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結束彩排後陳泰文還想着去跟宋澄問個明白,但是剛剛走到宋澄前面的時候,陳泰文卻發現宋澄衝他微微地搖了搖頭,還用手在自己的胸口假裝彈灰似的彈了兩下。
陳泰文一愣,看着宛瑜送了自己一個白眼後,也識趣地沒有再去理會宋澄,而是朝着李海洋走去。
一路上,陳泰文都在思考着宋澄到底是什麼意思,其實一個讓他都難以置信的想法已經在他腦海裡成型,但是他仍舊不敢去確認,在思忖在三的時候,陳泰文終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隨即一種狂喜便涌上了心頭,宋澄的表示已經很明白了,她的心裡有陳泰文!
回到宿舍後,陳泰文躺在牀上一直傻笑,他根本沒有發現,一直跟他走回寢室的李海洋,臉上始終保持着嚴肅。
李海洋看着躺在牀上的陳泰文,嘴巴動了動,又似乎顧忌到什麼,猶豫再三之後,始終沒有說出口。
陳泰文終於恢復了平靜,他已經下定決心了,明天表演完後,一定要拉着宋澄去安舍問個清楚,如果可以的話,他或許能夠跟宋澄表白?
“泰文,你覺得宋澄怎麼樣?”就在陳泰文心中盤算和憧憬着明天怎麼度過的時候,李海洋似乎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陳泰文道。
陳泰文此時滿心歡喜,正好憋着一肚子話沒人說,聽到李海洋竟然跟他討論起了宋澄,立馬便從牀上坐了起來,對李海洋說道:“我覺得挺好的啊,善良、漂亮,又會做一手好菜!”
“哎!是啊!”聽到陳泰文的話後,李海洋嘆息了一聲之後苦惱地說道:“泰文,你知道不,我爸媽給我在重慶相中了一個女生,讓我回家相親呢。”
“額!”
陳泰文沒想到李海洋平時看起來悶悶地,話也不多說,沒想到一開口就爆出了這麼一個勁爆的消息。
要知道他們現在都已經二十來歲了,要是在老家,估計兒子都能打醬油了,其實這個時候家裡人張羅着結婚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但是這事發生在李海洋身上,就徹底點燃了陳泰文的八卦精神。
“哇塞,是不是要我去當伴郎?別人的伴郎我可不去,不過你李海洋的嘛,我就勉爲其難了。”陳泰文走過去,一把抱住了陳泰文的肩膀,將胸脯拍得山響。
李海洋則是苦悶地搖搖頭,情緒很是低落地說道:“可是我喜歡的不是她,煩得很!”
如果陳泰文算的不錯的話,這應該是李海洋跟他說的第三句話,第一句話沒什麼意思,但是第二句話和第三句話表露出來的消息一個比一個震撼,陳泰文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李海洋,圍着李海洋轉了一圈後用手摸了摸下巴,然後直搖頭。
“嘖嘖嘖,看不出來啊李海洋,你的意思,你有喜歡的人了?果然,你平時就是典型的悶騷!”陳泰文一臉奸笑地看着李海洋,做出一副嚴刑拷打的樣子說道:“趕緊的,別婆婆媽媽了,說,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子是誰?要不要老子陪你去表白?”
李海洋擡頭看了看陳泰文,一臉尷尬地說道:“算了吧,我就是單相思,我喜歡她,她肯定喜歡不了我,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人家可是大小姐出身,而且她身邊那麼多人喜歡,我憑什麼比配得上人家。”
陳泰文的笑容漸漸僵住了,李海洋自顧自地說的話,卻讓他想到了一個人,曾幾何時,李海洋的這種想法跟他腦海中對於宋澄的想法是一樣的,也正是因爲這個想法,陳泰文甚至一度放棄了追求宋澄,自己憑什麼配得上宋澄?
“你,你說的是宋澄?”陳泰文臉上保持着尷尬的笑容,問李海洋道。
此刻的他多麼想看到李海洋搖搖頭,直接站起來堅定地否認自己的看法,但是陳泰文失望了,李海洋在聽了陳泰文的話後直接點點頭,對陳泰文說道:“是啊,宋澄是那麼的優秀,沒有人不會喜歡她的吧?只是,她似乎並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陳泰文一個趔趄,沒有再回應李海洋的話,靜靜地坐在牀上後深呼吸了幾口,看着李海洋坐在牀上痛苦的樣子,陳泰文知道,李海洋是動情了,像李海洋這種將自己情緒內斂的人,能跟他說出這句話,這說明李海洋根本不是開玩笑,他是認真的。
“海洋,或許在別人眼中你很悶,但是仗義、你講義氣、你武功高強,你要看到你的優點,你身上的這些品質,是別人遠遠比不上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終於,陳泰文嘆息了一聲,雙手枕在了腦袋後面,悠悠地寬慰李海洋,此時陳泰文內心糾結萬分,一個是自己喜歡的女生,一個是自己的兄弟,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跟李海洋競爭麼?
