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李海洋心中忐忑地想着晨馨的事情,在看昆明城內,宋澄已經從葉老師身上結果了文藝小組組長的重擔,將文藝小組改成了文學藝術社,整個文學藝術社除了最初的話劇小組外,還增加了朗讀社、演講社、曲藝社等等。
現在的宋澄絕對是文學藝術社的靈魂人物,身爲文學藝術社的社長,宋澄帶着自己的成員經常舉辦各類演出,因爲有着話劇社打下的底子,宋澄他們的文藝組在昆明城內也越來越出名,編排的節目無論是老少中青都喜歡看。
當然,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大家都知道宋澄演出得到的款項,都會捐給抗戰前線的將士們,因此老百姓們也樂得花錢消費,畢竟滿足了自己的精神生活,同時還支援了抗戰。
昆明大劇院,今天是宋澄他們的演出專場,趁着演出的空隙,宋澄從自己的包包中掏出一封書信,認真的讀了起來,臉上還帶着幸福的笑意。因爲陳泰文訓練加緊,又正式加入了飛虎隊,他也隨着飛虎隊隊部的轉移到了壘允,因此二人見面的機會便少了起來。
平時爲了慰藉相思,二人都是書信來往,在心中,陳泰文沒有提自己還在後勤打雜的事,而是講述着自己駕駛新式戰機如何在天上遨遊。
其實,這段時間宋澄的日子也不好過,自己的母親來看過自己之後又匆匆回去了,因爲政治上的事情,宋澄的父親遇到了麻煩,原本宋澄是要跟着回去的,但是宋澄母親卻極力讓宋澄留下,顯然,重慶那邊的問題不小。
“嘿!又在想情郎呢!”宛瑜偷偷摸摸地出現在宋澄身後,一把奪過了宋澄手中的書信舉過頭頂。
宛瑜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宋澄一驚,待看到是宛瑜後,宋澄在一跺腳,伸出雙手就朝着宛瑜腰間撓去,一時間,整個後臺都響起了宛瑜和宋澄嬉笑的聲音。
二人打鬧一陣之後,都氣喘吁吁地坐在了沙發上,宛瑜看了一眼宋澄,然後問宋澄道:“怎麼樣,你那情郎還是每天一封信?要我說分了算了,本大爺長的也不賴,來來來,小娘子你就從了本大爺吧。”
宛瑜裝模作樣地模仿着男人的腔調,假模假樣地摸着自己下巴上那不存在的鬍鬚衝着宋澄說道。
宋澄笑着搖搖頭,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信紙收好,對宋澄說道:“宛瑜你也來調侃我,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叔叔和父親那邊也不知道怎麼樣,他不來正好,讓他安心的打鬼子,家裡的事情我自己來處理。”
聰慧如宋澄自然知道宛瑜這是變着法兒來逗自己開心,收拾完後也不管宛瑜如何,宋澄提着自己的裙襬就朝着前臺走去,妝容已定,今天他要演出的一場《霸王別姬》,用的還是話劇的形式。
此時的宋澄一襲紅裝,曼妙婀娜的舞姿吸引了臺下衆人的注目,宋澄本就是西南聯大校花級別的存在,更兼之身上那股獨特的文學氣質,她的一亮相,便引起了衆人的歡呼和尖叫。
“這妮子,簡直就是禍國殃民,連我這個女人都對她動心了。”坐在臺下的宛瑜雙手緊握擱置在下巴上,彷彿發花癡一般看着舞臺上的宋澄,正在上演的是霸王卸甲一幕,宋澄將虞姬的溫婉、見到霸王后的欣喜、被包圍後的擔憂演繹的淋漓盡致,觀衆們的情緒也隨着故事的推進而不斷被調動起來。
同樣發花癡的不止宋澄,在劇院的前排座位上,一個油頭滑面的男人也盯着舞臺在不斷的吞嚥着口水,只不過他的目光和別人不一樣,他看的不是話劇,而是宋澄兩個凸出的部分。
“如果我能得到這個女人,讓我賈齊放棄紅袖樓中的三千粉黛我都願意。”看着舞臺上的宋澄,這名自稱賈齊的男子雙目發出一種幽幽的光芒,顯然是被宋澄的姿色給迷住了。
要說起這賈齊可是鼎鼎大名,昆明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最喜歡的事情就是逛窯子吸大煙,屬於典型的看到漂亮女人就邁不動腿的那種貨色,這個賈齊身體精瘦,眼眶深陷,皮膚略帶蒼白,留着兩抹鼠須,活脫脫一幅被酒色大煙掏空了身子的樣貌。
話劇接近尾聲,賈齊突然眼睛滴溜溜一轉,轉身就朝劇院後門走去,在路邊買了一束鮮花之後,直接等在了劇院的後門。
再看宋澄這邊,每天演出完後宋澄都會趕到安捨去看望一下孩子們,昆明劇院距離安舍不願,如果願意,宋澄也能直接從安舍回聯大。
在後臺跟宛瑜分開之後,宋澄便提着包包從後門出來,朝着舞廳街的方向走去,卻不想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男子,看到宋澄的一瞬間,這名男子便抱着鮮花單膝跪了下來。
