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司機竟然是穆庭!
蘇暖看着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他和宗政聿之間到底有什麼仇怨?竟然三番五次的要和宗政澤聯手?她想要問一問,可是明白此時的身份,只能低頭抱住了好友,“沒事了,我送你去醫院。”
“啊?穆庭?”沈初夏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底閃過了一抹異樣,臉微微紅了紅,叫出了這個調查來的名字。自從婚禮之後,她對這個男人印象深刻,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種情況下再次見面,而且她還被他撞到。
“沈初夏,抱歉,我開車太快了,沒看到,走,快送到醫院裡去看看。”穆庭禮貌道歉,彎腰抱起她向着車子走去。
醫院裡,沈初夏被推進了檢查室裡,走廊上,留下了蘇暖和穆庭兩個人,已經是零點了,整個醫院裡十分安靜,走廊內空氣似乎也沉寂了下來,彰顯着夜晚獨有的安寧。
蘇暖靠在牆壁上,抱緊了雙肩,仰臉看着頭頂天花板上的燈光,思索着整個晚上發生的事情。
一切都不是巧合,似乎早就預謀好了似的。整個背後動手的人顯然不是一般的手筆,竟然敢把保險絲給爆炸。
如今宗政聿那兒情況怎麼樣了?已經結束了嗎?小腿上感覺到了絲絲涼意,她不由站直了身體動了動,剛要找個地方坐下來,卻猛然間感覺到了有光線射向自己,不用去看她也能感覺出來。
逐漸移動了視線看過去,與站在對面的穆庭看了個正好,四目相對,她的眼神冷了冷,不悅的挑眉看了他一眼,不由拉緊了身上的毛毯,嘀咕了一句,“看什麼看?難道沒看到過女人披着毛毯嗎?沒見過就不要詫異,讓人鄙視見識淺薄。”
穆庭把她所有的神情看在眼底,緩步走了過來,“蘇暖,我還記得你的名字,我給你的……”
“別擋着我的視線。”蘇暖打斷了他的話,命令道,繼而繞過了他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目視前方,好似沒看到他似的。
他則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和你有關嗎?我還納悶呢?穆先生,這麼晚了還開車在道路上溜達,難道你有夜晚出來遛彎的嗜好?還是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轉臉看着他,話語毫不客氣。顯然,穆庭和宗政聿是敵對的,否則怎麼會和宗政澤聯手呢,還說要把宗政家族產業奪走。呵呵,太癡心妄想了,她不排除把穆庭列入兇手的可能。
穆庭看着她,眼底一片寧靜,一句話也沒說,只是迎着她的目光對視着,一動不動,好似對她的問話早就瞭然似的。
蘇暖一怔,卻示威似的挑眉,哼哼,和她較量,她能退縮嗎?
一動一靜,彼此間無聲無息,卻有緊張的空氣逐漸流動起來。
“篤篤篤。”驟然,高跟鞋踩着地面清晰的聲音傳來,打破了二人間的沉默,更打破了走廊內的冷寂,她冷哼了一聲轉臉看過來,還沒看清楚,來人就到了眼前,擡手一個袋子送到了她眼前,“喏,拿去。”
嗤!蘇暖腦海中驟然浮現出了“廉者不食嗟來之食”這句話,擡頭看向站在身邊的女人,“穆小姐,你以爲我是誰呢?你的東西對於我來說和廢物無疑,我不需要。”透過袋子邊緣,她看得出來,裡面是一套衣服。竟然給她拿來了衣服,穆庭到底要幹什麼?難道要收買她嗎?
“呵呵,蘇暖小姐,不,我應該叫你宗政太太纔對,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不,怎麼能叫衣服呢?恐怕整個城市裡也找不出如此狼狽的圖畫了,老闆給你買衣服是憐憫你,不要不識好歹。”
穆凝冷冷說着,袋子再次往前送了送,想要說幾句更加冷酷的話,可眼角的餘光瞥見一旁男人臉上的冷漠,改了口。該死的,憑什麼要給她買衣服?老闆什麼時候有同情之心了?難道對蘇暖有了別樣的感情?不對,不對,這樣的事情還從沒發生過。
“呵呵,那就多些了,只是着衣服我不需要。”蘇暖呵呵一笑,起身就要離開,卻被穆凝一把按住了,“蘇暖,老闆的命令必須執行,你不要逼着我出手。”
該死的,如此不識好人心的女人,真該暴打一頓。
“你要幹什麼?呵呵,我還要沒見過還有強人所難讓人換衣服的事情?穆先生,這就是你的人?怎麼?你給的我就必須拿着,天下之大,有哪條法律文件規定了?”蘇暖冷然瞧着,嘲諷道。
“你……蘇暖,我希望你拿着,不要逼着我動手。”穆凝臉色微微一變,陰沉着臉說道,逼急了她,真的會把蘇暖拉到房間裡去給硬給穿上。
“穆凝,好了。”一旁,穆庭淡淡說了一句。止住了她的動作。
“記着,我和你們關係沒這麼近,更不需要被你們拉攏。”蘇暖輕輕說了一句,轉身快步向着護士站走去,這兒護士這麼多,找一套衣服穿上應該會有的,哼哼,身上的毛毯是難堪,可也不會穿他買的衣服,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可是,站在房間裡,關上門看着手裡的衣服卻不由爲難了,“我說,你們這兒沒有一套新的內衣嗎?或者是有厚一點的外套也可以。”她舉了舉手中單薄的白裙子,幾乎要哭了,“如此單薄的衣服,不穿內衣的話豈不是欲蓋彌彰啊,出門還不被人看光光了?”
