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顧晟要出差,安涔一天心裡都不是滋味,渾渾噩噩的,幾次給病人換輸液瓶都差點出錯。
直到第五次出錯的時候,穆曉直接拉着她去了走廊。
“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一直心不在焉的。”穆曉盯着她,有些着急的質問。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阿晟要出差了,我有些擔心。”
安涔神色安然,深吸了口氣,她也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內心不安,做什麼事情都不走心。
“哼,我看你是心裡沒底!畢竟白醫生那麼優秀,公司裡的人都在傳言他們兩個人有什麼關係,現在兩個人又一起出差,難保真的不會發生什麼事情。”
穆曉的話說完,安涔的眼睛瞪得跟核桃一樣大:“什麼?他們一起出差?”
“啊?你不知道嗎?顧醫生沒告訴你?”
看着安涔的表情,穆曉就知道自己闖禍了。
顧醫生跟誰出差都沒告訴她?
她看着安涔滿臉驚訝的樣子,連忙拉住安涔的手:“你別想多了,我聽說他們只是去參加一個學術交流會,而且,好像公司就他們兩個人有資格,應該沒什麼事情的。”
“真的,安涔,你別亂想。”
穆曉慌亂的解釋着,安涔卻恢復了一臉平靜,然後推開穆曉的手臂,脣角勾起一抹笑容。
“你還笑的出來?”
“我不笑,難道還因爲這個哭嗎?”
安涔說完,推開穆曉的手臂,看着窗外的藍天白雲,她嘴角扯起一絲微笑後,轉身離開。
她一直以爲顧晟是因爲出差,所以早上纔對自己那麼好,原來,是自己想多了,他那麼做,是想讓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無視他跟白妍希一起出差的事情。
接下來的幾日,安涔除了從小護士們的口中聽說一些他們出差期間的事情,就沒有任何關於顧晟的消息,他就好像忽然從自己的世界中消失了一般,她也不發信息,不打電話,不去詢問。
能靜得下心來的時間,她都讓自己全身心的投入這次的試鏡準備當中。
雖說心情不好,可是在權以瀾的各種提醒之下,安涔準備的十分充足,在試鏡當天,十分順利的從上百號人中脫穎而出。
這次要選出的正好是一個偶像劇的女主角,安涔無論是從形象外表,還是從內心的表露,都讓導演十分滿意,甚至想要直接內定她爲這次選中的女主角。
“不行!這怎麼可以!”
安涔在權以瀾的辦公室,嚴厲拒絕了權以瀾的條件。
看着她認真嚴肅的樣子,權以瀾無奈的站了起身,走到偉岸的落地窗前,指着對面的宣傳廣告:“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安涔擡頭,眼睛被刺眼的陽光照得有些睜不開,可是她還是清晰的看見了對面廣告牌上那個高貴大氣的宋欣然,她烏黑的頭髮在白色雪紡沙羅裙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好看,尤其那嘴角的笑容,自信、優雅、美麗、大方。
這樣的一個女人,不知道是多少女人連做夢都想要得到的。
她想要當一個好演員,自然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她收回了視線,眯了下被陽光照得有些疲憊的眼睛,回頭看着權以瀾:“認識又怎樣?”
“她也跟你一樣,一開始也是想憑藉自己的能力來博得大多數觀衆的眼球,我也不否認,宋欣然能夠從一個小有名氣的廣告代言人走到如今國際知名影星的地位,她個人能力的確很強,但是,這個社會是無比現實的,有能力的人不一定就能上位,而沒能力的人,也不一定就會平庸。”
“呵,所以你是想要告訴我宋欣然能有如今的成就,一大部分也是靠所謂的潛規則嗎?”
這句話,若換成是別人,恐怕都要掂量後纔敢說出來,但是安涔卻毫不顧忌,一點也不隱晦。
她心裡夠光明,就不怕去說出那些陰暗。
權以瀾知道她只是在裝傻,回頭爽朗的笑了兩聲,一擊手掌,仍舊在努力說服:“我說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讓你看清社會,看清現實!你剛畢業,沒名沒分,靠自己的努力,想要在娛樂圈成就自己的一片天地,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就算是幼稚,那又怎樣?我最起碼是憑真材實料,我不屑得到任何人的幫助。”
安涔雖然有時候傻乎乎的,可到了關鍵時刻,腦子裡卻一點都不含糊。
她盯着權以瀾,一雙眸子中忽然就散發出了一股子的怒氣,她一直以爲可以將權以瀾當成是朋友,可是卻沒想到,他在勸自己接受潛規則,果然,人心隔肚皮!
她冷不丁的輕笑了一聲,然後坐到了沙發上,上下打量着權以瀾,眼神十分深不可測。
連權以瀾都看不出究竟幾個意思,索性,他也坐了下來。
安涔掃了一眼門外,那些通過了初次篩選的人時不時的從外面走過,個個都是好身段,甜嘴巴,如果要說討厭喜歡,他們個個兒都比自己強太多。
她就那麼直接的指着外面的人,質問權以瀾:“我問你,如果我不答應你成爲你們認定的女主角,你是不是就會從她們其中挑選一個出來?”
“不會!”
“那爲什麼是我?”
安涔步步緊逼,她絕對不相信剛纔權以瀾說出的那番話,那些導演,一個個都是色眯眯的勢力人,她剛進來排隊篩選的時候,就聽見其中不乏有很多有名有勢的富家女,有的也很不錯,尤其是那個白薇薇。
若非是權以瀾在背後搞鬼,那導演也不會那麼肯定的相中自己。
究竟爲何,權以瀾卻不能說。
面對安涔的質問,他只好撒謊:“都是他們的意見,與我毫無關係!但是我不否認,因爲我跟你熟悉,我有私心,但是,絕大部分是因爲我也覺得你更適合這部戲的女主角,我畢竟是生意人,也要看收視率跟投入的。”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一樣。”
安涔輕哼,他既然不想說,她也不會強迫。
話不投機半句多,她索性站了起身,離開前,她拋下一句話:“無論如何,我會自己證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