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陳泰文的心情的話,那就是崩潰,他跟了李海洋和那女人一路,只見李海洋跟那女人似乎在討論着什麼,最後竟然進去了舞廳街邊緣的一家破敗小旅館。
“我呸!李海洋,算老子我看錯了你!”直到李海洋走進小旅館,陳泰文才衝着地面吐了一口唾沫,憤恨地離開了舞廳街。
這一夜,陳泰文遲遲難以入睡,畢竟來到昆明後,李海洋是他第一個交到的朋友,自己的父親陳興旺從小就教導自己,同要好伴,坐要好凳,碰到這種不三不四的人堅決不能與之來往。
更何況,陳泰文現在內心感覺被羞辱了,他忘不了宛瑜和宋澄看向自己的那雙眼睛,是啊,如果李海洋都去***了,那麼自己這個李海洋的朋友能是什麼好人?
想到這裡,陳泰文不禁自嘲地一笑,他也不知道是怎麼睡着的,他只知道,等他醒來的時候,他的宿舍裡卻出現了一個人,一個讓陳泰文想也想不到人,那就是葉老師。
看了看周圍,其他兩名室友已經不在了,想來是被葉老師叫出去了,陳泰文看着葉老師,此時,葉老師終於不再是一張冷臉對他,但是看着葉老師臉上帶着的那一絲陰笑,就讓陳泰文有點瘮得慌。
“喂,我說老葉,你這樣看着我是啥意思。”陳泰文從牀上坐了起來,一臉疑惑地看着葉老師。
葉老師則是搓搓手,笑吟吟地對陳泰文說道:“那啥,我知道你想要問我什麼,你也別問,我交給你一件事,這件事吧,我已經替你答應下來了。”
陳泰文聽了葉老師的話,差點一口老血就噴了出來,什麼叫做替他答應下來了,他發現葉老師最近越來越喜歡替自己做主了,先不管是什麼事情,都是先答應,到自己這裡就直接只剩下通知了。
“我說葉老師,你是天坑還是地縫啊?你這樣坑我其他同學都知道嗎?不行,之前的事你得跟我說清楚,莫名其妙甩臉色給我看我又不是出氣筒,還有,你又替我答應什麼事了。”
陳泰文雖然不清楚葉老師爲什麼這兩天對自己進行冷處理,但作爲學生,還是想着自己主動去替葉老師道歉,問明緣由的好,但是葉老師這種自作主張的態度,還是讓陳泰文感覺有些彆扭,索性雙手交叉在胸前,這次怎麼也不能那麼快就範了。
葉老師乾咳了一聲,仍舊是一幅語重心長的樣子對陳泰文說道:“你這人怎麼不聽話呢,老師還會害了你不成?交代給你的事情你就去做,別問這麼多爲什麼,記住啊,每週去一趟和記書店,有人給你送書你就接着,反正我不會害你。”
輪起打馬虎眼的本事,陳泰文覺得如果葉老師說第二,整個西南聯大怕沒人敢說第一,葉老師古板的背後,小算盤打的賊精,話說完後,葉老師也不等陳泰文解釋什麼,直接叼着陳泰文送給他的菸斗,揹着手哼着小曲就離開了陳泰文的寢室。
陳泰文也沒心思再繼續睡下去拿起課本後就直接上課去了,心理想着的還是李海洋這事,他已經打定主意了,自己再努力一次,如果李海洋還是執迷不悟的話,他和李海洋的友誼算是到頭了。
這一天,李海洋出奇的沒有曠課,更確切的說, 是沒有將一整天的課都曠完,而是在下午的時候來到了防空洞,但看得出來,李海洋的精神狀態仍舊不好,上課的時候時不時地還打着哈欠。
看着李海洋這個樣子,陳泰文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偏偏這時候肖青將一張紙團成了一個紙團砸了陳泰文腦袋上,陳泰文接過紙條,衝着肖青瞪了一眼,卻見肖青衝着自己指了指紙團,張牙舞爪地想表達什麼。
“肖青,站起來。”
或許是因爲肖青的動作太大,立馬吸引了在臺上講課的鄭奠老師的注意,鄭老師皺了皺眉,衝着肖青喊道。
肖青做小動作被抓包,吐了吐舌頭之後只好悻悻地站了以來,摸着後腦勺一臉尷尬地笑着看向鄭老師。
鄭老師一臉嚴肅,稍微踱了兩步後對肖青說道:“《韓非子·八奸》中的開頭就寫“凡人臣之所道成奸者有八術:一曰同牀,二曰在旁,三曰父兄,四曰養殃,五曰民萌,六曰流行,七曰威強,八曰四方。”你跟我解釋解釋,這八奸都是什麼意思。”
肖青平時最怕的就是上鄭奠先生的課了,他本就不是一個愛讀書的人,而鄭奠先生又酷愛點名回答問題,他也知道,在鄭奠先生的課堂上最好保持安靜,不過,他從宛瑜那邊得到的消息太過刺激了,讓一向好動的他怎麼能忍得住心中的好奇?
