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亦佳沒顧得上看飛揚送自己的禮物,在她心裡,二哥比禮物更重要:“二哥,你的手指究竟是如何弄傷的?”
飛揚無所謂的口吻:“沒關係,一點劃破而已。”爲了製作這支簫,他的手上硬是多出了幾道血口子,都是自己手太笨了:“你快看一下,我保證你會喜歡的。”
這是一個普通的竹盒子,用一根紅色綢緞紮了個漂亮的結。亦佳打開盒子,裡面靜靜躺着一支簫:“二哥,這是?”她的眼眶發熱。
“你不是說過嘛,你在家裡有一支簫。現在,你有了這支簫,想家的時候就拿出來吹一會兒,說不定可以緩解思鄉之情哦。”飛揚顯得不好意思起來:“原本我打算去買一支送給你的,可這是我親手做的,應該更有心意吧。”
武亦佳的眼淚忽然流了出來:“二哥,就因爲如此,你纔會受傷的,是嗎?”她的心裡好暖和。
“一點小傷,何足掛齒。”飛揚的心都軟了:“你別哭啊。”
亦佳搖頭,說道:“二哥,這支簫是我收到最好的禮物。”她緊緊握着它:“我會好好保管它的。”
“音是謝老師幫着校的,你試試,好不好用。”飛揚坐了下來:“也讓我見識一下你吹簫的本領。”
亦佳也不推辭,坐到飛揚的對面:“二哥,那我就獻醜了。”
星空下,微風裡,亦佳吹響了簫。簫聲悠揚流暢,時而歡快、時而低訴、時而平緩,飛揚聽着簫聲,看着她專注動人的模樣,心思就像海浪一樣澎湃不止。
一曲完畢,亦佳臉色微微泛紅:“二哥,你覺得如何?”
飛揚趕緊回過神來:“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亦佳不好意思得淺笑:“二哥,休要說笑。”
飛揚認真得表示:“真的,亦佳,我從來沒有聽過如此動人的簫聲,呃,可能是和這裡的情景相融合,纔會讓我有這種感觸吧。”
“爹爹說吹簫可以練氣息,亦可修身養性,從小我便會吹簫。”亦佳說:“除此之外,我便什麼樂器都不會了。”
“只精通一樣就夠了。”飛揚看着她的臉:“你喜歡我就高興,以後,只要你一想家,就吹它吧。”
“嗯。”亦佳低頭想了想,掏出了她自己做的那個香囊,羞澀得說道:“這個送你,禮尚往來。”
飛揚接了過來,上面還存有她的體溫,花香雖然很淡,可心裡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樂感:“那我就收下嘍。”
亦佳顯得格外開心:“二哥,天色尚早,我再吹一曲如何?”
“好啊,我還沒聽夠呢。”飛揚重新坐好。
曉風星月,佳人如斯,簫聲悅耳,怎是“愜意”兩字可以形容的。這一刻,肖飛揚覺得,自己的靈魂在跟着跳舞,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歡歌,忘記了今夕是何年了。
直到兩人都盡興,才依依不捨得結束屬於兩個人的“音樂會”,回到各自房間休息。月光透過紗簾,照在飛揚的房間裡,他聊無睡意,滿腦子都是亦佳在月色中吹簫的模樣,那麼真、那麼美。就連做夢,都是亦佳甜甜的笑臉,一直陪他到天明。
早晨,飛揚起牀後走到三樓陽臺,對着晨光舒展自己的雙臂。他的傷口好得出奇快,已經不疼了。海邊的空氣就是好,就連肺部也覺得舒服異常。不遠的地方,亦佳正在練功。依舊是那麼認真、專注。她好像做什麼事情都是這麼投入。看着她練功,真的是一種享受。
飛揚遠遠注視着她。她的手上應該是一根竹子,被削短了,大概也有一米多長,虧她想得出,居然做了一把竹劍。竹劍在她手裡靈活自如,跟着主人上下翻飛,玩出許多花樣和招式,她練得開心,而他卻看得眼花繚亂,看到精彩處,有好幾次都想要鼓掌了。
亦佳顯然看到了樓上的飛揚,施展輕功走了過來,也許是覺得上樓太麻煩,幾下騰挪跌宕,她已經站到了他面前,臉上的汗珠在晨光中閃閃發亮,看得飛揚目瞪口呆的。
“二哥,你起了?”亦佳說。
她的臉紅撲撲的,健康又可愛,真想咬上一口。飛揚撇去腦海裡的想法,說:“你這上樓的方式太特別了。每天都是你起得最早,練了多久了?”
“一個時辰!”
