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手上一頓,面上輕輕一笑,“你未知道的事,並非就是瞞啊。”
昨夜他醉成那般,滿口嚷嚷“阿朱阿朱”的,便是說了,他也不聽不見啊。
本來就未想過瞞他。
納蘭笙眼睛一亮,走到案前,帶着幾分希翼和驚喜猜測的擡眉,“出了什麼事兒麼?”
帽兒抿脣,望着納蘭笙,“就是五少爺和咱們都想的事兒。”
納蘭笙張了張嘴,眼睛睜大,滿目驚喜,“六妹妹——”一頓,一拍書案,“秋池這小子行啊!”
眉飛色舞得好似是自己償了夙願。
明思垂下眼睫,抿脣輕笑。
納蘭笙高興得在屋中轉了幾個圈子,“太好了!有六妹妹在,我以後有得吃、有得玩、有人說話……”
帽兒眨了眨眼,“五少爺,原來你是爲你自個兒……”
納蘭笙一滯,停下噎了噎,又咳,“我當然不是,不只是爲我自個兒啊——當然也有些是,”頓了頓,忽又理直氣壯,“六妹妹這麼好,別說我是做哥哥的,便是我不是,我也不捨得六妹妹走。秋池那小子可是同我說了不少好話,我才幫了他那麼一丁點!”
明思一怔,擡首起來,“五哥哥,你同他說了些什麼?”
難道納蘭笙把一切都對秋池說了?
納蘭笙觸及明思的眸光,一愣,明白過來,忙不迭的擺手,“我可什麼都沒說!你說的話我都記着呢,你五哥自然要言而有信。我就說了讓他慢慢來,還有就是想娶你就不能有其他女人。”
一是答應了明思,二是明思的事兒牽連太多,他就是想說也不能隨意說啊。
他雖希望兩個人好,但也明白拔苗助長,也許會適得其反的道理。
聽見納蘭笙的話,明思輕輕頷了頷首。
不知爲何,她並不希望秋池從別人口中知曉她的事,哪怕這個人是納蘭笙。
雖然沒有過愛情,但是,她還是希望秋池能一點一滴的自己去發現,去認識真正的她。
如果兩個人真正相愛,應該會有彼此的默契的吧。
看着明思靜靜沉思的模樣,納蘭笙收住臉上笑意,走了過來,“六妹妹,你可想好了如何同他說?”
兩人現在既已經開始互相接受,那之前的許多事兒又該如何解決說明?
明思笑了笑,將狼毫擱回硯池,“我不會刻意隱瞞,也不會全然告之。”
納蘭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少頃,又想到一事,衝明思眨了眨右眼,“那你可想過何時恢復容貌?”
想到這點,納蘭笙就很痛快,秋池那呆頭鵝若是看到六妹妹的真容,不知該是何等表情!
思及去年在盛德樓和北將軍府那回,納蘭笙就忍不住得意——明思那一笑可謂是傾城,連自己當日都有些驚傻了呢!
那還是男裝,若是女裝,還不知是何等風情!
頓時得意,又心癢之!
明思卻淡笑搖首,“容貌一事不可操之過急,還需顧及老太君和宮中。”
若是被人猜疑到她是隱藏容貌,不僅會影響她,還會連累四老爺四夫人和納蘭侯府。
她畢竟是納蘭侯府的待選小姐,在宮選前隱匿容貌,這可是欺君之罪。
只能徐圖,不能亂來。
對這些宮裡宮外的門道心思,納蘭笙比明思更清楚,只是一時未想到,經明思這麼一提,自然是明白透徹,遂頷首,“那倒是,這個得慢慢來。”
書案上,白玉花瓶上幾隻新摘的梨花含苞似放未放,雪白的花苞顫巍巍的冰清玉潔。
今冬寒冷,梨花也開得遲,這幾日天稍稍回暖,梨花便迫不及待的開始綻露嬌豔了。
明思凝視着枝頭那素白的嬌豔,自己來的那一年,便是這梨花盛開的季節。
而如今,自己的愛情,也會開始在這個季節麼?
用盡全力去愛一個人,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納蘭笙本還想賴到秋池下朝,好好打趣兒並“勒索”點好處,可剛用過午膳,納蘭府就遣了人來,說是宮中有召。他想直接進宮,傳話的下人又道,老太君和三夫人讓他先回府一趟。 ✿ttКan ✿c o
只好急忙忙地回了府。
回府之後, 不僅老太君在等他,就連老夫人和三夫人也都在老太君的頤養院。
老太君神情還算如常,可老夫人和他孃的臉色明顯不大好。
挨個行禮請安之後,納蘭笙望了一眼幾人,囁了囁,“老祖宗,可是有什麼事兒?”
看這架勢,莫非不是太子相召?
