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主人的選擇,服部是沒有權利進行干涉的,看着西山秀明將口中的清酒噴向用來切腹的懷劍之後,服部的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他從小跟西山秀明一起長大,是西山秀明的陪讀,也是西山秀明兒時最好的玩伴。
終於,西山秀明用一條雪白的毛巾裹住了懷劍刀刃的上半部分,調轉刀口,直接將利刃刺向了自己的腹部。
切腹是個過程,當刀劍刺破西山秀明肌膚的一瞬間,一絲殷紅的鮮血從他腹部流了下來。
“哐當!”
就在此時,西山秀明臥室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飛,發出來的巨響也引起了服部的注意,看了一眼來人是小笠上川之後,服部一腳將西山秀明手中的懷劍給踢了出去。
在西山秀明決定切腹之後,自知無法勸解西山秀明的腹部找到了小笠上川,希望小笠上川幫忙找一個人,現在全日本上下,怕也只有那個人才能讓西山秀明不切腹,而且能保存好顏面了。
小笠上川得知西山秀明要切腹的消息也急了,他在武漢取得的最大一個功勞都是西山秀明給自己賺回來的,而且他也跟西山秀明達成了交易,他幫自己清除飛虎隊裡的王牌飛行員,而小笠上川家族則在國內給與西山家族支持。
如果西山秀明真的切腹自盡了,那麼他的損失也會無比巨大,他現在已經明白,靠大野隆治給自己賺軍功那無疑是癡人說夢。
“天皇陛下有旨意!”
剛一進入房間,看到西山秀明腹部的血跡之後,小笠上川差點就以爲自己來遲了,直到西山秀明聽到天皇下旨跪在了自己面前,小笠上川才常常舒了一口氣。
“天皇陛下旨意,西山秀明乃我大日本帝國海陸航空之驕傲,是我大日本帝國之國寶,雖一時失利,亦不可自盡了斷,待來日重整旗鼓,替朕分憂!”
將手中天皇發來的電報唸完之後,小笠上川直接將西山秀明扶了起來,輕聲在西山秀明耳邊說道:“你們家淺川和那位的婚事天皇陛下親自出面,如果你死了,西山家族怎麼辦?這一切都是爲了你。”
“唉!”
一聲長嘆,西山秀明恭敬地結果天皇詔書之後,直接轉身走了出去,他知道,這一次自己是死不了的,既然死不了,那麼就只能用摧毀飛虎隊的戰鬥機來洗刷恥辱了。
顯然,這一點小笠上川也意識到了,現在估計都不需要自己請求,西山秀明就會到處尋找飛虎隊的戰鬥機復仇。
翌日清早,調整好狀態的西山秀明穿着一條白色的空手道道服跪在了天台上,只不過西山秀明沒有穿上衣,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西山秀明雙眼微閉,似乎在感受那初升的旭日所帶來的能量。
服部輕手輕腳地走上了天台,將盛放早餐的托盤放到地上之後,又摸了摸插在自己腰帶上的報紙,有些猶豫放不放上去。
一邊看報一邊吃早餐是西山秀明多年來的習慣,就在服部猶豫的時候,西山秀明開口說道:“服部,將報紙拿過來吧,既然天皇陛下讓我一雪前恥,我是不會因爲一張報紙而想不開的。”
聽到西山秀明的話,服部知道西山秀明已經猜到了報紙上的內容,既然西山秀明有了心裡準備,服部也不再藏着捏着,直接將報紙送了上去。
“主人,您能不能給將一下那個人?”服部蹲下身子,替西山秀明倒了一杯牛奶之後,帶着忐忑的語氣問道,他實在太好奇,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將西山秀明擊落。
西山秀明的眼神朝着服部瞟了一眼,服部嚇得趕緊縮回了腦袋,這個問題他一直想問,但是又怕引起西山秀明的反感,現在看來,自己這個問題似乎真的不該問。
“也沒什麼,之前我確實說謊了,咱們的零式戰鬥機確實缺點很多,但這只是我敗給他的一個外在因素。”西山秀明看着整篇整頁都在介紹和歌頌李海洋的報紙,似乎沒有絲毫介懷地對服部說道。
但是當他看到“新空中趙子龍”這六個碩大的標題之後,西山秀明的眼睛竟然微微地眯了眯。
“他勝就勝在比我狠,他能將自己的生命視爲兒戲,但是,這一點誰又能做到呢?”說這話的時候,西山秀明的眼神有些迷離,他又想到了當時擊落自己之前,李海洋做出的那套Snake動作,如果他有飛行教官的話,那麼他的教官肯定會告訴他,那種狀態下做出這個動作,無異於找死。
“狠不狠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個人最後一定會在您的手上隕落。”服部臉上帶起了笑容,看到西山秀明的心情似乎不錯,服部也難得地跟西山秀明開了句玩笑,
聽到服部的話,西山秀明也樂了,轉過頭問服部道:“服部君爲什麼會這樣認爲呢?”
