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哀怨愁苦的看着沈安北,“大姐姐要是嫁不出,耽誤了吉時,被吊上房樑的就是大哥你了。”
沈安閔耷拉着眼睛,有些後怕,那兩個混蛋連自家祖父外祖父都調戲了,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做的。
沈安北定了定心神,堅定道,“我會看好他們的,你放心。”
只是眼神還是透着一股子擔憂。
安容白了他一眼,你要是能管的住他們兩個,她明兒灌一罈子酒水。
想到酒水二字,安容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有辦法了。
先把兩人灌醉了,隨手丟進一間屋子,等兩人酒醒,估計都散宴了。
兩人一同進府,想到什麼,沈安北望着安容道,“方纔好像是府裡的馬車,這麼早,誰就出府了?”
原本他不好奇的,可是安容親自送到大門口,可見馬車裡坐的人非同一般啊。
安容輕嘆一聲,沒有說話。
秋菊便笑道,“是三姑娘,她去慈雲庵了。”
沈安北眉頭更皺,明天就是沈安芸大喜之日,府裡那麼忙,她這個時候去慈雲庵做什麼?
見沈安北好奇,秋菊便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
沈安北聽得額頭青筋閃動,望着安容。
安容聳肩,“秋菊說的是真的,沒必要騙你,若非她做的過分,祖母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送她走。”
沈安北三緘其口,對於有這樣心機手段的庶妹,他也覺得心寒。害人不算。還假賠罪。
兩人一同回內院。半道上,沈安閔匆匆忙的過來。
沈安北有些愧於見他,沈安姒是他妹妹,害的卻是沈安閔的親妹妹。
可是沈安閔壓根就沒把沈安姒的事跟沈安北算在一起,瞧見他,兩眼金光閃閃,讓沈安北心裡直突突。
昨兒周少易和靖北侯世子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他的,甚至還沒他這樣閃。直覺告訴他,沈安閔有事找他,而且不是小事。
沈安閔激動啊,一上來就抓着沈安北的手,“大哥,你跟我出府一趟,我有急事。”
沈安北頭疼,“閔哥兒,我纔回來,還沒給父親和祖母請安呢。”
沈安閔一臉不在意。望了安容一眼道,“有四妹妹在呢。祖母和大伯父知道你回來就成了,吃了午飯纔會有客人登門,我們午飯前趕回來就是了,我真有急事。”
要是沒急事,以他的奮發圖強,壓根就不會出書房的。
因爲安容要辦酒坊,沈安閔昨兒回去和三老爺三太太商量了一下,畢竟他什麼經驗也沒有,三老爺三太太聽安容就這樣把兩成股給了三房,心裡真是說不出什麼滋味兒,總覺得未來三房是安容和沈安閔養着了。
三老爺愛酒,昨兒喝第一口,就知道這酒將來有多大的錢途,就算他不知道,瞧見八大酒樓送菜來,也能明白一二了。
三老爺正巧知道京都鬧街有間酒樓要出售,掛了兩天牌子了,那位置不錯。
三老爺是打算幫沈安閔的,結果三太太攔着他道,“你幫閔哥兒怎麼行,能幫的了一天兩天,你還能一直幫下去?等開春了,你可是要去蘄州辦差的,一個月也難回來兩次,讓閔哥兒自己去,咱們在後面幫着把把關就是了,別讓閔哥兒把安容的錢敗光就成了。”
三老爺大笑,“有那樣的好酒,只會掙錢不會敗的,我放心,我擔心的是他年少沒經驗,讓人把秘方泄露了。”
本來聽到三老爺幫忙,沈安閔樂不可支的,這樣的事,他真心做不來。
可是他娘一張口,瞬間希望沒了,他覺得爹是親爹,娘是不是親的還有待考證。
正發愁呢,他買東西不會還價啊,尤其是買酒樓,什麼價格,他心底一點譜都沒有。
萬一被人獅子大開口了怎麼辦?
萬一多花了幾千兩怎麼辦?
虧得他們都不想着找個總管幫他,哪個商戶少爺出門,身邊沒幾個人詢問的。
他只能帶着小廝硬着頭皮出門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啊,還沒出門,就見到了大哥,他就知道,他的運氣一直很好,從回來起,好事就一件接一件的砸他腦門上……被父親坑的那一次不算。
昨兒睡前他還在想,要是大哥在就好了,就算大哥也不會,可是兩個人一起,膽子也大些啊,而且酒坊也有大哥的一份,他拿主意也行。
沈安北是不願意去的,他好不容易回來啊,一路回來,連口茶水都沒喝呢,就拉着他去買什麼酒樓,等等,買酒樓?
“買酒樓做什麼?”沈安北茫然了,他纔回學院一天啊,就發生了他不知道的大事?
