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暖暖,是不是哪兒受傷了?告訴我,到底傷哪兒了?”顏翼明被她這樣的情緒嚇住了,這孩子趴在自己懷裡死死抱着,肩膀抽動着,卻聽不到任何哭聲,難道是哪兒太疼了?
“別動,我只是想要趴在你懷裡一會兒。”蘇暖用力摟着他,竭力不讓他看到自己滿臉淚痕的模樣,反抗着。
“沒受傷?”他不放心,拍了拍她的肩問道。
“沒有,我沒事。”她低聲說着,很快就平靜了心情,擡頭看向已經到達出口的穆庭,沒有久留,低頭擦拭乾淨臉上的淚水,快步跟了上去,“夏夏受傷了,必須馬上送醫院。”
沈初夏?
顏翼明跟了上去,心裡涌過了複雜的情緒,到了出口,纔看到穆庭正要帶着沈初夏上車,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趕了過去,從他的懷裡把她給抱了過來,冷冷的看了一眼說道,“她的事情,我來管,不必麻煩你了。”
這次恐怖事件,也許就是他挑起的,竟然還在這兒貓哭耗子假慈悲,是想要做做樣子給所有人看嗎?
穆庭沒有攔着,而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他,最終目光依然落在了蘇暖身上,“你受驚了,我送你回去。”
沈初夏被誰給帶走,對於他來說無所謂,可她,他很在乎。
“穆庭,謝謝你,今天如果不是你的話,也許我就有危險了,謝意我改天在當面感恩,我得陪着夏夏一起去醫院看看,先走一步了。”蘇暖明白他的意思,簡單的道別,回身和沈初夏一起進了顏翼明的車。
醫院裡,依然沿襲着大爆炸所帶來的傷害,不少傷員被送了進來,進入了急診室裡,這整個醫院,所有的醫生好似投入到了高度的戰鬥狀態,腳步匆匆,神情嚴肅。
“輕傷就在外面就行,簡單的包紮一下,這兒有好多重傷員還沒送進急救室呢。”醫生看到沈初夏,簡單吩咐着,指揮着坐在走廊上等待着。
蘇暖站在那兒,看着周圍的一切,心裡很不是滋味,就在一個小時之前,還是繁華一片,可短短的時間之後,竟然變成了傷殘一片。如此嚴重的事件,該如何結束呢?
“顏翼明,你還是送我回家吧?”沈初夏坐在那兒。十分安靜,臉上往日的驕傲和優越感此時完全消失了,只是靜靜的看着周圍,眼睛平靜而淡定。
經歷過這麼一件事情,她才發現,原來生命只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情。如此,那些名利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生命還存在着。
如今爸爸會怎麼樣?出了如此重大的事故,家裡會是什麼情景?她十分擔心,想要知道。
“好,我先送你回去。”顏翼明不停的打着電話,聽着來自於會場的彙報。臉色也逐漸平靜下來。
三人從醫院裡出來,蘇暖纔看到,整個城市好似突然間受到了嚴重洗禮似的,街上的行人很少,即使有,也是腳步匆匆,臉色惶恐。
整個城市籠罩在一層嚴重的恐怖中。
“不知道那兒的情況怎麼樣了?抓住那些兇手,一定要槍斃了。”蘇暖低聲說着。咬緊了牙。
如果此時她沒有懷孕的話,也許已經投入到戰鬥中去了。
只是宗政聿呢?她在醫院裡竟然沒有看到他。難道是帶着阿綃一起去了別的醫院裡。
“恐怕沒有機會懲治那些兇手了,他們看形勢不對,全部自殺了。”顏翼明開着車,淡淡說道。,眉頭緊緊皺起來。
如此一來,恐怕是很難找到真兇了。
“自殺了?”蘇暖震驚,看向他。
“嗯,顯然這是一場預謀的恐怖襲擊,這些人完全是飛蛾撲過,只是爲了製造恐怖,製造事端。沒有打算活着離開。所以任何線索都不會留下。”
顏翼明判斷着,十分冷靜。是穆庭計劃的嗎?依照他對整個城市人口動向的把握,除了穆庭,恐怕沒有任何人有這樣的實力和膽量。
這個疑問不僅僅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也同樣出現在蘇暖的腦海中,車內,瞬間沉默了下來。
沈初夏自始至終都看着窗外,回憶着會場上發生的一切,完全陷入了沉思之中。
“夏夏。”到了沈家門口,蘇暖回頭低聲叫着她的名字,“你到家了,顏色,你扶着夏夏一起回去。”
顏翼明下車,直接抱起她進入了沈家。杜敏和沈之柔已經回來了,看她受傷了,大驚小怪的張羅着,同時也擔憂起來,沈雷還沒回家。
顏翼明和蘇暖簡單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你回家嗎?”離開了沈家,蘇暖的神色嚴肅下來,坐在副駕駛位置,一動不動,木偶一般,顏翼明不放心的問道。其實讓她回家他是有些擔心的,出了這樣的事情,宗政聿一定會沒日沒夜的忙,那麼家裡就會只剩下她一個人,怎麼照顧自己?
