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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定不定的?幾個小丫頭,毛都沒長齊了,就開始說這些,小心我告訴你們娘,讓她們回去收拾你們!”小姑端個盤子說笑着走進來。
“喲!你們還真會享樂啊,都爬我牀上去了!”小姑笑眯眯的走到牀邊,將手中的盤子遞過來,裡面是一盤剛剛炒好的豆子,豌豆黃豆都有,香香的,一聞就知道好吃。
幾個小丫頭蜂擁而上,爭先恐後的去抓豆子,小姑乾脆找了張破布鋪被面上,將那盤子放正中央,自己也脫了鞋子爬上來,跟幾個小丫頭閒聊起來。
小姑顯然還不知道李家公子的事兒,大家誰也不敢提,小姑一問剛纔的話題,大家都打哈哈敷衍過去,一直聊到湯氏叫小姑做晚飯,大家才各自散去。
雲舒吃了晚飯纔回家,是由小姑送她回去的,其實路上雲舒一直想這把剛得到的消息告訴她,可又不知從何說起,直到小姑將她交給李氏,笑嘻嘻的告別離去,雲舒依然沒能說出口,只能望着小姑的背影發呆。
李氏奇怪,雲舒今天怎麼了?不舒服嗎?伸手摸摸她額頭,一切正常。
李氏將雲舒抱着懷裡,輕拍她的後背,安慰道:“乖女兒,今天委屈你了,讓你一個人替娘去受罪,唉!娘真沒用,走個親戚都要指望着你!”李氏嘀嘀咕咕的慚愧又懺悔,雲舒越聽越不對勁,這才反應過來。
她從李氏懷裡掙出來,見李氏一臉愧疚的模樣,再看院門口,擺着一根凳子,上面放着針線篩子,如果雲舒沒記錯的話,裡面的東西跟昨天沒區別。不會吧,娘莫非就這麼在院子門口坐了一下午?
她心中一陣溫暖,甜甜的叫聲娘,往她臉上啪啪親上兩口,然後解釋道:“孃親放心,我在奶奶那裡挺好的,沒人欺負我,我還跟表姐堂姐們一起聊天了,後來小姑端了豆子給我們吃,也跟我們一起聊天,玩得很開心了!”
“真的嗎?”李氏端詳她半晌,想看看她有沒有撒謊,又挽起她袖子查看一番,確認完好無損才放了心。
“娘,您吃飯了嗎?”
“沒有,娘要等着你爹回來一起吃了!”李氏牽起雲舒往屋裡走。
水志誠直到天黑盡了纔到家,吃飯時李氏纔跟他提起雲舒一個人去湯氏院子團年的事兒。正在喝湯的水志誠聞言嗆得直咳嗽,李氏給他又是拍背又是撫胸的好不容易纔緩過來。
水志誠站起來,一把抱起雲舒,“舒舒,你跟爹爹說實話,他們今天有沒有欺負你?”
“沒有,爹爹,我很好啊,我還跟堂姐表姐聊天了!”水志誠像李氏先前那樣左摸摸又看看,癢得雲舒咯咯直笑,直到確認沒問題才鬆了口氣。
他復又坐下,道:“她娘啊,以後要是不方便去就別去,雲舒一個人去萬一被那些臭小子們欺負了怎麼辦?”李氏尷尬的扯扯嘴角應諾。
三十這天水志誠沒去打工,而是老老實實待在家裡陪雲舒母女。今天是陰天,有微風,天氣乾冷乾冷的,儘管雲舒穿得極厚實,依然覺得寒風直往脖子裡鑽。
水志誠見雲舒母女一上午都縮在竈門前直哆嗦,便找了根半乾的小樹幹也跑廚房來,拿起柴刀又削又砍。
雲舒好奇道:“爹爹,你幹嘛了?”
“嘿嘿,爹爹給你做件小玩意兒,待會兒就知道了!”
“給我的?”雲舒立馬來了興趣,窩在李氏身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水志誠手上的動作。只見老爹將那小樹幹一頭慢慢削尖,直到削成像鉛筆頭兒一樣圓錐體,然後又從錐體往上五釐米出砍下來,削磨成個圓柱體,柱體中間刻上一圈螺旋上升的線條。
水志誠一直忙活了半個時辰才做好,將那小東西遞給雲舒:“來,舒舒,給你玩的!”
雲舒接過,端詳一番:“爹爹,這是什麼?怎麼玩?”
“這個叫陀螺,來,出來,爹爹玩給你看啊!”水志誠將雲舒牽到屋檐下,從柴堆裡抽出根焉掉缺未失水份的棕樹葉,去掉經脈,將葉子撕成細絲,沒一會兒便做出一把類似浮塵的東西,老爹說這是用來打陀螺的鞭子。
他走到院子正中,將陀螺纏在鞭子上,輕輕一扯,那陀螺便旋轉起來。
然後他用鞭子抽上幾下,那陀螺飛旋着繞着場地打轉。老爹每見它轉得有些無力了或者遇上障礙物了或者去了不該去的地界,就來上幾鞭子,那陀螺像聽話的孩子般隨着老爹的鞭子飛舞旋轉。
雲舒見之立刻忘了寒冷,抽出手來一邊蹦跳一邊拍手叫嚷:“爹爹,這邊,讓它來這邊!哎呀,要倒了,快快!……”
父女倆一個蹦跳着指揮,一個在拿着鞭子在場中轉來轉去,李氏聞聲,端了個炭盆出來,樂呵呵的坐在旁邊看父女二人玩鬧。
沒一會兒,院門口便有人探頭探腦,雲舒偷瞄了一眼,是水雲波那倒黴孩子,他的腿傷好了?雲舒沒心情理他,繼續蹦跳着叫嚷。
水志誠在場中跑來跑去,累得滿頭大汗,李氏道:“他爹,別跑了,先回來休息一下,天氣冷,別背汗着涼了!”