“哇,兩個小時?別太累了。想喝什麼,我去拿。”飛揚說。
“我不渴。”亦佳搖頭。
“不渴也得喝。”飛揚不依:“運動後就要補充水分,這是常識,我可不希望你生病。”
亦佳覺得心裡溫暖極了:“我去,你還病着呢。”
“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別把我當病人行不行?”飛揚跟在亦佳身後埋怨。
亦佳轉身給了他一個無限嬌媚的笑容,害得飛揚心裡撲通了一下。
康嬸正在樓下做早餐,見他們兩個下來,就說:“現在是休假,你們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早餐好了我會喊你們的。”
“康嬸,天時已不早,太陽都老高了。”亦佳笑着和她說話:“我已練武一個時辰了。”
“早上好,康嬸。如果養成了習慣,上班遲到,這責任可是你的哦!”飛揚和她開玩笑。
康嬸笑得開心:“你是警察,難得有這樣的休假時間,當然要好好休息休息,等你回去了,又要忙得昏天黑地的。”
“理解萬歲。”飛揚看到地上放了一個蛇皮袋子:“康嬸,這裡面裝了什麼?這麼神秘。”
“哦,是兩隻野兔子。”康嬸回頭說:“是捕獸夾抓到的。本來我是想燉兔子肉給你吃的,謝老師不是受傷了嘛,我就打算送到他家去,順便看看他。”
肖飛揚一陣高興:“那正好,謝老師邀請我和亦佳中午去他們家吃飯,你和我們一起去吧,人多更熱鬧。”
“好啊。那你中午可以吃燉野兔了。”康嬸應道。
臨近中午的時候,一行三人徒步來到了謝老師家。
“老謝,你的腿好點了嗎?”康嬸進門就說:“我帶了兩隻野兔來,你和飛揚可以好好補補。”
謝師母從廚房出來:“呦,康嬸來啦,來就來吧,還帶什麼野味。”然後看到了飛揚身後的亦佳:“飛揚,這位就是你朋友吧?”
“嗯,亦佳,這位是謝師母。”飛揚爲雙方介紹:“師母,她是武亦佳
,陪我來島上的朋友。”
“師母好。”亦佳問好。
“你好。”謝師母細細打量着亦佳,對飛揚說:“飛揚,你這位朋友氣質不俗,眉宇間似乎透露出一股子英氣哦。”
“老婆,你別小看她,她可是會點穴的。”謝老師插話說:“就像金庸筆下的人物。”
“金庸?我知道,神鵰英雄傳!”亦佳立即想到了她正在看的書。
大家都笑了起來。
一番聊天后,康嬸和謝師母進了廚房,開始忙乎午餐的事兒。
謝老師坐在桌旁,桌上是五顏六色的長繩。飛揚覺得好奇,就問:“謝老師,你這是要做什麼?不會是想把自己捆起來吧?”
謝老師哈哈大笑,說:“腿不方便,沒辦法做笛子了,閒來無事,我就想編些中國結,既能送人又可以祈福。”
“中國結?謝老師,你可真是心靈手巧啊!”飛揚誇他。
“你想不想學啊?”謝老師問飛揚。
武亦佳看着那些漂亮的繩子,有點愛不釋手。
飛揚見狀就說:“亦佳,看你挺喜歡的,就跟着謝老師學學怎麼編中國結吧,我就免了。”
謝老師對亦佳說道:“如果你想學,我就教你點簡單的。”
亦佳搖頭,說道:“不用教,福字結、同心結、蝙蝠結,我都會。只是我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繩子,心中實在喜歡。”
“亦佳,原來你還會這個。”飛揚感到意外,他似乎又發現了她的一個優點:“看來,心靈手巧的不止謝老師嘍。”
“飛揚,是不是你太不瞭解亦佳了,這樣可不行,加油哦!”謝老師意有所指。
“亦佳,你和謝老師先編着,我去廚房看看,需要不需要幫忙。”飛揚迅速閃人。
“亦佳,這裡輔助工具齊全,想要什麼就儘管用,我們來比賽,看看誰編福字結快,好嗎?”
亦佳很是配合,點頭說:“好。”
謝老師毫不含糊,開始動手編起來,亦佳不甘人後,迅速動手開始追趕,兩人旗鼓相當,真是忙得不亦樂乎。
“亦佳,你和飛揚認識多久了?”謝老師邊編結邊問。
“不久。”亦佳沒有過多說明兩人認識之過程。
“飛揚是個好青年,和他在一起一定會非常幸福的。”謝老師說得肯定:“認識的時間長短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兩顆相愛的心。”
亦佳一愣,不明白謝老師爲何這麼說。
見她有些遲疑,謝老師乾脆轉移話題:“亦佳,等編了福字結,你再編一個吉祥結吧,至於要送給誰,我就不多說嘍。”
亦佳笑了笑,說道:“如此甚好。吉祥結是通神靈的法物,有驅邪避災、鎮兇納吉之功效,我再加個盤長結,保佑佩帶之人平平安安,逢凶化吉。”
“呵呵,你知道的還挺多。”謝老師笑說:“我想,這份禮物一定是要送給飛揚的吧?昨天,他在我這裡做了支簫,手上可沒少遭罪。”
亦佳點頭:“二哥對我極好,那簫是贈於我的。”
心知肚明的謝老師看着她直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