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看着沈安溪,搖頭道,“主意不錯,可是那會兒皇宮裡正忙呢,而且都是太后皇后她們點曲子,不一定是祖母愛聽的。”
最重要的是,皇宮重地,頗受拘束啊,心思都花在不能失了禮儀上了,誰能全心全意的看戲啊?
安容決定把如意戲班請回來。
她有上一世的經驗,也聽過幾次如意戲班唱曲,她不同於老太太年紀大,出府不便,更何況,東欽侯府也請過兩回如意戲班。
安容很有把握,只是用如意戲班的曲子引如意戲班上鉤有些不大厚道。
雖然那曲子兩三年後纔出來。
難保人家這會兒已經開始寫了。
安容決定等如意戲班進京了,試探試探。
沒一會兒,沈安闌、沈安芙她們就都到了。
丫鬟們拎着籃子進來,滿滿幾籃子的窗花。
老太太瞧了瞧,甚是滿意。
沈安姝就大着膽子替大家討賞了。
老太太心情好,賞了每人十兩銀子,回頭出府買些小玩意。
樂的她們都高興不已。
不是每個人都跟安容一樣,有孃親留下的大把陪嫁,不在乎幾兩銀子。
對她們來說,每個月發月錢的日子是最高興的,十兩銀子可是她們一大半的月錢啊。
老太太見她們辛苦了兩天,道,“今兒就寫寫對聯,花燈明兒再做,別累壞了。”
幾人忙不迭的點頭。
寫對聯很容易。
各人寫各人的院子,至於侯府的大門,以及幾個重要的門,那是沒她們的份的。
要是運氣好。可能還能得到皇上親筆寫的對聯呢。
雖然可能性小了一些,但是每年都有大臣府邸的對聯是皇上親筆的,那是要榮耀一年的。
三太太笑道,“蕭老國公的字蒼勁有力,雄渾霸道,每年都有不少人相求,我覺得侯爺要是開口。一副對聯應該不在話下。”
二太太坐在那裡。笑道,“往年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有不少人送了禮物上門求侯爺寫對聯啊。”
二太太話裡眼裡都是羨慕。上門求對聯的可不少,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啊,他們老爺也有,但遠沒有侯爺的多。
官越大。字越好,求對聯的人越是多。
正說着呢。侯爺邁步進來,春風滿面。
屋子裡一羣人起身見禮,侯爺點點頭,然後坐下。
老太太對自己兒子很瞭解。他這樣子,心情很不錯,便問道。“有好事?”
侯爺想點頭的,可是瞧見安容望着他。侯爺便只笑道,“蕭老國公今兒從皇上那裡討了兩塊端硯,瞧見了我,順手給了我一塊。”
安容的臉色就有些臭了。
父親真是的,一塊端硯而已,至於這樣高興嗎?
蕭老國公也是的,辛辛苦苦從皇上那裡討了端硯,轉手又給了父親,那還討什麼?
總之,安容對蕭老國公送侯爺端硯一事很不高興。
他也太會送禮了,送到她爹心窩子裡去了。
本來她爹還有一半偏向她,現在肯定只有四成了!
心情不好的安容,爽直道,“父親早前還說送一方端硯給大哥呢。”
侯爺,“……。”
老太太忍俊不禁,他們父女兩的事,她不插手。
三太太也瞭解內情,知道安容不想嫁進蕭國公府,侯爺越是這樣,她越氣惱。
侯爺那個憋悶啊,他都把那話給忘了,蕭老國公見有大臣向他討對聯,就把端硯給了他,讓他寫的順暢些。
這還沒寫呢,又要被女兒轉送兒子了。
那是你親大哥,我還是你親爹啊。
侯爺很鬱悶,卻不得不順着安容的話道,“那就給你大哥吧。”
安容心情頓時明媚了。
侯爺卻一直憋悶,剛巧沈安閔和沈安北來給老太太請安。
侯爺就發難了,“那字寫得難看,沒事多練練。”
沈安北摸不着頭腦,父親前幾日還誇他字寫的不錯啊,怎麼今兒就又變難看了?
等安容一說侯爺送他一方端硯,讓他努力練字,沈安北就明白了。
他很想說不要,可是安容一個勁的給他使眼色。
沈安北只能順着安容了。
其實他也想端硯的。
女兒拖後腿,兒子幫女兒,侯爺心情糟透了。
他決定去坑蕭老國公。
雖然沒結親,他鐵定不會有他送的端硯,可至少女兒是向着他的,現在好了,端硯沒了,女兒一顆乖順的心也沒了。
侯爺琢磨着怎麼開口,外面,福總管進來,從後面繞過來,湊到侯爺耳邊嘀咕了幾句。
侯爺的臉頓時就陰沉如墨了。
把茶盞放下,侯爺起身便走。
福總管要跟着,沈安北拉着他問,“福總管,父親臉色那麼差,不是出什麼事了吧?”