水志誠應諾一聲,就要放下鞭子。
“別放別放,二哥,再抽上兩鞭,我來接!”小姑衝進院門叫嚷着跑進來。
水志誠果然打上幾鞭,那搖搖欲墜的陀螺又飛快的旋轉起來。小姑衝過去,一把奪過鞭子,推開水志誠:“二哥,讓開讓開,別讓它倒了!”
小姑拿着鞭子像模像樣的抽起來,可惜她沒老爹玩得好,方纔老爹抽一鞭子明明能管挺久的;可到了小姑手裡,她得不停不停的抽,可能是因爲力氣小,她抽一次,那陀螺轉不了幾圈就開始搖擺不定,有傾倒停下的趨勢。
小姑並不在乎這些,她一邊抽一邊又笑又叫!雲舒也跟着起鬨,水志誠和李氏偶爾也附和上兩句,院子裡越來越熱鬧。
沒一會兒,院門又開了,這次來的水志奇,雲舒瞧見他身後還跟着兩支小尾巴,正是水雲波和水雲秋兄妹,他們排成一豎躲在水志奇背後跟着走進來,連院門都沒關。
小姑眼角瞧見水志奇,喊道:“三哥,快去找個鞭子,咱們對着玩,誰輸誰洗碗!”
水志奇笑道:“我可不會洗碗!”
“哎呀,快來嘛!不洗碗,那就賭一文錢好了!”
“小妹,一文錢太少了吧?三文!”
“啊!要倒了、要倒了!”小姑大叫着抽上兩鞭子,總算救了回來,然後纔有空分點兒神:“三哥,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贏,還要三文錢,太過分了!”
“那我可不管,沒三文我不幹!”
“哎呀,倒了倒了!”小姑站直身子,捏起袖子摸摸額頭,又對着自己臉上直扇扇,“熱死了!哈哈,太好玩了!三哥,三文就三文,不過咱們得分組,我跟二哥你組,你隨便找誰一組,輸了就給三文錢!怎樣?敢不敢來?”
水志奇看看院中衆人,皺眉道:“小妹,你這不是佔我便宜嗎?你把二哥拉去了,我找誰一組?二嫂不能來,雲舒那麼小,你是合計着要兩個對付我一個是不是?”
“哪有啊?你身後不還有兩個嗎?恩,看在二哥比他們大的份上,那就允許你們三個人一組吧,怎麼樣?三哥,這樣就沒欺負你了吧?還是你不敢比?”
水志奇看看身後兩個顯然一點兒不會玩的小笨蛋,又看看小姑挑釁的表情,一咬牙一跺腳:“好,來就來,誰怕誰!不過你們得先等兩刻鐘,我把他們教會了再說!”
“行,正好我們都玩累了,就給你們練練手吧!”小姑大方的揮揮手,好像給了他們多大好處似的。
水志奇走到柴草堆邊選出三張棕樹葉,一人一張,教他們如何做鞭子,小姑也跑過去,挑了張棕樹葉子一邊做鞭子一邊看他們那邊的狀況。
水志奇將陀螺旋轉起來,一邊教他們要領一邊親自演示,水雲波和水雲秋看着都挺興奮,個個躍躍欲試,可真上陣來,鞭子一抽,那陀螺不是立刻倒地不起,就是被鞭子卷飛。
有一次那陀螺被鞭子一勾一甩,居然直向李氏面門撲來,幸好水志誠動作快,一把將其抓住才險險避過,李氏只好端着炭盆進屋坐到門邊觀看,如此危險性就減少了一大半。
水志奇耐心的教了兩刻鐘後,水雲波只能勉強讓陀螺多轉幾圈,水雲秋要好些,能掌握調整方向了,可惜她力氣比小姑還小,要長時間維持陀螺旋轉顯然不可能。
水志奇喪氣道:“小妹,你這也太不公平了,這兩個小傢伙學都沒學會了,怎麼比得過你們倆?”
“怎麼不公平了,我們兩人,你們還三人了!就算年齡加起來,也正好差不多了!”
“他們不行,讓我來!”又一個聲音插進來,水雲波和水雲秋歡呼一聲,立刻將自己的鞭子獻寶似的送上,讓他們這麼高興的自然他們家老爹大伯水志華了!
小姑見狀立刻焉了,她垮下臉來:“大哥,您都幾十歲的人了,還是別來了吧!”
“幾十歲的人又怎麼了?你二哥三哥不也一樣幾十歲了?來來,好些年沒玩兒了,正好今天冷,咱們好好活動活動筋骨!”大伯搓着手跳幾下,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水志誠道:“小妹,別怕,有二哥了,咱們輸不了!”
雙方做好準備,由李氏當裁判,一羣大人小孩,不論先前雞毛蒜皮、小打小鬧、恩恩怨怨,個個挽起袖子開始在雲舒家院子裡玩起陀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