老太君淡笑看着他,從旁邊茶案上取過一張信箋遞出,墨媽媽上前雙手接了轉身幾步奉到他面前。
“這是太子妃剛剛捎來的信。”老太君淡淡道。
納蘭笙一怔,伸手接過,上面只有寥寥幾句,一眼便看完。
看完之後,納蘭笙默然。
心中只提了兩件事。
大婚九日,未得見太子,望笙弟入宮一敘。
心中有些不辨滋味。
有些驚訝,可一想,也在意料之中。
可是尋自己有何用?
不是自己想不想幫,而是自己能不能幫!
“笙兒,你怎麼看?”老太君慈藹道。
納蘭笙垂眸掩去情緒,“殿下從不對孫兒提及私事。”
這也是實話。
無論宮選前還是宮選後,他和太子都從未提過府中任何一個姐妹。
當然明思是例外。
三夫人怒了,“這天子殿下也欺人太甚了!汐兒怎麼說也是他昭告天下迎回宮的,這簡直是——”
“夠了!”不待三夫人說完,老太君一聲輕斥,“還嫌不夠亂!此時說這些有什麼用?讓人聽見對太子妃可有好處?”
聽得最後一句,三夫人一噤,冷靜了些,深吸了口氣,壓住怒火停了下來,可那雙同明汐一模一樣的鳳目中卻依舊是怒氣迸發。
老夫人也陰沉着臉,看了上首的老太君一眼,“話雖如此,可此事咱們也得拿個章程出來纔是——汐兒可是咱們納蘭府的臉面!若教人得知,那其他三府還不得笑話了去!”
老太君未有說話,微微耷下的眼皮下,那目光卻有些深邃。
沒有人說話,廳中氣氛更顯沉悶。
過了良久,老太君的聲音低沉響起,“此事怕不是這麼簡單,你們要想想這大婚前都發生了些什麼事兒!”
最後一句緩慢而重!
納蘭笙心中一驚,只見老太君這一句後,老夫人和三夫人面上都是先驚愣,而後愕然有些心虛不明的神色。
同三夫人對視一眼,老夫人擡首道,“娘說的可是——”頓了頓,“可太子已經查明瞭,汐兒也同咱們都說了,並不幹汐兒的事兒啊!若真是有干係,宮中爲何還要迎汐兒入宮?太后那一關也過不去啊!”
心裡卻有話未全說完,她們這些世家閥門主婦,哪個手裡能幹淨多少,她也不是完全不知事,便是汐兒做了什麼,定然也不是無緣無故的。
而那宮裡的,那就更不用說了!
要比狠,要比毒,誰還能越過那宮裡頭去,太子也太小題大做了!
看着老夫人,老太君眼底閃過一絲嘲諷,很快又耷下眼皮,緩聲道,“太后不知不表示太子不知——至於那件事……”停了停,嚴厲了幾分,“究竟如何眼下也不緊要了!不過汐兒這回做的卻是蠢笨了些,大婚第二日便向皇后娘娘怨詞,我納蘭侯府的貴女怎會是這等不知禮數!二丫頭七日後就要進宮,你有這功夫在這兒怨叨,還不如在二丫頭身下多花些心思,鬧了一個笑話已經夠了,莫要再丟臉纔是!”
太子妃進宮之後的事,老太君雖不完全知曉,但牽涉到皇后的事兒,她又如何不留個耳目。
聯繫種種,她心中也不是沒有猜疑的。
可卻輕舉妄動不得,無論你是何等門第的貴女,只要出了嫁,剛剛進門定然是要立些規矩的,何論這邁的是皇家的門檻。
沉吟片刻,老太君又恢復了慈祥的笑意,擡眸看向一言不發的納蘭笙,“笙兒,過來老祖宗這兒坐——”又轉身看向老夫人同三夫人,“你們都下去吧,此事我自有主張。須記住,管好自個兒的嘴,自個兒的脾氣,莫要別人還不知曉的笑話讓自個兒給漏了出去!”
雖不知具體分明,但老太君卻是知道此事眼下並未有他人知曉。
想來,無論皇后和太子,還是顧及了納蘭侯府的臉面的。
三夫人陰沉着臉起身,“笙兒,進宮去同你五姐好好說說,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納蘭笙垂首,“娘,我知道了。”
待老夫人和三夫人退下後,老太君朝納蘭笙招了招手,噙笑道,“笙兒過來說話。”
…………
秋池昨夜的確是未睡好,可精神頭卻是從未有過的輕鬆振奮。
卯時初起來練了半個時辰的槍法,沐浴漱洗匆匆用了些早膳便去了靜湪院。
明思還未起身,前幾日都未休息好,也就這一兩日睡眠纔好些。
秋池沒有擾她,在牀前看了一眼便退出,同藍彩和帽兒交待了兩句,便出了門。
偏生最近朝中起了些變端,氣氛也有些壓抑,羣臣的目光都不時朝坐在建熙帝下首的太子身上瞟。
太子卻只淡淡垂眸,一臉平靜。
誰也看不出太子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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