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鮮血裡的某種東西就潛伏在身邊,暗香卻從來不曾發現,當戰鬥進入緊張環節的時候這不爭氣的狀況忽然發作,卻險些要了暗香的性命。那東西一定是在進入沃瑪爾之前被倉信種下的,暗香非常確定自己的想法,儘管目前這想法已經不得不放在夢境中。
火熱的感覺變得更加強烈,暗香彷彿看見了上帝,夢境中最黑暗最瘋狂的印象是血液。汩汩流動的血液繼續在暗香身體裡竄動,好像從一開始就不屬於植野暗香本人一樣,說來也確實奇怪,如果一個人身體裡面藏着完全不同的另一個東西,不管怎麼遲鈍都會發現的,畢竟那是貼近人類自身最近的環節,現在放在暗香的身體上看來,這猶如隱形病毒一樣的東西卻無法被察覺。
如果就在這裡倒下的話,一定會被艾薇殺掉,接着留下還未能完成任務,沒有脫離危險的同伴。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植野暗香和白慈溪擁有同樣的犧牲奉獻精神,而且植野暗香由於曾經不曾擁有,所以更加多的會爲了友情而瘋狂。這份力量伴隨着植野暗香強烈的求生意志,就連暗香自己都感覺體內的血液現在不是阻礙,反而是最好的催化劑。
平靜的紅髮少女軀體下正在釋放着龐大的能量,站在高一些平臺的艾薇渾然不知,她走近植野暗香那失神的軀殼,下意識用高跟鞋尖踢了踢植野暗香的後腰。然而一段時間之內卻什麼也沒有發生,植野暗香就像是死去了一樣,不過只有收到情報的艾薇知道植野暗香似乎是因爲得病纔會出現這個狀態的。
雖然有些對不住,但是艾薇玩的非常開心,打算將她抓起來凌辱一番再隨便扔在宿舍樓門口。當然所有事情必須做的嚴密周到,更加不能讓奧妮克大人有所警覺。換做是一般人一定不可能,然而這位爲所欲爲的人才是艾薇.君士坦丁本人情況就不一樣了。
她機智地轉過身,然後釋放結界規劃逃跑通道,因爲這操場的整備管理任務還被委託給了深色之藍這樣的教授。萬一出事就不行了。當她這邊八九不離十的時候,預先設定好的結界便拉開了作用,植野暗香近身範圍從地面拔地生成了四到五名黑色人偶。充當人力的他們任勞任怨,毫無消耗的擔憂。最重要的是做事利落的同時口風也是最緊的。
艾薇離開暗香去開通屬於自己的通路,而就在這時,伸出爪子抱住植野暗香的那幾個人偶處發出了巨響。那種只有在次世代冰川融化時纔有幸聽見的聲音,就這樣毫無阻礙的出現在艾薇的耳根後面。
待到艾薇轉身警覺,落入視野的便是站直身體的植野暗香,她的人偶消失的不見蹤影,看起來就像是一場高明的密室謀殺,畢竟人偶一瞬間就被肢解分離掉,除非內部解除約束讓它們重新化爲空間中的一部分,這樣的事情是不會發生的。
同樣不會發生的還有植野暗香那閃動的紅褐色翼翅。遠遠超出最初天使之力羽翅的外形和深度,這深紅色的感覺就像是變得更加晚的黑夜。黑暗中透露着絕望,之前的暗香雖然也是桀驁不馴的,不過從沒有人讓艾薇感覺到充滿了寒意。
站直身體的紅髮少女眼神無神,完全沒有生命體該有的過多動態。整個死灰般面目中帶着嘴角上牢牢地一絲壞笑。沒等艾薇弄明白這變故的由來,出現在貴族少女面前的景色發生了偏移和逆轉,原本應該是平臺地面的部分現在神奇的出現在高處,並且艾薇感覺自己正在向上飛向地面,空氣中的威脅讓她想要動彈,但是有什麼東西更快總是在前面以逸待勞。
四秒鐘後,艾薇.君士坦丁的大腦神經做出了最終的判斷。冰涼咯人的看臺臺階上躺着自己的身體,她正在腦袋向下看着自己準備好的操場。植野暗香就站在艾薇視野邊緣的一邊,讓艾薇永遠無法置信的是緊緊一瞬間,植野暗香居然逆轉了一切。
那個用劍的少女體內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被突襲的一瞬間艾薇沒有感受到對方使用了劍。不知道是出於萬幸還是糟糕,艾薇憤恨地搖搖頭。然後猛地轉身爬起來,擺脫這讓人無奈地頭下腳上。
實際情況再次發生了,植野暗香的動作更快一步,在艾薇起身後立刻出手將她擊倒,這次還附帶了完整的擊飛效果。刻意收手的植野暗香不說話的樣子異常恐怖。而且她的行動速度永遠是分配在比艾薇快個半拍。
第二次被掀翻在地的艾薇釋放了爆炸,讓自己周遭的空氣一同扭曲進入了結界,並且利用這短暫而有利的時間她站起了身體,看清楚煙霧之外的紅髮暗香。
