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進別墅居住區的衆人找到了正確的安置地點,與其說是教授家屬的宿舍,不如說這裡更像是二層樓洋房。具備獨立的花園面積,同時屋頂最高處的某一塊還弄出了高高的煙囪,如此適宜的環境不由得讓大家露出了鄉巴佬一樣的嘴臉。
站在路口的深色之藍召喚出了專屬於自己的僕從,就像韋恩大法師的手法那樣,魔法的僕從沒有清晰的臉廓,卻穿着管家制服列隊在花園裡,彷彿一聲令下就會奮不顧身一樣。帕拉丁教授放棄詳細的說明:“總之幫助白慈溪先生你照顧家人,也是必要的,這些家僕從現在起就配套這家宅屬於您和您的家人了。哦,對了,院長很有興趣你的家庭成員究竟是哪些,需要我在你們入住前做一個彙報。”
深色之藍一邊說一邊避過接近來的家僕,並且讓他們將行李拖到家宅大門之內,雖然比起韋恩家無法相提並論,不過就當前的人數來說一人一間臥室的標準是足夠了。暗自滿意的白慈溪正視了一次帕拉丁,然後伸出手大致地指了指身邊的人,告訴帕拉丁大家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人數一個個的被算上,但是當最後介紹到莫樂的時候,恰巧姐姐妹妹這個稱謂用了太多遍,所以白慈溪自己感覺過不去,於是下意識的伸手攔住莫樂的腰部。只見他溫和的說道:“這邊的是愛人...”
雖然深情款款顯得相當做作,雖然莫樂毫無準備出現了一絲紅暈,但是帕拉丁依舊是那張臉,毫不懷疑卻也毫無興趣。交代完這些後,白慈溪等人進入房子,發現其中的乾淨和整潔,想必僕從會專門管理衛生,各自選擇臥室。這邊帕拉丁也一直站在門口,他沒有選擇介入這據說的“一家人”。也並不急着離開。
看到這個情景,白慈溪瞭解到這裡面還有些事情,於是走過來問詢了一遍。帕拉丁依舊是那副神色,俊朗卻黯然的表情中看不出一絲急迫。他說道:“白先生在成爲教授前,希望你能夠和我去見一下院長,也就是立於學院最頂層的男人,對了,叫上約好的兩位兼職打工的先生,院長正在等着。”
兀自轉身離開的帕拉丁帶有着濃濃的自信,而且他似乎並不在乎院長正在等待着大家這樣的事情,這個人的身份究竟得是什麼樣的,纔會不把獨自等待的院長當作一回事。白慈溪沒有多想,叫上了約恩和陸西園這兩個此刻最得力的助手追了出去。臨行前他告訴傅林美主管家務,而且也不需要等待白慈溪等人再用餐,畢竟等待大家一起用餐是韋恩宅邸的習慣。
太陽偏離了當中,投射在大街上,帶給整個城市一種午後的慵懶。不論是優秀的鐵匠鋪或者是熱騰的飯莊都在進行着它們自己的堅持。當着午後的面它們似乎都不樂意讓黃金時間段就這麼過去,希望瘋狂的攔住所有客人。看到這樣的街道,白慈溪總算是想起來自己經歷了一大串麻煩之後居然還沒有用餐,茫茫然在屋子裡面交代傅林美晚餐的優先權,卻完全不記得屋子外面纔是中午偏後,時間這種東西已經不是頭一糟玩弄少年的心了。
“你們可能不會有機會吃中餐了,不過難說院長那邊會不會留下招待你們。”帕拉丁走在前面這麼猜測。不過實際上白慈溪從那個人的臉上就沒看出他真的認爲院長會突然加餐招待大家。當然,這個問題其實並不重要,只要不拖得很久,只要白慈溪一個下午能夠辦理完成全部的手續,趕回當前的住宅就一定會有魔法僕從下廚做飯。
他們追隨着帕拉丁向着中心城堡走去,那城堡不僅是學院的教學研究中心。同時也肩負着政治中心的職能,而且由於最高議會也在其中,所以城堡的牆壁包括城堡緊鄰的建築物都變得更加縝密,違章或者是危房是決然不準出現在一定範圍之內的。
城堡的城牆並不比城門高大,但是卻顯得更加堅固。黑色的石頭堆砌成的城堡本體讓人看起來更加的充實,不過在光線較暗的某片牆角還會有閃光,讓掩藏在牆角不透明地帶無法體現。跟着進入城堡的正門,大家首先要穿過發出咔咔響的木板吊橋,護城河裡雖然沒有鱷魚,不過沒有人敢設想強攻城堡掉進河水裡面的後果。
城堡大門是漆黑色的,與韋恩家宅的大門色澤相似,當然體積和實際的雕刻又有些不同。當大門洞開的那一刻,牆體遮蔽的光線第二次返還給白慈溪,這讓少年下意識的眯起眼睛,一天裡面兩次通過高大的圍牆實在受不了。
