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佳端了椅子坐到飛揚面前,飛揚開始洗耳恭聽。
亦佳開始緩緩道來:“家中共有兄妹四人,我排行第三。大哥武毅高與二哥武毅強均是性情中人,一身好武功更是在我之上,尤其是大哥,對我這唯一的妹妹很是疼愛,只可惜,娶妻不久,嫂嫂便病逝了,我孃親過世早,家中又多是男兒,因此諸如喂送湯藥此類小事,一般都由我和碧荷爲之。碧荷是我的丫鬟,與我情同姐妹,我也時常想起她。還有弟弟武毅尚,年少氣盛,但爲人耿直,聰慧過人,爹爹曾說日後要他擔負買賣生計。”
“平日你都做些什麼事?女孩子家應該都會繡繡花吧?”飛揚問。
亦佳繼續說道:“因孃親過世早,爹爹又只傳授武功,女紅之事只是一知半解,倒是碧荷,心靈手巧,常常傳授些心得,算是勉強過得去。”
“你是太謙虛了,再不好總比飛菲強吧,她呀,只迷戀過十字繡。”飛揚說道:“十字繡是從國外風靡過來的,也可以繡得很漂亮,有時間讓飛菲教教你,你這麼聰明,一定很快就可以學會的。”
“我想多看看書,你們家中有好多書我都想看的。”
“沒關係,你想看就看吧,書中自有黃金屋嘛。”飛揚說:“再配上一杯花茶和幾塊點心,也是很愜意的事。”
亦佳如何猶豫了一下:“有一事不知道該不該問?”
“問吧。”飛揚爽快。
“有查到聚青山的下落嗎?”亦佳眼巴巴看着他。
“亦佳,聽我說,我們都會努力完成你回家的心願,不管是我,還是飛菲,但這是急不來的。”飛揚說道:“我們沒能在網上查找到關於聚青山的任何訊息,我認爲,經歷了上千年的歲月變遷,原先的聚青山在地震或者地殼運動中逐漸改變了軌跡,那公路可能就是聚青山原來的位置,你一墜崖,瞬間就穿越了時空,來到現在聚青山所在的地方。”
亦佳細細想着,琢磨了半天,才點頭說:“言之有理。是我太迫切想要回家了。”
“人之常情,我能夠理解。”飛揚正視她:“其實,香港的生活也可以很精彩的,只要你用真心去感受它。”
亦佳對他笑了一下,飛揚覺得安心不少。
有人敲門,門虛掩着,卻沒有進來的意思。
“來了。”亦佳應了聲,走到了門口。
一個身穿護士服、帶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站在門外,低着頭。
“何事?”亦佳看着來人,感覺有點奇怪。
“這是患者要服用的藥,馬上讓他喝下去。”男護士遞給亦佳一個透明的玻璃瓶:“一定要馬上喝的。”他強調。
“好。”亦佳點頭,瞅瞅瓶子裡像水一樣的液體,這也能治病嗎?她一擡頭,那個男護士已經不見了。
“真是怪人。”亦佳嘟囔着,正要轉身往裡走,一個小男孩蹦蹦跳跳而來,忽然在她身邊跌倒了,她趕緊去扶,手裡的瓶子滑落到地上,碎了,一股難聞的氣味頓時瀰漫開來。
“亦佳,怎麼了?”聽到玻璃瓶碎掉的
聲音,飛揚好奇得問。
亦佳回到飛揚身邊,皺眉說:“你的藥被我打碎了。”
“藥?什麼藥?我需要吃藥嗎?”飛揚覺得奇怪:“王醫生沒有說我要吃藥啊,是不是護士搞錯了?”
“藥的味道很怪異。”亦佳說。
飛揚不以爲意:“藥的味道當然各有不同,沒什麼奇怪的。算了,如果必須要服用,等一下再向護士要一份。”
“你的湯未喝完,還要喝嗎?”亦佳盯着湯碗。
“當然要喝,浪費是可恥的。”飛揚故意一本正經。
亦佳笑了一下,端過湯碗,又開始喂飛揚喝湯。
臨近中午的時候,肖飛宇神色凝重得來到飛揚的病房。飛宇喝過湯後又休息了一下,現在精神很好:“大哥,你終於有空來看望我這個弟弟啦,我以爲你把我忘了呢。”
“別開玩笑了,應立偉出事了。”肖飛宇說道。
“他怎麼了?”飛揚問:“現在人在哪裡?”
“進了太平間。”肖飛宇扶了扶眼鏡:“他被汽車撞倒在醫院外面的馬路上。有人立即把他送來了醫院,可惜,顱內出血,當場死亡。”
“怎麼會這樣?!”飛揚震驚:“他一直有在暗中保護我,是不是有什麼原因?”
