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榮和陳吉已經是拜了把子的兄弟了,聽到陳吉叫自己也沒有推脫,直接跟陳吉出了門,陳吉對大上海可是熟門熟路了,這一路走來,竟然來到了一處日本人的指揮部門口。
看着門口站崗的鬼子兵,賈榮下意識就有些膽怯,在廣州還好,但這是在國際大都會上海,自己這個在雲南黨國議員的小官明顯不夠人家看的。
“兄弟,你竟然在這裡面還有熟人?看來哥哥我是小看你了。”賈榮的臉上露出一絲敬佩,如果真在這裡面有關係,所謂的東山再起那都是小事。
陳吉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今天他帶賈榮是來找翻譯官苟建的,他也想過去找錢穆,卻得到消息,錢穆昨天晚上被一顆**給炸成了沫沫,這個世界上便再沒有錢穆這號人物。
“大哥你放心,我認識的這位翻譯官可是跟着日本人的,手中能量大的很!”陳吉示意賈榮稍安勿躁。
不過期然,再等了足足兩個小時後,苟建那矮小肥胖的身體出現在了鬼子指揮部門口,正將一名日本軍官送上小汽車。
小汽車一走,苟建幾天的活算是幹完了,拍了拍腰間的駁殼槍,也朝着自己家裡走去,只不過他還沒走幾步路,自己的肩膀卻被一人給抓住了,苟建回頭一看來人,竟然直接嚇了一個趔趄。
“陳吉!你小子還敢回來?”
來人正是陳吉,見到陳吉後苟建彷彿一隻被踩了尾巴的狗,當年陳吉在上海灘鬧的那一出可是讓錢穆和苟建擔驚受怕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甚至連鄭雷都被分屍了,被人不知道,他跟錢穆心中可是清清楚楚,這事十有八九是陳吉做的。
“翻譯官大人,咱又回來了,這一趟我可有比大買賣要跟你做。”陳吉臉上帶着壞笑,衝着苟建抖了抖眉毛。
苟建左顧右盼一陣,見陳吉只是孤身一人之後,便直接將陳吉拉到了一處偏僻地方,拔出了腰間的駁殼槍抵住了陳吉的胸口,一臉凶神惡煞地對陳吉說道:“上次鄭雷的事咱就不說了,昨天晚上錢穆被炸成了渣渣,說吧,是不是你做的!”
“翻譯官大人,你這可是誤會了,不錯,上次鄭雷是我弄死的,但這也怨不得我啊!我當時的處境您想必也是知道的吧,至於錢隊長那我可真是冤枉的,我昨天才到的上海灘,這是我的船票。”
陳吉從口袋裡掏出船票,指着上面的日期對苟建說道,苟建一看船票上的時間,再掐算了一下行船速度之後知道陳吉沒有說謊,將駁殼槍收了起來對陳吉說道:“算了,你走吧,我就當沒見過你,跟你有關係的人都死了,現在我還是個倖存者,我求求您饒我一命。”
這話說的陳吉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也確實是這麼個現狀,當初上海灘,跟陳吉有關係的鄭雷死了,陶瑩瑩死了,他那個便衣隊的小兄弟被鄭雷打死了,甚至連錢穆也死了,現在也就剩下他苟建這條賤命還活着,不管怎麼說,苟建可不想再跟陳吉這個衰神扯上什麼關係。
“說話可得將道理啊!我陳吉可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幾位的事情,算了,既然翻譯官大人放着大好的前程和大把的鈔票不要,那麼算我陳吉白來。”陳吉臉上露出一絲痛心疾首,大聲嘆了一口氣後直接轉身走人。
苟建能給日本人當狗,自然是有自己貪慾的,看到陳吉不想說謊,更何況陳吉上次在上海灘確實給他帶來了不少好處,一時之下,苟建也踟躕起來,就在陳吉走到巷子口的時候,苟建索性追了上去,他決定了,先聽陳吉說說是什麼歌情況,自己到時候再根據風險判斷做不做。
“得嘞,走,我先給翻譯官大人介紹一位大人物,這事少了他還真做不成!”見苟建動心,陳吉臉上立馬喜笑顏開,拉着苟建就朝一邊的酒館內走去。
酒館內,按照陳吉的安排,賈榮此時正扮演着一位國民黨高官,其實也不用扮,賈榮曾經確實在國民**內當過官,根據陳吉的介紹,賈榮知道坐在自己眼前的這位除了是國民黨高官之外,他的兒子在76號也能說得起話。
在賈榮看來這一切都是和陳吉聯手演的戲,自己的身份不說了,但是自己兒子有幾斤幾兩他自己是清楚的,根本不可能在76號有什麼作爲,不過既然這樣能撈到好處,那麼他賈榮扮演一下又何妨?