如果說城市內部是繁華絢麗的話,那麼城堡內部就是別緻的雅興,氛圍高尚,環境安然,而且撲面過來的魔法氣氛完全籠罩了白慈溪本身。他跟隨着帕拉丁進入到學院白色石頭鋪就的道路口,看到了路牌,牆壁甚至是爬山虎,這內中的一切似乎有着完全的不同。
他說不上來,不過白慈溪倒是能夠感覺到身前的這個男人流露出了一絲傲然氣息,比之前要來的直接一些,因爲這內中的玄妙和魔法靈子的運轉讓白慈溪大開眼界。呆在道路一邊的幾個學生三五成羣的移動,他們似乎在討論什麼,不過距離太遠;另一邊的豁口裡似乎有教授在釋放魔法,他的身邊團聚着室外課堂的學生,附近道路上的人靠近帕拉丁都會打招呼,這邊緩緩地穿梭在人堆裡面,就算是從經過一瞬間的法師袖口都能聞到魔法的氣息。
“很厲害麼?”帕拉丁問道。
“厲害,我研究過魔法,不過我不知道魔法融入日常後竟然,竟然有着這麼多的感觸,像是飢餓的人掉進了大面包裡面一樣。”白慈溪愉悅的揮動雙手,正如他所說這邊的氣氛非常適合他,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氣氛也是另一種程度上的力量。
他們說着這樣的話早就別離了室外的石頭道路,從某條岔路口被引領到長長的臺階上,順着高雅的護欄邊慢慢前行到三樓高的平臺,再從這裡進入了城堡建築物中的某個小門,七七八八的繞路早就讓白慈溪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他迷路了。就連白慈溪都無法適應這佈置本身,變得迷路起來。
接下來就是上樓梯,中途沒有看見任何人,貌似這邊也並非學院的教學區域,所以鮮少有人閒逛。被帶領到不知道究竟多高的位置時,白慈溪妄圖透過窗口查看樓層的高度,不過粗略估計大家至少爬了二十層或者更高,令人驚訝的是目力所及的這個高度依然不是最高。
又過了一段漫無期待的前行,帕拉丁終於遊刃有餘的走到走廊盡頭,然後停了下來,雖然再往上還可以爬,但是顯然院長的位置就在這個層次。
敲門,禮貌地等待迴音,然而就算是帕拉丁也焦躁地拉了拉自己的長髮,他貌似沒有和院長說清楚的樣子,反正帕拉丁自己也不清楚院長什麼時候會應門。
忽然門向着內部打開,雙向洞開的木門和啓英高中學生會長室的門板非常相似,不知道是不是機緣巧合。依靠內部的光線,大家向着裡面張望並且看到了坐在大型書桌後面的老人,就和看見大部分機構管事一樣,異界的管事一貫都是老年人,這位素未謀面的院長是老年人,所以這點讓白慈溪放心了,至少對方不是怪人。
在白慈溪多年的社交中,他見過比較開放幽默的陸軍總司令,見過剛毅嚴肅的假面最高總司令,也間接見過大法師阿萊克雷燈,還從畫像上看過古老年代裡的哈羅達黑暗法師,這些老者雖然都有怪癖,不過都沒有這位院長這麼正經的模樣,至少對方坐在那邊有模有樣的命令護衛開門。附帶一提,院長的護衛親自前來開門,那是個三十歲向上甚至四十了的大叔,不過卻擁有着黝黑的皮膚,魁梧的身材和清爽的短髮,而且就因爲這樣這個嚴肅認真的護衛看起來並不老。
“啊,帕拉丁麼?”年長的院長大人擡起頭看着門外,夾鼻眼鏡此刻被它向下翻去,他在努力讓視野從鏡片上方傳過去看人,不過白慈溪感覺對方是非常期待的,至少沒有絲毫的鄙夷,就在這一瞬間少年對於這位院長涌起了一絲尊敬。“人這麼快就到了?城東牛排店的外賣?”
老頭子的話音一本正經,同時不忘看看白慈溪的雙手,這一刻白慈溪的大腦空白了,隨後他整個人都變的不好了,雖然沒有被鄙視,不過自己似乎被遺忘了。
“大人,請您長點記性,這位是韋恩大法師派遣來的高幹。”身邊的那個護衛早就忍不住了,立刻開始糾正自己的保護對象,這種狀態下氣氛雖然有些尷尬,但是白慈溪卻因此不那麼緊張了。
“啊啊,老夫真是健忘了。是叫做白慈溪先生把,你們都過來吧,來坐,我們來詳談。”老頭子像是用人單位招聘一樣揮手召喚年輕人進來。
白慈溪在這邊只能陪笑認真的往前走,不過心裡卻在吐槽,這不是能夠記得我的名字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