“抱歉蘇小姐,我們平時來上班也只是換掉外面的衣服,誰也不會吧自己的內衣放到這兒來,更何況是新內衣呢?而且這個時候我出去給您買的話也不可能了,已經沒有店面開門了,您……”小護士站在一旁,尷尬的解釋着無能爲力。
“唉,這樣讓我怎麼出去啊?”蘇暖把白衣裙丟在了椅子上,在房間內踱着步子,剛剛誇下海口轉眼間就出不了門,待會兒夏夏就檢查過了,她不能耽擱太久,怎麼辦?
篤篤篤!
門被敲響了,緊接着傳來了穆凝的聲音,“宗政太太,老闆給您買的衣服我給您放在門外,您看着,如果覺得有必要的話就穿上,如果不想穿我也沒辦法,號碼是按照你的身材買的,希望你收下。”明顯,她的語氣緩和了許多,緊接着腳步聲逐漸遠去。
蘇暖聽着,咬緊了脣,猶豫了半晌,開門看到門口的袋子,拿了過來。人在危難時就顧不得許多了,先把衣服穿上,至於多少錢,她會給他的,就當是先借他一套衣服。
小護士一看,鬆了口氣,趕緊說道,“您在這兒換衣服,我先出去值班了。”正在值班被拉進來,明顯是違反紀律的,如果病人出事情就麻煩了。
袋子裡,裙子內衣一應俱全,還有一雙鞋子。
蘇暖迅速的換好了衣服,摸了摸恰到好處的腰身,不由嘟囔着,“現代的人都怎麼了?好像眼睛就是尺子,能夠測量了,號碼這麼合適?”
只是……她低頭看着身上別緻的衣裙,無語的搖了搖頭,以前她可從來沒嘗試過這個風格的裙子,這東西是從哪兒弄來的古董?
顧不得猶豫許多,她開門走了出來,重新回到走廊上,穆庭聽到聲音轉臉看過來,瞬間眼睛好似被漩渦吸引了似的,無法移開。
眼前的蘇暖,上身是一件月白色的對襟旗袍式上衣,頸間繡着一朵朵淡藍色的玉蘭花,蜿蜒纏繞着,好似烘托着滿月,下身一件淡藍色的裙子呼應着玉蘭花朵,宛若從圖畫中走出來的纖纖女子,帶着古韻古色的詩詞味道,更帶着五四青年時期的天真與純潔,尤其是她齊耳的髮絲,黑黑的襯托着晶亮的眼睛,宛若天上星辰。
穆凝靠在牆壁上,正委屈的說着什麼,此時卻不由站直了身體,定定的看過來,臉上浮現出震驚的神色。
蘇暖頓時不自在起來,她輕輕咳嗽了一聲,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其實她一直都喜歡這樣的衣服,總覺得有一種未曾沾染的純潔,讓人莫名的感動。
可是平時工作的原因,無法嘗試,沒想到竟然在此種情況下穿上了。
難道不好看嗎?她看着對面穆庭瞪大的雙眼,完全震撼的表情,捏緊了上衣下襬,咬了咬脣,挑眉看向了穆凝,“不管好看不好看,只要能夠穿就行,我知道自己不具備淑女的氣質,衣服我先謝謝了,現在我沒帶錢,改天……改天我會把衣服的錢送給你的,告訴我多少就可以了。”
出來的着急,什麼都沒帶,此時穿了人家的衣服,所有的氣勢都沒有了,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誰讓你還錢了?老闆做事還從來沒有要人報答的道理,再說了,這套衣服多少錢你知道嗎?不要不瞭解情況就誇下海口。”穆凝迅速收回了眼神,轉臉之際看到一旁穆庭完全沉思的表情,趕緊走了過去,輕輕咳嗽了一聲提醒着,“老闆,您……不要認錯人了。”
而穆庭則緩緩起身,彷彿被施了魔法似的走了過來,握住了蘇暖的肩,臉上完全是夢囈一般的神色,癡癡的注視着她的眼睛,好似看着久違的朋友,又好似看着失聯已久的戀人,嘶啞着聲音叫了一聲,“筱竹,是你嗎?你回來了對嗎?”
嗯?蘇暖如墜霧裡,什麼什麼什麼?叫她什麼?筱竹?筱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