“這位就是賈爺,他兒子賈齊我想您應該知道吧,大哥,這位是苟建翻譯官大人。”
將苟建引入包房後,陳吉率先將賈榮介紹給了苟建,然後又將苟建介紹給了賈榮,聽到此人是賈齊的父親後,苟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賈榮或許不知道自己兒子的能耐,但是苟建卻是知道的,他已經不止一次在日本人口中聽到賈齊這個名字了,從日本人的話語中,似乎對這個賈齊還很看重的樣子!
“原來是賈隊長的父親,伯父好,苟建在這裡有禮了。”苟建衝着賈榮作了一個揖,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陳吉竟然能將賈齊的父親拉下水,看來還真是有幾分本事的。
而賈榮聽了苟建的一番話後也很奇怪,苟建是沒理由騙自己的,剛纔陳吉說自己兒子賈齊是什麼隊長,而苟建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難道他們說的賈齊是自己的兒子賈齊?
雖然心中疑惑,但是賈榮還是順着陳吉的劇本給扮演了起來,陳吉要說的無疑還是藥品生意,他擔保能通過賈榮的路子找到一大批日本人急需的藥品,賈榮出渠道,自己出運輸,而苟建去找日本人出銷路,如果這次合作能成功的話,這條財路將會成爲他們三人發家致富的本錢。
別的不說,苟建對陳泰文搞藥的本事還是清楚的,上次在上海灘,陳吉那一大倉庫的藥品讓他和錢穆可是賺的盆滿鉢滿,而陳吉也不小氣,出手更是大方的很。
“這件事我可以去辦,但是除了這件事之外,我不想扯進任何人的糾紛中去,我只想賺錢!”苟建也看出來了其中的潛力,藥品不僅是中國人,日本人也急缺,如果自己能弄到藥品的話,不僅僅能賺錢,還能在日本人面前立功,這事辦好了,確實猶如陳吉說的,自己能升官還能發財。
賈榮也點點頭,舉起手中的酒杯對苟建說道:“既然這樣,我們乾了這杯酒,回頭我就去準備藥品,一切都有勞二位了。”
這絕對是上位者的語氣,一切談妥,苟建的立場很清楚,只想升官發財,其他的事情他根本不願意跟陳吉有太多聯繫,甚至連吃飯這個步驟都省略了,等到苟建走後,賈榮才直接一把抓住陳吉的衣領,質問道:“陳吉,你是不是得給自己一個交代!”
也由不得賈榮不生氣,看起來陳吉是知道自己兒子身份的,自己兒子如果真的在76號有一定地位,那麼他這個老子明顯可以藉助兒子的勢力爬起來,現在回頭一想,陳吉在很大程度上都在欺騙自己,這如何不讓他生氣?
陳吉被賈榮抓住衣領子也不着急,只是笑着將賈榮的手拉開,對賈榮說道:“大哥,你也是真糊塗了,我跟你一起回的廣州,我怎麼可能知道咱大侄子出息了?連您這個當爹的都不知道不是麼?”
“那你剛纔就讓我假扮賈齊的父親,還說賈齊在76號供職,這你又怎麼解釋?”賈榮一想也對,自己兒子在上海什麼個情況自己的都不清楚,陳吉怎麼會知道?
當初從昆明逃離的太着急,根本沒跟自己兒子說過要去廣州,到了廣州後自己也給上海寫過幾封信,都沒有得到迴應,到了上海一看,才知道自己兒子搬家了。
但問題又來了,剛纔按照陳吉的安排,自己是昆明的高官,還說什麼賈齊在76號任職,現在還擔任了偵緝隊的小隊長,這說明來酒館之前陳吉是知道賈齊現在的情況的,那爲什麼陳吉不跟自己說清楚?
“哎喲我的哥哥誒!我跟你是一起來的上海,我也是昨天晚上才托熟人大廳到咱大侄子情況的,回來之後你都睡着了,我拿什麼告訴你?今天沒有告訴你是因爲計劃已經制定好了,想讓您控制情緒,以免出什麼變故,再說了,你手上帶着資源去見你兒子,和你空手去見你兒子,你想想哪個對你兒子幫助大?”
陳吉一臉委屈的模樣,將自己的“苦衷”都說了出來,道理還真是這麼個道理,如果自己不是一直跟陳吉在一起的話,肯定不會相信陳吉現在所說的話,但是這段時間以來,除了昨天晚上之外自己跟陳吉可謂是寸步不離,因此陳吉說的話很有可能是真的。
也確實猶如陳吉所講,自己如果直接去找自己兒子,那麼就是去投奔,而自己如果手中有陳吉所說的醫藥資源的話,那麼自己非但不是去投奔兒子,而是理直氣壯的去幫兒子,這讓賈齊以後說話也會更加硬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