“八奸,八奸,同牀...同牀...就是跟老婆睡覺?”肖青糾結了半天,鄭奠先生說出來的“成奸者有八術”一句話,他就記住了同牀兩個字,最後終於憋了半天,臉色通紅的說出了一句“就是和老婆睡覺。”
這話一出,立馬惹得鬨堂大笑,其實肖青說的也不算所,《韓非子》裡的同牀將的是後宮姬妾通過給君王吹耳邊風的方式達到自己的目的等,但是肖青的理解,明顯只限於字面意思。
陳泰文也哂然一笑,聽着臺上鄭奠老師摔書本的聲音,陳泰文展開了肖青給他的紙條,看到紙條的那一瞬,陳泰文的剛剛有些消散的火氣又蹭蹭蹭地漲了起來,索性也不管其他,衝着教室裡笑成一團的機會,陳泰文直接將肖青給他紙條扔給了李海洋。
李海洋疑惑地看了一眼紙團後,便不屑地將紙條扔到一邊,完全不理不睬。
紙條裡的內容正是關於李海洋***的事情,但是肖青知道的明顯比陳泰文要多得多,紙條裡除了李海洋在舞廳街***這回事外,甚至還將那小姐的樣貌給寫了出來。
甚至讓陳泰文意外的是,這裡面還加了一個他不知道的情況,那就是說懷疑李海洋***的時間已經很久遠了,甚至還跟那小姐生了孩子,孩子都幾歲了,這還不算,李海洋更禽獸的是,兩人有了孩子,竟然還讓那女人去當小姐。
如果是放在以前,陳泰文對這個八卦內容絕對嗤之以鼻,但李海洋去***的事是他親眼所見,今天一看肖青寫過來的紙條,立馬氣不打一處來。
要是李海洋只是去***也罷,這屬於生活作風問題,但是李海洋竟然還跟小姐生孩子,生完孩子還讓她出去接着繼續賣,那李海洋可就太壞了,這已經是踐踏他的底線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課,陳泰文等鄭老師一走,立馬伸手不由分說地拉着陳泰文衣領子就朝外面走去,一干同學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有肖青在那賊笑賊笑地給大家講述着李海洋的英勇事蹟。
防空洞外,將周圍沒有同學之後,陳泰文不由分說,直接一拳朝着李海洋臉上打去,這幾天李海洋曠課,還得陳泰文內心還擔心了很久,沒想到李海洋竟然是去***了,如果肖青說的是真的,那李海洋不僅是不務正業,簡直就是渣男了。
“力量太弱。”被陳泰文揍了一拳後,李海洋伸出大拇指抹了抹嘴角,不屑地說道。
陳泰文被李海洋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再次抓起李海洋的衣領子,衝着李海洋怒罵道:“李海洋,這就是你曠課的理由嗎?這就是找我借錢的原因嗎?你個人渣!竟然還做出這種事情!”
面對陳泰文的質問,李海洋聳聳肩,毫不在意地對陳泰文說道:“我以爲你至少比肖青聰明點,沒想你跟他是一路貨,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跟我來。”
李海洋從來都是絕對的行動派,他不屑於去解釋什麼,如果這個問題不是陳泰文問他,單純就是肖青的話,他除了把肖青揍一頓之外,估計就沒有其他選項了。
陳泰文見李海洋如此反應,內心咯噔一下,或許這事真的不像宛瑜和自己看到的這般?但是眼見爲實,他都親眼看到了,難道李海洋還想抵賴不成?想到這一點,陳泰文冷哼一聲,竟然直接跟了上去。
兩人一路走去,相隔着半米的距離,陳泰文不跟李海洋說話,李海洋也就在前面一直默默走着,至於下午還有一節課的事情,陳泰文和李海洋二人都直接過濾掉了。
李海洋帶陳泰文走的路線陳泰文很熟悉,正是朝着舞廳街去的,陳泰文見李海洋如此坦蕩,心中也鬆了一口氣,如果李海洋真的是被自己願望,自己剛纔那一拳就讓李海洋揍回來算了。
誰知二人剛進入舞廳街,迎面又撞見了兩個陳泰文現在最不想撞見的人,宛瑜和宋澄。
“咦?哈哈哈哈,果然沒冤枉你們兩個,***都一起上!人渣!”見到陳泰文和李海洋二人後,宛瑜和宋澄明顯一愣,隨即看了看身後的舞廳街,宛瑜似乎突然醒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