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雲阿國盈盈笑着,收回了目光,在七夜中院裡隱約有一股魔物的味道。這種味道或許普通的人類無法覺察出什麼,但是作爲這一代神社的女巫,對這種如天敵一般妖魔的氣味還是想到的熟悉。同時七夜自己的身上也隱隱露着極爲強大的怨氣,出雲阿國嘴上不說,心裡卻已經明瞭。
這樣一個以事奉神全迷惑民衆爲主的女巫,居然與一個和妖魔交往同時本身也很有可能就是妖魔的人見面,其中所隱含的意義恐怕並不是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兩人心中其實都清楚的很,出雲阿國如此折騰來折騰去,無非就是爲了給神社正名,讓神社和神權再一次凌駕與時間。七夜明白的很,對於出雲阿國的態度其實還處在利益矛盾的關係面上。兩種極端的物種不可能走到一起坐下來好好說話,除非其中的利益能突破骨子裡的敵對。
七夜微微一笑,雙手十指自然的交叉在一起合攏放在腹間,微微偏着頭看着出雲阿國這妖豔的女人,笑說道:“阿國小姐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如果有那些不乾淨的東西,恐怕還要勞煩阿國小姐爲我清理一番,我可是普通人,對於這種神話裡的東西畏懼的很。”
出雲阿國臉色不變,但是眼神中已經有了一些厭煩,只是說了幾句話,但是句句和自己此行的目的沒有絲毫的干係。跑了五大國與藩主用盡了手段,終於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只要能愚民,那麼大名們都支持再開神社,只是七夜這邊過不了。出雲阿國想當然的把七夜當作了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妖魔留在凡間的聯繫人,甚至是一直真正的實力高強的妖魔。神社想要再起,必定少不了妖魔,沒有妖魔神社就如雞肋,更別說愚民。
出雲阿國的目的也很簡單,聯合七夜演一場亂世妖魔橫生的戲碼,好叫神社崛起,只是這看似簡單的目的其實卻難上加難。妖魔和神,總是有一方最後要被另外一方消滅,合作?難,比登天都難。
這會出雲阿國含沙射影的點了一次七夜與妖魔的關係,七夜卻揣着明白裝傻,阿國還真沒有了辦法。總不能把話直接挑明瞭吧?那有可能的合作就會落於下風,到最後誰利用誰還沒有個準頭。
“阿國不過是一個弱女子,對於這些東西也着實沒有辦法呢,倒是叫大人見笑了。”頓了頓,略有所指的又說道:“只是阿國觀大人怕是有那個實力,不如阿國爲大人指明,大人親手去做,不是更好?”一雙白嫩刺眼的素手相攙在一起,微微一攤,顯得那麼的無奈,而眼神中卻夾雜着些許的期待。這話已經暗裡挑明,合作並不是百無一害,只是說出來的效果並不如人意,總是讓人覺得阿國是想把七夜當槍使。
七夜好像碰上了什麼值得笑的事,大笑了幾聲搖了搖頭,站了起來,一手負在身後,一手微微捏着自己的下巴,一臉笑意的看着出雲阿國,說道:“阿國小姐這個提議確實很好,只是我這以糟老頭子,哪來你口中的實力?莫不是看錯了不成,不如阿國小姐請些法力強大的神官,也好除魔。”
“大人說笑,如還是這樣,恐怕與大人無利,不如……”
七夜緩緩閉上雙眼,面帶微笑轉過身去,緩緩道了一聲“送客”,出雲阿國臉色微變,但隨即用笑掩飾住心中的想法,說了兩句客套話便離開了府上。待阿國出門之後,七夜冷哼了兩聲,七夜也明白了出雲阿國的意思,只是這合作根本就不可能進行。
如果七夜同意了,那麼七夜就會爲自己樹立一個最大的敵人,平民始終是最愚蠢的,他們看不見高高在上的規則和真理,只會服從那些看似強大無比的神社。到那時候,阿國說七夜是妖魔,那麼七夜就是妖魔,被所有人類所唾棄,說七夜不是妖魔,哪怕七夜一邊吃着人類一邊殺戮,七夜也不是妖魔。一善一惡都在阿國一念之間,七夜反而失去了主動與控制,這種合作不要也罷。
有了出雲阿國這麼一鬧,七夜反而關心起信奈的蛻變,出雲阿國的實力七夜心裡自然有數,同時也有一些奇怪。按理來說女巫和神**之後就能獲得神力,這種神力絕對凌駕於凡人的力量,可是七夜並沒有從出雲阿國身上感受到多少的威壓,只是精神力強大一些罷了。或許這其中,還有不爲人所知的秘密。
推開了信奈的房門,信奈躺在牀上,鋪着的被褥已經完全的浸溼,本來略顯蒼白稍有病態的皮膚也已經呈青紫色,眼圈發黑,脣間露出四枚長而尖利的獠牙。頭髮不知道怎的忽然變成了米黃色,也變長了許多,瘦弱的四周變得粗壯起來,青筋與血管都被從肌肉裡擠了出來,藏在皮下,一眼就能看清。
這就是妖魔?七夜沉着臉冷笑連連,妖魔也不過如此,七夜自然看得出信奈此刻的實力。不錯,的確比蛻變之前要強很多,但是也只是剛剛觸及到影級的邊緣,哪怕就是徹底的完全如影級一樣強大,對於七夜來說一樣沒有絲毫的意義。不是七夜太強,而是七夜手中的底牌太多,多到已經可以無視單個強大的個體。
漸漸地,信奈清醒了過來,一雙湛青色的眼睛一轉,看着七夜。眼神明亮而有序,並沒有出現什麼喪失理智的後遺症,只是輕輕的說了一聲“餓”微微擡着手,又忽然垂下。
“想吃什麼?”七夜問了一句。
“人!”