“處理事故的警察也來過了,排除了蓄意謀殺。據肇事司機說,他看到應立偉急匆匆衝出馬路,好像在追趕什麼人,有立即想到要踩剎車,結果慌亂之下誤踩了油門,把他撞了。”
“追趕什麼人?”飛揚的大腦迅速轉頭,忽然問:“大哥,有沒有護士派藥的時候不進病房的?”
“沒有。因爲醫院有規定,護士必須當面將藥交給患者或者患者的家屬,以便進一步確認正確與否。”
“剛纔有護士在門口給了亦佳用玻璃瓶裝的藥,亦佳不小心給打破了。現在想想非常有可疑,應立偉當時一定就在附近,他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纔會追出去的。”
肖飛宇沉思了一下,說:“你是警察,應該知道,一切都要講證據。”
飛揚忽然想到了什麼,問亦佳:“藥是什麼形態的?”怕她不明白,又解釋說:“像水一樣的液體還是顆粒狀的固體?”
亦佳立即回答:“像水一樣,就在門前。”
“難道你懷疑送的是毒藥?”肖飛宇將心裡想的說了出來。
毒藥?!亦佳倒抽涼氣。
“大哥,你去地上看一下,應該會有痕跡留下。”飛揚說道。
肖飛宇拿了一直棉籤到亦佳指定的地方搜尋,果然,地上還殘留着不明液體的痕跡,他用棉籤沾了沾,轉身對飛揚說:“我馬上找人化驗一下,很快就有結果的。”
飛揚躺在牀上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雖然他和應立偉認識時間不長,而自己也總是爲難他,挑戰他的職業底線,但是,他確實是一個盡責的好保鏢,如果不是自己的職業特殊,他會和這個保鏢相處愉快的。現在,一切都遲了,人死了,真是太可惜了!
知道此時他的心裡難受,亦佳沒
有出聲打擾他,而是靜靜站在一旁,心中暗自慶幸,若不是自己失手打破了藥瓶,萬一有個好歹,飛揚性命堪憂,她便是千古罪人了。
時間彷彿停滯不前似的,像過了一個世紀,肖飛宇終於拿着化驗結果進來了:“是氰化鈉。顯而易見,有人想毒死你。如果不是亦佳歪打正着,你現在已經中毒死了。”
“亦佳,看來你又救了我一次。”飛揚說完,借過飛宇的手機,神情嚴肅得給王健康打電話:“健康,我是飛揚,聽着,馬上帶法證科的人到醫院來,來了再說。”
掛斷電話,飛揚又說:“大哥,出去看一下,這附近是不是有監控設備?”
“有,去年剛換了新的。”飛宇說:“我馬上通知保衛科。”他想走,又停了下來:“飛揚,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人想害你嗎?”
事到如今,飛揚只好承認了:“其實,最近一段時間,我一直被人盯着,有好幾次差點出狀況,爸爸的顧慮不是多餘的,我只是不想讓你們擔心纔沒有說。”
“可能會是誰幹得?”肖飛宇問。
“不知道。”飛揚搖頭,“我抓過的犯人也不少了,得罪人是正常的,我問心無愧。”
肖飛宇面對他:“那現在怎麼辦?如果對方知道你沒有死,一定還會再找你麻煩的。”
“等他們幾個來了,我們就商量一下。本來只是針對我的個人行爲,反而先害死了應立偉,事件嚴重性已經升級,我不能再坐視不理了。”
“這就對了,對待這種罪犯,你就要主動出擊。”肖飛宇鼓勵說:“大哥相信,你們很快就可以找到兇手的。”
亦佳也聽明白了,插話說道:“對,二哥,不能坐以待斃。”
“你們不用擔心,會有辦法的。”飛揚肯定得表示。
肖飛宇離開了病房,亦佳愣愣得站在原地,想着什麼。
“亦佳,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想法?”飛揚問她。
亦佳琢磨了好久,才說:“此人身上的氣味好像與衆不同。”
“哦?什麼樣的氣味?能形容嗎?”飛揚積極得問。
“非常怪異。”亦佳憋出四個字。
“是不是魚腥味?”飛揚提示她,如果可以確定,說不定可以縮小追查範圍。
亦佳搖頭:“絕不是魚腥味。”
飛揚又想到一個:“男人一般喜歡抽菸,是不是菸草的味道?”
“菸草?”亦佳又是搖頭:“不是煙氣,有點令人作嘔。”
令人作嘔?與衆不同?飛揚靈光一閃,說道:“我知道是什麼了,是狐臭!”
“狐臭?”亦佳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詞。
“有的人腋下會發出一種奇臭無比的氣味,很難形容的味道,應該就是它了。”飛揚又說:“還有什麼特徵嗎?仔細想想。”
亦佳立即說道:“此人眉間有顆痣,右手虎口處有道淺淺的疤痕,高我半頭。”
“太好了,亦佳,你提供的這些線索很重要,對查人很有幫助的。”飛揚一陣激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