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莫得里尼十五歲,不喜歡上學,很多事情上面缺乏誠意,而且光是從外表看過去這個姑娘讓人很是擔憂。明明漂亮矯健,但是卻總是不修邊幅,做出來的事情也足夠粗狂到讓她無法被當做是女孩。
也許是常年孤身一人流浪在世界最危險的地方,這些天或者說最近的幾個月她不能適應這個國家的初中生生活起來。失去了軍隊的指令之後,初中學園睢陽變成了可去可不去的一個據點,如若不是遇到了某個人的話。
大早上安東尼身體不舒服很難受,但是同時心裡面正在想的那個人果然還是來了。比起集訓的教官,比起滅門的仇敵還要急迫,但是這個人,這個女孩卻沒有讓安東尼帶有絲毫的抵抗情緒。從家裡面姑且收拾停當的高層公寓臥室走到門廊上,門鈴聲依然在響,安東尼不想知道今天是星期幾,毫無意義的行動着,推開自家的門扇。
放在中東或者是別的戰爭國家就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安東尼總是喜歡這樣做出內心上的比對,好像每次這麼說之後自己的狀態會變得更加老練成熟一些一樣。然而推開門看見了低矮的女孩,看見這個永遠坐在輪椅上的來客,她就不那麼鎮定了。
不知道是不是什麼在作祟,安東尼認爲自己很喜歡她,喜歡面前這個不管什麼情況都愛笑的女孩,喜歡似乎和她自己擁有同樣悲慘狀態的女孩,喜歡這個總是會因爲一個奇怪轉校生的自己而不停嘮叨關懷的她。
“柳月!你爲什麼來這裡?”站在門口的安東尼雖然很有骨氣的質問着。但是她比任何人都要害怕柳月離開。
“別緊張,我不是來揪壞孩子去上學的,與其這麼說,我也是逃課的壞孩子,想一起出門散心麼?”謎一樣的輪椅少女似乎沒有任何不方便的地方,而且她也總是春光滿面讓人放鬆,僅僅只是看見就讓安東尼無法拒絕的這女孩就算真的抓自己去學校也是可以的,似乎物隨主便,安東尼一直帶着的巨大寵物狗也非常溫順的對待柳月,今天也是立刻就衝過來搭在了輪椅的扶手上。“當然。我們可不會介意帶上你的。可愛的夥伴。”
安東尼笑了笑,也許在她的眼裡所有的東西都是可愛的,即便是看過戰鬥狀態下這巨大戰犬的英姿和兇相,也不能阻止柳月這麼說。安東尼讓柳月繼續和戰犬待在客廳。自己則盡最快的速度完成出行的準備。認識到柳月是gast安排的搭檔之前她可沒這麼喜歡巡邏。但是現在在城市中巡邏代替未來學姐們去管理這裡的治安,真的很棒也說不定。
走在路上的時候安東尼並不會刻意地去幫助柳月推輪椅,擁有神奇力量的她總是會在不經意的地方輕鬆完成看似困境的行動。光是讓輪椅無視重力的懸空這一點就已經讓人很不安了,因此柳月只會在沒有人看見的時候這麼做。
她們成爲無話不談的朋友並沒有花費太久,不過兩個人之間似乎都會有一個明顯的底線,談話多麼的開心,回憶多麼的充實,兩個朋友走在路上卻心知肚明的知道她們都不希望被對方過問往事。與安東尼不一樣,柳月是同家人一起住在這樣的城市,在她回家道路之後總是有一棟如同城堡的別墅,和大概數不清的僕人忙前忙後,每每將放學後的好友送到別墅鐵門之外的安東尼便會駐足回頭,她並不希望未通過心理的測試就去深入瞭解別人的私事,朋友之間直達家庭的拜訪對於她們這樣的情況來說最好還是迴避的好。
今天的清晨陽光真的很好,空氣中凜冽的寒意似乎隨着消失在大樓縫隙裡面的風而失去了蹤影,仔細想起來她們上一次擊敗入侵者保護了啓英高中之後就再也沒有遭遇任何的敵人,對於能力的自信讓兩個年輕的女孩都非常的愉快。
她們聊了很多,其中柳月忽然看向歡愉的大狗,雖然這傢伙的後背高過了自己輪椅的扶手,但是柳月並不會感到壓迫。她饒有興致的問道:“合作了這麼久之後難道你沒有給這可愛的傢伙起名字麼?”
這當然也是柳月頭一次問及狗的名字,很奇怪不是麼,但是事實上就是頭一次這麼開心談話之後的展開,就是這樣纔想要多問問。安東尼似乎並不在意這些事情,不過細細思索之後她的臉上流露出了擔憂,這完全可以看做是不好回憶浮現的表情,長頭髮的女孩勉強的說道:“我真的不想管名字了,戰友的名字只要有然而在我的大腦裡面都會在沒能被記住之前而被永久的刷洗掉。死亡和背叛,我從事的組織面臨着這些事情,很討厭但是我也必須這麼做,多少次的同伴都犧牲了,名字根本沒有意義只不過是個會讓人感傷的東西,我就在想不去計較是不是這東西就不會消失”
大狗爲自己沒有名字而感到無奈,活靈活現的長臉上拉成了一個無辜的表情,幾乎逗得柳月開心的笑出聲音。也許她是對的,但是柳月忽然看向別處問道:“那我呢?如此拒絕戰友的回憶的你不還是問及了我的名字麼,難道不會害怕有朝一日危險悄然的讓我死去亦或者是背叛”
這個時候先前做出結論的少女安東尼忽然看向別處,她不能正視自己的這位自稱是戰友的同齡人,她撫摸着自己的髮梢有些慌亂,從來沒有誰讓她這麼慌亂過。緊接着像是想到了“你不是我的戰友,我絕不承認。你,柳月,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要守護的人,而並非我的戰友,我也絕對不會讓戰鬥格局變成那種最不利到讓你爲我出生入死的程度。”
不明所以的宣言搭配上陽光下街道的喧囂,輪椅上的少女再次笑了起來,她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這個長頭髮的女孩會這麼的固執。