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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軍的調解下,雲舒一行人跟張家人當場立下契書,把聘禮擡進來清點後退還給張家,然後張老夫人做主將三千兩銀票交到大姨手上。
這其間還出了一個小插曲,就是在清點退還聘禮時發現少了兩對雕花金鐲子和十個十兩的銀錠子!雲舒幾人來得匆忙,之前也沒來得及一一清點,只看了個大概。
如今出了這等問題,張家人鄙視的眼光明明就是說李家人貪圖錢財自己拿了,大姨等卻認爲是昨晚那些盜賊趁亂偷了去。爲此雙方又大吵了一架,還把那黑衣人抓來對峙,黑衣人堅稱自己的人連房門都沒進過,根本沒見過裝聘禮的木箱,所以絕對沒拿。
一番吵鬧下來,因誰也沒有絕對的證據,最後只能折中一下,那兩對雕花金鐲子折成一百兩銀子,丟失的聘禮總共二百兩,各家負擔一百兩,最後張家總共付給李家二千九百兩,從此以後雙方互不相關,此事就此了結。
雲舒等是午時到的張家,離開時已經天色微暗,這次雲舒是跟大姨坐的同一輛馬車。回城路上,大姨將那三千兩銀票用手帕包了又包,裝得嚴嚴實實,一會兒塞袖子裡、一會兒塞衣襟裡、一會兒又放圍裙裡,似乎放哪兒都不放心?
雲舒笑道:“大姨,您別緊張,馬上就要進城了。還有陳叔叔和幾位捕快大哥跟我們一起,銀票丟不了,您像平常那樣放錢袋兒裡就好,待會兒回去直接交給小姨就是!”
大姨頭也不擡。繼續尋找她自認爲安全穩妥的地方,“知道知道!你大姨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錢,放在身上總不安心。交給你小姨更不放心,她現在那樣子,哪能管得了錢?我看還是我幫她好生收着的好!”
雲舒微微皺眉,想了想道:“大姨,這個……要不咱們進城後去趟順通錢莊,直接把銀票存錢莊裡不就好了?”
“不好不好,你不是說讓你小姨換個地方住。放錢莊裡要用的時候還要特地去取一趟,多麻煩!反正銀票不佔地兒,我收着,你別管,啊!”
不知爲什麼。雲舒心裡怪怪的,她打量下大姨,轉轉眼珠,看似隨口道:“大姨,最近小強哥和表嫂都在忙什麼?您和大姨父去省城那麼久,家裡沒事兒吧?”
“哼,有那賤人在,還能幹什麼好事兒?小強也是個不爭氣的,那賤人一攛掇。他就……”說到這裡,大姨頓了頓,擡眼看看雲舒,表情變了變,呵呵笑道:
“其實也沒什麼,反正就是那些事兒。雲舒啊,你也累了一天了,待會兒回去你就回屋休息,你小姨那裡我來照顧,啊!”
“我不累,大姨爲幫小姨費心費力,說了那麼多話,您更累,小姨那裡還是我來照顧吧!大姨放心,今天在張家的事兒前前後後我都會跟小姨一五一十說清楚,絕不會漏掉半點兒的,順便再跟小姨商量商量去哪裡修養,怎麼處理銀票和鋪子院子的事兒!”
“不用不用,這些我會跟你小姨說,雲舒啊,你還是回去吧!”
雙方推來推去,大姨越是不讓雲舒立馬去見小姨,雲舒越覺得有問題,更是堅持。雖然大姨是小姨的親大姐,相信她不會做對不起小姨的事,但爲防萬一,自己還是跟着的好,這次小姨一走,除了那三千兩銀子和兩個孩子,她幾乎是一無所有了!
直到進了城門,雲舒看大姨依然堅持,稍稍一想,轉個話題道:“哎,大姨,您說張家送來的聘禮怎麼會少東西了?”
“哼,不就是那羣強盜偷的?真是不要臉,自己送出去的東西還要偷回去!”
“那也不一定,若真是強盜偷的,那整箱都是銀錠子,一共有五層,每層十個十兩的,爲何他們單單隻偷下面的銀錠子,上面還擺放得好好的?還有那兩對金手鐲也是,那可是首飾中最貴重的東西,記得清點的時候那兩個盒子是放在箱底兒的,何況強盜們都是大男人,對首飾識貨的不多,他們卻能單單找出裝鐲子的盒子來,真是怪了!”
大姨停下來想了會兒,點頭道:“是啊,你這麼說還真有些道理,不過……哎呀,算了算了,反正這事兒都過了,就這麼着吧!”
大姨丟了這事兒,又開始爲銀票騰挪地方,雲舒低頭想了想,突然覺得自己方纔隨口提起的話題真值得考究考究:“大姨,您說…會不會是咱們家裡出了小偷啊?”
“啊?不會吧!”大姨擡頭驚訝的望着雲舒,半晌後又一拍大腿道:“對了,也有這個可能,咱們回去先把你小姨安置好了,再把當晚院子裡的人全找來清查一遍,要真有人手腳不乾淨,趁火打劫的話,咱們可不能饒了他們,哼!”
