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我只是不想見到他,因爲……”蘇暖看着顏夫人,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因爲這次事件,我想好了,不想要拖累他處理自己的事情,所以就先說不見吧。”
有關阿綃的事情,她說不出口也不想說。這個世界上,從來不少在傷口上撒鹽的人,這些傷痛說出來於事無補,只能是徒增心痛罷了。
“可你能躲得了多久?畢竟是一家人,也是這個世界上你最親密的人,你今天不見,以後都不要見了嗎?依照我說的,如果你和聿之間有問題的話,可以好好的談談,很多事情只要談開了,問題解決了,就好了,而且年輕夫妻之間,只要不是感情出現了危機,有什麼問題是不能解決的呢?”
顏夫人知道她沒有說實話,也不能太追根究底,只能旁敲側擊了。
蘇暖咬着脣站在那兒,半晌鬆了口氣,臉上扯出了一絲微笑,點頭答應,“好,我聽伯母您的,和他談談,再說也有幾天沒見到他了,該問問他一些事情了。”
顏夫人因爲她的事情,這些天一直都擔心着,她看得出來,所以不想再添麻煩了。
“好,這樣就好,這樣纔是我的好……我瞭解到了暖暖,是值得我驕傲的暖暖呢。”顏夫人一聽眉開眼笑,釋然的誇讚着,拉着她一起走進了客廳裡。
“其實男人吧,主要的心思都在事業上,有時候忽略了家裡也是常有的事情,關鍵是看在緊要的時刻他能不能出現在你面前,能不能在你需要他的時候能不能找到。暖暖啊,以後你們人生的道路還很長,兩人更要多一些寬容才能夠走得長久。”
“伯母,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想我會處理好我和聿之間的事情的,您放心吧,有您在我身邊,我懂得很多,也少走了很多彎路,謝謝您。”蘇暖誠懇說道,心裡的悲涼卻一層層的遞增。
是的,面臨着層層追殺,她擔心着他惦記着他也需要他在身邊,可是他保護都是阿綃,而她身邊的竟然是穆庭。
這算不算是應了網絡上那句,如果我在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我身邊,我不需要你的時候你就可以滾蛋了。
“謝什麼?看着你們幸福,我就開心了,好了,我先去廚房看看,待會兒阿明也要回來,算是聚齊了。”顏夫人拍了拍她,端來了水果,這才轉身走進了廚房。
蘇暖坐在沙發上,無心吃水果,一直傾聽着門外的動靜。
雲端集團停車場黑色的勞斯萊斯前,宗政聿打開車門剛要上車,卻被阿綃攔住了,“聿,你回家?我和你一起去,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我去顏家,暖暖在那兒,已經有幾天沒見過她了,你……有必要去?”宗政聿擡頭看過去,神色間的拒絕很明顯。
“聿,你聽我說,這幾天你也看到了,我一直都心神不寧的,吃不好睡不好,因爲……”阿綃捏緊了拳頭,“暖暖那天沒戴那條我送給她的項鍊,我很不安,在那個項鍊裡我不僅裝有定位器,而且把壓縮後的文件裝在了裡面,我擔心會……”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宗政聿神色一冷,緊緊盯着她,眼睛裡透出了冰寒。
“我……我知道事先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擅自做了決定,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了蘇暖那兒,你會生氣,可是當時我也提過的,而且我始終覺得,暖暖那兒纔是最安全的。可是我沒想到……”阿綃有些心虛的解釋着。
“安全?”宗政聿的聲音沉了下來,眼睛裡噴射着寒光,“你明知道圖紙就是一個定時炸彈,你竟然把定時炸彈放在了暖暖那兒,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阿綃,不要讓我懷疑你的用心。”
該死的,竟然把圖紙放在暖暖身上,太自以爲是了。
阿綃臉色一變,緊走了幾步站在他面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着急解釋着,“我事先沒和你商量,是我不好,可是我也是爲了圖紙着想,而且我們事先也商量過了,不讓暖暖去菊花會的,誰知道她竟然和穆庭一起去了,只是我想知道,當時暖暖戴着的項鍊是誰給的?一定是那個時候換掉的,你是回家嗎?我和你一起去問問暖暖好嗎?我闖出來的禍我會收拾殘局的。”
他的眼睛裡滿是寒冷,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溫暖,她不要看到這樣的他,她一定要把圖紙找回來。
“上車。”宗政聿看着她,沉聲命令着,拉開了車門。
“好。”阿綃答應着,轉身回到了副駕駛位置,坐在了他身邊,偷偷的看他一眼,心裡咯噔一聲,咬緊了脣,緩緩的收回了目光注視着前方,思忖着圖紙的去向。
“我現在懷疑圖紙是不是到了穆庭那兒?再或者是穆庭是事先得知了消息,所以才和暖暖一起去的,如果是那樣的話就……”許久,她耐不住這種可怕的沉默,輕聲說着這個最有可能的結果。
宗政聿沒有說話,他直視着前方,眼睛裡透着着炯炯的光芒,如果真的是被穆庭拿走的,那麼幾天來,那邊一定有了大動靜,可現在還沒有任何反應,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他沒有反應,阿綃再次試探着說道,“你放心,如果真的出了意外,圖紙泄露出去,我會擔起責任的。”她不會讓他危難的,因爲她愛他。
“沒必要。”宗政聿迸出三個字,緊抿着脣不再說一句話。好似所有的話都是金子般。
阿綃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麼可還是識趣的罷了,他做出的決定,誰也改變不了,吧他不想說的話,誰也問不出什麼。
只是如果真的出了變故,她會自動離開這兒,去負擔起責任的。
顏家,蘇暖雖然狀似安然的坐在沙發上,可所有的注意力去不受控制的轉移到了外面,不時的擡頭向着門口看去。在餐廳裡擺放飯菜的顏夫人不時的看向這邊,勾了勾脣,無聲的笑了。
這孩子,說是不關注,其實一顆心事還是在宗政聿身上的。哪兒有說不愛就不愛的道理呢?
