驁的笑容,對摩耶挑逗道:“‘就在這站着,別插手。’我說賴小摩,你這是什麼語氣?求我還是命令我啊?嗯。”

“求你。”

全然不知自己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已經惹得迪達拉小宇宙烈烈燃燒的摩耶,連瞥都沒再瞥他一眼,就不假思索地扔出這簡短的兩個字來,然後面色清冷地向奈良鹿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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