即便外表上沒有變化,不過這樣的植野暗香就是和前番不同,讓艾薇也說不上來的部分便只有那些虛幻縹緲的招數和突然改變的人格。爲了拖延一點時間,艾薇趕忙喊道:“正是驚詫呢,你完全變成了植野暗香以外的某個人了,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什麼都沒變化啊,是你變得弱雞了而已。”暗香的話音剛剛結束刷的一聲,劍刃那一絲寒光便從遠處襲來,就連保護結界本身都沒有做出反應。這一個突刺非常的完美,不過植野暗香彷彿沒有絲毫留手的概念,她一擡手便將劍刃狠狠地刺入艾薇的胸口。
瞬間移動而來的身體還沒站穩,暗香便要撤出,不過她那劍刃上的觸感讓她變得有些不自信,更加多的疑慮讓她不得不閃開。接着便和上次一樣無法拔出被結界封鎖的劍刃。不僅僅是如此,暗香還發現艾薇這邊的這身軀逐漸化爲了水中的倒影,有什麼替身潛入了她和艾薇的戰鬥。急於將劍拔出那幻影般的替身人偶時,暗香遲遲無法完成,情急之下植野暗香做出了平日裡最不可能擁有的決定。
捨棄鳳雛,植野暗香向後退去並且輕鬆避開了高空中幻影一般閃現的艾薇,以及她釋放出來搶眼的火焰衝擊。當火焰砸向地面撲了個空,暗香則發現地上插劍的和天空中放炮的艾薇都消失不見了,順帶還卷跑了自己的武器。
突然的變化還沒有讓暗香感到失態,她豎起耳朵仔細聽着四周的變化,片刻之後植野暗香突然做出擡手向後彎曲胳膊肘的動作,就像是在說太棒了的樣子。這個向後的肘擊動作正好擊中了迅速靠近的艾薇.君士坦丁,這個女孩也和剛纔中劍一樣僅僅只是一個半實體的幻影,雖然還到達不了完美替身的程度,不過卻少捱了暗香那不要命的一下子。
“這樣花式的攻擊真的沒話說,你居然躲躲藏藏,告訴我誰給你勇氣這麼無賴的?”植野暗香放開聲露出不屬於自我的聲線,開始熟練地在戰場陣地上自己的一份存在感那,決然不能再被壓制行動。
“無賴的可不是我,請不要血口噴人,身爲法師的你居然召喚火焰長劍,然後現在卻就這麼捨棄了自己共同作戰而來的夥伴。”艾薇也轉換到了嘲諷的口氣,目的就是讓植野暗香的內心失去判斷力,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紅髮少女的樣子變得有些恐怖而認真。
但是,植野暗香居然可以這麼順利的對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並沒有暴走,情況也不是不可收拾,不過艾薇現在的處境有些尷尬。徹底看出尷尬的還是對手,就正如艾薇能夠看的出來植野暗香那份不成熟一樣。暗香補充道:“此次你我一戰心中各自有數,趁我現在還沒有戰心,我們就這麼收手好了,我不承認你輸了,你也別妄圖想要戰勝我,反正你現在也該被別的工作人員發現了。”
忽然機靈起來的暗香提到了別人,這也就是爲什麼到了這個地步艾薇開始急躁的原因,換言之只要按下可以抑制體內那份殺伐的躁動等待旁人的干預,到那時貴族大小姐也不得不停手。
眼見着一切就要功虧一簣,心有不甘的艾薇終於在不遠處現身,她提出:“你我現在僵持不是辦法,不如這樣好了,我們同時聚齊力向着對方衝撞,以一招定勝負,如果你的靈壓比我強,我也會甘心拜服可以麼?”
聽這樣的解釋,暗香稍微猶豫了一刻便立即聚集體內的一切力量,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等待着對方也開始運作。然而,艾薇的詐術更加多變,她居然選擇植野暗香這個時候立即發動攻擊,時間太快了而且有悖於剛纔的君子之約。
轟隆的一聲巨響驚慌失措的暗香險些被艾薇那冰火聯合的攻勢擊垮,當然實際情況完全不同,不知道暗香體內的力量變成什麼樣子。總之這不受暗香控制的攻勢迅速擴張,接着聚集在暗香面前形成一塊黑色的球體,較之於籃球還需要兩倍的大小。
艾薇的攻擊撞向了球體,並且最終發生了爆炸,而飛出去的只有艾薇本人。貴族少女重重撞在了身後的護欄上跌坐下來,這舉動立刻引發了暗香深層次的不滿,鬱憤大漲的少女兇狠的瞪視着艾薇並且氣勢洶洶的召喚回暴露在空間的劍直奔艾薇,勢要取下這小人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