福總管搖了搖頭道,“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侯爺被人給坑了。”
坑這個字,讓安容想到了四老爺,忙問道,“誰坑的父親?”
福總管很爲難,這事不好說啊,可是侯爺這麼當衆一甩臉,那麼難看,要是不說,這不是叫人擔憂嗎?
別人倒也罷了,老太太不能擔憂啊。
福總管也顧不得其他了,道,“是宣平侯坑了侯爺,前幾日,宣平侯來找侯爺,說護國公府世子年輕有爲,讓侯爺幫忙舉薦他爲軍器少監,侯爺答應了。”
軍器少監,從六品官,官階在京都不算高,可護國公世子纔多大啊,十九歲就從六品了。
要知道軍器監那地方,早前三老爺不就看中了,在武將中,還是一個較爲容易建功的地方,而且油水多。
尤其是犯錯了有軍器監頂着。他一個少監壓力小。
回頭有了合適的位置,就能升任,到時候絕對不會比從六品低。
侯爺原不想插手這事的,可是架不住宣平侯三寸不爛之舌,說護國公府遲早會崛起,武安侯府現在是榮耀,可難保能護着一時。賣護國公一個人情。將來有什麼事,也好說話不是?
侯爺就心動了。
爲官之道,不就是你幫我。我幫你,不然又怎麼會有官官相護之言?
今日我有求與你,你拒絕了,他日有難。可別指望我會拉你一把。
侯爺考慮的是將來。
可是昨兒回府,侯爺吩咐他去查查宣平侯府和護國公府是不是要結親。
他和侯爺都以爲是宣平侯府姑娘要嫁給護國公府少爺呢。
沒想到一查。竟然是宣平侯世子要娶護國公府大姑娘!
那不就是宣平侯世子的嫡妻了,往後大姑娘在她跟前要矮大半截。
福總管聽到這消息,就趕緊來稟告侯爺了。
要是沒有大姑娘嫁給了宣平侯世子做平妻這一碼子事,侯爺幫護國公府也就幫了。
可偏偏先有了膈應。他活了大半輩子了,還從來沒有見過嫡妻和平妻相處融洽的。
就拿王妃和側妃來說,哪個不是鬥個你死我活的。沒有兒子還好一些,有了兒子。那就更激烈了。
侯爺幫護國公,他女兒卻嫁給了大姑娘的夫君,這事要是傳揚出去,還不被人笑話死啊?
福總管說完,就追着侯爺走了。
沈安北和安容面面相覷,臉色都有些難看。
宣平侯府這一回做的實在是過分了,就算沈安芸算計了宣平侯世子有錯,卻是一個巴掌拍不響。
侯爺幫自己的女婿可以,還沒聽說岳父幫女婿娶嫡妻的,這是要告訴世人,他這個做父親的嫌棄女兒在婆家過的太舒坦,要幫着找點事兒嗎?
老太太氣的嘴皮都哆嗦。
三太太忙勸她別生氣,老太太怒道,“要不是事情已經成了,侯爺不會這麼氣!”
四太太臉色溫婉如水,起身勸道,“老太太別生氣,侯爺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算計了,想辦法彌補了便是。”
二太太就笑了,“要是任命書沒下,倒還好說,最多說侯爺出爾反爾,舉薦官員全看喜好,若是任命書下了,只要護國公世子不出事,估摸着明兒就能走馬上任了。”
說完,二太太還不忘嘲弄一下,“早前宣平侯夫人估計也惱了安芸,侯爺幫了她娶了個好兒媳,結了個好親家,她肯定滿意安芸了。”
老太太惱了沈安芸,二太太還故意說這話,這是成心的氣老太太。
四太太沒有接話,她心底也氣了。
四房算計了侯爺兩回,都被攪黃了,現在好了,侯爺不幫自己的兄弟,卻去幫親家的親家,看不笑掉人的大牙。
四太太高興了一會兒,才安慰老太太道,“這是朝廷大事,有侯爺操心呢,老太太養好身子纔是大事,這都要過年了,要是被氣着了可如何是好?”
沈安溪撅了撅嘴,輕聲抱怨道,“事兒真多,還讓不讓人好好過年了,沒出嫁時自己鬧,出嫁了,她婆家鬧。”
沈安溪抱怨的是沈安芸。
不管侯府怎麼不喜歡她,她始終是侯府的女兒。
瞥開她不說,侯府還要維護自己的臉面呢,她真擔心上朝時,那些大臣笑着祝賀大伯父,“你女婿又要娶正妻了,就是你才幫着舉薦的軍器少監護國公世子的胞妹。”
沈安溪不懷疑,大伯父絕對會被氣的吐血。
老太太氣的一會兒,想起一件事,忙吩咐三太太道,“去派人瞧瞧,別叫侯爺性子來了,去揍宣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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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太太怔住,侯爺不會這麼衝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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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侯爺腫麼挽回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