回來了?蘇暖臉上的表情一顫,不由霍然起身,猛然想起了什麼,又趕緊坐下,拿起了一個蘋果慢慢啃着。
門口,回來的不僅僅是宗政聿和阿綃,顏翼明從車內走下來,擡頭看到阿綃,臉上的表情凝滯了一下,走了過來,“聿。”怎麼能帶着阿綃一起回來呢?不是故意找不痛快嗎?這幾天家裡的情況他很清楚,知道小妹心裡不痛快,所以才趕回來的。
“阿明,是因爲圖紙的事情。”阿綃趕緊解釋着,明白他的意思。
“圖紙?”顏翼明一驚,臉色凝重下來。難道暖暖和圖紙有關?
“我把圖紙放在送給暖暖的項鍊上,菊花展那天項鍊不見了,所以我過來問問。”阿綃低聲說着,看着他希望他能夠支持一下自己的做法,她畢竟也是爲了大局着想才這麼做的。
“你……”顏翼明肺部要氣炸了,瞪着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晌才無奈的說出一句,“如果你不是阿綃,我必須讓你生不如死。”
靠,怎麼能這麼做?
宗政聿沒聽兩人說話,大步踏上了臺階,推門走進了客廳,擡頭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蘇暖,幾步過去在她身邊坐下,拿掉了她手中的蘋果,“怎麼不削皮就吃呢?”他一邊說着,一邊拿起了一旁的水果刀,沿着手指的位置開始削皮。
蘇暖一頓,手空了,心嘭的一聲跳了一下,這才怔怔的回頭看向他,心中翻騰起說不出的情緒。
他瘦了,明顯瘦了很多。短短的一週時間竟然……似乎埋藏在心中所有的委屈一剎那間都不存在了,餘下的只有心疼。
“你……”她艱難的張開口,動了動脣,其實那些都是小事不是嗎?他還能注意到這些細節,說明還是關心她的,過去的就過去吧,只要他對自己依然如故就好。
可是,她無意間擡頭向門口看去,看到阿綃的瞬間,臉色一變,迅速轉臉起身就要離開,“我吃的蘋果削皮不削皮和你有關係嗎?我吃我的,你做你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爲什麼?爲什麼來和她見面還要帶着阿綃?他和阿綃的關係真的到了形影不離無法割捨的地步了嗎?既然已經決定和阿綃在一起,又何必來找她呢?
“暖暖。”宗政聿起身握住了她的手腕,“剛纔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又變了?我來找你是有事要和你談,而且……你不想我嗎?”他的聲音柔軟了下來。
這丫頭這幾天沒吃飯嗎?怎麼手指那麼瘦?還冰涼冰涼的。
“想?”蘇暖一聽,心疼痛了一下,她轉臉看着他,眼底是淡淡的譏諷,“我爲什麼要想你?你是我什麼人?”
“我是你老公。”看着她眼中的神色,他皺眉強調着。
“老公?”聽到這個稱呼,蘇暖眼睛一熱,淚水不可抑制的充滿了眼眶,她移開視線,冷笑一聲,硬聲說道,“永久的靠山才能稱爲老公,而你呢,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兒?那個時候你怎麼沒考慮到你是我老公?”
她的眼前再次閃過他擁抱着阿綃的情景,手指一點點抽緊,握成了拳頭。不要生氣,不要激動,爲了孩子,都爲了孩子。
宗政聿盯着她起起伏伏的胸部,心疼的說道,“暖暖,有時候有些事是很無奈的,我們不任性好不好?不要任性,嗯?”
一切問題都能夠解決,所有的誤會他也願意解釋,只是她怎麼會和穆庭一起出現在菊花會上?
“任性?我爲什麼不能任性?我不是聖人,我只是一個女人,我有任性的權利,你受不了了是嗎?我之前沒任性過,可你呢?”蘇暖忍不住,徹底爆發了,衝着他咆哮起來。
她是太懂事了嗎?太明理了嗎?所以他才移情別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