當晚在院子裡的人?雲舒突然想起除了小姨家的幫工和自家人外,就是老爹從奇味齋調來的夥計,那些都是在自家飯館開設之初就來的,品行絕對靠得住,爲攔強盜還有幾個受傷不輕,應該不是他們吧?
雲舒腦子裡將當晚的人一一排查,直到馬車到了小姨家門口依然找不出頭緒。她跟着大姨進了院子,一眼就看到煥然一新的表嫂吳萍,看她親熱的挽着大姨的胳膊孃親孃親的叫得親熱,雲舒總覺得有些怪異。
她在旁邊站了會兒,小蝶出來,輕輕走到雲舒身邊,低聲道:“小姐,回來了?”
雲舒點頭:“小姨怎樣了?”
“很好,剛剛喝了藥又睡下了!”
雲舒看看吳萍,低聲道:“她什麼時候回來的,可有去打擾小姨?”
“纔回來兩刻鐘不到,就小姨奶奶喝藥時在旁邊坐了會兒,然後就出去了,也沒說什麼!”
“哦?”雲舒將吳萍從頭到尾打量一番,嘖嘖,還真是從頭換到腳,等等,她手腕上那東西……雲舒立刻拉下臉來,徑直上前,拉起吳萍的手道:“嫂子,您這金鐲子真精緻,上午怎麼不見您戴了?”
吳萍嚇了一跳,用力抽回手腕,尷尬的笑笑:“表妹真有眼光,這是相公下午纔給我買的,唉!可惜是個鍍金的,要是純金的該多好啊!”
大姨看看那金鐲子,臉色頓時難看:“買什麼金鐲子?小強前幾日不才給你買過銀釵?他哪來那麼多錢?”
吳萍臉一拉,雙手環胸,撇撇嘴道:“什麼銀釵?明明是鍍銀的!人家下面院子馬二媳婦她相公,隔三差五買衣服、買首飾,我跟趙強幾年,就這次大方點兒,以前給我買過什麼?哧~~一個鐲子也好意思拿出來說事兒!”
吳萍一甩袖子就要走開,大姨氣得臉色發青,這是大姨的家務事,雲舒本不想說什麼,突然吳萍走過的地方掉出個什麼東西,雲舒瞟了一眼,頓時大驚,怒吼:“抓住她!”
大家面面相覷片刻,雲舒衝着小姨家那一高一胖兩婆子大喊:“聽見沒有,抓住她!”
兩婆子一頓,立刻衝上去一左一右抓住吳萍的胳膊將她摁倒在地,院中衆人都嚇了一跳,趙強衝出來道:“幹什麼?你們幹什麼?快放開她!”
“趙強,住手,你敢動她們一下,我立刻送你進大牢!”
趙強被震住,老爹和舅舅以及院中的幫工聞聲都出來看熱鬧,大姨皺眉道:“雲舒,你這是幹什麼啊?雖然這賤人惹人厭,不過……”
雲舒推開大姨的手,快步走到吳萍面前,撿起地上那花布包,“大姨,你看這是什麼?”
大姨驚訝的望着那花布包,漸漸張大嘴,突然她快速往身上這裡摸摸那裡找找,然後幾步躥過去對着吳萍臉頰就是兩巴掌,大罵道:“你個死賤人,老孃的錢包都敢偷!三千兩!三千兩你知不知道?這是你小姨和兩個表弟表妹後半輩子的活命錢!你居然也下得了手!死賤人,老孃打死你、打死你!”
大姨對着吳萍一陣拳打腳踢,直到吳萍倒在地上痛呼求饒,趙強衝過去拉住大姨:“娘,娘!別打了,萍兒她知錯了,娘!就算看在你孫女的份兒上,您就饒過她吧,娘!”
怒急的大姨轉身給趙強又是兩巴掌:“你個不成器的東西,娶個賊婆娘回來還當寶!老孃纔去省城一個月,你就聽賊婆娘攛掇到處欠債!你知不知道人家已經找上門來放了話,三日內不把銀子還上,人家就要抓你去礦場幹一輩子黑工?
哎喲,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給你擦屁股、填窟窿、還債娶媳婦,如今我親小妹傷成那樣,我還昧着良心想挪了她的錢來救你這不孝的東西,你卻死心塌地向着你那賊婆子媳婦!
哎呦,我的老天爺喲,這日子怎麼過哦?我…我乾脆去死了算了!”
大姨哭着哭着真往旁邊的石柱上撞,大姨父和老爹幾人合力又拉又勸好不容易纔讓她停下,傷心至極的大姨則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雲舒將那布包收進懷裡放妥帖了,讓兩個婆子把吳萍綁牢實了,讓小蝶把大姨扶回房間去,然後走到大姨父和趙強面前:“大姨父,強表哥,事情因果大姨方纔說得清楚,吳萍怎麼處置,你們給個說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