七夜要離開村子非常的容易,那些留守在木葉周圍的暗部對於七夜來說如同虛設,只是爲了避免麻煩在離開之後又分出兩個影分身,化作自己與信奈的樣子,從大門走了出去。
想吃人,對於信奈的要求七夜並沒有任何的反感,吃人並不是什麼稀罕的事,弱肉強食,這就是法則。別人的不過是換了一種吃法,吃的文雅了一些,但歸於其底,他們也是在吃人,只是不如信奈這樣直接罷了。
戰亂之後世界安定了下來,本來十室九空的村莊也漸漸豐盈,而山賊和強盜卻更多了。不勞而獲是人類的劣根性,嘗試過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慾望的力量絕對凌駕於理智之上,除非是那些心智堅硬之輩才能抵抗住慾望的誘惑。
想要找山賊那是太容易了,村莊與村莊之間必有匪盜,把身上忍者的裝飾掩藏起來,用變身術變成一個看上去極其富有的商人,不一刻就吸引來許多的強盜。
強盜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一腳踩在了棺材內,只是關注着由七夜變成的富商,陰笑着揚起手中的武器,指使着七夜將身上的財務丟出來。
這條路並不寬,旁邊就是林地,七夜微微一笑,扛着信奈飛快的竄進了林中,只是臉上卻表現出一種驚恐和掙扎的恐懼。那夥山賊先是一愣,隨即大笑了幾聲一起隨着七夜鑽入了林間。七夜不想在讓這些人的死狀被其他人看見,如出雲阿國這樣的女人很可能會利用這些蛛絲馬跡大肆的鼓吹一些威脅論,迷惑羣衆。
到裡林間伸出,七夜將信奈丟在了地上,裹在身外的毛毯自然而然的展開,露出信奈那令人感到驚悚的外表。睜眼微微看了一眼四周的強盜,湛青色的雙眸裡閃過興奮與嗜血的光芒,伸出尖尖的舌頭舔着有些乾裂的嘴脣,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夥強盜哪見過如此場面,嚎叫了幾聲一鬨而散,可七夜卻不能讓他們如願,定身術隨手就丟出了許多,一掌劈斷一顆樹木,留下整齊沒有毛邊的樹樁,坐在一邊,欣賞着難得一見的奇景。
信奈的嘴微微張着,喉嚨處一陣涌動,幾絲粘液掛在了露出的獠牙上,一股內臟腐敗的腥臭味瞬間充斥着不大的空間。七夜皺摺眉揮了揮手,在四周補下了一個結界,躲避那讓人噁心的臭味。
也許是這人太多,信奈左瞧瞧右看看,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先吃誰,或許是沒有吃過人,不知道應該從哪先吃起。只是肚子不等他選擇,一陣陣響動之後抽疼的厲害,信奈抓過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強盜。那強盜此刻臉色如同一張白紙,渾身已經被汗水打溼,**更是奇醜無比。一雙眼睛的瞳孔已經擴散,看樣子被嚇的不輕,已經瀕臨死亡。
信奈伸出一隻手,指尖鋒利的指甲輕輕劃過那強盜喉嚨,一股熱血頓時噴灑出來。信奈好似陶醉的閉上了雙眼,任憑鮮血噴灑在自己的臉上,那血順着肌膚流進了嘴裡,一股甘甜略顯苦澀的味道刺激着味蕾,讓人慾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