“宋澄小姐,我是的話劇迷,這束鮮花請你手下吧,我太喜歡你了。”來人正是賈齊,在看到宋澄的那一刻,賈齊便使出了自己的泡女生的絕招。
宋澄被賈齊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但聽到賈齊說是自己的話劇迷後,宋澄的臉上也出現了一抹笑容,身爲一個話劇表演者,能吸引別人的關注從很大意義上來講也代表着成功。
既然賈齊是自己的粉絲,粉絲的鮮花自然是能收的,宋澄接過賈齊手中的鮮花,順手扶助了賈齊的胳膊,想要將賈齊扶起來。
賈齊也是個色胚,宋澄將他扶起來的時候,只見賈齊的手竟然順勢撫摸而下,直接將宋澄的手抓在了手中,衝着宋澄說道:“宋澄小姐,我想要你做我的女朋友,如果你願意,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啊!你走開!我有男朋友的!”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宋澄有些不知所措,尖叫一聲之後,宋澄直接將手中的鮮花砸到了賈齊的臉上,然後邁開腿跑了出去。
看着宋澄逃離的樣子,賈齊也不顧街上人指指點點,將剛纔抓住宋澄的手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面聞了聞,然後着迷地自言自語道:“不行了不行了,你越是反抗我越是興奮,愛死你了。”
時間一天天推進,但是宋澄的眉頭也一天天的緊皺了起來,不久前,重慶家裡發來電報,說叔叔和父親的事情不好辦,父親已經在接受調查了,家裡面所有錢都花光了來打通關係,好歹保住了一條命,但是宋澄往後的生活費要她自己想辦法。
在宋澄來講,生活費憑藉自己的本事肯定是能找到的,再不濟還有陳泰文能幫點忙,至於昆明他叔叔的房子也被賣了出去,自己住學校也是可以的,只是讓宋澄揪心的除了家裡的情況之外還有賈齊。
自從上次在昆明大劇院演出後,賈齊就發瘋了似的開始追求宋澄,哪怕宋澄千萬次表示自己已經有男朋友,但是賈齊還是死纏爛打,對宋澄不依不饒。
“澄澄,你這樣下去不行的,要不我們還是告訴陳泰文或者李海洋吧,我想他們會有辦法的。”
學校宿舍內,宛瑜遞給宋澄一杯熱水,看着臉色有些蒼白,明顯是沒有休息好的宋澄,宛瑜的臉上帶着一絲心疼。
“謝謝,還是不用了,今天我要去安舍給小朋友們上課,先走了。”宋澄喝了一口熱水,衝着宛瑜勉強笑了笑,然後抓起揹包帶上幾本教材就出了宿舍門。
宛瑜想想不放心,衝到門口對宋澄喊道:“今天晚上我來接你!”
.....
再說賈齊這邊,此時賈齊正呆在自己的臥室中睡覺,白天是他的睡覺時間,到了晚上纔是他出去尋花問柳的時刻,此時已經是深夜,躺在牀上吸了一管鴉片後,賈齊擡頭看着被他貼在牆上的畫像。
畫像是他專門找畫師畫的,畫中的人物正是宋澄,準確的說,途中人物的腦袋是宋澄,但是身體卻有些不堪入目,看着牆上的畫像,賈齊的手開始不斷的聳動,僅僅兩分鐘後,賈齊的身體再次無力的躺在了牀上。
“宋澄,你讓我想的好辛苦啊!”賈齊雙目空洞地看着自家的天花板,發出一陣悠悠地嘆息後,開始穿着衣服準備出門。
這段時間他沒有再去尋花問柳,而是找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那就是跟蹤宋澄,哪怕是遠遠地看宋澄一眼他也心滿意足,只是,這次在吸食了大煙又自己釋放了一次之後,賈齊感覺到了無盡的空虛朝着他襲來,這種空虛迫使他不得不出門,今晚,他決定要得到她!
宋澄這邊,幫小孩子們上完課已經是深夜,舞廳街正是熱鬧的時候,但是舞廳街外,因爲日本人的破壞,電力資源已經跟不上,公共路燈更是少之又少,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馬路上,宋澄下意識地緊了緊自己手中的包裹,腳下的步伐也開始慢慢加快起來。
“美人!終於等到你了!”
突然間,就在宋澄經過一處巷子口的時候,一道黑影從巷子口閃了出來,宋澄感覺自己的上半身一緊,剛想要掙扎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離地,被黑影直接抱到了漆黑的巷子裡。
“放開我!救命!救命啊!”
被人突然襲擊,宋澄拼死掙扎,襲擊宋澄的兇手力氣也不算大,在宋澄的掙扎下,終於體力不支,將宋澄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