侯府就算要買酒樓,也有父親和三叔去吧,再不行,還有福總管,幾時輪到閔哥兒操那份心了?
沈安閔拉着他不放,就跟拽着一根救命稻草似得,“咱們邊走邊說,是好事。”
沈安北無奈,回頭看着安容,安容很直接,跟他擺手,早去早回。
沈安北默,由着沈安閔生拉硬拽的拖着走了。
沈安北和沈安閔剛走到院門口,就瞧見好些馬車在侯府門前停下,呼啦啦一羣人走過來。
福總管笑迎他們,那些人拱手作揖,笑道,“得蒙貴府看重,給我們八大廚一個同臺比試的機會,我們可是興奮了一宿,早早的便來了,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福總管高興啊,不用花錢就請到了八大廚,整個京都都轟動了,這麼好的事,就跟天上掉餡餅一樣,忙請他們進府。
八大廚是真願意參加比試,不過他們受僱於人,得聽主人家的,沒想到主人家竟然同意了,不過同意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來酒樓用飯的大多是男子,有幾個不上壺酒的?
若是那酒水被別人搶了去,他們的酒樓可是真的會一蹶不振。
而且,他們是帶着必勝的任務來的,爲了博得武安侯府的高興,昨兒更是把原先給客人的菜都送了來,可見有多麼的重視了。
沈安北看着一溜煙的大廚二廚,還有切菜工走進來,足有二三十人,真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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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閔見他那樣兒,高興的眉飛色舞,瀟灑的翻身上馬,揚着手裡的馬鞭笑道,“大哥,走了。”
松鶴院,正堂。
丫鬟將八大廚已經到的事告訴老太太,老太太神情有些激動,雖然只是廚子,卻能讓武安侯府揚名。
安容想起一件事,對老太太道,“祖母,大哥回來了,明兒他還有十幾位同窗要來咱們侯府幫忙,估摸着下午也會來,三十桌酒席夠麼?”
一般的酒桌只能坐八個人,大的也不過是十二個人,她怕不夠。
三太太坐在那裡,也擔心了,“我已經多準備了兩桌了,沒想到北哥兒的同窗會來,這樣一來,就是剛剛好了,若是再多來兩個送賀禮的……。”
那就不夠了。
送賀禮的不只是送了請帖的,還有慕名而來送賀禮的,
老太太撥弄着佛珠,點點頭,“索幸請的是八大廚,人手是夠了,廚房的菜預備的多不多?”
三姑奶奶回道,“菜是夠了,原本連明兒的也一齊準備好了,可以先挪用,完全有時間補齊。”
等老太太點頭後,三姑奶奶趕緊出去吩咐。
結果還沒走,侯爺的小廝就趕來稟告,“老太太,侯爺讓奴才來說一聲,他今兒上朝的時候,好些大臣聽說八大廚要在侯府比試廚藝,還有美酒佳釀,要來咱們侯府呢,侯爺說最少也要加十桌。”
老太太眉頭一皺,八大廚是有的,可是美酒佳釀哪裡有?
三太太望着安容,道,“既然是慕名而來,怎麼也要讓他們嘗上一小杯,安容,你那兒?”
安容搖了搖頭,她那裡是半滴酒也沒有。
老太太撫額,她本意只想辦一箇中規中矩的喜宴,怎麼就變成這樣熱鬧了,差不多她就心滿意足了。
老太太望着安容道,“你爹的酒窖裡還有不少酒,先想辦法提純了吧?”
只能這樣了。
安容點點頭,吩咐小廝道,“趕緊去把我大哥二哥找回來,先緊着釀酒的事,買酒樓等明兒再了。”
小廝連連點頭,飛奔出去。
結果一不小心,在屏風處差點撞翻二太太。
二太太一臉鬱氣,要不是這是老太太的屋子,她都擡手扇人了。
小廝趕緊賠不是,然後趕緊跑。
三太太回來幾天,一直忙的腳不沾地,還沒見過二太太呢,這會兒見她進來,忙笑着迎了上去。
“二嫂怎麼來了,腰好了?”三太太笑問道。
二太太揉了揉腰,笑道,“三弟妹離京一年回來,偏不巧我閃了腰,之前一直疼,昨兒一狠心,讓丫鬟揉到後半夜,早上起來好了很多,這不府裡忙的很,連出嫁了的大姑奶奶都回來幫忙了,我再一直躺着實在說不過去,這就來了,有什麼是我能幫忙的?”
三太太摸不準二太太了,昨兒都說沒空,今兒卻來了,便笑道,“二嫂腰還沒好全,就好好陪老太太說話吧,宴席有我和大姑奶奶呢。”
二太太也不是真的想管什麼,陪着老太太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