甩了甩自己的腦袋,陳泰文推開門離開了宿舍,獨自一人朝着學校外面走去。
再看葉老師這邊,在距離學校不遠的郊區,葉老師正點着一盞油燈在不斷寫着什麼,他的旁邊放着一本俄文書,時不時地拿起那本書端起來研究一番之後,便會拿起鋼筆,在旁邊的稿紙上寫下一段內容,他正在做的,就是翻譯這本俄文書。
突然間,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葉老師拿筆的手突然一頓,然後快速地將桌上俄文書藏到了桌子下面,然後才起身去開門。
“泰文?這麼晚了有事?”葉老師開門看到是陳泰文後,臉上露出一絲疑惑,嘴上雖然這樣問着,但還是將陳泰文給讓了進來。
陳泰文看起來情緒不高,在桌子旁坐下後,陳太偉有氣無力地說道:“沒什麼,就是有點煩,睡不着又沒地方去,索性就在找你這個老頭子了。”
“呵呵呵呵,你這小子,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看宋澄啊丫頭不錯,當初就是給你們製造個機會,沒想到你小子還挺爭氣,說吧,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葉老師給陳泰文倒了一杯茶水,開玩笑地說道,別人沒有看出來,但是身爲過來人的葉老師怎麼會看不出兩人的異常?宋澄僅僅是改了一句臺詞,然後又改了一小段戲,但是戲裡戲外表現的已經夠清楚了。
“葉老師咱們換個話題好麼?玫瑰雖香,但卻免不了引來羣蜂亂舞,我一隻小蜜蜂,可鬥不過那麼多蜜蜂。”陳泰文苦笑着聳聳肩。
葉老師一愣,他也是人精了,顯然陳泰文在這方面面臨着自己的苦惱,葉老師知道陳泰文是什麼意思,搖搖頭後也笑着坐在了陳泰文對面,對於感情這個事情,他不會去參與什麼,男生要變成一個男人,除了經歷坎坷之外,還要面對感情。
“咦,葉老師,你這是在寫書嗎?”剛坐下,陳泰文便看到了葉老師桌上的稿紙,稿紙上葉老師那遒勁有力的鋼筆字讓陳泰文看着一陣舒爽。
葉老師心中一咯噔,剛纔他只顧着將那本俄文書藏在桌子下,卻忘了將桌面上的稿紙收起來了,瞅一眼稿紙之後,葉老師才鬆了一口氣,稿紙上現在寫的東西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
“是一本外文書,只是翻譯罷了,今晚來找我什麼事?”葉老師不動聲色地將桌上的稿紙收起,故意換了個話題問道。
陳泰文原本也沒注意稿紙上寫的內容,自然也不關心葉老師在寫的什麼,聽到葉老師問自己,陳泰文嘆息了一聲說道:“其實我是來請教您,最近我很迷茫,我不知道我以後該做什麼,該走哪條路,現在日本人的鐵蹄正在踐踏華夏大地,我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該做什麼。”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陳泰文許久,之前宋澄在安舍問自己的時候,自己也很迷茫,在經歷了上一次的大轟炸後,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自己內心的迷茫也越來越深刻。
可以說,現在困擾陳泰文的有兩個問題,一個是宋澄,另一個則是自己的路往後應該往哪裡走。
葉老師笑密密地看着眼前的陳泰文,等到陳泰文說完之後,葉老師才思考了一番,對陳泰文說道:“難道你自己沒有覺悟麼?你這是信仰缺失的表現,你沒有自己的信仰,當然不知道以後會幹什麼。”
“信仰?”葉老師的話讓陳泰文眼中一亮,卻又抓不住葉老師話中的重點,陳泰文有些迷茫的擡起頭看着葉老師,彷彿一個求知慾極強的學生,他太想解決心中的這個苦惱了,這個問題讓他對現在的生活很迷茫。
葉老師肯定地點點頭,站起身一邊踱步一邊對陳泰文說道:“信仰,是指對某種政治主張和主義、宗教或某人的信奉敬仰,把他們作爲自己行爲的準則或榜樣。”
醞釀了一番之後,葉老師對陳泰文講出了自己對信仰的見解,然後又說道:“佛教堅持的苦、集、滅、道四諦是佛教的信仰;道教堅持的清靜無爲、見素抱樸、坐忘守一是道教的信仰;儒家堅持的仁、義、禮、智、信是儒家的信仰,那麼你的信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