“因爲這個名字。”服部指了指那張報紙的扉頁,赫然正是“新空中趙子龍”六個大字。
“哈哈哈哈,你是說吉爾那個倒黴蛋麼?沒錯,我已經殺了一個趙子龍了,根本不怕這個所謂的新趙子龍!”西山秀明想通了這一點後心情大好,直接將手中的報紙往地上一放,開始用叉子享受起他的早餐來。
李海洋可以說一戰成名,這一戰過後,有關李海洋的傳說也多了起來,最多的版本還是那個關於七進七出敵軍戰鬥機編隊,並且還趁機幹掉了兩家日本飛機的事。
不過民間傳說是越傳越誇張的,李海洋和陳泰文走在大街上,甚至還聽說了李海洋一個人駕駛飛機,衝進了敵人上百架飛機中,然後還在這一百架日本鬼子的飛機裡面找出了日本皇帝,直接將日本皇帝的飛機給弄下來了。
這無疑是無稽之談,走在允壘大街上,陳泰文終於忍不住自己的笑意,捂住肚子靠在一根柱子上哈哈大笑起來。
“你,你,你聽到沒有,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說你有三個腦袋六隻手,青面獠牙九尺高,白天殺鬼子,晚上捉小鬼,哈哈哈哈,容我緩緩。”聽完茶樓裡說書人講完的故事後,陳泰文實在有些忍不住,索性直接離場了。
李海洋也比他好不了多少,雖然他還是那麼的不苟言笑,但是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顯然也被這故事給震驚了。
“那啥,要開慶功會了,來的是重慶的人,據說我還要接受採訪。”李海洋好不容易等陳泰文笑完,纔對陳泰文說道。
說這話的時候李海洋有些扭捏,他開飛機打架樣樣拿手,但是當領導將接受採訪的消息告訴他之後,他卻緊張了起來,他不像陳泰文,文筆出色,口才一流,腦袋也反應的快。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當初梅校長在操場上點名的某個同學,說的就是陳泰文,那一番話,李海洋至今都記得。
“放心吧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演講稿我給你寫。”陳泰文也收起了笑容,拍了拍李海洋的肩膀,關鍵時刻,他可不能掉鏈子。
這一次也不由得李海洋不重視,這種功勞加身,據說重慶方面已經派了特派員過來輕功的同時,還給李海洋帶來了獎勵,也就是說李海洋要升官了,大丈夫沙場建功,封妻廕子自然是將士們期盼的一件事情。
重慶來的人速度很快,因爲受到重點囑咐的原因,這名特派員來的時候也沒有擺什麼架子,一架飛機降落,唐老頭子親自帶着兩名中隊長和一干頭頭腦腦齊聚機場,簡短寒暄幾句之後,特派員便跟着唐老頭子他們走進了飛虎隊總部。
一切都安排妥當,第二天的時候,飛虎隊大會議室已經被佈置一新,前面的主席臺變成了新聞發佈會的前臺,底下的凳子也只保留了前面五排用簾子隔開了來,後面一部分則是變成了慶功酒會現場。
按照特派員的要求,似乎是要到大飯店裡舉行這次記者招待會的,但是因爲壘允這個地方條件有限,因此也只能作罷。
“各位記者朋友,這位就是我們英雄飛行員,空中趙子龍李海洋!下面,請他爲大家介紹一下當天空戰的經過!”
鎂光燈下,李海洋站在主席臺上的話筒前,他的左邊是重慶派來的特派員,他的右邊是飛虎隊的指揮官唐老頭子,確切的說,這是他第一次面對記者,第一次在這種場合說話。
憋了良久之後,李海洋纔開口說道:“我,我不太會說話,所以,我朋友給我寫的發言稿我都忘了。”
確實,一上臺之後李海洋感覺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他努力地回憶陳泰文給自己寫的稿子,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這話一出,惹得主席臺下面傳來一陣善意的笑聲,這些記者都是人精,大家都能看得出來李海洋是在緊張,他們也知道,這樣一位英雄,飛上藍天的表現要比現在好一萬倍。
“啪啪啪啪....”
也不知道是誰帶頭鼓起了掌,現場的記者和李海洋的朋友們都給與了李海洋在精神上的鼓勵。
“我始終記得第一代飛行員的校訓,我們的身體、飛機和**,當與敵人兵艦陣地同歸於盡!”
醞釀一番之後,李海洋鼓足勇氣,說出了這麼一句話,這一句話的分量,這一句話帶給整個熊貓中隊的力量是無與倫比的,在場所有人,在聽到這句校訓的時候都瞬間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