“我不想回去。”蘇暖轉臉看向了窗外,輕聲說道,眼睛裡浮動着壓抑的委屈。
“那就回家。回我家。”顏翼明得到她這句話,正中下懷,改變了路線向着自己家疾馳而去,“把你送回家裡,我還要回去處理事情,如今會場裡一定是一片狼藉。好多後事需要處理,所以這些天我,聿都會很忙,如果沒有及時和你聯繫,不要多想。”
他低聲交代着,心裡開始有些犯嘀咕。這丫頭今天情緒不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知道,你只管忙着,我和伯母在一起不會有事的。”蘇暖回頭安慰着,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似的。
菊花會事件的餘波持續了十天左右,十天時間整個城市的運轉都有些遲緩,所有的人都在忙於傷員的清查和統計,做着善後處理。
而各大媒體對這次事件也在做第一現場的報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一事件上,電視頻道也都好像約定好了似的轉播着各個崗位的變化。
沈家,沈初夏坐在客廳中,雙眼盯着前方,完全神遊於天外了。
客廳裡的電視轉播着這幾天的近況。杜敏從廚房裡走了過來,鬆了口氣說道,“這件事情終於過去了,總算是過去了,你爸爸也該回來了。出了這樣的事情,整個市領導班子都要做檢討,我很擔心你爸爸的位置是否還能保得住。”
沈初夏聽着,不由冷笑了一聲,轉臉看向她,“難道在你的心裡爸爸的位置比爸爸的生命還重要嗎?你可知道這些天爸爸是怎麼過的?你看到了嗎?爸爸瘦了好多。”
她指着電視屏幕上,責問着,脾氣異常火爆。
“我……”杜敏當即被問住了,起身關住了電視,解釋着,“我只是說說而已,我怎麼能不擔心你爸爸呢?每天一個電話我打給他。知道他吃飯了知道他睡覺了我才放心,夏夏,你對我的偏見是不是太深了?其實你這次受傷我是很擔心你的,你還沒回來的時候我坐臥不寧,可是你呢?自從那天回來之後就一直冷着臉,我每天伺候着你還要看你的臉色,你以爲我來到你家裡就是爲了伺候你的嗎?如果你是我的話,你會怎麼樣?”
杜敏實在是忍無可忍了,說着說着就爆發了。
沈初夏靜靜聽着,聽她說完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杜敏,是終於暴露你的圓形了是嗎?看爸爸這兒有變化你就不用忍了是嗎?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如果你不想繼續伺候的話,現在就走,沒有人攔着你。”
“你……真是不可理喻,我不和你計較。”杜敏瞪着她,氣得之喘粗氣,半晌轉身重新進入了廚房,靠在門上,咬緊了牙關。
一定要忍着,等到她嫁出去了。自己就可以當家做主了。
顏家,蘇暖在院子裡散步,一邊走一邊思索着。
已經有十天沒見到過宗政聿了,倒是打過來幾次電話,可她不想接,每次都是顏夫人接聽的,報告着她在這兒的情況。
“暖暖,聿又打電話過來了,說他已經忙完了,要和你說話呢。”顏夫人拿着手機從客廳裡走出來,舉了舉手機說道。
“伯母,我不接了,我現在沒有這個心情,我現在只想要靜一靜。”蘇暖淡漠看着,低聲說了一句,轉臉看向了別處。
她不想和他說話,這些天只要一想到他,眼前就乎閃過他和阿綃在一起的情景,心就會一遍一遍的刺痛,她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不想再勾起心頭的疼了。
話雖如此說,可此時她還是壓制不住的難過。
“你啊,太固執了。”顏夫人無奈的看着她,搖了搖頭,只好對着手機解釋着,“聿,暖暖好像有些不高興,可能是受到了驚嚇,沒事,我照顧着你就放心吧,儘管忙着,這兒有我在呢,不會有事的,什麼?你要過來看看她,好啊。”
聽說宗政聿要過來,她高興地提高了聲音。至於在菊花會上發生了什麼,她不清楚,只知道蘇暖那天回來之後就不言不語的,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默默發呆。不管她如何做,都只是勉強一笑,過後又陷入了沉思。
她想要知道原因,可多方打聽了一下,這孩子就是什麼都不說,沒辦法,她只能等着宗政聿忙完了瞭解真相了。
“不。”
蘇暖聽到宗政聿要過來,斷然回頭打斷了他的話,“伯母,你告訴他,如果他來的話,我現在就走,我不想看到他。”
她已經平靜下來了,不想再因爲他而情緒激動,現在她只想躲在一個見不到他的地方好好的生活下去,把孩子順順利利生下來就好了。
顏夫人一聽覺察出了問題的嚴重性,安慰了宗政聿幾句掛斷了通話過來問道,“暖暖,是不是那天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傷心了?有話你就和我說,我幫你出出主意,可也不能下會怎麼躲着不見人啊。男女之間尤其是夫妻之間有誤會有矛盾是要解釋清楚的,一會兒聿來了,你和他好好交流一下,把話說開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